徐則平
【摘要】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重合,能有效構建國家安全環境,營造和諧的民族關系。重視從國家安全的高度和民族和諧的角度實現民族認同,要把對祖國的認同、對中華民族的認同、對中華文化的認同、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認同作為民族團結教育的一項重要內容。這不僅是民族與國家共建和諧的根本目的,也是國家與民族獲得安全的重要保障。
【關鍵詞】民族認同 國家安全 國家認同
族群、民族與認同辯析
民族認同的概念源于“族群”、“民族”與“認同”。族群(ethnic group)通常以共同的歷史、語言與文化界定。民族(nation)通常以主權國家和公民身份界定,族群構成民族的一個文化單元,而民族是一個或多個族群的政治上的聯合。“認同”(identity)有“認識同化”之意,與“自我(self)”緊密相聯。認同問題原本是一個傳統的哲學與邏輯問題,后來在心理學的研究中受到關注。心理學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首先將認同問題帶入心理學研究領域,認為認同是個體在對其他個體或群體的態度觀念、價值標準過程中,經由模仿、內化,而使自己與他人或群體在感情上、心理上趨于一致的過程。社會學家則將認同納入人與人之間交往的同化過程,隨著社會發展的需要,“認同”的使用范圍日益擴大,逐漸成為民族學、人類學領域中的核心詞匯之一。
民族是一種群體分類。不同的人類群體歸屬產生了千姿百態的民族認同現實,促使專家學者在研究民族理論政策中不得不考慮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問題。與心理學語境相比較,民族學、人類學的認同涵義由個體層面轉向強調個體對某一群體、甚至群體對群體的認知,“認同”后天形成并在族群互動中得以發展。費孝通認為民族是一個具有共同生活方式的人們共同體,必須和“非我族類”的外人接觸才發生民族的認同。如果沒有與“他族”的接觸并感覺到彼此間存在差異或者沖突,也就沒有“我族”意識的產生。菲尼是美國心理學領域民族認同的重要研究者之一,她認為,民族認同包括對群體的承諾,對群體的歸屬感,對群體的積極評價,對群體感興趣并且了解自己的群體和參加群體的社會活動。卡拉則側重于從認知的角度來定義民族認同,他認為民族認同是指個體對本民族的信念、態度以及對其民族身份的承認。這種群體水平上的認同一般包含四個基本要素:群體認識、群體態度、群體意向和群體歸屬感。
在眾多民族認同的理論探討和研究中,主要有如下四個流派:原生論、工具論、族界論和建構論。以戈爾茨為代表的原生論認為,民族問題是一種原生情感問題,是由一種原生紐帶將一個人的個體與他的親戚、鄰居、朋友捆綁一起,使得他們說同一種語言、共享同一宗教信仰、遵循相同的生產生活習俗,而個體也由此對這個族群產生情感認同;工具論又被稱為“場景論”,認為民族認同是隨具體的政治、經濟等場所環境的不同而變換,強調民族認同的情境性、不穩定性和族群成員的理性;族界論的提出者弗雷德里克·巴斯認為族群認同是族群最基本的構成要素,認同為了達到互動的目的,使用族群認同將自己與別人分類,他們就構成了一個族群。在這個過程中,個體必然會產生辨認其成員的標準和標志其族界的方式,在這個意義上,族界和族群是由族群認同生成和維持的;建構論又可稱為想象論,由本尼迪克·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傳播》一書中提出。該理論認為,國家、社會、民族等都是通過具體象征物(如旗幟、民族服裝、儀式等)想象出來的,是一種“特殊的文化的人造物”。之所以說是想象,是因為即使很小的族群,其成員之間也不可能全部相互認識,但每個人都覺得與其他成員有親密的關系。當然,想象并非憑空捏造,而是形成群體認同所不可或缺的認知過程。
民族通過交往形成他族不同于我族的對比,從而確立自己的群體歸屬。這種群體歸屬感既立足于某一民族的基本特征, 又基于其他民族的區別。在民族認同形成過程中,常常將認同的歸結點指向其共同的血統淵源。人們自覺或不自覺地在自己的民族認同教育中加入大量血緣成分,所謂“擬制”血緣關系就是民族認同假借的結果。中華民族就以“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為本民族的體貌特征,以“長江黃河”為自己民族的“根”。血緣關系有的強大聚合力構建起民族認同的穩固根基,使每一個成員高度固守本民族理念,忠誠于自己的民族。
國家民族認同建構考量
國家認同從理論背景來說,國際學術界的相關研究,通常參照伊爾納斯·蓋爾納(《民族與民族主義》)和本尼迪克·安德森(《想象的共同體》)的西方模式。蓋爾納以經典的理論分析了“一個民族,一個國家”民族主義的濫觴。認為在多民族國家里,其國民可以認同自己的民族卻可以不認同自己的國家,由于民族認同在單一民族國家具有同一性和共同利益趨向性,因此,單一民族國家的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不存在根本的利害沖突(實際上,單一民族國家的民族認同相當于國家認同)。可是在當今世界,絕對的單一民族國家數量極少,多個民族組成的國家占世界民族國家的絕大多數。如何整合多民族國家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使民族認同為國家安全服務,不僅成為國家統治集團安邦定國的要務,而成為專家學者認真思考的問題。于是,安德森的理論就成為打造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重器。在安德森看來,作為宗教替代物的民族主義產生認同,與千萬里相隔的陌生人結成“想象的共同體”,即民族國家。大多數專家學者同意蓋爾納和安德森的觀點,認為“民族”的建構是與現代國家的建構緊密關聯。從某種意義上認識“民族”就是與現代國家構建相聯系的“族群”。民族認同作為維系民族的紐帶貫穿民族構建的始終,國家認同必須以民族認同為基礎打造更高層次的認同。
國家認同是國家安全統一的重要保證。冷戰結束后,因民族認同引發的國家安全問題層出不窮。20世紀后50年,在世界各地爆發的40多起“熱點問題”中,因民族宗教問題引發的地區沖突和局部戰爭占70%以上;而在20世紀90年代延續發生的局部戰爭和武裝沖突中,屬于民族和種族之間的武裝沖突占總數的65%。面對全球化背景下錯綜復雜的民族關系和國際關系,以我國西藏、新疆、昆明出現的騷亂和恐怖襲擊事件為背景,學者們進行了認真的學術思考和學術爭鳴,探討興邦安國的理論依據。endprint
為了鞏固國家政權和維護國家安全,西方國家開始了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的整合。具有代表性的整合模式有如下范例:加拿大、澳大利亞的多元文化政策范例 ,1971年,加拿大率先以官方名義宣布實行多元文化政策,1988年頒布《加拿大多元文化法》,標志多元文化政策成為加拿大民族關系中至關重要的主體政策。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有效實施推動了加拿大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它所體現的各民族自由、平等原則受到了廣泛一致的肯定。眾所周知,加拿大是一個移民國家,50多個民族構成的多元文化。使其族裔結構呈現多樣化,“馬賽克”、“大花園”和“拼縫被”就是人們的形象比喻。為了平衡不同民族的利益,調整民族關系,實施多元文化政策無疑是十分現實而有效的。這一文化政策的核心就是提倡民族平等和睦,反對民族間的歧視。拆消民族壁壘,“做一個加拿大人”,“這一口號的現實意義在于,它不突出任何一個民族,也不貶低任何一個民族。提倡各民族都一樣,都是加拿大人。”①多元文化政策實施有效體現了加拿大國家希望的各種目標,保障了基本的人權,增加了公民參與意識,發展了國家認同,消除了種族歧視,鼓勵了文化差別,加強了民族團結,其結果最終實現了“美美與共”的國家和民族認同的和諧。
緊隨加拿大之后實行多元文化政策的澳大利亞亦有著卓越的成就。筆者曾親眼目睹澳大利亞處理民族關系方面的做法,在首都堪培拉的國會廣場中央,至今仍舊保留有當地土著民族的保留地,面積不大,約有幾百平方米,原始的茅草屋與國會雄偉的大廈相比較顯得十分不協調,但當地政府并不加以驅趕。保障公民、民族和國家的和諧共處,維護國家民族的和諧統一的做法,不僅使澳大利亞享譽世界,而且成為世界各國的榜樣。
美國的國家民族認同整合范例。美國亦是世界上著名的移民國家,為了緩和國內日益緊張的民族矛盾,美國政府對之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整合,這種整合被形象地稱為“大熔爐”式融合。整合的基本內涵:國家認為各個族群不存在差異性,提倡以公平的態度對待每個族群。整合的目標是公民的權利和利益以及對國家的認同感。美國實施國家民族認同整合政策的根本原因在于美國具有海納百川式的包容各族群的巨大能力。但是,美國根深蒂固的霸權主義和種族歧視問題的存在,無疑是其“大熔爐”式認同整合的制約因素。因此我們在借鑒美國大熔爐政策的同時,還要考慮到真正的人權體認,在號召公平、公正的普世價值的同時,還應真正從骨子里認識到不歧視任何人,包括任何族群。
新加坡統一多元族群政策范例。新加坡是一微型多民族國家。國內文化、宗教、族群,多元,可謂繽彩紛呈。各個族群都擁有相異的文化傳統和宗教信仰,并且各自堅守著各自的文化傳統和宗教信仰。面對這樣一種文化、族群現狀,如何整合新加坡的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是擺在新加坡政府面前的一個重要問題。新加坡統一多元族群政策簡言之就是“求大同,存小異”—在國家認同的前提下,保障多元族群的認同與發展。新加坡統一多元族群政策的最大特點就是弱化族群差異,“就是在國家認同的前提下,保障多元族群的認同與發展。新加坡政府首先注重新加坡人觀念的培養和塑造。”②新加坡政府民族政策的主導思想就是要打破族群界限,消滅族群差異,清除民族壁壘,實現民族同化與民族融合。除官方承認的四大族群結構可以對其相互之間的差異認可外,對其他族群實行配額等制度。新加坡統一多元族群政策的目標就是塑造“新加坡人”的理念,新加坡法律均統一使用“新加坡人”的概念,很少觸及“民族”“族群”等。這種政策進一步推進了新加坡人的國家認同構建,增強了國家凝聚力,實現了和諧的族群關系。
民族與國家認同的整合在學術界尚存諸多分歧。主要集中在如何對待國家認同與民族認同的基本觀點方面,大概劃分有三種類型的觀點:第一種觀點以費孝通、張海洋、納日碧力戈等為代表:他們認為中國文化的結構是“多元一體”、“和而不同”;既強調國家的統一性,又承認民族的多元性,認為國家與民族應“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國家與民族不是沒有差別和矛盾,而是應該在差別和矛盾中求得同一,求得和諧。
第二種觀點以馬戎、周平等為代表。馬戎認為中國把民族問題政治化,把“模糊”群體“識別”為獨立民族,從而強化了民族意識,增加了民族政治權力,使“民族分裂運動”有了基礎,因此提出“去政治化”觀點,用“族群”代替“民族”,淡化其政治意義。而周平則認為西南邊疆地區民族認同存在著家族認同高于民族認同,民族認同高于國家認同的現象,國家在制定民族政策時應充分考慮這種趨向,既重視國家利益價值取向,又重視民族利益價值取向,任何過分強調民族利益的政策則有強化族際邊界助長民族意識之嫌疑。
第三種觀點以陳踐樾、郝維民、潘蛟等人為代表。他們認為把“民族”譯成“Nationality”是經過慎重考慮仔細斟酌而十分恰當的,中國56個民族是客觀存在的,如何將之換稱為“族群”倒容易產生誤會。郝時遠認為民族區域自治制度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有機組成部分”,是“中國處理和解決民族問題的基本政治制度”,是“保障和發展平等、團結、互助、和諧社會主義民族關系的政策載體”,是“體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必須堅持和完善的制度安排和法律機制”。他認為民族認同問題是導致國際間戰亂不休的主要根源,“蘇聯解決民族問題的失敗是違背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基本原理的結果”。王希恩認為“文化化”和“政治化”的提法不準確;當今的民族區域自治等政策不存在存廢問題,而是如何堅持、發展和完善的問題。
民族國家認同價值取向
中國長期的歷史演進促進了各民族的融合與發展。新中國成立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黨牢牢把握各民族“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展”這一重大主題,堅持民族與國家認同價值取向,鞏固發展了各民族“平等團結互助和諧”的社會主義民族關系,保證了國家的團結統一。由于受“三股勢力”影響,特別是西藏“三一九”事件,新疆“七五”事件,以及最近發生的昆明“三一”事件表明,個別地方亦存在著民族認同強而國家認同弱的不正常傾向。針對“三股勢力”的卑劣行徑,必須旗幟鮮明地堅持祖國的認同、中華民族的認同、中華文化的認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認同這一民族國家認同價值取向,要把這“四個認同”作為民族團結教育的一項重要內容。endprint
堅持對祖國的認同是民族認同的必要前提。國家認同(State identity)是指一個國家的公民對自己國家的歷史文化傳統、道德價值觀、理想信念、國家主權等的體認。國家提倡愛國主義,就是要求公民從心底里熱愛自己國家的歷史,欣賞自己國家的傳統文化和文學藝術,眷念家鄉的山水和風土人情;推崇本國的英雄人物,強化國家核心價值觀教育;愛國主義不是虛無飄渺的意念,而是有著十分具體的內容和載體:如敬愛本國象征符號國旗、國徽、國歌等;自覺維護國家利益,捍衛國家主權和尊嚴;具有強烈的“國榮我榮”、“國辱我辱”的憂患意識等等。國家由民族組成,民族依國家生存。沒有民族的國家是不完善的國家,沒有國家的民族是任人宰割的民族。當今世界,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主題仍未改變。總體和平,局部戰爭,總體緩和,局部緊張,總體穩定,局部動蕩。為了應對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有效維護國家利益,2011年9月6日,我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表《中國的和平發展》白皮書。書中強調中國堅決維護國家核心利益。我國是一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漢族和各少數民族的關系自古割舍不斷。要牢固樹立江澤民提出的“漢族離不少數民族,少數民族離不開漢族,少數民族之間也相互離不開”的“三個離不開”思想,自覺地尊重自我和尊重他人,如此,則可以培養和樹立正確的祖國認同。
堅持中華民族認同是民族認同的整體歸結。中華民族是一個多民族的共同體,是在中國歷史進程中自然形成的結果。1989年夏,費孝通在赴香港中文大學進行學術講演中首次提出“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的命題,從而形成“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理論”。其理論根基包含如下內容:第一,中華民族不是56個民族的簡單疊加,而是中國56個民族的統一實體,中國歷史上的民族同化與融合的“攪拌運動”,將56個民族整合成相互依存的、統一而不能分割的一個整體。
第二,在多元一體格局中,漢族的身份比較特殊,既是多元基層中的一元,同時在多元一體過程中起著凝聚作用,這一體不再是漢族或者是哪個單一民族,而成了中華民族,是一個高層次認同的民族。在這樣的認同中,中華民族上升為國家民族,成為中國國家民族的象征和體認。
第三,無論是上位民族還是下位民族都應該做到和諧相處,做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中華民族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歷經劫難而不衰,從根本上說依靠了民族傳統文化的傳承。中華民族文化是中國各族人民共同創造的財富,具有強大生命力、整合力、凝聚力和包容力,成為中華民族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園和生存發展的力量源泉。在抵抗外侮、爭取獨立的艱苦斗爭中,中華民族文化是凝聚中國人心的根本要素,是各族人民認同的對象。
堅持中華文化認同是民族認同的核心要素。文化認同(cultural identity)表明一種文化歸屬,既是民族認同的根基,又是國家認同的力量源泉。在當今經濟全球化的時代,作為民族的認同和國家的認同的重要基礎的文化價值認同不僅沒有失去意義,而且成為綜合國力競爭中最重要的“軟實力”。文化的作用十分巨大,它對于標識民族的特性,塑造民族認同心理,凝聚民族的精神,形成民族的合力,維護民族和國家的統一具有重要的特殊的功能。在中國,根深蒂固的文化傳統使文化認同始終成為國家安全的戰略主題。《周易》的“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思想,南朝蕭統的“文化內輯,武功外悠”方略,明確提出了文化軟實力與軍事硬實力的相互作用;龔自珍更發出了“滅人之國者,必先去其史”③的警告,與亨廷頓“文明的斷層就是未來的戰線”④如出一轍,這些名言警句體現了中國政治注重“文化立國”的歷史傳統。一個國家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離不開優秀的文化。文化興,民族興,國家興;文化衰,民族衰,國家衰;文化滅,民族滅,國家滅。政治治國,經濟興國,文化立國已成為人們的普遍共識。每一個民族國家都應以弘揚自己獨特的文化和文化認同為己任,應不遺余力地促進本國文化的大發展大繁榮。“悠久的中華文化,成為維系民族團結和國家統一的牢固紐帶。”⑤中華文化興盛之日,亦是中華民族繁榮昌盛之時。
堅持社會主義道路認同是民族認同的最高境界。馬克思主義民族觀與資產階級民族觀有明顯區別。《共產黨宣言》曾十分深刻而明確地提出:消滅現存的所有制關系是徹底解決資本主義社會民族問題的根本途徑,民族平等、民族團結是解決民族問題的基本原則。社會主義消滅了像私有制社會那種造成民族問題的社會的基本因素。但是,舊社會遺留下來的民族間事實上的不平等還在起作用。現實中的差別如工農差別、城鄉差別有可能成為民族差別之一,在一定條件下也會產生民族問題。黨和政府民族政策、措施、方法的制定和執行不當等,也可能引發民族問題。解決這些問題的核心和根本在于必須堅持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新時期以來我們黨繼續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歷史性創造:政治上就是旗幟、形象和方向的體認;實踐上就是道路的體認;理論上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體認;制度上就是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制度的體認。這種政治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和理論自信體現在全國人民萬眾一心奔小康的現代化事業進程中,進一步強化了民族認同感教育,要積極提倡“祖國、中華民族、中華民族文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四個認同,要把這“四個認同”作為民族團結教育的一項重要內容。這不僅是民族與國家共建和諧的根本目的,也是國家與民族獲得安全的重要保障。
認同內涵表明,國家和民族的認同從來都不是孤立的,它們總是與對民族、對國家的根本利益的深刻感悟和不懈追求息息相關。民族學、人類學在探討民族形成過程中,往往有“自在”和“自覺”兩種稱謂,或者說是兩種狀態、兩個階段。區分兩種稱謂的分水嶺在于民族認同的構建程度。由于沒有構建民族認同,“自在民族”階段是民族自然體認其存在的過程,而“自覺民族”階段不僅具很強的民族認同,深刻感悟到自己民族的歸屬,而且還會把“非民族”的東西賦予“民族”的色彩加以借用。例如民族解放運動就是對“民族”認同的一種“假借”,因為在民族解放運動的參與者中,絕大多數都沒有也不可能構成一種民族。中國反抗日本帝國主義的斗爭,就是在中國共產黨的號召下組合成各階級的、各階層的、各民族的廣泛的統一戰線,以形成強大的民族力量對抗共同的敵人。民族解放運動完成以后,民族國家仍希望政治上統一的國民在族性上也能一致起來,企盼利用這種“假借”來實現政治穩定。實際上,民族認同因其具有的強大聚合力仍是一種人們普遍重視的“政治資源”,但它是一柄雙刃劍:進步的力量可以使之促進國家和民族正能量的釋放;倒退的力量可以用它來釋放負能量。因此,應正視民族認同的影響,因勢利導,趨利避害,學會把握這一“政治資源”。
(作者為貴州大學人民武裝學院國防教育教授、碩導;本文系教育部規劃基金項目“國家安全視閾下的西南邊疆民族認同研究”,貴州大學人文社科項目“國家安全與民族問題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編號分別為:11YJA850023、GDYB2010013)
【注釋】
①賀金瑞,燕繼榮:“論從民族認同到國家認同”,《中央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3期。
②于福堅:“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一個新加坡 ”,《中國民族報》,2010年7月23日。
③龔自珍:《古史鉤沈論》(卷二),四部叢刊初編集。
④[美]塞繆爾·亨廷頓:《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周琪、劉緋、張立平、王圓譯,北京:新華出版社,1998年。
⑤江澤民:“增進相互了解 加強友好合作—在美國哈佛大學的演講”,《人民日報》,1997年月11月2日。
責編/張蕾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