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存在論關切人的存在,重視體驗、感覺等直觀感受,為語文教學提供了新的思路,為解決語文教學實踐中出現的難以克服的弊病提供了新方法。本文從存在論視角出發,深度剖析了傳統語文教學中難以克服的問題,對回歸生活世界的語文教學做出了新的思考。
【關鍵詞】存在論 認識論 語文教學
【基金項目】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十一五”規劃2009年度教育學國家一般課題“教師能力標準研究”(課題批準號:BFA090020)的研究成果之一。
【中圖分類號】H19【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4)12-0071-02
一、關切此在的存在:學科定位人文化
語文學科在促使人成為“此在”的過程中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語文學科不同于其他的學科,語文課本不是按照嚴密的科學知識體系編排而成的,課本中的每一篇文章都是獨立存在的。而且,大部分的文章也并不只是為了成為語言運用的典范編入教材而撰寫的。詩詞歌賦,文章道德,每一篇都浸潤著人類或喜或悲的情緒,不同時代、不同經歷的作者用各自的語言為我們描述著他們所經歷的存在。真正的語文教育是使沒有經歷過的人獲得親歷的感受體驗,能夠通過語言的描述感受到語言背后的存在,并隨之匯入人類文明發展的河流,有文化地知覺世界。
語文教學的主要任務不是向學生傳授僵死的知識,學習字、詞、句、段、篇、章、寫作技巧及手法,而是使字詞所蘊含的存在顯現出來,流淌在語文課堂上,讓學生去經歷尚未經歷過的故事,去感悟難以感悟到的情感。課文不只是語言訓練的手段工具,而是一扇門,引領學生走進文字背后的存在。語文課本中每一篇文章都是獨立的,或蘊含著千年的文化傳統、或體現著獨特的人生經歷、或包容著奇特的民生世態。不可否認,語文有知識的傳遞,但更重要的是語言文字背后所蘊含的存在以及學生與作者同情共謀的情感體驗。語文教學具有鮮明的人文性,語言文字絕不僅僅是表情達意、認識世界的工具,更多的是學生自主的體驗建構。
二、強調整體性,抵制支離破碎的教學
“如果我們企圖砸碎石頭以透視它,石頭的碎片仍然不會向我們顯示內在的東西。”[1]即使我們把石頭的碎片放到天平上稱量重量,我們得到的數字也只是計算重量的形式,而不是石頭本身,“石頭的碎片之和”并不等于“石頭”。文學也是一樣,作者用詞語構造文學作品,但并不是簡單地堆砌詞語,而是通過詞語表達生活中的存在。作品中的每一個字同整篇文章所承載的感情都是一致的。讀到文章的第一句話,第一個字,我們就能感受到整篇文章所蘊含的存在朝我們奔涌而來,我們的情感也伴著文章流淌開來。語文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在語文教學過程中,教師并不是教獨立的字詞,也不是教獨立的篇章。化用數學特級教師孫維剛的話,每一節語文課,課堂上的每一句話,我們都應該是在教完整的語文。
文學作品具有完整性,文章的字、詞、句、段、篇,作者的寫作意圖、讀者的閱讀期待共同構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完整的“域”。創作者選擇不同的語詞構筑成文章整體,每一個語詞都體現著創作者真實的經歷和獨特的體驗,更重要的是,每一個語詞只有在文章整體的語境中才有獨特的意義。傳統的語文課堂基于認識事物的需要,往往將文章劃分為幾個段落,以幫助學生理解文章內容。殊不知,正是這樣的肢解,使學生游離在文章的內涵實質之外,只關注文章的細節內容,難以達到與作者同情共謀的境界。
三、注重情緒體驗,意義解讀的不在場
閱讀者不僅僅是被動的接受者,更是藝術作品的體驗者、再造者。語文教學面對的是語言文字本身,但是語言文字所蘊含的豐富內涵卻不為文字本身所限制。語文教學不能僅僅停留在作品的“在場”,更要關注作品的“不在場”。海德格爾談到梵高的油畫作品《農鞋》時做了這樣的分析:“在鞋具黑洞洞的敞口中,凝聚著勞動步履的艱辛。這硬梆梆、沉甸甸的農鞋里,聚積著在寒風陡峭中邁動在田垅上的步履的堅韌和滯緩……”[2]通過“在場”的觀察,海德格爾用自己的聯想、想象,將自己與農人緊緊地聯結在一起,感悟到“不在場”的意義。文字也是一樣,對文字的解讀不能局限于是字面的含義,我們應透過“在場”的信息追尋文字背后蘊含的“不在場”的存在。正如夏丏尊先生所言:“‘赤’不單只解作紅色,‘夜’不單只解作晝的反對吧。‘田園’不但只解作種菜的地方,‘春雨’不但只解作春天的雨吧。見了‘新綠’二字,就會感到希望煥然的造化之工、少年的氣概等等說不盡的情趣。見了‘落葉’二字,就會感到無常、寂寥等等說不盡的詩味吧。”[3]
語文教學要關照由文本引起的情緒體驗,調動學生的聯想、想象,探尋作品的“不在場”意義。例如韓軍老師在講授《登高》時,描繪了這樣一個場景:“1200多年前,一個秋天,九月初九重陽節前后。夔州,長江邊。大風凜冽地吹,樹葉在天空中飄飄灑灑,江水滾滾翻騰。凄冷的風中,有幾只孤鳥在盤旋。遠處還不時傳來幾聲猿的哀鳴。一位老人朝山上走來。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已經滿身疾病,“右臂偏枯耳半聾”。重陽節,是登高祈求長壽的節日。可是,這位老人,一生坎坷,窮愁潦倒,似乎已經走到了生命的冬季。而且,國家正處在戰亂中,他遠離家鄉,一個人在外漂泊。面對萬里江天,面對孤獨的飛鳥,面對衰敗的枯樹,老人百感千愁涌上心頭……”[4]一番飽含深情的描繪在課堂上營造了與詩歌相似的氛圍,使學生能夠深入體悟文章。
任何文學作品都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學生在與教師、文本、作者對話的過程中進入文章,并為之感動,為之震撼。語文教學就是使這種感動、震撼匯入學生的生命,養成學生的語言意識品質,使學生能夠“有文化地知覺、體驗世界和生活”。[5]
參考文獻:
[1]馬丁·海德格爾.思史詩——現象學和存在哲學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2]朱曉宏,劉秀江.中學語文課堂——意義世界的缺失[J].新課程研究.
[3]夏丏尊.夏丏尊文集[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83.
[4]教育部師范教育司組編.韓軍與新語文教育[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
[5]寧虹.嚴格科學地實現素質教育——教師的專業[J].教育研究,2012(11):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