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純語文的旋律解讀《幽徑悲劇》

【摘要】在散文教學中摒棄空洞的精神層面的宣講與毫無意義浮夸的活動，引導學生品讀文字本身的過程中感知散文的形式美、結構美與內涵美，進入作者的情感世界，回歸到純語文學習的路線上來。

【關鍵詞】季羨林 幽徑悲劇 散文教學 賞析文字

【中圖分類號】G633.3【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4）12-0059-02

帶著遺憾的教了一輪又一輪，《幽徑悲劇》的課堂總不同程度的存在著這樣那樣的遺憾，散文的美與神還未得到體現，作者的悲欣交集還沒有令學生徹底的感知。忽然想到，這不就是一直存在于我的散文教學中幾個難以逾越的困難么？

一、未成曲調先有情

假期布置學生閱讀季羨林的《牛棚雜憶》和《談人生》等散文集，并要求做好讀書筆記。這個過程中，學生開始感知對于季羨林的生平和他堅韌，善良，與世無爭的人文情懷，對那個不能回避又不可言說的時代有了一個了解。一段時間后，不用特別強調，學生的興趣被調動了起來，這是我為我的散文課堂教學鋪設的第一架情感立交橋。

二、千呼萬喚始出來

課文的重點是“悲”，一株美麗的植物的無辜被毀，文化大革命“違反人性，欲把所有美好東西鏟除盡而后快”的遺毒，對于人性惡的直面。我翻看了很多的資料，對文本進行反復研究，決心在第一課時就把“悲”好好的挖出來。這樣算是夠深夠透了吧。

但是我的目的是帶領學生賞析品鑒優美的散文，如此置之前的種種珠玉于不顧。那么，我這節課計會不會人為地為學生的品讀設置了障礙呢。

又是幾個不眠夜，我的課堂設計基本成型了，名稱已經是“幽徑悲劇第21稿”，通過這一課，我要嘗試實現我的散文教學設想。

三、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這節課設計的著眼點定在讓學生在品味語言的同時感染情感。

1.課前思考：幽徑美么？藤蘿美么？

一開始我就引導學生把目光集中在文章雋永優美的語言上。問題不艱深，使學生在接觸課文就進入到了體悟文字的氛圍當中。

2.根據“感動中國十大人物的頒獎詞”來說說你知道的季羨林。

智者樂，仁者壽，長者隨心所欲。曾經的紅衣少年，如今的白發先生，留得十年寒窗苦，牛棚雜憶密辛多。心有良知璞玉，筆下道德文章。一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貧賤不移，寵辱不驚。

這樣導入，是對這一段時間以來讀書情況的一次不動聲色的檢驗，同時利用其中的“良知璞玉、道德文章”也可以順水推舟的正文。

3.用一句話概括文章內容，引入悲劇概念。

魯迅在《再論雷鋒塔的倒掉》中說過：“悲劇是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焙喚毦俚刂赋隽吮瘎〉男再|和美學效果。

4.序幕：曲徑通幽訪藤蘿

“當我們漫步在這條幽徑之上，觀山上……看荷塘……賞冬景……都讓我感受到……”

在這幾個段落當中，作者的用詞極盡濃墨重彩，“蒼松翠柏”、“翠色在目”、“山上一團濃綠”、“綠葉接天，紅荷映日”……文字中勃發一股生命的律動。這段文字不容錯過。學生細致的對幽徑之美進行欣賞，基于此朗讀。

5.第一幕：花木深處賞藤蘿

“在這所有神奇的東西中，給我印象最深、讓我最留戀難忘的是一株古藤蘿。每到春天，走在下面，我看到（聽到、聞到）……，我感到……”

這次要求學生從不同感官感知藤蘿的外在之美。上段說環境美，這段來說自身之美，學生依逐步的觸摸到了這個美好的化身。朗讀并行。

6.“除此之外，她還是最寂寞最幸運的……最值得留戀，給人慰藉的……”

環境的襯托、藤蘿自身的美、她留給世人的美的撫慰，這一切都使藤蘿的美的形象立體了起來。她已經遠遠超出了一株植物所代表的美，還是一類優秀的高尚的人的寫照，是一種無私的貞潔的精神的化身，是集人類精神之大美的代表。這一切都是學生可以從文字中挖掘感知的。

這樣處理，文本的神與形沒有相互剝離，學生真正感悟理解，課堂朗讀聲如天籟。

7.第二幕：愚氓無知毀藤蘿

從老師的朗讀中體會到了悲劇所在。“古藤……成了吊死鬼，……被人砍斷，……。它們……連痛哭也沒有地方了?！弊寣W生在聽中感知悲劇之悲。不必問答，此時無聲勝有聲。

8.第三幕：眾生百態傷藤蘿

a群樹荷花的態度……

b燕園中人的態度……

c文中我的態度與偉人的態度……

“山頭的群樹，……無言相對。”“燕園中人……決不會有任何人關心它的死亡的，……為之傷心的?！睙o能為力與熟視無睹的冷漠麻木都是“悲”。

“我……悲哀至極”。他的人生重新變成了“荊棘叢”。這是“悲”。

但是更加令人悲從中來的是什么呢？“真正的偉人們是決不會這樣的?！眰ト藗優榱艘患旱乃嚼?，不惜踐踏無辜者的生命，冷酷無情，視他人如草芥。

補充以季羨林《談人生》中的幾段文字：

我在任何文章中講的都是真話……。

——“我”的真

我寫出的東西……至少能讓人獲得點享受，能讓人愛國、愛鄉、愛人類、愛自然、愛兒童，愛一切美好的東西。

——“我”的愛

對待一切善良的人，都應該有一個兩字箴言：一曰真，二曰忍。

——“我”的忍

這幾段文字的補充可以加深學生對于藤蘿悲劇的感悟。

這時的悲劇，已經遠遠不止是整個幽徑的悲劇，它還是燕園的悲劇，是時代的悲劇，更是整個人性的悲劇。

這種對悲劇的揭示，與作者本身深厚的佛學造詣是分不開的，他在他的《論人生中》曾詳細論述了“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的這一思想。注1另外，“作者對國家對社會的強烈的責任感也是驅使他仗筆直言的一大因素?！弊?這樣看來，這個小事件就有了極大的社會意義與現實意義。

9.尾聲：品味悲劇悼藤蘿

再次來到了藤蘿曾經美麗過的樹下，幽徑依然，但藤蘿已逝，樹下草叢中多了一塊小小的字板，上面寫著······

·她春榮冬寞，松柏與蓮是它的伙伴

·它不急不躁，不離不棄

·用美麗演出一場生命之劇

·但幽徑失去了她

·……

續編一段，作為獻給藤蘿的墓志銘。

先盡情地徜徉于美，再勇敢地直面于悲，學生真切的感知了悲劇，也真正的品味了最美的文字，這時把自己的情感訴諸于文字，就會取得很好的效果了。

四、唯見江心秋月白

課堂上機遇與失敗并存，因而更充滿了魅力與刺激感。我從來沒有在我的班級收到過這樣好的朗讀效果，也沒有想到僅僅十三四歲的孩子也能夠在短暫的課堂上直入季老的精神世界。但是課堂的成功于我而言更是方法上的一次探索。那就是要緊緊抓住文字本身來賞悟，不在架空了的精神層面大搞空中樓閣，用純語文的旋律來唱響散文的靈魂。

課上完后我頓覺輕松，但是不盡的遺憾還是讓我頓足。雖然與預想相去甚遠，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的收獲何止是一節課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