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紀法語與文學的關系

摘 要：17世紀是法國專制王權統(tǒng)治的鼎盛時期，在法蘭西學院的影響下，文人們對法語的標準化又推進了一步，古典主義文學所體現(xiàn)的正是清除低俗語言的文學規(guī)則與美學標準。因此，在本文中筆者試圖以語言的演變來闡釋文學與語言之間的互動關系。

關鍵詞：17世紀；法語；文學

作者簡介：許雯瑤（1989-），女，漢族，廣東汕頭人，中國傳媒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中圖分類號]：H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26--01

在17世紀之前，法國文化曾經(jīng)遭受過破壞，是否認可拉丁文化曾經(jīng)促成了法國社會的分裂。從17世紀開始，無論是民間的文人還是官方的文人群體都感受到了一種責任，這種責任跟貴族對民族語言的自豪感是緊密相連的。這個世紀是古典主義時期，雖然由于專制王權過分強于的干涉，但是在法國社會仍然活躍著多股文人對文學語言勢力的競爭。

其中，以法蘭西為規(guī)范的標準語成為上層社會的用語?！霸诜ㄌm西學院創(chuàng)建之初，它屬于一種我們后來稱之為最負盛名的法國文化界上層圈，它是由當時的精英社會中地位最顯赫的認識組成的?！薄?】因此，法蘭西在本質(zhì)上跟沙龍文人以及七星詩社一樣，都屬于貴族群體。法蘭西學院繼承了貴族的民族自豪感以及“優(yōu)秀法語”的觀念，將“致力于純潔和規(guī)范語言，解決語言使用方面的疑難問題；保持語言自身的特征和原則不受玷污”【2】作為宗旨。為了建立“規(guī)范語言”的同一標準，法蘭西的首屆院士編撰了《詞典》、《語法》以及《修辭學》，其中的成員之一沃日拉還于1647年發(fā)表了《法語芻議》。讓·凱尼亞這樣評價法蘭西學院在17世紀初期對語言設定的這些標準，他認為：“這一個個坐標值得注意，它們是正在發(fā)生的文化演變的信號，同時也為文化的演變確立著規(guī)則。沃日拉推介的‘規(guī)范用語與過去的兩種做法相決裂，它不允許等級的混合，也不允許體裁的混合。它首先摒棄的是俗語，也指向雅士沙龍孤芳自賞的語言，其意在純潔語言——正如凈化世風一樣，清除一切他們認為地下的東西，包括身體的‘地下部分。”【3】

與這個語言規(guī)則相應而生的是古典主義文學，古典主義文學無論在思想上或者是語言上都體現(xiàn)出古典文化崇高理性的特點。再者，由于17世紀時戲劇的世紀，而且所有的戲劇都是采用詩歌的形式，特別是亞歷山大體。因此，在語言規(guī)范以及戲劇體裁“三一律”的雙重規(guī)格下，古典文藝文學具有很高的學院派特點，因此，古典主義文學的語言具有學院派的特征。古典主義戲劇的代表是高乃依與拉辛，兩者在思想上都貫穿了榮譽理性的思想，不同的是，拉辛的代表作《安德洛瑪克》遵從“三一律”，是古典主義悲劇的典范，而高乃依雖然賦予他的戲劇一種語言的嚴肅性，但是文體上卻沒有嚴格遵守“三一律”，也因此開啟了法蘭西學院以及歐洲對高乃依作品《熙德》的文學批評。

拉辛作品是嚴格遵守“三一律”的，而且他的語言是典雅簡潔，對語言的高度推敲符合法蘭西學院派的要求。拉辛的語言雖然短促，但是能夠有力地表達出驚人的效果?！柏惱倌萁z用這樣兩句憤怒的詩表達出她的痛苦：‘你向我堅持這一點：你愛我，而我走了，是你命令我這樣做?！薄?】再者，拉辛的語言與他所要表達的崇高理性的思想相一致。在《安德洛瑪克》第一幕第四景中（安德洛瑪克的孩子被拘禁當人質(zhì)）：“我要一直走到人們看管我兒子的地方，因為一旦哪一天您容許我去看，唯一留給我的、我和?？嗣撛谔芈宄撬男母螌氊?，我準備和他痛苦一場，先生：‘我到今天還沒有擁抱過他?！崩琳Z言的短促表現(xiàn)了當時理性時代的要求，拉辛以學院派規(guī)定的標準的法語發(fā)揚了法國悲劇，發(fā)揚了法蘭西民族精神。

在古典主義中，代表民主主義的是戲劇家莫里哀，莫里哀早期的生活是在外省渡過的，他的戲劇夾雜著大量的地方方言特色以及意大利鬧劇的特點，相應地在語言上也體現(xiàn)為接近民眾生活的語言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貴族語言。因此，法國人經(jīng)常把法國人常常形象地把法語稱作 “莫里哀的語言”（la langue de Molière），就如同英國人稱英語為莎士比亞的語言一樣。莫里哀聲名鵲起，是在1659年創(chuàng)作并演出《可笑的女才子》的時候。在這部喜劇里，他向當時上流社會流行的矯飾世風進行了尖銳的諷刺。戲中的女才子，做任何事情都講求規(guī)矩，甚至交友、戀愛、訂婚到結婚，要經(jīng)歷多少個步驟，每個步驟怎么做，都一板一眼地制定出來，一步一步照章去做，結果自然笑話百出。他接著寫了《丈夫?qū)W堂》、《太太學堂》，并以諷刺劇《〈太太學堂〉的批評》、《凡爾賽宮即興》回答攻擊他的人。

在17世紀晚期，隨著資產(chǎn)階級的興起以及日益強大，資產(chǎn)階級特有的語言也隨之發(fā)展起來而且隨著18世紀大革命的爆發(fā)，資產(chǎn)階級語言攪翻了整個社會。這個時候，無論是貴族還是資產(chǎn)階級，都毫不猶豫地放棄他們之前慣用的語言變體，而直接采用“市場上大娘們的語言”。誰也無暇顧及法蘭西學院院士為保衛(wèi)語言的純潔而制定的各種清規(guī)戒律，甚至連基本的法語語法都不放在眼里。這時候的法語開始由學院派的標準法語，走向了民眾民主的法語。從18世紀開始，法語開始打破學院要求的條條框框，開啟了18世紀文學的多樣化。

注釋：

[1][2][法]讓-波爾·卡皮著：《法蘭西學院》，商務印書館1997：2，12

[3][法]讓·凱尼亞著：《法國文明史》，傅紹梅、錢林森譯，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270頁。

[4]引自鄭克魯《古典主義悲劇思想藝術的新高度——拉辛悲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