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濤
摘 要:安娜·卡列尼娜積極追求個性解放,勇于反抗壓迫,大膽追求愛情,是一個典型的離經叛道的俄國貴婦人形象。她拋棄一切,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卻以失敗告終,選擇臥軌自殺,悲劇的誘因是多方面的。本文主要從無愛婚姻、人物性格、社會宗教等方面論述安娜悲劇性命運的必然性。
關鍵詞:婚姻與性;性格;社會宗教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26-0-01
一、無愛的婚姻與性生活的不和諧
托爾斯泰曾在初稿題詞中寫道:“結婚,一些人把它看成極其嚴肅的莊重的生活事件,而另一些則視作無足輕重的兒戲。”卡列寧與安娜的錯誤結合為以后安娜的悲劇命運做了一個鋪墊。
安娜與卡列寧非是男女雙方出于自愿而結合,而是卡列寧被逼進了他人精心設計的圈套中:(安娜姑媽)“設法使他陷入了要么求婚,要么離開此地的兩難境地”并“通過一位熟人向他暗示,他已經損害了姑娘的名譽,因此有責任向她求婚,于是他求了婚。”并且在求婚不久之后,在缺乏充分的了解和愛情的基礎上,出于道義兩人便結合了。但是在婚姻中彼此間的不了解始終存在。卡列寧醉心于工作,汲汲于功名,對家人的關懷如同儀式,同時思維以及語言的公式化更容易讓人感受到漠視。
性生活是婚姻中一個很自然的因素,適度的性欲宣泄可以給人帶來快樂[1]。婚姻中安娜的性需求遭到壓抑,其心緒難免發生變化,不免會尋找宣泄的途徑。魯迅曾在《寡婦主義》中寫道:“至于因為不得已而過著獨身生活者,則無論男女,精神上常不免發生變化……尤其是因為壓抑性欲之故,所以于別人的性的事件就敏感,多疑,欣羨,因而嫉妒。其實這也是事所必至的事:為社會所逼迫,表面上固不能不裝作純潔,但內心終于逃不掉本能之力的牽掣,不自主地蠢動著缺憾之感的。”[2]
安娜處于極度性壓抑中:
“卡列寧和他妻子表面上的關系仍舊和以前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比以前更忙了,像往年一樣,一到春天,他為了恢復他那被一年繁重一年和冬天的工作所損壞了的健康而到國外的溫泉去休養。也正像往年一樣,他到七月就回來了,立刻用增加了的精力從事他素常的工作。他的妻子也像往年一樣搬到郊外的別墅去避暑,而他仍舊留在彼得堡。”
“像往年一樣”在文本中不斷重復,說明安娜長期過著寡居生活。
“他要去看他的妻子,無非是因為他決定了每星期去看她一次,以裝裝門面,加以,那天,正逢十五日,照他們向來的規定,他得給他的妻子多少錢作為生活費用。”
卡列寧去看安娜無非是“裝裝門面”,給點生活費,而不是出于愛。不僅如此,“與往常一樣,他一次也沒在那過過夜”,安娜的性生活自然是泡影了。而安娜也在控訴著這種境遇“他甚至一次都沒有想過我是一個需要愛情的活的女人”。
美國人類學家懷特說:“性是人類最重要的經歷,是生命和幾乎一切最深刻的情感的源泉”。在婚姻中,安娜在情感上和性愛上均得不到滿足,勢必會引發一系列問題。
二、性格缺陷
安娜身上有著積極的一面,但是她性格上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偏執,自私,無端猜忌,自我毀滅傾向。
安娜的愛情觀被壓抑得發生了扭曲,將愛情的位置放得過高,企圖實現絕對的靈肉一體。她為了愛情拋棄了一切,將自己的所有情感都灌注到沃倫斯基的身上,極度依賴沃倫斯基,并期望他也能夠把全部情感等價灌注到自己身上。以情人為中心的愛情觀導致了安娜的自我喪失,她對沃倫斯基的期望達到了苛求的地步。一旦沃倫斯基無法達到安娜的要求,她就會焦慮,猜忌,惶恐,最終選擇了自我毀滅來懲罰沃倫斯基。
三、社會宗教因素。
所處時代女性的弱勢地位是導致安娜悲劇命運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社會經濟地位,宗教地位。
“隨著技術的發展和改變社會的工業化,婦女最終在經濟上日益依靠男人。她們雖然在生育和撫養孩子以及準備食物、操持家務方面仍起著重要作用,但卻遠離了對生產資料的掌握和使用。她們既沒有自己的生產資料,又極少參與生產過程。這樣一來,她們的經濟依賴性便增加了,她們的地位則降低了。”[3]
安娜是一個貴婦人,不可能參與生產過程,自始至終,在經濟上都要依賴男人,為愛情拋棄一切的她只能依靠沃倫斯基,因經濟條件的制約,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擔憂,因而危機感是難以消除的,就會變得愈發的猜忌,喜怒無常。
安娜不自覺地站在了男性的位置上審視自己的行為,潛意識里無法擺脫男權的影響,因而只能得出一個結論:自己有罪。從而內心會處于不斷的掙扎與焦慮中。
988年,羅斯接受基督教并將其定為國教。在不斷的發展過程中,基督教文化成為了俄羅斯文化的一個很重要的部分,深刻影響著俄羅斯人的生活。“用一種超過自然的欲望及其恰當限制的方式來求得滿足(指性欲滿足)(譬如當人在尋求婚姻關系之外得到滿足時),那它就變成了人犯罪的基礎”,[4]“根據法律,女方無權再婚,只能同所謂的丈夫結成虛假而且非法的婚姻。”法律不公和宗教壓迫剝奪了女性的部分權利,安娜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婚姻的無愛,性生活的極度不協調,宗教和社會的脅迫,安娜性格本身的缺陷使得安娜悲劇性命運具有必然性。
參考文獻:
[1][4]米拉德.j艾利克森著.基督教神學導論(第二版).陳知綱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5,第260頁
[2]魯迅.寡婦主義
[3]羅納德·L·約翰斯通著.社會中的宗教-一種宗教社會學(第八版).袁亞愚,鐘玉英譯.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2012.6,第24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