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回憶錄》中房間象征意象的不確定性

摘 要：《幸存者回憶錄》中很多意象都具有強烈的虛幻色彩，同時這些意象的象征寓意又充滿著多元性和不確定性。本文主要對“房間”這個意象的象征寓意進行分析，來說明這部作品的開放性和不確定性。

關鍵詞：《幸存者回憶錄》；房間；意象；不確定性

作者簡介：王菲菲（1989-），女，安徽阜陽人，同濟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語言文學專業2012級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26-0-01

一、引語

一般來說，成功的小說往往都具有不同程度的象征成分（楊仁敬： 2004， 59）。在《幸存者回憶錄》這部小說中，萊辛運用了太多不確定的象征意象。神秘而又如影隨形、不斷對敘述者生活造成影響的“它”，引領人們走出崩潰世界的“她”，鋪天蓋地的“白色”，瞬息萬變的“房間”以及“子宮”、“蛋”等意象都具有強烈的虛幻色彩。由于這些意象的象征寓意不確定，讀者只能憑借自己的想象力對小說進行想象和再創作，從而加深了作品的不確定性。

二、房間意象

王麗麗認為，房子是多麗絲·萊辛作品中的重要意象。然而她的房間意象并不是傳統意象和女權主義意象的繼續，而是對其的巧妙拓展并超越其上，而且，和傳統意象的靜態、單一的態勢不同，萊辛的房間意象呈立體多面、層次疊加和多維投射的動態狀（王麗麗： 2010， 21）。《幸存者回憶錄》中的房間意象具有及不確定的象征寓意。

首先，在小說開頭，敘述者在介紹她的公寓時，順便向讀者展示了一下市議會建造的公寓慘狀，“公寓樓外墻上滿是涂鴉，電梯里有尿跡，入口大廳的墻上有糞便的污跡”（多麗絲·萊辛： 2007， 8）。透過萊辛對政府建造的公寓的描述，我們可以猜測當局政權必定正處于衰退階段，其職能正在弱化，不能為人們提供良好的管理和服務。在這里，市議會建造的房子可以被看做是政府衰敗的象征。

艾米莉出現后的第一反應便是看看她的房間，“請帶我去看看我的房間”（同上： 2007， 18）。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敘述者能給她提供的便是一間非常狹小的閑置房，它有一扇開的很高的小窗戶。令敘述者驚訝的是艾米莉并不在乎這個狹小房間的昏暗與不通風，她所在意的是終于擁有了一間屬于她自己的房間。“我倒是挺高興她有了一個感覺屬于自己的地方，在這里，她能夠逃避總要表現活潑、得體的苛刻要求。有時候在白天，她出乎意料地去了她的房間——突然發生的，仿佛有什么讓她受不了”（同上： 2007， 29）。和艾米莉相處一段時間之后，敘述者認為她是某種意義上的囚犯。到底是哪種意義上的囚犯呢？通讀全文，我們發現艾米莉被她悲傷和缺少關愛的童年生活所囚禁。因此，她迫切地想找到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來逃避悲傷，掩蓋傷痛的過去。艾米莉的小房間對于她來說是情感和身體上的避難所。不堪忍受杰拉爾德其其他女孩的調情，艾米莉回到敘述者所住的寓所，來證明她是有獨立意志。此刻，艾米麗的小房間讓我們想到了弗吉尼亞·伍爾夫的《一間自己的房間》。

敘述者穿過客廳那面墻進入到墻后面的世界時，她都會看到一所房子，而且每次看到的房間景象都不盡相同。前幾次她在墻后面世界看到的是一套異常零亂、急需粉刷和打掃的房間。“墻上好些地方涂料都剝落了，小塊的碎片落在地板上，地板上還有紙屑、死蒼蠅和灰塵”（同上： 2007， 14）。隨后幾次來到墻后面的世界，她發現“每樣東西都得替換、修補或清洗了，不是殘缺不全就是陳舊不堪。每把椅子都需要換罩子，因為舊罩子已經磨損。長沙發蒙上了厚厚的灰塵。窗簾上有了細小的裂縫，綴上的粗糙布片生了蛀蟲，留下許多蛀出的小洞”（同上： 2007， 27）。萊辛曾聲稱這部小說是她的以夢境的形式寫成的自傳（Gillian Dooley： 2009， 159）。若真如其所說，那敘述者在墻后面所看到的便是她自己的童年生活。因此，從某種意識上說，那凌亂的房子便是敘述者凌亂的意識和復雜的心境。從敘述者之后對墻后面世界的描述，我們可以看到艾米麗的童年是充滿壓抑和痛苦的。不快樂的童年造就了她尖銳和敏感的性格，對于痛苦的記憶，人們自然希望把它們放在記憶的角落，不要再被提及。因此，當她決定將過往呈現時，卻發現它們已經在記憶的角落里零亂了，需要花費時間來重新整理那段記憶。零亂的房間正是敘述者凌亂的記憶空間，這也許正是需要用夢境的形式把過去的經歷呈現出來的原因。夢本身就秩序可言，任何無厘頭的事情都可以被一個夢所容納。

杰拉爾德大家庭向我們展示了房間的另外一種象征寓意。生活在杰拉爾德房子里的人過著一種不被外界所打擾的桃花源式的平靜生活。一天，艾米莉和瓊帶著敘述者造訪了杰拉爾德大家庭。令敘述者感到吃驚的是，房間里的一切都整齊有序。與外界的嘈雜混亂形成鮮明對比，這里的人們生活有序，關系簡單。他們開辟了一個小花園，在那里種菜，儼然過上了自給自足的生活。這樣看來，杰拉爾德的大房間代表著一種希望，一種烏托邦式的生活。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在那個即將崩潰的小世界，烏托邦只能是一種幻想，那種生活是不可能持久的。這也就是為什么在地下鐵到來時，大家庭立馬就破裂了。

三、結語

房間的豐富象征意象一方面向我們揭示了萊辛作品的深刻性，我們需要不斷對其作品進行挖掘以體會作者的深刻用意。與此同時，不確定的意象象征也使得作品意義更加復雜難懂，這就對讀者出了更高的要求，讀者需要根據自己的想象做出判斷和解釋，從而完成了對作品的再創作。

參考文獻：

[1]Dooley， Gillian. “An Autobiography of Everyone？ Intentions and Definitions in Doris Lessings Memoirs of a Survivor.” English Studies. 2009（90）： 157-166.

[2]多麗絲·萊辛著，朱子儀譯：《幸存者回憶錄》，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9。

[3]王麗麗：“后房子里的‘安琪兒時代：從房子意象看萊辛作品的跨文化意義”，《當代外國文學》，2010（1）：21-27。

[4]楊仁敬等：《美國后現代派小說論》，青島：青島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