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沖擊下互助擔保的制約逆轉與集體違約：A鋼貿市場貸款案例

楊 勇 趙振杰 熊 燕 趙映光

（1.交通銀行青島分行，山東 青島 266001；2.中國人民銀行青島市中心支行，山東 青島 266071）

互助擔保是近些年比較流行的方式，企業商戶之間互相聯?；蛘呗摵铣闪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信息不對稱和抵押物不足問題。這一方式也得到了金融機構的認可，在中小企業和個體商戶貸款中普遍使用?；ブ鷵５脑疽鈭D是在企業商戶之間建立內部的制約關系，從而維護銀行貸款安全，而在現實運行中互助擔保企業通常關系錯綜復雜，這種制約關系是否會發生逆轉呢？

一、互助擔保的相關理論研究

國內學術界對互助擔保的研究較多，主要圍繞互助擔保的內在運行原理及其有效性方面。李庚寅、李權（2006）運用民間金融互助合作的原理，通過分析日本神戶和加拿大的小區信用體系，提出構建我國小區性的中小企業信用互助體系。一方面，通過組建小區性中小企業互助體系可以充分利用這類機構在產權結構、小區性方面的優勢，達到合理配置信息資源的效果；另一方面，構建這類體系可以轉化監督方式，即把政府和銀行的外部監督內化為中小企業信用互助擔保組織成員之間的相互監督，從而有助于解決中小企業從事金融交易中的道德風險和信息不對稱問題。倪克勤、郭鮮林（2009）認為中小企業融資難根源于中小企業沒有依靠“內生性”的信貸機制，沒有借助“最有信息優勢的金融主體”。文章提出，通過引入內生性的互助聯保融資模式，轉嫁部分風險給具有信息優勢的合作金融主體或者合作企業。由于互助聯保融資模式的作用，聯盟企業內部能夠相互監督、相互制衡，從而解決信息不對稱和信息不完全導致的一系列問題。

同時，部分學者也注意到互助擔保的風險問題。李楊（2007）和郭倩（2009）都提出在發展信用擔保時要密切注意風險的防范。企業連環擔保、關聯企業轉嫁資金都會引發風險，要建立和健全風險的分散機制，同時建立針對企業和項目的有效信息采集機制。

筆者認為，進行互助擔保和聯合成立擔保公司的企業商戶之間本身存在著密切的關系，在地域和行業上存在較強的關聯性，互助擔保通過連帶責任所產生的相互監督和制約的關系比較脆弱，在受到外部沖擊或者企業商戶利益聯結的時候，制約關系可能發生逆轉，以集體違約為威脅向銀行施壓，迫使銀行做出讓步，從而造成信貸風險激增。青島市A鋼貿市場的案例可以給我們一定的警示。

二、A鋼貿市場商戶貸款的風險爆發與進展

（一）A鋼貿市場貸款基本情況

鋼貿行業是一個資本密集行業，然而大多鋼貿企業發展只是剛剛起步，還存在企業分散、規模較小、集中度低、抗市場風險能力弱等諸多問題。為了解決企業信用和資金實力問題，目前市場大多采用聯保聯貸模式，將小的企業組織為大的企業，再通過相互擔保、相互監督化解非系統性風險。

青島市A鋼貿市場注冊資本人民幣1億元，市場內有商戶100余家，每戶的注冊資本基本在500萬元左右。商戶上游企業主要是鋼廠或者上一級經銷商，下游企業包括開發商、建筑商、鋼材貿易商及部分實體企業。商戶在接受較大的訂單需向上游鋼廠采購鋼材時，由于單戶實力較弱，往往采取“抱團采購”、“抱團銷售”的方式，因此商戶間資金往來普遍比較頻繁。

由于缺乏有效抵押物，商戶主要通過互助擔保的方式來進行融資，表現為兩種形式：一是商戶之間的互助聯保，二是通過鋼貿市場互助性的擔保公司。該鋼貿市場的4名股東在2010年組建了B鋼貿市場投資擔保公司，注冊資本人民幣3億元，主要為市場內的商戶提供融資擔保，擔保系數一般不超過其實收資本的5倍。市場股東成立擔保公司的主要目的是為其市場內的客戶提供資金融通服務，吸引鋼貿企業入駐其市場，從而獲得諸如倉儲費、裝運費、物業租金等穩定收入。當擔保公司提供擔保時，除了收取商戶一定金額的擔保費用外，通常要求商戶進行反擔保。反擔保措施主要包括：擔保金額20%—40%的保證金；以鋼材存貨質押；以商戶組成聯保小組進行反擔保；以商戶房產抵押等。截至2013年6月，B投資擔保公司對外擔保金額18億元，所有者權益4億元，擔保放大倍數4.5倍。

A鋼貿市場的商戶通過B投資擔保公司擔保、商戶聯保等方式在商業銀行申請流動資金貸款，每戶金額一般在1000萬元左右，期限1年，利率一般執行央行基準利率上浮30%左右。貸款支付方面，銀行都要求采取受托支付的方式，但收款方很少有鋼廠或一級代理商，更多的是一些貿易公司。商戶貸款所購買的鋼材有一部分儲存在鋼貿市場，有一部分則直接倒手轉給了下一買家。截至2013年8月份，該鋼貿市場共在8家銀行有貸款余額18億元，2012年貸款到期后進行收回再貸，資金處于循環使用狀態中。

圖1：銀行、擔保公司、商戶和市場之間的關系

（二）A鋼貿市場風險暴露情況

鋼貿貸款剛剛開始時，商業銀行對于鋼貿商具有較強的話語權，因此，在貸款利率、貸款綜合回報方面，鋼貿貸款都遠遠高于對大型企業的貸款。部分商業銀行從中嘗到了甜頭，便大規模發放鋼貿貸款。尤其是在采取聯保聯貸、擔保公司擔保的運作模式下，銀行與鋼貿市場組建的擔保機構開展合作后，放松了對鋼貿企業自身的審查力度，更依賴于擔保公司的擔保和聯保小組的聯保。

2012年，由于受宏觀經濟政策等影響，鋼貿市場持續低迷，國際、國內鋼材價格都呈現下跌態勢。2012年末，國際鋼材綜合價格指數175點，比2011年末下降6.3%；國內鋼材綜合價格指數105.31點，比2011年末下降12.57%。在此背景下，A鋼貿市場約20余戶商戶，由于受下游資金占用、下游客戶回款較慢等原因影響，資金鏈斷裂，出現貸款欠息、逾期情況，欠息約500萬元，逾期2個月。面臨行業性的系統性沖擊，商業銀行意識到鋼貿貸款存在的風險，打算通過逐步壓縮的方式退出。由于之前資金一直是循環使用，商戶對銀行資金的依賴程度較高，部分商戶擔心銀行對到期貸款收回不貸，因此要求銀行承諾給予續貸政策，方籌集資金償還貸款，否則就放任貸款逾期。與此同時，江浙一帶鋼貿貸款風險大面積暴露，部分銀行為盤活資產，采取“讓利免息、借新還舊”政策。A鋼貿市場的商戶與江浙地區商戶關系錯綜復雜，在獲知該消息后，也對商業銀行提出了利息優惠的要求，要求商業銀行利率從上浮30%調整為基準利率，在銀行利息下調前，商戶抱團欠息。

A市場的商戶出現違約記錄后，B投資擔保公司曾為少數商戶進行了利息代償，后期由于商業銀行未出臺鋼貿客戶優惠政策，B投資擔保公司停止了代償行為。從商業銀行掌握的信息來看，B投資擔保公司市場控制能力較強，對A市場上的商戶有一定話語權，為獲取銀行更優惠的貸款政策，B投資擔保公司對商戶抱團欠息行為有一定默認放縱態度。至此，鋼貿企業商戶的集體違約風險已經顯現，一旦處理不當即可能造成大量的不良資產。

（三）商業銀行風險處置面臨的問題

面對鋼貿企業商戶的資金傳導風險以及B擔保公司的默認放縱，商業銀行為化解貸款風險，避免出現集體性違約事件，根據A鋼貿市場商戶情況提出三類解決方案：一是對負責人“跑路”的商戶或無實質經營、經營狀況惡化的商戶，要求收回貸款；二是對無資產抵押但仍堅持經營的商戶，采取利率適當下調、收回再貸的策略；三是對能夠追加資產抵押并覆蓋信貸風險敞口的商戶貸款，加大利率優惠幅度，采取借新還舊策略。收回續貸指客戶籌資還款后，銀行再貸款；借新還舊無需客戶籌款還款，由銀行貸出新貸款，還掉老貸款。如收回再貸，客戶籌資還款可能需要花費一定的成本；而采用銀行借新還舊，則不會增加資金成本。

對于那些堅持經營、資金臨時性短缺的商戶，上述措施能夠有效緩解貸款到期的資金壓力。但在對“跑路”商戶或經營不善商戶進行貸款清收的過程中，銀行遇到了一系列難題：如貸款采取質押模式的，在追償過程中，發現抵押的貨物權屬不明、實際數量與合同約定數量存在出入，不能完全覆蓋貸款敞口；部分信貸資金被市場方挪用，借款人拒絕承擔該部分貸款；商戶關系復雜，難以查找有效資產；商戶存在集體違約風險，聯保失效；需要通過司法訴訟確定無法追回貸款時，擔保公司才會代償違約貸款。至此，雖然目前沒有發生集體性違約事件，但銀行付出了一定的利息成本損失，部分貸款無法收回，而未來的前景也未可知。

三、互助擔保中制約關系的弱化

在互助擔保方式實際運行中，由于操作層面和意識層面的問題，銀行放松了對商戶的制約，以擔保的軟約束代替了抵押的硬約束，存在制約關系弱化的隱患。

（一）銀行以點代面放松審查

在上述案例中，各商業銀行之前都在大力發展鋼貿貸款業務，競爭日趨激烈。在有限的客戶群中去爭取業務量，導致銀行在發放貸款時降低審批尺度，增加潛在風險，案例中共有8家銀行涉足其中，貸款余額達到18億元。銀行貸前調查沒有做到位，對于商戶聯保貸款的貸前調查，客戶經理往往更關注對聯保小組中牽頭人的情況調查，而忽視對其他小組成員的調查，因而不能充分分析聯保人的相互關系，不能真實反映貸款的實際使用人、實際使用用途。

在商戶聯保加擔保公司的模式下，銀行過分依賴鋼貿市場內部軟約束，而放松了抵押的要求。一些銀行取消了抵押要求，只依靠商戶聯保和擔保公司擔保，即使有抵押，一般采取質押模式，由于監管的不規范，往往導致質押出現問題。商戶將同一筆鋼材重復質押，同一批鋼材，既辦理動產質押，又辦理倉單質押。有的鋼材因為監管公司在倉庫中混亂擺放，導致銀行在行使質權時無法辨別出各批鋼材的真正質權人，這些情況經常導致質押無效或質權無法行使。

（二）商戶偷梁換柱弄虛作假

互助擔保小組在組建過程中，商戶制造虛假信息欺騙銀行，蒙混過關。一是申請人準入制度不夠嚴格，為部分成立時間較短、企業負責人或實際控制人從業經驗甚少的商戶進行融資，這就為商戶成立新公司、“殼公司”甚至“皮包公司”，套取銀行信貸資金埋下了隱患，案例中跑路的4家公司就是這種情況。二是銀行貸前調查過于側重對借款人財務報表、納稅證明、對賬單等材料的審查，而對于交易模式、庫存情況、物流與現金流的匹配情況等關注較少，導致部分鋼貿商戶由于規模小、成立時間短，財務報表的質量不如人意，從而出現蓄意篡改、編造數字，偽造稅票和納稅證明，騙取銀行貸款的情況。三是對鋼貿企業上下游客戶了解分析不透，借款的真實用途把握能力不夠，貸前調查中沒有了解到申請人的主要供應商、交易額、銷售對象、銷售額、訂立合同情況、結算方式等重點內容，多數申請人交易雙方均為鋼貿市場中的同類企業，鋼材在市場內部流轉，數量巨大且發生頻繁，很難用“日常調貨”來解釋，致使企業借款的實際用途存疑。

（三）擔保公司空居其位不思監督

從理論上說，互助聯保的本質是利用企業主個人之間的信任，組成自然人的相互擔保體系。隨著參與主體數量的逐步增加，這種保證方式對單個借款主體違約風險的防控作用會越來越明顯。而鋼貿市場成立擔保公司，則使這種互助擔保具有有形的實體。擔保公司對市場具有較強的控制權，銀行因此將許多監督權交給擔保公司，但是擔保公司由于自身利益關系，并沒有有效制約商戶經營，反而放縱了商戶的不合規行為。案例中，B擔保公司不僅未實施監督職責，還縱容了商戶的行為。

四、外部沖擊下互助擔保中制約關系的逆轉

在正常情況下，互助擔保模式可以正常發揮作用，但在外部沖擊和利益對抗的背景下，內部的制約關系就會發生逆轉，演變為整體對外界的制約。

（一）外部影響：社會信用環境有待提高

社會信用環境的完善程度一定情況下影響互助擔保關系的逆轉。當前社會信用法制保障機制建設相對滯后，對惡意逃廢金融債務的直接責任人的處罰尚沒有明確的規定。銀行在維護金融債權的過程中，也面臨著政府保護主義的影響。在互助擔保模式下，參與者會對履行代償與逃廢債務后果的利益進行權衡，在小額損失的情況下，參與者為了繼續融資，會采取代償行為，如果損失達到一定金額，參與者利益權衡后，有集體舍棄與銀行合作的可能。

（二）行業下滑：互助擔保商戶同陷困境

互助聯保存在明顯的風險擴散效應。參與聯保小組的成員，往往是同行業關系較好的，或是上下游的關聯客戶，相對集中于同一行業。然而，也正是由于這一特點，使得這類企業的聯保風險具有一定的擴散效應，一旦整個行業或區域經濟遭遇打擊，此類貸款風險反而會擴大，信用風險從一戶擴展到整個聯保小組，集體違約的概率大大增加，一個或幾個借款人出現問題后，影響其他借款人的正常還款。

2012年以來，受經濟增速下滑、房地產調控政策力度加大等因素影響，國內鋼材需求形勢不容樂觀，鋼材市場整體處于供大于求局面，社會庫存不斷增加，市場競爭日趨激烈。同時，國外針對我國的鋼鐵貿易摩擦不斷增多，再加上人民幣兌美元繼續保持升值態勢，我國鋼鐵企業鋼材出口難度進一步加大。上述多種因素導致鋼材價格持續低位運行，鋼鐵企業面臨高成本、低效益的局面，鋼貿行業舉步維艱。針對鋼貿行業面臨的風險，部分銀行自2012年起開始惜貸，逐步減少授信和收回貸款，鋼貿企業資金流動性出現前所未有的困難局面，從而出現資金鏈斷裂的風險。在此壓力下，A鋼貿市場部分商戶資金鏈斷裂，出現跑路現象，其他商戶雖然堅持經營，但無力承擔聯保責任，甚至自身貸款能否按時償還都已成問題，聯保能否實現存在較大懸念。

（三）利益聯結：內部制約關系消失

市場管理方、擔保公司和商戶之間存在錯綜復雜的關聯關系，他們在為商戶提供倉儲管理、融資擔保的同時，很可能會占用借款人的部分貸款，用于其他用途。在上述案例中，銀行就發現鋼貿市場方、擔保公司與商戶之間存在大量的資金往來，部分商戶的貸款在到期時由市場方或擔保方劃入資金還款，貸款發放后又轉至市場方和擔保方賬戶，在這種情況下，商戶疑似充當了市場方或擔保公司的“融資工具”。

在外部壓力下，鋼貿市場、擔保公司和商戶之間的利益關系進一步強化，形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益團體，而原本存在的制約關系則失去效果，由此互助擔保模式就失去了其制度設計上的意義。

（四）制約逆轉：集體違約威脅銀行

在發生行業系統性風險后，鋼貿市場、擔保公司和商戶成為一個利益整體，形成與銀行博弈的對抗方，如果銀行不妥協，就會造成集體違約。在正常的情況下，商戶和擔保公司需要持續經營，和銀行的博弈關系為重復博弈，一般不會違約。但在行業性沖擊下，商戶的持續經營出現問題，如果銀行收回貸款，則經營難以持續，在此情況下商戶和擔保公司與銀行的博弈轉為一次性博弈。銀行在初始階段就放松了對抵押物的要求，此時缺少抵押物來處置，對商戶缺少足夠的約束力，而商戶反過來通過集體違約的威脅來制約銀行。如果銀行堅持到期后收回貸款，極有可能造成鋼貿市場商戶的集體倒閉，當地政府不愿意出現這種情況，銀行也將出現大量的不良貸款。在本案例中，銀行最終根據商戶實際經營情況、追加擔保的情況，對部分客戶進行了借新還舊，對集體違約風險起到了一定緩釋作用，但后期仍需加強監控，根據整體行業走勢及商戶經營狀況適時調整授信策略。

五、制約關系型互助擔保風險的改進路徑

（一）對行業提前預判，防范系統性風險

從鋼貿貸款出現的風險來看，行業前瞻性分析尤為必要。如果商業銀行在2011—2012年期間，能夠敏銳地觀察到國家宏觀政策的變化，進而發現與之相關的鋼鐵公司經營困難，鋼價、礦價持續下跌，從事鐵礦石和鋼材貿易的流通企業利潤空間萎縮，依托“擔保公司+商戶聯?！狈绞浇洜I的小型鋼貿商戶因其跨業經營，受主業虧損和投資未達預期、現金回籠放緩的雙重因素影響，流動性風險加劇，財務狀況不斷惡化等現象，從而對鋼鐵行業的風險提前進行預警，并盡早采取措施減少和收回貸款資金，那么，現在的這場鋼貿貸款危機的影響和危害就可能會更小，商業銀行的損失也會更小。

（二）加強對擔保公司和商戶的制約，維護貸款安全

此次事件的發生也有銀行管理不善的原因，致使許多虛假因素充斥其中，銀行應加強對擔保公司和商戶的制約。一是加強對經營商戶銷售收入的調查，深入商戶企業實地調查，多維度考察借款人的實際銷售情況，并抽查部分資金往來賬，確定是否屬于銷售回籠或進貨貨款，有效防止虛增銷售套取銀行貸款。二是要加強對銷售回籠情況的核查，將客戶的銷售回籠款歸行情況，作為貸款發放的重要依據。通過企業銀行結算量核對企業銷售收入，通過稅務局實地核實或在稅款繳納銀行現場打印繳款憑證等方式核實納稅情況，實地核查企業存貨，核查大額應收賬款貿易背景。三是切實加強貸后管理，要加強對貸款商戶的賬戶（包括公司賬戶和個人賬戶）資金管理，確保所有交易通過合作銀行賬戶進行，使整個貸款資金在銀行系統內封閉運行。四是銀行明確擔保公司的代償責任，促使擔保公司利用其信息優勢對商戶實施有效監督。

（三）打破內部利益鏈，形成監督鏈

面臨商戶抱團違約時，銀行采取措施打破其內部利益鏈，采取“一戶一策，各個擊破”的策略，從而轉化博弈關系。案例中，銀行對經營狀況好的商戶繼續支持并給予一定優惠，對一般的商戶適度爭取，對經營狀況惡化跑路的商戶通過司法程序追償。通過分化政策，大多數商戶成為銀行的利益共同方，擔保公司也會順勢轉到銀行一方，如此可以打破內部的利益鏈，使互助擔保中的監督鏈重新發揮作用。

（四）改進信用制度，加強信用制裁

商戶和擔保公司敢于集體違約，在于缺乏足夠的制裁措施，使其失信行為無法得到有效懲戒。應建立擔保公司的信用登記制度，將其納入征信系統，一旦出現代償違約，各銀行可終止與其合作。同時，把個人信用和商事信用結合起來，使違約商戶和公司無法通過另起爐灶的方式來逃避責任，從而使約束機制更加有效。

六、結論

商戶之間通過聯保或成立擔保公司的互助擔保方式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企業的融資難問題，但是中間也存在著較大的風險，在面臨外部沖擊時，原本的內部制約關系變成了商戶集體和銀行的博弈，造成銀行處于相對被動地位。銀行應該審時度勢，不斷進行制度改進，加強行業預判和貸款管理，打破商戶和擔保公司的內部利益鏈，使監督鏈有效發揮作用，并通過信用制度的完善，建立長效機制，從而使互助擔保在外部沖擊下也能發揮預期的信用培育作用。

[1]李庚寅，李權.芻議構建社區性中小企業信用互助體系[J].南方金融，2006，（6）.

[2]李楊.發展信用擔保應做好風險防范[J].金融博覽，2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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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潘長風.鋼鐵貿易企業集群聯保聯貸擔保模式探究[J].閩江學院學報，2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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