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惠媛+劉心
與國外對社會旅游近半個世紀的研究相比較,國內對社會旅游的研究相對缺乏甚至處于陌生階段。本文針對國內社會旅游的產生背景,綜合國內外對社會旅游的研究文獻的基礎上,明確了社會旅游的內涵的界定及其特征,并澄清了目前理論界及旅游學界對社會旅游的認識誤區。
隨著人們不斷增多的可支配收入以及更多社會自由時間的保證,旅游成為現代大眾社會生活中的主要生活方式。21世紀我們又迎來了新的時代,大眾旅游作為當代旅游活動的普及性表現,使旅游成為一種國民基本的休閑權利和生活方式。其中社會旅游在大眾旅游給社會經濟帶來活力的同時,突顯出其作用,它的開展與普及不僅使公民獲取公平的旅游權利和旅游體驗,而且對社會經濟文化產生深遠的影響,同時促進人類社會的和諧和可待續發展。
一、社會旅游產生的背景
休閑作為一種生存狀態和體現著人的生活品位,反映著一個國家和民族的發展階段和發達程度。目前,中國人均GDP已達到3000美元,已經觸及了休閑消費“爆發性增長”的中低線,國民休閑消費以強勁的增長勢頭向前發展。2007年9月,國家旅游局首次公開提出“鼓勵有條件的地區制定國民旅游休閑計劃”,建議在國家層面研究編制該計劃,提出一方面推動個別省份先行先試,另一方面謀求和推動盡快在國家層面立項編制。2008年中國入境旅游出現明顯下滑,為拉動國內旅游市場,緩解金融危機的沖擊,同年11月,國家旅游局表示將在適當時機推行“國民旅游休閑計劃”。2013年國務院發布“國民旅游休閑綱要”時中指出:“到2020年,職工帶薪年休假制度基本得到落實,城鄉居民旅游休閑消費水平大幅增長,健康、文明、環保的旅游休閑理念成為全社會的共識,國民旅游休閑質量顯著提高,與小康社會相適應的現代國民旅游休閑體系基本建成”。
二、國內外研究關于社會旅游的研究
以“福利旅游”、“社會旅游”或者“補貼性旅游”作為關鍵詞,搜索年限為1980~2013年,在中國知網搜得相關文獻69篇,維普資訊網相關文獻9篇,萬方數據庫相關文獻19篇。在“Google”及Elsevier Science direct中與“social tourism”有關的研究文獻共計972篇,其中直接探討social tourism的文獻進行評述。
(一)國外關于社會旅游的研究
社會旅游一詞的英文為“Social Tourism”,在韓國和日本被稱為福祉觀光。社會旅游在20世紀60年代起源于歐洲,早在1951年學者Hunziker在社會旅游代表大會上指出:“社會旅游是一種由低收入群體進行的旅游,它是一種特殊的旅行形式,所提供的設施和服務與眾不同”。
1959年學者Milman Ady提出:“社會旅游是指那些在沒有社會干預的情況下,自己無法承擔費用的群體所進行的一種旅游形式,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個人所加入的協會的幫助便不可能實現的旅行。”
1963年國際社會(福利)旅游局(BITS)成立了其主要投資人為Arthur Herout。在1971年國際社會(福利)旅游機構(BITS)的會議上,成員一致認為從國家到地方的各級機構和組織都應該為經濟上、身體上、精神上等其他各種原因造成的旅行困難或受到限制的群體提供旅行費用、旅行信息等支持性的服務,或對其使用的非贏利性的休閑設施給予資金支持的社會政策,從而保障每個公民的休閑觀光權利。
1978年世界旅游組織(WTO)在年會上提出福利(社會)旅游是為了追求社會公平的目標,使不能充分享受休息權的公民都能充分享受到休閑的權利。
1980年在世界旅游組織大會上發表的《馬尼拉世界旅游宣言》,指出:“發展旅游的根本目的是提高生活質量并為所有的人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
1982年在世界觀光大會提出各國都應制定相應的法律和營造相應的社會環境,使社會群體都能充分享受休息、休假及帶薪假日的權利。
1984年學者Howard L. Hughes對政府對旅游業補貼進行了分析,指出政府的直接補貼并非為最佳的方式,可以通過多種措施來改變目前英國的福利(社會)旅游資助狀況。
1993年European Commission提出福利(社會)旅游是由一些組織、社團或者貿易聯盟發起的,用以資助或者幫助相對貧困階層實現無障礙參與旅游活動的社會行為。2007年學者R.Maitland,和 G.miller關于旅游資金的資助來源是政府的財政還是社會組織的資金進行了分析。
2009年學者Lisheng和Yanming Tsui運用一般均衡模型和利益相關者理論框架分析了澳門的旅游業的發展對當地居民整體福利狀況的影響,指出由旅游業迅速增長所產生的經濟、社會、環境等的外部效應盡可能減少,適當增加社會福利以保證澳門的可持續發展。
(二)國內關于社會旅游的研究
國內的研究相對于國外的研究而言,理論研究較為零散,尚未形成系統化,主要集中對社會旅游涵義的確定及旅游權利的論述,強調旅游權利的公平。
2001年學者周婭從假日旅游帶來的假日經濟現狀入手,指出我國目前已經具備了實行旅游福利計劃的基礎性條件和必要條件,提出了我國旅游福利計劃的目的和意義。
2005年學者張永奇認為公民的基本旅游權利是憲法賦予公民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在旅游領域的具體體現,指出應該根據中國憲法公民權的相關規定,從“憲法公民權利”中分離出“公民旅游權”。
2006年學者劉紅嬰認為旅游權是人權的一部分,它與相關的親緣權利構成一個相輔相生的概念群落。2008年學者高春姬通過詳細地介紹了韓國觀光基本法的內容,特別是其“福利觀光”等立法理念納入到“觀光基本法”體系中,提出了對我國旅游立法的啟示。
2009年學者李袛輝首次界定了國內外有關福利旅游的定義,并界定歸納出福利旅游的人為性、制度性和政策性的屬性,并糾正了目前一些認識上的誤區。同年學者王曉紅則從社會旅游的社會屬性的角度考慮去深入地探討旅游的本質內涵和功能屬性,指出提高人們物質和精神生活質量,對旅游本質的認識超出了過去的技術統計層面。學者王艷輝等人認為福利旅游是一種特殊的旅游形式,受眾清楚,參與廣泛,提出了我國實施福利旅游對社會經濟的意義和目前發展福利旅游存在的問題。endprint
2010年學者范業正從經濟發達地區和經濟不發達地區兩個標準來分析旅游對當地人民生活的意義,對于發達地區而言,旅游活動逐漸成為一種日常生活和福利,而對于不發達地區來說則是致富的途徑。
主要從微觀層面來表述社會旅游所表現出的各種問題,研究的趨勢已經從權利論向社會旅游的效果評估發展。而國內的社會旅游的研究處于起步階段,研究的內容也更多的是宏觀層面上的,研究的內容著重于旅游權利的研究。但二者從宏觀、長遠的利益追求上有著一定的相似性和相通性,即都強調對弱勢群體的旅游資助。
三、社會旅游的涵義及特征
通過借鑒國內外學者對社會旅游的研究成果,本研究將社會旅游的涵義界定如下:社會旅游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社會旅游是指通過各級政府、民間團體、企業等在旅游設施及費用上的支持和援助,為由于經濟、身體等原因而不能參與到旅游中的群體提供旅游機會,使其享受旅游樂趣;最終為所有旅游者提高便利,提高整個國民福祉及福利待遇。狹義的社會旅游是指針對低收入群體,在國家政府制定適合他們的福利政策及在其歸屬的國家、地方政府、雇主或工會的資助和支持下給予一定的補貼而進行的旅游活動。
從其內涵中不難得出社會旅游的特征:
(1)社會旅游將被看作是國民的基本權利之一,國家一定要賦予國民的旅游權利并為國民提供平等的旅游機會。
(2)社會旅游的實施主體多元化,有國家或地方各級政府、企業主、工會、俱樂部和其它勞動者所屬的機構等。
(3)社會旅游的受惠對象是面向大眾國民,主要是指社會中的弱勢群體。
(4)社會旅游是政策性、制度性、人為性較強的社會經濟政策支持活動,是對全體國民的政策措施,旨在改善國家旅游環境與條件,促進國家文化發展。
四、社會旅游的認識誤區
社會旅游與西方社會研究并倡導近50年的社會旅游相比較,在強調國民獲得旅游福利的權利上的提法不甚明確,從對這一概念的外延及內涵的闡述上來看與國際社會有較大的出入。西方發達國家已把旅游當做大眾享受的一項社會活動,看做是構成公民福利和幸福指數的一個常態化元素。在我國各地的國民旅游休閑計劃中,已確立了社會旅游的地位,對其內容也作為旅游發展的專項進行了規劃,在社會旅游的實施上也已邁出了重要的步伐,在對社會旅游的研究上,我國學者和社會各方尚未形成完善和充分的認知,有必要在此對國內社會旅游認識上的誤區作進一步的澄清。
(一)社會旅游與商務旅游的區別
商務旅游作為旅游業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保持了比整個旅游業更高的速度獲得快速發展,目前已成為全球旅游業發展的新趨勢。商務旅游與普通的觀光、休閑度假等旅游方式相比,具有消費水平較高,受旅游淡季與氣候影響較小,活動地點較固定、活動方式重復等許多明顯優勢,發展商務旅游已經成為一個城市經濟增長的重要支撐點。旅游資深學者魏小安認為:“以商務為主要目的的復合型的旅游方式,即商務旅游活動。一是以商務為主要目的,二是復合型的旅游方式,包括會議、展覽、談判、考察、管理、營銷等活動都屬于商務活動。” 國內有的學者將社會旅游看作是商務旅游的一部分,認為商務旅游存在兩個類別,即閑暇時間進行的獎勵旅游或社會旅游以及在工作時間進行的會展旅游。筆者認為將社會旅游看作是商務的一部分是對社會旅游概念理解的誤讀,無論是從內涵還是從外延上來看,社會旅游要比商務旅游大很多。
(二)社會旅游與旅游扶貧計劃
旅游業的經濟影響吸引了許多貧困地區的注意,一些具備發展旅游產業基礎的貧困地區,試圖通過旅游業的發展,帶動整個區域的經濟發展,進而實現脫貧的目標。20世紀90年代以來,部分學者和機構開始將旅游業的發展和消除貧困直接聯系起來。提出了 “有利于貧困人口發展的旅游”即PPT(pro-poor tourism)概念,它強調提高貧困人口在其中獲取的凈收益,包括經濟的、社會的、文化的,它不是一種特殊的旅游產品,也不是旅游業的一個組成部分,而是脫貧致富的一種區域經濟發展模式,核心是使貧困人口獲得更多的發展機會和凈收益,而不是全面擴展整個產業。社會旅游的受惠對象是社會中的弱勢群體,其中包括經濟上和生理上的國民。二者在概念上存在本質的區別。
(三)社會旅游與企事業單位的計劃組織旅游
綜合上述對社會旅游概念的界定可以得知社會旅游的實施主體多元化,有國家或地方各級政府、企業事業單位、工會、俱樂部和其它勞動者所屬的機構等。其中國家及地方政府的各種援助和支持發揮著主導作用,強調全民獲得平等的旅游權利,而非是經濟效益較好的企事業單位有計劃組織的旅游活動。把企事業單位有計劃組織的旅游與社會旅游混為一談這是對社會旅游認識上的片面化和簡單化的表現。
參考文獻:
[1]李袛輝.福利旅游的概念內涵和研究綜述[J].江蘇商論,2009,(3):83~85.
[2]王曉紅.從經濟旅游到社會旅游:基于后現代社會的思考[J],財經科學,2009,(8):55~63.
[3]王艷輝,袁書琪.淺議我國福利旅游的發展[J].義烏工商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9,(7):56~59.
[4]王德剛.旅游權利論[J].旅游科學,2009,(4):1~5.
[5]范業正.從生活福利與旅游富民看旅游民生[J].旅游學刊,2010,(7):10~11.
[6]戴斌,李忠廣,站冬梅.論旅游權利應是旅游立法的宗旨和目標[J].旅游學刊,2011,(3):12~15.
[7]蘇琨,郝索,劉迎輝.福利旅游研究進展——一個文獻綜述[J].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報,2013,(1):33~40.
(作者單位:沈陽大學工商管理學院)endprint
旅游縱覽·行業版2014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