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日語ナ行ラ行聽辨與發音實證研究
——以湖南第一師范學院為例

吳娛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湖南長沙410205）

基于語料庫的日語ナ行ラ行聽辨與發音實證研究
——以湖南第一師范學院為例

吳娛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湖南長沙410205）

第二語言習得理論認為：母語對學習者的二語習得有一定影響。根據該理論提出假設，并在湖南第一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2011級學生123人中進行問卷調查，然后應用日本早稻田大學在線語音材料，在這123人中進行測試，并建立日語語音語料庫，學生的聽辨和輸出結果表明：湖南方言鼻音邊音不分的日語學習者與未受方言影響的日語學習者存在顯著差異；湖南日語學習者的ナ行聽辨錯誤率要高于ラ行聽辨錯誤率。ラ行后續撥音時聽辨錯誤率最高；根據湖南日語學習者鼻音閃音的聽辨成績和口語成績的結果統計分析，學生的聽辨能力與發音能力成正相關關系。

第二語言習得理論；語音庫；日語學習者；ナ行ラ行；實證研究

一、引言

語音是二語習得與語言學交叉的一個領域。也是任何外語學習的第一步。第二語言語音習得是一個復雜的過程，要理解學習者如何學習一套新的語音系統，必須考慮本族語與目標語之間的差異。Flege[1]（2007）認為如果雙語能夠分辨出一語與二語語言之間的至少部分相似之處，那么他就能為一語語音相近的二語語音建立一個新的語音類別,他把這稱之為言語學習模型(speech learning model)。這個學習模型也假設，學習者感知到的二語語音與最相近的一語語音不同，這是能否為這個二語語音建立一個新的語音類別的決定因素。學習者判定二語語音與最相近的一語語音距離越遠，二語學習者就越有可能為這個二語語音建立一個新的語音類別，不管學習者的年齡有多大。筆者在多年的教學實踐中發現，湖南地區的日語學習者在語音學習過程中，發音有一定的特點，是否有可能像長沙普通話那樣，構建一個與自己所熟悉的語音最接近的日語語音庫。

Susan Gass&Larry Selinker[2]（2011）指出“如果學習者本族語中的兩個音（比如/l/和/r/）沒有音位之別，而所學語言中這兩個音的差別卻是強制性的，那么他就會遇見困難。但是如果第一語言和目的語有同樣的差別，就不會有什么學習困難”。這兩個音在湖南方言有些地區是不具有音位對比的作用，但在日語中具有不同的意義。筆者2014年6月在任課班級2011級4-5班123人中做過問卷調查，65.2%的學生認為自己所講方言對日語學習有一定的影響。其中，來自湖南的多數日語學習者認為方言中鼻音邊音不分的現象會影響其日語ナ行ラ行的發音，本文擬通過調查問卷和實驗實證的形式，回答以下問題：1.湖南方言鼻音邊音不分是否會影響到該日語學習者ナ行ラ行的聽辨和發音。2.哪些語音條件下湖南地區日語學習者的ナ行ラ行聽辨會受到影響。3.日語ナ行ラ行聽辨能力是否會影響到口語和書面語表達能力。筆者試圖通過準實驗研究，以湖南第一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2011級所教學生為實驗對象，利用日本早稻田大學戶田貴子研究室日語聽辨練習在線網站的語音材料在語音實驗室現場測試，以驗證假設，同時，讓學生錄制測試內容的音頻和視頻，以建立語音語料庫，通過與日本東京音的對比，測試其差異，并將聽辨錯誤率高的學生視頻和音頻資料抽取出來，以檢測其聽辨能力與輸出能力的相關性。

二、先行研究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來，應用語音軟件分析語音的實驗語音學引發了語音實驗研究革命，國外研究者關于中國方言區日語學習者語音習得的研究最早有野澤素子[3]（1980）針對廣東的日語學習者語音難點進行過元音發音的分析，福岡昌子[4]（1995）以北京話和上海話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的有聲無聲音破裂音做了橫向和縱向研究。李活雄、村島健一郎[5]（2002、2003）調查了香港的以廣東話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研究過ナ行ラ行混同的現象，大久保雅子[6]（2010）以廣東人為調查對象，調查后續元音和特殊音素的情況是否對他們的ナ行ラ行聽辨產生影響。

關于中國方言區日語學習者的語音二語習得研究，國內的先行研究主要有朱春躍[7]（1994）就北方方言區的日語學習者清音濁音的習得研究，楊詘人[8]（2006，2007）在粵方言區日語學習者的塞音阻塞時長進行了研究。劉佳琦[9]（2008、2010）就北京和上海的日語學習者聲調進行過習得研究。吳娛[10]（2011）就湖南方言區的日語學習者難點等進行過研究。最新研究成果有2014年8月18日—19日第四屆國際漢日對比語言學研討會上，朱春躍應用軟件對日本人學習中文的語音難點進行了實驗研究，楊詘人利用日本語音軟件針對粵方言日語學習者進行了實驗研究。但應用實驗研究探索湖南日語語音難點在國內比較鮮見，本文擬采用準實驗研究的方法，調查湖南地區的日語學習者ナ行和ラ行的聽辨能力，并通過自建的學習者語音語料庫調查湖南地區日語學習者ナ行與ラ行的口語及書面語輸出能力。

三、實驗

（一）實驗目的

本實驗主要是通過對學生語音的聽辨和發音實驗，來回答筆者在教育實踐中遇到的三個問題：1.湖南地區方言是否會對其日語ナ行ラ行習得有一定的影響；2.不同的語音環境會在多大程度影響ナ行ラ行的聽辨水平；3.日語ナ行ラ行的聽辨能力與輸出能力是否有關系。

（二）實驗過程

為了解學習者自身是否意識到ナ行ラ行混同現象，我們首先進行了相關的問卷調查，然后在文科樓的語音實驗室對學生進行了語音測試，再將學生的錄音和錄像結果制作成學習者語音庫以供研究。

問卷調查在上課教室隨堂完成，聽辨測試在語音實驗室進行，研究對象為2011級4、5班學生123人。方式采取學生聽力小測試的形式，他們的日語已有的學習時間為54個學時，時間為2014年5月，測試時間為20分鐘，使用早稻田大學大久保雅子的40個語音聽辨材料在線測試，學生做完立即提交，測試成績通過語音實驗室的軟件設置發送至教師文件夾，教師在做預定的統計學分析之前，先對測試的信度進行了檢查，方差分析結果表明，各道題目直接均存在顯著差異(p〈0.001),123名學習者的平均成績為81.393，最高分為98分，最低分為48分。spss19.0統計軟件結果如表1，M估計值是集中趨勢的穩健測量，可以很好地替代平均值和中位數。通過比較M估計量和平均值的大小可以確定數據是否正態分布。將四種M估計值與平均分81.3930相比，四種M估計值分別為85.2281、85.9816、84.4987、85.9675,均比平均值大,說明數據呈偏態分布,但是平均值與M估計量非常地接近,說明學生的語音測試成績基本上是呈正態分布。

表1 M估算值

在輸出實驗中，為了取得學習者的鼻音閃音語音數據，筆者采用結構式測試方法對學生的日語語音進行了測試。該方法將需要考察的鼻音閃音語音系統根據不同的語音環境分解成若干個考察項目，將各個項目安排在一篇朗誦材料的各個句子中，測試者在不知道哪些是考察項目的情況下，朗讀該材料，教師一一為各個項目評分，從而提供一系列關于被試各方面語音情況的定量指標。學生的發音用cooledit軟件錄制，然后與日本東京音進行對比，praat軟件顯示的鼻音和閃音部分的陰影差異為比較的重點。學生視頻制作采用會聲會影軟件，要求學生使用日語字幕。將每一個學習者的鼻音閃音口語成績量化考核，將他們的聽辨成績合并比較，以測試其相關度。

（三）實驗結果

首先，通過問卷調查的時候，廣泛了解學生對日語ナ行ラ行的混同感知情況。調查結果如下：

學習者的日語語音習得時間為8課時占多數(95.6%)，覺得自己需要8課時以上的為3.2%。63.2%的學習者均來自湖南省內。學習者一般會使用方言、普通話、英語。其中，47.8%認為自己的方言、普通話、英語對日語語音發音有影響。學習者期待教師使用生動有趣的方式反復操練，達到掌握語音的教學方法。他們認為自己的語音難點主要有ナ行ラ行不分、清濁不分、撥音脫落、假名フ發音不準、聲調不準等。

本調查中，是為了弄清湖南地區日語學習者ナ行ラ行的混同現象，以及后續元音和特殊音拍環境下是否受影響。調查語音材料均為ナ行ラ行的最小對應詞，讓學生進行聽力測試，測試結束后，可以立即得出結論。

學生在語音實驗室現場測試的內容一共包括四種形式。

形式一：當ナ行或ラ行位于詞頭，單詞組合形式為ナ行/ラ行+輔音組合

形式二：當ナ行或ラ行位于詞頭，單詞為ナ行/ラ行+撥音+輔音組合

形式三：當ナ行或ラ行位于詞中，單詞為元音+ナ行/ラ行組合

形式四：當ナ行或ラ行位于詞中，單詞為元音+撥音+ナ行/ラ行組合

在參與測試的123名學生中，筆者隨機抽取20名來自全國各地的方言區分鼻音邊音的日語學習者和20名湖南地區鼻音邊音不分的日語學習者的測試結果進行了描述性統計和兩組樣本獨立t檢驗。結果如下：P〈0.001,數據為正態分布，平均分相差16.64，說明方言區分鼻音邊音的日語學習者與湖南地區鼻音邊音部分的日語學習者存在顯著差異。

而在不同語音條件下，語音測試結果如表2：

表2 不同語音條件下日語鼻音閃音錯誤率

總的來看，ナ行平均錯誤率高于ラ行錯誤率，在詞頭后接撥音的語音環境下，ナ行錯誤率最高。

在筆者自建的語音庫中，4班有38個湖南省內的學生，其中有12個出現鼻音閃音不同形式的口頭輸出錯誤，有4個出現不同形式的書面語輸出錯誤。5班有56個湖南省內的學生，其中有16個出現鼻音閃音不同形式的口頭輸出錯誤，有6個出現不同形式的書面語輸出錯誤。應用spss軟件測試聽辨得分與口語得分相關度，日語鼻音閃音聽辨成績與鼻音閃音的發音得分有著一定的聯系，相關系數為0.65，屬于較顯著相關的區間。

四、結論

本研究應用第二語言習得理論，通過實證考察和軟件處理數據，可以回答之前提出的三個問題：1.湖南鼻音邊音不分地區的學習者在日語ナ行ラ行習得上有一定的影響，p〈0.001，平均分相差16.64，與湖南地區其他鼻音邊音區分的日語學習者存在顯著差異。t檢驗結果表明，無論是日語鼻音閃音的聽辨還是發音，方言區分鼻音邊音的日語學習者的成績都顯著好于方言不區分鼻音邊音的被試成績（p=0.00）。2.根據語音條件的不同，湖南地區ナ行ラ行的日語學習者存在一定的差異。ナ行平均錯誤率高于ラ行錯誤率，在詞頭后接撥音的語音環境下，ナ行錯誤率最高。3.學生鼻音閃音的聽辨能力與輸出能力有一定的相關性，為正相關的關系（r=0.65）。

五、研究展望

本文使用實證方法調查了湖南地區日語學習者的語音在ナ行ラ行的聽辨情況和輸出情況。除了ナ行ラ行問題以外,清濁音、特殊音拍習得、聲調等問題也是湖南高校日語教學中常見問題。另外，聽力水平和口語水平的相關度有一定的相關度，是否還有學習環境、教師因素、學習者因素等其他因素存在，這也是筆者感興趣的內容所在。筆者在今后的教學實踐中將不斷構建湖南日語學習者語音語料庫，應用第二語言習得理論將這些語音學習難點做實證研究，有待今后進一步廣泛、深入研究。

[1]Flege，James E，Language contact in bilingualism: Phonetic system interactions．Laboratory Phonology 9．Berlin:Mouton de Gruyeter[M]．2006:367．

[2]Susan Gass．Larry Selinker．第二語言習得:第三版[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152．

[3]野沢素子．広東語話者の日本語學習における音聲の問題點について-子音を中心にして-[C]．東京:日本語教育．1980,(41):13-24．

[4]福岡昌子．北京語·上海語を母語とする日本語學習者の有聲·無聲破裂音の橫斷的および縦斷的習得研究[C]．東京:日本語教育,1995,(87):40-53．

[5]李活雄·村島健一郎．借用語に見られる音聲混同-香港広東語話者の日本語の混同から-[J]．東京:音聲研究．2002,(6):98-104．香港広東語話者のナ行とラ行発音の習得と広東語における混同の一考察[J]．東京：日本學刊．2003,(7):7-17．

[6]大久保雅子．日本語學習におけるナ行音·ラ行音の聴取混同―香港広東語母語話者を対象として[J]．東京:早稲田日本語教育2010,(7):97-109．

[7]朱春躍．中國語の有気·無気子音と日本語の無聲·有聲の生理的·音響的·知覚的特徵と教育[C]．東京:音聲學會會報,1994,(205):34-62．

[8]楊詘人．粵方言區日語學習者的塞音持阻時長聽辨實驗研究[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7,(4):60-64．

[9]劉佳琦．中國語母語話者における日本語の有聲·無聲破裂音の混同-母方言干渉を考慮した上で-．日本語教育と音聲[C]．東京:くろしお出版．2008:141-162．

[10]吳娛．湖南高校非專業日語語音教學的現狀及對策-以湖南第一師范學院為例[J]．湖南第一師范學院學報．2011,(2):41-46．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Perception and Pronunciation of Japanese Learners on Nasal Flash Sound Based on Corpus:A Case Study on Hunan First Normal University

WU Yu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unan Fir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205）

Language social environment has certain influence o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Based on the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theory,hypothesis is put forward,and questionnaire and interview are conducted in Hunan First normal university,with the online speech materials of Japanese Waseda University．The experimental research statistics from the 123 objects show that:there is grea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students who cannot identify nasal sounds and lateral sounds and the students who are not influenced by the dialects;dialect nasal sounds and lateral sounds identification can affect the Japanese nasal flash sound aims;Japanese learners of Hunan region have more nasal aims error rate than flash aims error rate．According to the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Japanese learners on nasal flash sound both in the listening test and the speaking test，there are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listening and speaking．

theory of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pronunciation corpus;Japanese learners;nasal flash sound; empirical research

H36

：A

：1674-831X（2014）05-0081-04

[責任編輯：胡偉]

2014-05-21

湖南省社科基金項目“湘北方言與關東日語的入聲對比研究”（13YBA390），湖南省情與決策項目湘學專項“湘語與日語語音比較研究”，湖南第一師范學院院級課題“基于語料庫的日語隱喻研究”（XYS12S16）

吳娛（1982-），女，湖南岳陽人，湖南第一師范學院講師，碩士，主要從事日語語言學，日語語音，日語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