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南：買價格合適的股票，中國遠洋對么？

楊天南

投資年限：股票市場投資20年\u2028收益：累計回報約為300倍左右。而過去8年經歷熊牛周期考驗，投資回報率為961%，折合年復利回報率約為34%。

過去8年，對楊天南的投資回報更直觀的描述是：當初的每100萬元，成長為1061萬元。這遠遠超越指數，同期上證指數累計增長97%，香港恒生指數和美國道瓊斯指數分別是57%和43%的增幅。 他通過股票投資打下早期的財務基礎，得以出國深造讀MBA；29歲時他就“可以退休”，基本財務自由。而目前的全部家當都來自股票投資，他也繼續從事著財富管理者的角色，傳播財務健康的理念。 投資改變了他的生活和財務狀況。他是如何做到的？ 楊天南把自己定位為投資家，在他眼里這個稱號要符合：以投資為主業，在經歷市場周期性考驗后依然能跑贏大市并取得絕對收益，并以此解決財務問題，同時向更多人傳播投資理念。 他理解的投資成功有三個衡量標準：跑贏大市、絕對盈利、解決問題。根據二八法則，滿足第一條可以淘汰80%的股市參與者，滿足前兩條可以淘汰95%的人，而能做到這三條的僅有約1%。“如果說自己在過去10年跑贏大盤，但總共只賺了幾萬元，這在根本上作用微弱。”所以被問到證券投資建議時，他會說“最好不要炒股”。 “大部分人不能算是投資者，只是抱著‘玩一玩’心態的參與者。” 他也經歷過“玩一玩”的階段，跌了不高興，漲了興奮一下，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在1993年開始進入股票市場，那時北京天龍、北京天橋（曾用名）剛上市，北京人開始成規模地接觸股市。楊天南的想法跟所有人一樣，股市是個“賺錢的好地方”，不需要特權、不需要關系、沒有太高的門檻。但當年并不是入市的好時機，上證指數從1500點跌到次年的300點，楊天南也渾渾噩噩地在其中穿梭。 但他知道在機會來臨時全力以赴。 楊天南幸運地成為最早接受巴菲特理念的投資者之一。1995年他當時的老板馮侖從國外帶回投資相關的書籍，找到北外老師翻譯成活頁《巴菲特的道路》，而其中“買股票就是買企業”、“好企業好價格”的觀點讓楊天南耳目一新。“真正的投資是分享偉大企業的成長，而不是此賺彼賠的零和游戲。” 1996年年初開始他就用這樣的理念選中兩只股票：四川長虹和湖北興化（現名國投電力），“買入并持有”。他看重當時四川長虹不錯的業績和偏低的價格。 而且當時一年期存款利率為10.98%，算下來即便四川長虹的股價不漲，派息收益也將達到10%，這堅定了楊天南買入的想法。“年輕的時候風險承受能力比較強，沒成家也沒買房，敢將自己的家當都投入。”滿倉持有這兩只股票，到1997年10月亞洲金融危機爆發，他也覺得當時股票價位已經不便宜，這才清倉出局。2年間，他獲得10倍收益，奠定了財務基礎，他的生活也真正因投資而進入新階段。隨后他選擇用一部分資金投資教育，去美國等成熟、復雜的市場學習經驗，獲得了MBA學位。 他喜歡集中投資和持倉為主的投資方式，“集中投資是達成投資目標的重要手段，否則僅以百分之一的資本，即便抓住了上漲10倍的股票也于事無補。”他認為，經過研究分析的集中投資實際上比不明就里的分散投資要更安全。 當然，持倉為主在放大收益的同時也增大了系統性風險，比如眼下他的投資總值從2月中旬以來跟隨大盤下跌已經有20%左右的浮虧。他不靠止損來應對，因為這和他的投資理念從根本上相悖，“如果是花10元買了自己覺得物有所值的東西，跌到7元也沒有理由賣掉。”他自己堅定執行的賣出紀律只能是：目標公司質量惡化、價格高估、有更好的選擇。面對這種系統性風險，他慢慢發覺只能靠合格的投資者心態和合適的投資資金來應對。投入股市的錢不能是負債或者生活急需的錢，且要做好2至3年中長期投資的準備，才能在市場犯錯時忍耐。 市場總是復雜得多，他有時也會看走眼。一般情況下，如果市場價格較長期表現與預期不符，他內心也會煎熬。通常是兩種可能：一是市場犯了錯誤，沒有正常反映該公司價值；二是投資人自己的判斷出錯。對于前一種狀況，就應該忍耐堅持，對于后一種原因則必須改正自己的錯誤。 前者如2008年危機中的大崩潰，很多公司在金融危機影響下大幅下跌，“在絕望的時候需要勇氣”并不容易。后者如他曾買過美股貝爾斯登，因為金融危機時其股價已有顯著下跌，令股價看似便宜；作為美國數得上的投行之一，彼時還與中信證券在談合作，楊天南覺得美國大行或其他機構會出手相救，判斷它不會真的垮掉。但后來勢頭不對，他發現趨勢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樂觀，便在持股2個多月的時候賣出，承認判斷失誤。后來這只股票一路跌到0。同樣的錯誤發生在2009年，他以1.8美元買入聯合銀行，認為“不存在滅失性風險”，結果在0.03美元時認錯賣出。 楊天南總結自己的投資策略為“守正出奇”，守正即以物有所值為標準，但這類對象有可能相當長的時間不漲，如銀行股之前2年沒有動靜；出奇即是配置一些眼下沒有盈利甚至虧損，但仍然具有成長性未來的公司，這是高風險的判斷，比例要控制在3成以下。 楊天南目前的投資領域主要涉及中、港、美、加等市場。曾經還在2001年撤離A股避開了2001年至2005年的大熊市，“我并沒有預測大勢或周期的超能力，只是發覺港股價格更低，獲得目標公司的股票成本更低；或者想要投資的公司只在美國或加拿大上市，我只能跟隨至這些市場。”這么做的根源還是受追求低價的思想驅動，市場估值過高時就不再適宜。而不同市場也有差異性，如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時美國沒事，2001年美國科技股崩盤時中國沒事，2003年中國SARS橫行時美國沒事。僅有2008年全球性的金融危機，所有市場皆下滑，楊天南在2007年9月前后認為A股高估而再次清空A股，卻也遭遇全球性的低迷。

機會也在系統性的市場錯殺之中。 楊天南的單筆投資最佳成績是2001年買入的美股新浪和搜狐，2年取得40倍收益。但在看過太多市場風險后，他并沒有像當初那樣以全部資金投入，當時美國遭受“9·11”事件，而熱鬧至極的科技股泡沫也開始大幅破滅，1年時間內許多公司跌幅9成以上。 楊天南留意到搭上末班車赴美上市的中國網絡股新浪、搜狐、網易等也跟著一路慘跌，甚至有被摘牌的風險。但當時網絡已經遍及中國大小城市，對于上網的人來說，新浪、搜狐都是最初必去的。 楊天南進一步研究它們的財務情況，簡直就是“三無一多”：雖然都是虧損但沒有負債、沒有存貨、沒有應收賬款，手里還有大量現金，“公司市值比手中現金還低”，新浪手中持有1億美元、搜狐有4000萬美元，而且還是產品和服務家喻戶曉、市場前景良好。楊天南果斷以1.04美元/股買了搜狐、1.4美元/股買了新浪，二十幾個月后，股價回升幾十倍。與此同時另一位崛起的投資大家段永平也以0.8美元的成本堅定地買入網易的股票，當時網易曾跌到0.6美元，面臨摘牌的危險，段永平在做足功課后把能動用的錢全部投入。“遺憾的是沒有像段永平那樣一直拿穩網易到100美元的價格。” 但股價的上漲一是反映上市公司價值，另一方面在于人心的預期。真正完全吃到頭尾很難，段永平也說需要運氣。總體還是達到你認為的賣出區間后，就陸續減倉。 楊天南的投資線索通常來源于其閱讀一切和注意生活細節的習慣。2010年A股市場并不景氣，楊天南當年的投資回報是23.87%，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在美股市場上買入了百度，取得翻倍的收益。“百度大家都知道，但是與朋友的聊天中提及的百度的競價排名收費是我深入關注和研究它的觸發點。”投資百度也是楊天南“出奇”的策略，百度當時的價格已經很貴，PE已經100多倍，這意味著要掙回1元，你要付出100元成本。 楊天南反復研究琢磨，“百度的確是個好企業，行業產品都是我們日常看得見的、前景廣闊，財務狀況優良，近年的成長達到200%，PEG雖然并不高，但李彥宏的管理能力也不錯，在可預見的范圍內（2至3年）將會繼續。”楊天南買的時候400元，后來一分十送股除權，他在漲到140元至150元時陸續出掉。 同樣，三四年前楊天南陪家人逛街時注意到譚木匠的梳子頗引人注目，回去查閱得知一把小小梳子竟然有66項專利、67%的毛利。2009年12月譚木匠在香港上市時，楊天南有機會仔細了解其公司財務狀況——凈利潤達35%，高于聯想的1.8%、美的電器的3.2%，小梳子的利潤遠遠超過了高科技。而他購買奇虎的股票是發現身邊朋友的瀏覽器、導航頁都換成了360的，原因是多了一鍵導入郵箱這樣的貼心設計，這些“導火索” 讓他看到一個公司的優點，由此他再深入研究是不是“價有所值”。 前不久他又買入中國遠洋，這家虧損中的企業也是他的出奇策略之一，4元錢的成本價，已有10%賬面浮虧，但他在思考“作為一家大型央企，最終破產消失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世界港口隨處可見COSCO的標識，中國選擇航運業務的市場占有率仍在。他也選擇相信魏家福的旦旦信誓。但楊天南現在也不確定中國遠洋是否能制勝，他唯一清楚的是買入的價位符合自己的標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即便中遠跌到零，我的倉位配置也能承擔這個風險。”

楊天南的投資方法 01/股票投資是通往財務自由的道路之一。而要做到投資成功，有兩種路徑：要么自己努力學習，成為合格的投資者；要么把錢交給優秀的管理者打理。這兩條道路均不易，大多數人應該尋找到合格的專業資產管理者，而自己專注于主業，做喜歡并擅長的事。 02/2001年遭遇上市公司財務造假，連續十余個跌停，損失達75%，卻只能束手無策。楊天南總結的經驗就是，芒格說的并不是要打敗怪獸，而是要避開它。 03/不同人生階段對應不同的投資策略，甚至不同國家、社會階段對應不同的策略。年輕的時候是“杜拉拉”階層，就要適當集中投資，集中才可能解決問題。 04/“好企業好價格”已經道盡了投資的所有秘密。好企業的內容應該包括凈利潤率、凈資產收益率（ROE）、管理者品質等，即便是盈利這個指標，也要有三重考慮：盈利、可持續盈利、可增長的持續性盈利。他不會去判斷莊家機構動向、不會判斷短期大勢走向，極少碰ST類股票，也不碰創業板，倉位只配置為自己能承擔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