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鯨肖像畫淺析

摘 要：從明末開始，畫家曾鯨以其精湛的技藝把肖像畫推向了更高的層次，從而肖像畫藝術得以萌發其新的活力。他的繪畫精神被大量的弟子所傳承，在江南形成了持有同一藝術理念的地域性畫派——“波臣派。”本文以曾鯨的肖像畫風格的形成“波臣之學”——“墨骨法”為線索，對曾鯨肖像畫做分析研究，進而說明其對后世的影響。

關鍵詞：曾鯨；肖像繪畫；波臣派；墨骨法

作者簡介：楊潔，性別：女，民族：漢族，出生年月：1988年12月，單位：河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研究生院，專業：美術學，研究方向：中國畫（人物）創作實踐與理論研究。

[中圖分類號]：J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6-0-01

一、曾鯨生卒簡介

曾鯨，字波臣，是我國明末有名的人物肖像畫大家。據記載為福建莆田人，長期居住與金陵（今江蘇南京）。由于其生活的時代背景，其繪畫風格在西洋畫的影響下，注重墨骨。由于其繪畫風格在當時十分盛行，故被世人稱為“波臣派”，畫風也隨之流傳到日本等國。

在明代有名的畫史家、畫家姜紹書寫的繪畫史傳《無聲詩史》中記載：“曾鯨，字波臣，莆田人。流寓金陵，風神修整，儀觀偉然，所至卜整以處，回廊曲室，位置瀟灑磅礴。寫照如鏡取影，妙得神情，其傅色淹潤，點睛生動……每圖一像，烘染數十層，必匠心而后止。其獨步藝林，傾動遐邇，非偶然也。年八十三終”。

二、曾鯨肖像畫技法形成原因

（一）西學東漸

1.挾技以游四方

曾鯨早年的生活經歷及其畫藝師承，限于史料我們今天已無從知曉。不過明崇禎時汪珂玉著的《珊瑚網》，曾有對“西士作《曼倩采桃圖》”等圖的記錄，起首云：“大西洋利瑪竇固所攜諸畫像，俱蠟地重著色，人物儼映冰壺間，是六法別傳異派，今西士之在漳南者，以此為生涯矣。”從這段史料來分析，曾鯨或許在“挾技以游四方”就曾接觸過這種不同于中國傳統的描繪技法，直接影響到了他后期的表現風格。

2.西畫東漸

利瑪竇：“中國畫但畫陽不畫陰，故看之人面貌正平，無凹凸像。吾國畫兼陰與陽寫之，故畫有高下，而手臂皆輪圓耳.凡人之面正迎陽，則皆明而白，若側立則向明一邊者白，其不向明一邊者眼耳鼻口凹處皆有暗相。吾國之寫像者解此法用之，故能使畫像與生人亡異也” ……潘天壽也肯定“中土最先受西洋畫影響，而采用西法者，厥為寫真派。此派之開始者，為明末間莆田人曾鯨”。”

依上述推斷，在特定的背景下曾鯨是有可能接觸到西洋繪畫的，進而將西洋畫的明暗凹凸法吸收到自己肖像畫中，正因為此，才產生了融傳統與創新于一體的“墨骨法”，形成其獨具特色的肖像畫風貌。

（二）對傳統寫真觀的繼承

1.對顧愷之“以形寫神”的繼承

肖像畫最重要的傳承則是繼承了自晉朝顧愷之所提倡的“以形寫神”“遷想妙得”之傳統，即在注重外形的基礎上如何把握人物對象的內在精神，以達到“以形寫神”的藝術效果。在曾鯨的作品中充分地體現了這一點。

2.對特定程式和審美的繼承

由于畫工們在師徒相承、父子相承的過程中，為迎合社會的要求，還需講究一些特定的程式與審美取向。因此，歷代畫家民間藝師們總結了不少程式、樣裝與規矩要則。如“曹衣”、“吳裝”、“周家樣”、“富貴像”。曾鯨的肖像畫也不例外，在其作畫過程中體現了傳統的程式和審美的標準，對于他的創新在其特點中作詳細闡述。

三、曾鯨的“波臣派”及其肖像畫技法

（一）曾鯨的“波臣派”

曾鯨的肖像畫法在他所處的時代盛行，從學者甚眾，其影響也尤為巨大。在曾鯨的作品中筆墨蒼渾，設色沉郁，氣象宏大。他的繪畫精神被大量的弟子所延續，在江南形成了持有同一藝術理念的地域性畫派——“波臣派。”

在曾鯨的作品中最具“波臣派”風格的代表性作品是曾鯨繪于五十九歲的《張子卿像》圖。在《張子卿像》圖中，首先面部采用淡墨多層烘染，然后敷色，于赭石中摻少量鉛粉。其他部位則用較濃的赭色勾繪，以求筆墨色渾然一體、形神具備。 由此曾鯨不但參透了中國古代肖像畫傳神的真諦，而且其繪畫之法也開啟了新的一代畫風。

（二）曾鯨肖像畫技法

1.中國的肖像畫法

中國的肖像畫法歸結起來可分為三種畫法：

（1）、傳統繪畫法，即借人物畫中的工筆重彩和白描。強調線條的運用，以勾勒為主，在敷色上多作平涂，稍加暈染。

（2）、江南畫法，在繼承傳統勾勒畫法同時強調了色彩暈染。

（3）、“墨骨法”，即由“波臣派”的開創者曾鯨所創造的新畫法。以墨暈為主，這是對肖像畫傳統技法中沒骨、墨暈的發展，同時又明顯借鑒了西洋畫法中的“明暗凹凸法”，也是得曾鯨獨創了影響后世幾百年的肖像畫技法。

曾鯨的“墨骨法”的繪畫方法是：首先用淡線勾勒出輪廓，其后以淡墨一層一層的烘染。從而使面部結構的凹凸轉折明暗起伏漸趨清晰，然后略施淡彩，已達到以不露筆痕地。此種繪畫方法極富立體感，故稱“凹凸法”。

2.曾鯨人物畫的寫實技法

曾鯨人物畫的寫實技法重視墨骨，然后根據結構進行敷彩，開創了一種新的寫實技法。然而重視墨線的運用則是非常傳統的技法。

曾鯨對傳統技法的傳承可以從他始終以工整、清晰的線條作為肖像畫創作的基點，以“氣韻生動”“骨法用筆”作為中國繪畫的美學特征。這些主要表現在他對臉部輪廓線的描繪，在曾鯨《王時敏像》作品中可以看出。《張子卿像》的畫法是曾鯨墨骨染色法的開始，較重的烘托人物面部凸凹，使其具有較強體積感；清晰的身體結構，適度的比例，自然的動作，簡練的衣紋勾勒，線條垂長又多方折變化，以淡青墨稍加渲染，形成了勁健挺拔之感。這不僅強調了人物的性格和皮膚，也表現出了衣著的不同質感，以生動的筆墨韻致，使畫面倍顯精妙。

四、曾鯨肖像畫的影響與啟示

在藝術多元化的今天，肖像畫呈現出更多的語言形式，創作手法更多樣，其筆墨、技法材料也更為復雜。但不外乎兩種主要的表現手法，北方中國人物畫的描繪在繼承徐悲鴻、蔣兆和寫實主義課題下，仍是注重人物的寫實刻畫。在筆墨、造型、人物組合、畫面結構上力求突破，如體現在周思聰的和何家英等畫家的人物畫中上。而南方也依然保持有它的特色，比起北方畫更為柔和。但不管怎樣，曾鯨在傳統繪畫基礎上創立的墨骨畫法，使得中國人物畫走向了更為高深的層次，同時也使中國繪畫走向了世界。

然而在當今科技進步，經濟文化全球化的時代下，中國人物肖像畫面對著西方藝術的大量涌入，影像時代的到來，我們應當如何應對，是擺在人物畫家面前的一個現實問題。曾鯨體現的這種開創精神是值得學習的。在注重傳統和生活實踐之上，我們應當吸收西方肖像畫大師的長處，拓展肖像畫新的藝術語言和新的藝術形式，塑造出現代人在新環境中的時代形象。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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