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重點城市公共藝術研究

摘 要：本文根據課題組在深圳市所做的市場調研，分析深圳特區公共藝術歷史、現狀及其代表性作品，從成功的公共藝術作品所具備的條件及深圳設立公共藝術百分比政策的優勢兩方面進行論述，力爭建設具有“開荒牛”精神的公共藝術特區。

關鍵詞：深圳特區；公共藝術；百分比政策

1 導言

深圳是當代中國最早開放的城市，也是當代中國社會改革開放的標志。作為一個移民城市，深圳的公共藝術也是獨一無二的，它伴隨著改革開放的發展而發展，代言著特區精神和城市形象，當下深圳在建設國際性、花園式的城市中，公共藝術應起到更為重要的作用。

2 有關深圳

深圳市又稱為“鵬城”，位于珠江三角洲的東岸，是新中國建設的第一個經濟特區。經過30多年的建設和發展，深圳由一個昔日的邊陲小鎮迅速發展成為具有一定國際影響力的新興現代化城市，創造了舉世矚目的“深圳速度”。商周之時，南越部族在此生息，捕魚航海。東晉咸和六年（331），先設寶安縣，后置東官郡，治宣安（南頭）。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 ），為抗擊倭寇設大鵬守御千戶所城。這就是深圳之別名“鵬城”的由來。明萬歷元年（1573 ），復設新安縣，也治南頭。清初，又在此設墟。1942年鴉片戰爭之后，深圳與香港劃境分治。1979年3月，寶安縣改為深圳市。1980年8月26日，中國第一個經濟特區在深圳成立，這一天也就成了“深圳的生日”。

根據中國社會科學院發布的2007、2008、2009、2010、2011年度的《中國城市競爭力藍皮書》，中國大陸競爭力最強的城市是深圳。深圳的城市定位：深圳將建成創新型綜合經濟特區，華南地區重要的中心城市，與香港共同發展的國際大都會。

3 深圳公共藝術

深圳公共藝術的歷史是跟這個城市的脈搏一起跳動的，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深圳開始改革開放，這也是深圳城市雕塑發展的第一個時期。這一時期的重要作品有《開荒牛》（作者為潘鶴）、《林則徐》（作者為唐大禧）、《烈士紀念碑》（作者為張松鶴）、《友誼泉》（作者為潘鶴、梁明誠）、《孫中山》（作者為曹崇恩、廖慧蘭）、《迎賓圖》（作者為滕文金、喬紅）、《上下五千年》（作者為滕文金、喬紅）、《女媧補天》（作者為曹春生、付天仇等）、《后弈射日》（作者為侯一民）、《山鬼》（作者為葉毓山）、《拼博》（作者為陳洪輝）等。這一時期主要采用具象的表現手法，表現方式較為單一，創作者主要為外地的藝術家，大部分作品都具有激昂向上的特點以及“人定勝天”的精神，與深圳當時的時代精神相契合。

進入九十年代，改革開放更加深入，公共藝術也得以快速發展，這表現在雕塑與市民的生活空間有了更密切的聯系，深圳的城市公共場所的雕塑越來越多，如深圳體育館系列雕塑、深圳兒童公園的系列雕塑等；創作手法有了更多的創新，具有后現代藝術的特征，突破了原來較為單一的表現手法，具有更大的開放性和多元性特征，眾多現代性元素對傳統雕塑語言方式產生巨大沖擊，出現了很多豐富和活躍的雕塑語言，如《海神波賽東》（作者為何力平）；公共藝術的出資方由單一的政府主導與出資，擴展到企業、事業單位或個體經營者大量出資建設城市雕塑；外來的藝術家開始駐扎深圳，出現了更多表現深圳本土化的公共藝術；出現了表現都市，貼近市民，平民化的公共藝術作品，如《深圳人的一天》、《都市風景線》等，除此以外，代表性的作品還有《地門二號》、《桿秤》、《家園》、《鄧小平像》等。

深圳代表性公共藝術作品：

（1）開荒牛（如圖1）。作者為潘鶴，創作于1982年，鑄銅，長600cm，放置于市政府門前，造型言簡意賅，采用寫實與寫意相結合的手法，熱情歌頌了拓荒精神。開荒牛的精神，就是深圳的城市精神，也是深圳的城市圖騰。開荒牛成為深圳的城市形象，也是中國城市形象的代表作，是深圳精神乃至改革開放精神的“世紀象征”。在1984年榮獲第六屆全國美術展覽的金牌，1987年獲全國首屆城市雕塑評獎最佳獎。

（2）鄧小平像（如圖2）。作者為白滿生、藤文金、劉林、楊金環，創作于2000年，禱銅，放置于蓮花山廣場，造型嚴謹寫實，又具有浪漫的意象。1984年，鄧小平視察了深圳、珠海、廈門等經濟特區。1992年，鄧小平再次南巡，發表了著名的“南巡講話”。偉大的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始終站在中國改革開放的最前沿，為當代的社會主義建設掌舵、導航。沒有鄧小平就沒有今天的改革開放，就沒有今天的深圳。從此，蓮花山成為深圳一個重要的人文景觀，成為深圳人的一個精神園地。

（3）深圳人的一天（如圖3、圖4）。作者為深圳雕塑院（集體創作），創作于1999年，組雕，占地6487平方米，位于園嶺社區居住區的南側，由紅荔路、園嶺三路、園嶺東路圍合而成，是一個以大型群雕為主體、輔之以浮雕墻、涼亭、綠化、燈光、音響等元素的公共藝術綜合體。圖3 深圳人的一天（圖片由胡博老師提供）

“深圳人的一天”，是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天。在這一天，生活、工作在這個現代化大都市的普通勞動者， 把自己變成雕塑作品，永久地立在了自己生活的空間，熟悉的街頭，變成了市民的紀念碑。這件作品的意義，開啟了普通勞動者原生態走向公共領域的先河，普通人以平常的生活姿態進入了公共視野。同時這個公共藝術的整個創作過程也充分體現了“公共性”，即公眾全程參與到整一個過程當中，從規劃、設計到雕塑的塑造，甚至小到交通設施、雕塑的設置都體現了公眾在重大公共藝術事件的公權力，這是公共制度的文明化的進程，也是對長官意志為主導的中國公共藝術一個質的提升。華僑城的系列雕塑《都市風景線》也有相同的特性，這對于深圳是一種嶄新的表現方式，對于當時的中國更是一種巨大的觀念沖擊與視覺震撼。2004年，在建設部、文化部舉辦的第三屆全國城市雕塑建設成就展覽中，《深圳人的一天》獲得兩部頒發的全國城市雕塑建設成就“特別獎”。

（4）海神波賽東（如圖5所示）。作者為何力平，在一棟藍色玻璃幕窗的現代大樓上（海王大廈），希臘神話的海神波賽東在樓中間穿墻而過，馬頭在大廈的一側，馭手在大廈的另一側，雕塑手法大膽，視覺震撼，這種在城市建筑和雕塑關系上的大膽嘗試既反映了深圳的城市性格，也體現了政府在公共藝術政策上的開放、包容態度。

4 建設具有“開荒牛”精神的公共藝術特區

公共藝術是深圳走出國際、走向世界的好方法。洛杉磯地鐵公共藝術每個星期有三場導覽，深圳的公共藝術作品不在少數，可惜卻沒有相同的做法，國內的公共藝術，重在設置，缺少民眾參與、教育推廣與作品移置等；但同時深圳在發展城市雕塑方面在全國應該說是最有潛質的城市，怎樣利用好深圳的優勢，運用公共藝術建設好深圳特區呢？以下將從成功的公共藝術作品應具備的條件、公共藝術百分比政策兩方面進行分析，以期對建設具有“開荒牛”精神的公共藝術特區提供建議。

（1）相對于國內現在很多省市在大力開展城市雕塑的規劃與實施，深圳算是比較謹慎與保守的，這雖然與深圳特區的經濟發達程度不相符，但也給將來的公共藝術提供了一個可持續發展的空間，在這里判斷一個公共藝術作品的優劣就成了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

判斷一個公共藝術作品的優劣，我們首先問這樣三個問題：公共藝術是否能創造一種快樂和愉悅感、刺激游人的活動和創造性，同時促進觀看者之間的交流？人們是否能與設計的任何一個公共藝術作品進行交流——觸摸、攀爬、移動或在里面玩耍？該作品是否代表著大多數公眾的心聲而不是少數精英？

概括下來，一個成功的公共藝術作品一般具有以下幾點：1）藝術性。創造出愉悅感、快樂感以及對城市生活的驚嘆感，通過對傳奇、寓言、神話或歷史的吸收，以及通過創造可以被人控制、可以坐在上面或從下面穿過的形式，激發人們的玩心、創造力和想象力；公共藝術立體空間的內部和外部美觀、具有吸引力。2）公共性。尺度合適，參與度高，即使兒童和殘疾人也能欣賞與互動，人與作品互動性強；可以吸引行人停下來，甚至可能坐在附近或引發交談，成為溝通公共空間里相鄰陌生人之間的潛在橋梁；在藝術作品內部或附近添加可讓人歇坐或倚靠的臺階、凸臺或欄桿，促進人與公共藝術的接觸、并將人視為演員而不是觀眾；將人們的參與視為是最主要的設計標準，觀看者可以移動并重新擺放它們。3）地域性。在設計中，對于視覺藝術表達和當地社會文化環境要求應給以相同的關注，盡量滿足最有可能使用該公共藝術場所的群體的需求；向觀看者提供緩解城市壓力的調劑方式，有利于觀看者的身體健康和情緒安寧。4）安全性。使觀看者有保障感和安全感；對日照、雷電、雨水、臺風、防盜等自然因素或人為因素進行嚴格預防，有利于觀看者的人身安全。5）其他。有助于開放空間管理者、維護者實行的各項行動計劃；維護簡單、經濟。

（2）公共藝術百分比政策。1996年深圳市南山區政府曾提出過從城市建設經費中提取3%作為建設環境雕塑之用的百分比政策設想，但因時機不成熟而未能實現，國內少數城市有嘗試實行百分比政策的案例，如浙江臺州，自2006年開始率先在全國嘗試制訂并實施“公共藝術百分比計劃”，旨在美化城市、改善人居環境、提高城市品質，以取得良好的社會效應和環境效應，但總體來說影響力不大，主要原因一是公共藝術百分比政策在國內屬于新生事物，缺乏已有的模式可供借鑒，需要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公共藝術規劃管理機制；二是運用行政手段來推行百分比政策的力度有限，這主要是百分比政策讓企業家支付更多的投資資金，影響了招商引資，從而對百分比政策產生阻力，要在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只能是將百分比政策納入國家或地方法規條例；三是民眾對公共藝術還需要一個時間的理解與消化過程，需通過多種渠道提升民眾的藝術修養。臺州的公共藝術實踐為深圳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借鑒，對深圳而言，經濟的發達程度、建設國際大都市的城市定位以及民眾對公共藝術的接受程度，在客觀上已具備實行此政策，在廣東是最適合采用百分比政策的城市。

深圳設置百分比公共藝術政策所具備的條件：1）經濟基礎。深圳市政府工作報告稱，2012年深圳本市生產總值突破2000億美元，人均可支配收入突破4萬元。人均GDP接近2萬美元，每平方公里產出超過1億美元。 如果按照居民人均GDP大于3000美元的城市具有實現百分比藝術政策的基礎這一點來講深圳的經濟基礎已經遠遠超過了。公共藝術百分比政策實施與城市的發展程度是成正比的，深圳城市化的水平較高，社會發展的綜合水平具有明顯優勢；同時深圳是一個全新的城市，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一直處在高速建設發展的過程中，在城市規劃、城市管理和城市硬件的建設上，相對走在全國的前列，就深圳的經濟發展水平而言，較有能力承擔公共藝術的相關費用。2）社會基礎。公共藝術設置一般包含四件事情，第一是設置，第二是民眾參與，第三是教育推廣，最后是公共藝術品移置，在國內目前常常只做設置，深圳開始嘗試民眾參與與教育推廣，從這一點來講是走在很多城市前面的；1998年，深圳市政府把這個城市的象征――《開荒牛》由市政府的院內搬到大門外的小廣場上，使廣大的市民都能夠親切地接觸到它，這看起來只是一個位置的小小挪動，但體現了深圳城市雕塑不斷走向公眾的歷史進程；1981年，深圳特區成立不久，就成立了“深圳城市雕塑辦公室”，2009年3月17日，已經有18年歷史的“深圳雕塑院”正式更名為“深圳市公共藝術中心”，這是國內第一家以“公共藝術”命名的國家事業單位，這不僅僅是一個名稱的改變，更傳達出一個城市文化轉型的信號。從城市雕塑到公共藝術，深圳人開始以新的眼光和新的視角來看待城市與城市中人的關系。這一轉變標志著城市管理者思想的變革，更標志著政府開始從公共文化的層面推進城市空間的發展，也體現出了當代社會對公共空間民主化進程的需要。3）藝術資源基礎。作為一個新興的移民城市，深圳如同一張白紙，在這張白紙上，深圳人不但繪制了雄偉的經濟藍圖，還把深圳建設成了如詩如畫的文化藝術之都。深圳積極打造圖書館之城、鋼琴之城、動漫基地及設計之都，特別是2008年正式獲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授予的“設計之都”稱號，成為世界第6個由聯合國命名的“設計之都”，這對于打造創意城市、提升城市形象是一個標志性事件，也是對珠三角制造業發展的強大設計支撐；深圳的文化藝術設施有公共圖書館577座、博物館、紀念館19座，電影放映單位114家，如深圳音樂廳、深圳市博物館、深圳大劇院、何香凝美術館、關山月美術館、華·美術館等；文化產業是深圳的“第四大支柱產業”，主要文化活動有中國（深圳）國際文化產業博覽交易會、深圳讀書月、市民文化大講堂、深圳外來青工文化節、深圳社科文化普及周；深圳的藝術園區遍布全市，包括田面設計之都、深圳動漫一條街、華僑城設計產業園、F518時尚創意園等10多個創意設計基地。公共藝術是城市文化發展的綜合水平的體現，深圳的藝術資源豐富，為公共藝術的發展提供了一個成長的沃土。4）深圳的公共藝術管理體系。深圳現有的城市雕塑規劃主要有1999年版的《深圳經濟特區城市雕塑總體規劃》、2002年版的《深圳市中心區雕塑規劃》以及2012年版的《深圳經濟特區城市雕塑總體規劃》。作為國內第一家以“公共藝術”命名的單位，深圳市公共藝術中心主要承擔城市公共空間藝術的研究、策劃、推廣工作，開展公共空間藝術（城市雕塑）創作工作，承擔政府相關部門委托的其他事項等；將公共藝術“制度化”，探索符合中國國情的公共藝術制度和管理決策機構，推動公共藝術資金、建設、管理的逐步規范和逐步提高公眾對公共藝術的關心和參與程度，通過建設一個民主、共享的公共空間，促使公民社會的形成，如深圳公共藝術景觀管理條例、城市建設與規劃設計參數化管理等課題的設立與開展等。

5 小結

對于深圳這樣一個以建設創新型綜合經濟特區為目標的新型城市來說，公共藝術的建設和發展尤為迫切，公共藝術百分比政策就是一個很好的途徑，但在大力開展公共藝術的同時，應該強調環保和生態，強調高科技的運用等，以達到公共藝術的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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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梁瑛.城市文化下一站：公共藝術[N].深圳商報，2009-03-17.

作者簡介： 呂楚玉（1979—），女，廣東饒平人，藝術碩士，城市雕塑創作設計資格證持有者，廣東理工職業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工業設計。

呂紹藩（1976—），男，廣東饒平人，碩士，城市雕塑創作設計資格證持有者，廣州美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公共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