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金融之利率市場化

【摘 要】民間金融在給經濟發展帶來促進作用的同時，也引發了高利貸問題，產生不利影響。利率、匯率市場化是必然的趨勢。利率市場化不能一蹴而就，要循序漸進的展開，總結了我國在推進利率市場化過程中一系列政策變化。利率改革需要具備一定的條件，考慮對銀行業、儲戶、國有企業、貨幣政策的影響，首先進行銀行轉型，國有企業改革、建立存款保險制度、貨幣政策再優化，為改革提供堅實的基礎。

【關鍵詞】民間金融；利率市場化；改革

隨著溫州金融試點改革拉開帷幕，民間金融再一次成為人們討論的熱點話題。近年我國經濟快速發展，民間金融功不可沒，但是也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由于缺乏合法地位，被看作是非法集資，其大多以隱蔽的方式進行，成為非法分子洗錢的手段，迫于解決眼前融資困難，貸款人不惜高利借貸，有時甚至無法償還，迫使企業破產。如何才能讓民間金融成為正規金融的有益補充，更好的為經濟建設服務？

一、溫州民間金融

溫州當地豐富的民間資本為民間金融注入了旺盛生命力，促進了各個領域的市場化。民間資本在金融體系發揮作用的同時，利率市場化程度也得以不斷推進。一方面，在政府管制下，銀行存款利率低，再加上實體經濟獲利周期長，民間資本不愿進入銀行等正規金融領域，也很少流入實體經濟，而是更多的流向民間金融。由于市場資金往往供不應求，使得民間借貸形成高利貸，借貸危機成為社會的一顆毒瘤。另一方面，如果在未實現利率市場化的情況下，允許民營企業組建村鎮銀行，村鎮銀行往往規模小，不能有效降低運營成本，最終無法持續健康發展。

近年來溫州民間金融快速發展，其高利率問題引起社會普遍關注。歸納溫州自1980年以來進行的利率改革：1980～1990年存貸款利率同時浮動階段，調動了城鄉居民的參儲積極性，增強金融機構的資金實力；1990～1998年貸款利率“雙軌制”階段，增強了對非國有經濟貸款的利率靈活性，這時期銀行信貸向民營中小企業傾斜，民營經濟獲得了快速發展；1998～2002年貸款利率統一浮動階段；2002年3月以后利率市場化改革階段。《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借貸案件的若干意見》規定：民間借貸的利率可以適當高于銀行的利率，各地人民法院可根據本地區的實際情況具體掌握，但最高不得超過銀行同類貸款利率4倍。超出此限度的，超出部分的利息不予保護。再看民間借貸利率變化情況：1983～2009年，溫州民間借貸利率水平總體呈下降趨勢，從1988年的45%下降到2006年的

10.35%，但始終高于銀行貸款利率；1983～1988年，溫州民間借貸利率一直高于銀行貸款利率的四倍以上，1998年之后，民間借貸利率在銀行貸款利率和銀行貸款利率四倍之間徘徊。自2010年貨幣政策轉向緊縮以來，溫州民間借貸利率出現敏感性轉變。2010年民間借貸利率最低為7.2%，是同期銀行6個月至1年貸款利率的1.28倍；2011年民間借貸利率最高為72%，是同期銀行6個月至1年貸款利率的11倍左右，遠遠超過規定的最高限。溫州民間借貸利率普遍存在高利率現象。

二、利率、匯率市場化的理論基礎

民間借貸利率為何居高不下？推行利率市場化是否可以降低利率？政府放開利率管制能否造成市場混亂，擾亂金融秩序的有序進行？供求理論是市場普遍存在的一條規律，供求平衡才能真正反映市場的供求狀況，為各種“產品”公平定價。金融改革需要利率、匯率市場化改革的配合，以市場化價格為基準，創造完全開放競爭的市場，吸引國內外資金流入我國，為我國經濟建設服務。近年來，基于市場化的定價機制的發展，各種創新的投資理財產品層出不窮，滿足了不同投資者的需求，成為實體經濟重要的補充融資渠道。利率市場化，市場決定利率，利率的變化不僅反映國內資金收益，同時也是世界范圍資金收益的一種體現，利率的升降直接引導著資金流向，從而引起一國貨幣的供求變化，進而引起匯率的調整。我國經濟的市場化基礎，充分體現了我國建立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的內在要求和本質特征。在利率和匯率均可以自由浮動的制度下，即利率和匯率都實現了市場化時，利率和匯率相互作用，可以起到促進穩定的作用。

改革應該以發達、健全的市場為前提，讓“看不見的手”充分發揮其引導作用。市場化有助于引導社會的資金配置，提高資金利用率，持續地服務實體經濟；有助于調節資金供求方的收益或成本，實現收入再分配。金融改革要以市場化作為基準，同時推進利率、匯率市場化才是改革的基礎和核心。匯率體制改革的推進對利率市場化進程來說是一劑催化劑。我國民間金融產生有深刻的理論原因——信貸配給、金融壓抑、金融深化，無一例外地證明其不斷發展壯大的歷史必然性。長期利率管制違背了市場公平的原則，商業銀行獲得壟斷利潤，缺乏業務創新及為中小企業提供金融服務的動力；存款負利率削弱了居民的購買力，與擴大居民消費目標相悖。對于中國這樣仍處于轉軌中的大國來說，“利率的充分市場化”不可能一蹴而就，國外經驗表明，我國的金融改革必須是漸進有序的。這要求我們先控制通貨膨脹，解決財政赤字，實現宏觀經濟穩定，然后取消信貸配給，銀行商業化運行，最后放松利率管制，消除金融壓抑，實現利率市場化，然后實現資本項目完全開放，本文主要介紹利率市場化。

三、我國利率市場化發展

我國從1996年開始利率市場化改革，先后放開了銀行間拆借市場利率、債券市場利率和銀行間市場債和政策性金融債的發行利率；放開了境內外幣貸款和大額外幣存款利率；試辦人民幣長期大額協議存款；逐步擴大人民幣貸款利率的浮動區間。2004年利率市場化邁出了重要步伐：2004年1月1日再次擴大了金融機構貸款利率浮動區間；2004年3月25日實行再貸款浮息制度；10月29日放開了商業銀行貸款利率上限，城鄉信用社貸款利率浮動上限擴大到基準利率的2.3倍，實行人民幣存款利率下浮制度。2006年央行在銀行間市場嘗試建立類似倫敦銀行間市場拆借利率（LIBOR）的“CIBOR”規則，推出了利率互換產品，后來還改變國債招標方式，以及再貼現利率的結構變化等。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進行了一系列商品和服務的價格改革：貨幣市場利率、債券市場利率，初步形成了市場化的商品和服務價格體系，有力地推動了我國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資金及其他金融商品的利率作為社會再生產及擴大再生產的重要資源，其改革也不能滯后。改革的基本原則是正確處理好利率市場化改革與金融市場穩定和金融業健康發展的關系，逐步淡化政策承擔的財政職能。

四、利率市場化可能帶來的影響

利率市場化是一項復雜的工程，實踐表明，利率作為最重要的資源價格，一旦放開，其結果不是金融深化就是潛在的金融危機。在政策實行前，提前做好工作，防止出現對經濟發展不利的情況。（1）對銀行業造成沖擊，推進銀行轉變經營方式。國家長期的利率管制政策催生出銀行業脆弱的管理、較低的運行效率、超額存貸利差利潤等一系列問題。放開金融管制，實行利率市場化，一方面存款利率升高、貸款利率下降使得利差逐步收窄，銀行利潤下降，銀行與民間金融的貸款競爭更加激烈，儲蓄存款出現分流，銀行喪失優質客戶，部分資金定價能力和風險管理能力較差的銀行經營將陷入困境，甚至破產。另一方面，銀行為了獲取高額回報，可能將大量信貸資金直接投放到高風險、高收益的股市和房地產市場，致使股票、房地產等虛擬資產價格迅速膨脹。一旦經濟泡沫破裂，就會造成整個經濟體系出現問題。總體而言，銀行業將面臨一定沖擊，影響其穩健經營。因此，利率市場化過程中我國應謹慎對待銀行轉型，改變經營行為，完善公司治理結構，拓展中間業務和表外業務，增強金融創新，改變以利息收入為收入來源的現狀，實施以非利息收入為導向的綜合化經營戰略。（2）考慮儲戶利益，建立存款保險制度，加強政府監管。美國放開Q號條例后曾有80%以上信貸協會和大量中小銀行倒閉，中國臺灣地區放開利率管制后整個銀行業集體虧損三年。利率市場化后的同業競爭以及與民間金融爭奪客戶的過程中，部分經營不善的銀行可能會破產或者退出金融體系，儲戶將面臨巨大的風險，所以建立完善存款保險制度和相應退出機制以吸收利率市場化進程產生的負面效應是必然的選擇。另外，伴隨利率市場化而來的爭奪客戶的競爭還可能會扭曲市場，損害行業整體利益，引發一系列不能有效調控的問題，政府應建立完善金融市場監管機制：建立公正、透明的信息披露制度，保證金融機構信息披露的真實性、及時性、充分性和連續性；對利率進行有效調控，對利率風險加以指引，強化金融機構利率風險意識，提高利率風險管理水平。適當的金融監管有利于保持金融市場的正常運行，保證改革按既定方向前進。（3）對國有企業的影響，進行國有企業改革。利率市場化削弱了銀行的利率監管力度，國有企業作為銀行信貸資金的重要使用者，常常以較低的利率從銀行獲得貸款，利率市場化后，首當其沖受到沖擊。新中國成立以來，國有企業一直得到國家的政策扶持，同銀行業一樣，國有企業具有非市場化傾向突出、經濟行為缺乏利率彈性、公司治理結構不完善、競爭力低等諸多問題。利率市場化可能削弱國有企業在全國經濟建設中的重要地位，取而代之的是民間金融的快速發展，不利于國家政策的實施，削弱了國家宏觀調控力度。因此，推進利率市場化，首先應推進國有企業的改革，培育廣大的微觀經濟主體特別是國有企業對市場化的利率形成理性的反應機制，以便利率市場化能夠對我國資源配置產生正面的積極影響。（4）利率波動大，營造穩定的宏觀環境。利率波動使得銀行資產、負債及表外金融工具的經濟價值及其收益產生影響。利率市場化將提高利率波動的頻率和幅度，利率期限結構變復雜，影響商業銀行收益和凈現金流現值以及市場價值。另外，利率大幅上漲使得企業的投資結構發生顯著變化，大量針對基礎設施的長期投資因無法獲得足夠回報而擱淺，阻礙經濟發展。利率市場化要有穩定的宏觀環境作為支撐，規范經濟主體的行為，使利率平穩市場化，有序調整利率市場化帶來的不利影響。（5）影響貨幣政策，進行貨幣政策再優化。一旦對利率放開管制，交由市場決定，央行不能對銀行的存款利率施加影響，進而削弱了國家的宏觀調控力度。貸幣市場的規模、運行的規范程度和效率、對經濟運行的影響力和覆蓋面會影響央行的基準利率。存貸利率市場化都離不開基準利率的形成，市場上其他利率也應根據基準利率進行調整。因此央行應該對貨幣政策進行再優化：發展并統一貨幣市場，使貨幣市場上形成的利率信號能夠準確地反映市場資金的供求狀況，為利率改革的推進形成一個可靠的基準利率，使之成為市場化利率、基礎性利率、傳導性利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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