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鳥兒

實君

客居 “萬壑樹參天，千山響杜鵑”的云貴高原，常感嘆家鄉內蒙古烏海市植被稀少風沙鋪天蓋地。這幾年從南方回老家過春節，感覺不光風沙一年比一年小多了，年根前有天隔窗玻璃還見母親家窗臺上落了兩只喜鵲，窗外楊樹上也蹦跶著幾只。

驚喜間，給母親講：“喜鵲登枝叫喳喳，看來咱家有好運了。”母親不以為然：“喜鵲幾年前就有了。”母親的話讓我高興，家鄉是烏金之海，地下多的是煤炭。只是，家鄉地下寶藏多，地面植被少。幾十年來地下煤層一直在自燃，往年逢冬天家家戶戶用煤火取暖，大氣污染指數曾排在全國的后幾位，難得見鳥兒。哪想到今年喜鵲臨了門。看來，家鄉政府這幾年治理環境的大氣力沒有白花！

古人說：“破顏看鵲喜，試淚聽猿啼。”鵲鳴猿啼，兩聲音一個喜一個悲。喜鵲唧唧喳喳，聞鵲聲為吉兆，曰：靈鵲報喜。記得小時候過春節，家屋四壁貼滿了大蟠桃、老壽星和光屁股大胖小子騎紅鯉魚年畫。梅花喜鵲圖更是不能少，父母謂之“喜上眉梢”。家鄉人聽到喜鵲喳喳聲會眉開眼笑，道是報喜。而與喜鵲形體聲音差不多，只比喜鵲少了件“白馬甲”的烏鴉，淪落成了報兇的惡鳥。人們聽到烏鴉喳喳，會連吐口水，如見不祥。連兩口子鬧意見吵架，都斥為“閉上你的烏鴉嘴”。

家鄉喜鵲由少見變成了成群結隊，一年四季在屋前屋后叫個不停。“靈鵲報喜”如果真個靈驗，豈不好事連連？

麻雀

麻雀沒有喜鵲個頭大，麻雀它形體小，是禽類中的弱勢群體，十多年前我沒來南方還在家鄉工作那會兒，家鄉多見麻雀。冬天，唯麻雀在電線上排成一串在唧唧喳喳，活得逍遙自在，在電線上不是一排，而是數排，像布兵排陣，似在趕集。

老話講的“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里的雀不知是不是指麻雀，不過，“燕雀處堂”一說，現代漢語詞典解釋是：燕子和麻雀在堂上筑窩，以為十分安全，房子著了火，燕子和麻雀仍然在窩里作樂，不知道大禍臨頭。看來燕雀不光是同類，還是生死伙伴。三國時期的文學家阮籍詩云：“寧與燕雀翔，不隨黃鵠飛。”說的就是過老百姓的小日子實在。

燕雀雖小，在南方有人常偷偷“天網彌四野”，野味店里炸鐵雀生意紅紅火火，店老板愛拿麻雀說事，不說炸麻雀，改說炸鐵雀，稱多吃炸鐵雀能壯陽。家鄉人不愛吃炸鐵雀。也是：麻雀只有塞牙縫丁點肉，摳摳唆唆細細咂嘴弄舌吃的是麻煩，哪有家鄉燉羊肉，燴酸菜吃起來過癮。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才是內蒙人的豪氣做派。

我琢磨家鄉的麻雀會越來越多，一是環境越來越好，二是因為咱家鄉人不屑吃或不忍拿麻雀這小生靈當盤菜了。

責任編輯：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