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霾

桓秀芳

2012年6月11日上午起，一片昏黃籠罩著武漢城。灰黃色煙霧越來越濃，能見度一降再降，空氣中有嗆人氣味，部分市民甚至反映呼吸道不適、眼睛干澀。

一時間，微博上“火災”、“青山化工廠氯氣泄露”、“武鋼鍋爐爆炸”等多種傳言四散，在無數微博評論和惶恐之中，末日氛圍愈演愈烈。有PS達人合成一張“奧特曼大戰煙霧怪”的照片，圖中詭異的煙霧外形酷似幾頭巨怪，侵略之勢咄咄逼人。

事發當天，武漢消防、武鋼及武漢市環保局均在當天的官方微博中做出緊急辟謠，揭示灰霧的真相，實為武漢周邊農田焚燒秸稈所致，各種謠言得以消解。

灰霾，又稱大氣棕色云，大量極細微的干塵粒均勻地浮游在空氣中，使水平能見度小于10千米的空氣混濁現象。形成灰霾的元兇便是PM2.5，也稱作可入肺顆粒物，相較于傳統考量項目PM10，PM2.5極不易被察覺。

今年的武漢灰霾并非首例。南昌、南京，甚至以美麗怡人著稱的蘇州，都出現過嚴重的灰霾天氣。有專家提示，顆粒物會對人體呼吸循環系統造成刺激，同時影響交通出行。

在PM2.5問題持續升溫之后，《環境質量空氣標準》終于姍姍來遲，新標準中，空氣質量考核系統將PM2.5、臭氧和一氧化碳納入考核范圍，并規定，自2013年第一天起，在74個城市同步實時發布空氣質量監測數據。

PM2.5治理不是朝夕之功。美國當局經歷了標準制定的15年拉鋸戰，自PM2.5納入國標之后，美國環保局幾乎一直坐在被告席上，公眾、行業協會、地方政府從未停止過標準修訂的爭論。空氣質量的改善，除了政府自上而下的命令，民間力量不可或缺。

2011年末，北京，由著名NGO“達爾問自然求知社”負責人馮永峰發起的“我為祖國測空氣”項目，標志著民間組織對空氣質量監測問題的介入。一個月后，即2012年初，“我為武漢測空氣”活動啟動，武漢成為全國第5個響應的城市。

從兩年前美國大使館PM2.5監測儀器爆表，PM2.5開始引發國內媒體密集關注，再到民間組織的先行測試及數據公布，部分意見領袖如潘石屹、任志強的呼吁，最終，國家揭開PM2.5的最后一層面紗。不過，“公開”只是第一步，改善才是目的。

值得反思的是，為何一種自然焚燒導致的煙霧天氣，會引發社會性惶恐？對于周邊環境，人們缺乏基本的安全感。空氣狀況、水質問題、地溝油、有毒奶、PX項目、洪災干旱……人類若是不能處理好人與人、人與自然這兩大關系，“世界末日”可能真的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