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工作倍加繁忙的2007年3月,正值首屆雙柏縣彝族虎文化節開幕之際,我的父親因病重歷經兩年多到昆明、楚雄等地久治無效不幸在獨田永遠離我而去,我因工作忙沒有親自守候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天。父親的逝去,留給我們全家人的是無窮的痛苦和無邊無際的思念。
父親是勤勞的。在我們兄妹三人都上學讀書的年代,我的父親和母親全靠種田、養豬、種烤煙將我們的生活費和學費攢夠,在我們獨田那樣的鄉鎮,很多人家只讓一個孩子上學,像我家一樣3個人同時上學的是不多見的,村里很多人都很佩服我父親。每當有人問起這個問題時,父親總是笑呵呵地對他們說,我家沒什么秘訣,就只是在你們休息的時候就去干點活。的確是這樣,在我的記憶里,父親和母親每天總是很早就起床,在中午別人都休息時還去忙著干活,栽種季節一天頂兩天用。當時我們都還在讀書,干不了農村的活計,父親只能披星戴月干活,莊稼才能有好收成,我們兄妹3人的生活費、學費才有著落。在這方面,我家在獨田的所有親戚都是關愛我們的,每當我們的費用不夠時,只要父親跟他們說,他們總是伸出關愛的手幫助我們。
父親是很有才干的。五六十年代,家家困難,全國困難,糧食不夠吃,各種各樣的困難數不勝數,很多比我稍大一點的人我想對那個年代是不會陌生的。很自然的,父親也像很多他的同齡人一樣,只讀到小學四年級就輟學了,但在我們村里就算比較有知識的了。后來生產隊選他當了會計、大隊長,在我的印象中,前來請父親幫忙寫申請、證明等材料的人絡繹不絕,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好多年,直到我讀師范,此項活計才大部分被我哥哥(我哥哥當時讀中專)和我接替過來。在父親當會計的十多年間,他算賬全部用算盤,在沒有人教的情況下,他將算盤用得很熟練,甚至發明了一種用乘法驗算來代替除法算工分的方法,他以前和我講過,我不以為然,但到現在我都弄不清楚當年他是怎樣算賬的。父親就憑著他這一手精、準、快的算盤,多次參加公社的公糧征收隊,沒有出現過絲毫的差錯,贏得了大家的尊重和好評。父親當過民兵,練有百步穿楊的絕技,小時候我經常能吃到父親打回來的野味。
父親是很講信義的。在我的記憶里,幾十年間,父親不論借錢借物,都非常講信義,只要自己事先說的期限到了,無論拆東墻補西墻還是東挪西借,都要把借的錢物按時歸還,從不爽約。父親的這一良好品行影響了我家周邊村子里很多人,到哪里都有人喜歡和父親打交道。
父親的愛是厚重的。像很多父母一樣,父親對我非常關心和疼愛。小學時,我們自己煮飯吃,父親冒著傾盆大雨,送菜送米給我們弟兄兩人。我們的老師當時說,下大雨不用送來,我父親說我家是兩個娃娃(當時多數人家只有一個人在小學讀書),怕他們吃完了餓著。然后在我們的注視下,他帶著滿意的神態又走在回家的大雨中。我在雙柏一中民族班讀初中時,雙柏至獨田經常不跑班車,每一次開學都是父親天不亮就催我起床,然后幫我背著書包和吃的東西,領著我走在通向愛尼山鄉的大沙壩上;放假前幾天早早就幫我找好回家的順路車。就這樣我在父親的關愛下讀完了初中,考上了楚雄師范,走上了一條許多同齡人羨慕的人生路,而當時,我們村里就有好幾個同齡人就因為克服不了走路之苦而輟學在家。
父親對我的愛難以用語言來表達,讓我記憶猶新歷歷在目的事例不勝枚舉。每當我遇到挫折灰心時,每當我思念父親時,我都會靜靜地看著父親的遺像,撫摸著他留下的物品,用獨特的言行,虔誠地表達著我難以言表的悲痛。
父親,一路走好!在九泉之下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