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原始人

摘要:亨利·盧梭是西方現代藝術重要的先驅之一，其對現代藝術的影響也是非常巨大的。現代原始人，指的是盧梭及其他有關的“天真”與藝術家們。對于盧梭和他同事而言，繪畫是記錄他們印象和世界觀的方法，而且更重要的是它是把這些觀念傳達給其他人的手段，“這種繪畫觀念產生的嚴肅性和伴隨的認真性帶來了天真” 。盧梭與原始人藝術的聯系在于他的繪畫同樣訴諸于精致藝術家的情感，而不在于它們具有的與土著部落藝術產品相同的任何客觀形勢性質。

關鍵詞:原始； 現代； 夢幻； 天真； 直率； 風格

1 關于畫家亨利·盧梭（Henri Theodore Rousseau，1844～1910年），生于巴黎，卒于巴比松，是巴比松畫派的奠基人和領袖。他很早就在巴黎附近的鄉村中寫生，14歲起研究法國畫家克洛德·洛蘭的風景畫。此后在歐洲許多地方旅行寫生，并在畫室中進行風景畫創1826-1829年間，曾在楓丹白露森林中作畫。1831年和1832年，兩次赴諾曼底作畫，那里的森林、海洋、天空的強烈光線使他的眼界大開，這期間的作品曾展出于沙龍并獲獎。象所有的業余畫家那樣，對大師作品和沙龍畫展充滿敬意。他曾在盧浮宮臨摹名作，并用特有的方式訓練自己描繪對象的能力(用尺子來測量人體比例)。但他憑心靈作畫的天性使他永遠學不會學院派追求完善的技法。油畫《諾曼底的集市》取材古老而未開化的鄉村，在表現手法上則摒棄學院派的呆板程式，采用了寫實技法，而且真實可信。1834年來至瑞士，并在法國侏羅省等地區旅游。油畫《走下侏羅山的牛群》表現了牛群為躲避寒冷氣候而疾馳下山，畫面宏偉壯觀，顯示了史詩般的力量。1885年在沙龍展出處女作，1886年《狂歡節之夜》參加獨立派的展覽。此后他平均每年都有5幅以上的作品展出。其代表作有《村中散步》、《稅卡》、《戰爭》、《睡著的吉普賽姑娘》、《鄉村婚禮》、《我本人·肖像·風景》、《抱木偶的女孩》、《夢》等等。盧梭用純真無瑕的眼睛去觀察世界和感受生活的真諦，這使他的畫面具有強烈而鮮明的個性。

2 藝術與個性

盧梭作畫是出于天然的敏感，即近于兒童的原始心態。人物、樹葉、花朵大多是正面排列，給人親切貼近之感，仿佛整個世界就環繞在你的周圍，很然而地顯現著事物的本性。他是最早把埃菲爾鐵塔、飛艇、曼陀羅琴之類的東西收入畫面的畫家；盧梭尊重自然和現實，但他的這種尊重是心靈化的。他筆下的世界充滿幻想的性質，帶著萬物有靈論的神秘。不論是花草樹木還是人物和動物，都似乎被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力量所控制，那種靈異的造形，那種凝固的動態和靜穆的境界，我們只能在夢中與之相遇。盧梭作品給人的印象不是快意的而是異樣的原始狀態，其間隱藏著某種悄然的恐懼。

盧梭對自己的藝術抱有堅定的信心。盡管當時人們不理解他的藝術，但他相信人們將來會理解的。正如他說的：“我也曾被告知我不屬于這個世紀，相信我，我現在不可能改變我通過頑強的實踐而獲得的方法。”他相信自己作品的偉大性的，在他所處的時代，他的畫與別人的畫都不同，他的天真和直率令人感到驚奇。他還曾對畢加索說：“我們是這個時代的兩位偉大的畫家，你用埃及風格作畫，而我則用現代風格。”盧梭繪畫中的世界，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夢幻之鄉，是一個無法用理性來表達的謎。盧梭被認為是第一位用夢幻包裹現實的畫家。盧梭把我們帶進了后來的形而上繪畫和超現實主義的神秘的夢境之中，正如凱爾布納在1919年闡述的三位一體結構;“即藝術的全部秘密就是三重性:夢、生命、以及督智的愛。夢提供了想像力，想像力又帶來經驗，經驗通過充滿愛意的理智而形成一件藝術作品。”盧梭對20世紀現代藝術的發展走向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成為現代藝術的先行者。

盧梭《夢》

3 藝術與時代

亨利·盧梭是西方現代藝術重要的先驅之一，成為西方現代藝術的先聲，對現代藝術的影響也是不可忽視的。現代原始人，即盧梭及其他有關的“天真”與藝術家們。盧梭與原始人藝術的聯系在于他的繪畫同樣訴諸于精致藝術家的情感，而不在于它們具有的與土著部落藝術產品相同的任何客觀形勢性質。

人們曾經把盧梭、維文、波布瓦、包尚、塞拉芬、列夫布亥稱作“星期天畫家”，含義并不明確。因為他們中大多數曾以賣畫為生。不過繪畫對于他們而言并不像有人說的那樣只是消遣或者是次要的活動。在盧梭退休前的很長時間里，在波布瓦和包尚被一個收藏家組織接那之前，都認為它的真正職業是藝術，而其他工作是被迫的苦差，避之不及。對于這個高更卻是最著名的例子。由高更為藝術而辭去舒適的職業引起的責難和轟動說明了星期天畫家們對待他們自己藝術活動的眼光：對于這些愛好藝術的人來說，繪畫確實是忙碌生活中一種縱情享受和業余愛好，一種沒有實用意義的審美活動。想搞更那樣成為一個真正的藝術家，簡直不可思議。但對于盧梭和他同事而言，繪畫是記錄他們印象和世界觀的方法；而且更重要的是它是把這些觀念傳達給其他人的手段。這種繪畫觀念產生的嚴肅性和認真性帶來了天真，這就是導致他們流行的重要原因。

從純技術角度講，把這些藝術家成為天真是合情合理的，他們的理想其實就是十九世紀學院式的傳統主義，手照相機技術的影響，這種影響導致了盧梭表現樹林時每片葉子都仔細描繪，維文的《議員的房間》中逐塊石頭的描繪，事實上圖案包含了與原始的裝飾表面處理的相似性。盧梭的群像作品也是一樣，就像十八世紀英國鄉土風俗畫或者巡游的美國“原始人”肖像那樣，臉的類型沒有一致的樣式和風格化。盧梭的藝術渴望與“現實”相融合，他的《巴黎近郊》和《有牛的風景》就很好地證明了之一點。他的繪畫式的想象和夢幻使構圖形象化，有一種奇特的現實性。盧梭的“奇異”繪畫是想象中事件的記錄，所以第一要求就是精確和寫實主義，肖像畫也是如此。

另外，從心理學方面講，他與他同時代的精煉藝術家相比，他和其他的一些時尚藝術家是“原始的”。象真正的民間藝術家（不論是土著藝術家還是鄉間的藝術家）一樣，她對他的繪畫的可理解性有著絕對的信念，其目的也十分真誠。他的“觀念形態”可能易于理解，但造型細節和象征主義是個人的，不同于其他市民的普通經驗。但盡管如此，他并不認為他在表現自己特有的情感和幻想。它不像其他藝術家那樣認為自己是古怪的，也沒有像想自己與生活和傳統相對立，他對自己的生活和社會生活中繪畫的重要性有一種無意識的（“天真的”“直覺的”）接受，正是這種態度賦予了他繪畫的“象征性”。他設想人人都能理解他的繪畫，設想他的寫實主義成為可能，但他的寫實主義只有通過特定的事件內涵才變成“神秘的”，是通過表面的客觀相態度達到的，并非通過事件本身的典型化或普遍化。以至于后來有人把盧梭的筆法效果和美學簡介相混淆，這些人把表面的細節寫實主義看作一種內在本質的抽象和提煉，并暗示盧梭的繪畫是這種風格的開端。

由于他創造的這些實用的、有意義的性質，還有他創造的純裝飾的形式美感，盧梭才被阿波利奈爾及其朋友所接納，那是他們正在發現非洲藝術。在欣賞維文、波布瓦及其他人的藝術時，無自我意識的幻想因素甚至更重要，他們是自然主義因素更少的藝術家。土著人和現代原始人在造型語言上沒有共同性，他們來自一種對公認的傳統形式的利用，是一種無意識的純審美目的。正是對不同材料共同的態度的承認使土著藝術家和現代的原始人在欣賞中聯系起來。

4 對現代藝術的影響

縱觀整個西方現代繪畫的發展史，是人們對變化的現實作出相應的反應、評價的歷史，無論畫家的形象語言是多么的抽象，與現實世界有多大的差距和偏離，要想徹底脫離與現實的本質關系是不可能的。如果說非具象的形象一旦離開“藝術精神”，就會容易走向矯飾，那么，再現的形象如果飽含著藝術家的真摯的情感，現實世界中的事物，就會在不改變基本形象的情況下，自動成為內在精神的外在符號，構圖就不再是對現實世界的機械模仿，而是一個完整的精神實體。盧梭的繪畫飽含著藝術家本人的真摯情感，毫不例外，這就是一個完整的精神實體。由此看來，盧梭的藝術是與康定斯基所說的 “內在精神”的抽象藝術是不謀而合的，康定斯基被認為是現代藝術的先驅。同樣，盧梭對現代藝術的影響也是不可忽視的！

盧梭藝術中的一些因素影響了現代的藝術，首先盧梭的繪畫給人的是一種清晰感，人物和動物、樹葉和花朵、天空和大地、小鳥與云朵都是那樣的清新，要辨析出各個物象之間的區別是很容易的，可這樣的清晰卻產生了一種不合乎邏輯的結果，絕對的清晰反而導致了絕對的神秘。當畫家對每一個物象都一視同仁的加以描繪的時候，似乎每一個物象都失去了它自己固有的屬性，“它不再是它”，不是被否定就是被夸張，逼真地描繪的景物卻變成了抽象的符號。這種物象雖然是真實的物象，但卻不是傳統古典透視關系下的寫實物象，而是各自獨立的、帶有夢幻般色彩的物象，它們個個都在呼喚著自身生命的存在。這是一種內在精神的外化，也是一種內在精神的抽象表達。正是這種內在精神的抽象表達預示著抽象主義、超現實主義等20世紀西方現代重要流派的相似的精神和面貌。

其實，畫面整體造成的非真實的夢幻氣氛，只用形式的清晰并不能完全說明問題的，只是把自然中的事物同時放入畫面的構圖之中，離開了色彩的幫助是很難形成一個神秘的世界的。如果說繪畫中的形式感是為了確立現實世界中各個物體的關系，那么，色彩就是對這個關系做出的有力解釋。盧梭經常將綠色、紅色以及黃色用于繪畫風景之中，用冷色作為畫面的基調，在形式的輔助下，色彩起到了讓不平靜的形式因素變得肅靜的作用。正如逼真的清晰產生的難以想象的神秘一樣，物體與環境的靜止式表現反而導致內心的不寧靜。事實上，盧梭筆下的形象是兒童式的，他像兒童一樣復制自然，至于色彩，畫家與印象主義者們都十分重視的環境色正好相反，只注重周圍環境的固有色，把樹葉、花朵、植物和果實等繪畫中存在的事物，也以兒童式的單純和飽滿的固有色去描繪，這樣，色彩使本來就不緊湊的形式關系更加拉大了距離。從這些分析中我們還可以發現，盧梭是在不自覺中發現了色彩的表現力，盧梭是把自己內心的神秘幻想，通過色彩的表現力準確的凝固在畫面上了。總之，這種通過繪畫的形式和色彩相結合來表達藝術家內心的精神幻想特征，成為后來德國表現主義等流派繪畫的重要源泉。

另外，盧梭在其繪畫中不自覺地表現出的美學觀念，對現代繪畫也產生了重要影響。在盧梭的繪畫中，當天空成為畫面的主題時，它與前景的物象往往呈現出不可企及的距離，這種距離與他的沒有縱深感的道路的描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遙遠的讓他更加的遙遠，清晰的任其盡可能的清晰，這樣一來現實世界似乎就變成了神秘的世界。這就是盧梭的美學觀，靠這種美學觀盧梭展現了現實世界的神秘，依照這種美學觀來組織的畫面把我們帶入了后來的形而上繪畫和超現實主義的神秘的夢境之中。

5 現實意義

欣賞和理解盧梭的繪畫不僅要理解作品中的物象，更重要的是要感受畫家的心境。事實上盧梭是對現實世界作了根本意義上的變形，畫面中的物體不再是大自然中的現實物象，而是由他創造出來的形象，由于這些新的形象主要是靠畫家的想象力來完成的，也就是說，它們是由可視的現實世界經由過畫家用心的整理之后的形象，這就使得精神現實（對現實的神秘感、天真感和質樸感）通過物質現實將不可視的領域展現在可視的現實空間之中。這種對現實世界的物象進行的創作變形，同樣也成為表現主義繪畫的重要借鑒。

在我看來，當時的盧梭走得太遠太遠，遠遠超越了他所生活的那個時代，提前進入了新時代。他的思想對當時的人們來說是非常怪異的，它的畫筆也不合規矩，的確使當時的很多人感到不快，當時人們的眼光停留在“現在”，而盧梭卻屬于未來。可是，在當時的現代畫壇中，很多主張變革的領袖人物（如西涅克、畢沙羅、高更、畢加索、阿波利奈爾等）卻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發現了他。例如，早期的立體主義者一心想要尋找藝術之源，盧梭對于他們，與西班牙洞窟壁畫、非洲黑人雕刻以及古埃及壁畫和希臘陶器一樣，具有同等重要的意義。原始與現代，天真與神秘，在這位藝術家稚拙的作品中和諧并存。

6 結語

原始主義藝術是人類初始的精神家園，在各種形式的原始主義美術中包含著人類的情感和精神追求，體現了各異的民族氣息和文化特征。它蘊藏著人類的深切情感和人類傳統文化的根源，是民族文明的結晶，也是全人類的共同財富，它生動地展示了各民族文化的多樣性以及人類文化的內涵與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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