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以來延安整風運動研究述評

關鍵詞： 延安整風；中國共產黨；毛澤東思想；延安精神；黨的建設；審干運動；國民黨

摘 要： 延安整風運動是新世紀學界研究的重點與熱點，出現了大量學術文章和一些學術專著。這些研究可以粗略地界分為歷史性研究和借鑒性研究兩維度。研究成果主要體現在主題得到了豐富、內容得到相當深化、研究角度得到拓展，在延安精神、國民黨對待延安整風的態度等主題研究中取得較大進展，尤其是結合解決當下重大問題，如開展“三講”教學、學習科學發展觀等，系統總結了延安整風經驗，為現實實踐工作提供了諸多借鑒與啟示。研究的主要不足在于缺乏系統性，史學研究精神不足，對各地區、根據地的整風研究極其薄弱，給人造成了延安整風就是中央和延安地區整風的直觀、片面、錯誤的印象。

中圖分類號： K265.9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9－4474(2012)05－0135－07

新世紀以來，延安整風一直是學界研究的重點與熱點。筆者在CNKI上以“延安整風”為主題詞，以2002～2011年為搜索范圍，精確匹配搜索到502篇文章，其中核心期刊文章86篇；運用同樣方法，在“中國優秀碩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和“中國博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中分別搜索到51、14篇論文。此外，學界還出版了一批討論延安整風運動的學術專著。2003年，在哈佛大學召開的“毛澤東再認識”國際學術研討會上，延安整風成為中外著名學者討論的重點主題之一?？傊?，新世紀以來，學界對延安整風運動的研究著意頗深、著力甚多，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梳理這些研究成果，可以粗略的界分為兩個研究維度：一是歷史性研究；二是借鑒性研究。

歷史性研究著眼于延安整風運動歷史本身，在深入挖掘史料的基礎上，針對某一具體問題或選取某一角度進行研究，是對延安整風運動歷史的本真還原。圍繞這一研究維度出現了近400篇學術文章，研究主題包括：一是延安精神研究；二是延安整風運動與黨的其他整風運動的比較研究；三是對延安整風運動中各類群體的日常生活的歷史重現；四是國民黨對待延安整風運動的態度問題研究；五是延安整風運動與審干運動問題研究；六是延安整風運動與毛澤東思想的關系問題研究；七是延安整風運動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問題研究；八是延安整風運動中文藝界的問題研究；九是《解放日報》與延安整風運動的關系研究；十是延安整風運動中的調查研究問題研究。

借鑒性研究以延安整風運動為研究對象，以解決現實問題為目的和歸宿，對延安整風運動進行分析，總結歷史經驗并得出其對當代的啟示。新世紀以來，這類研究是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主流和亮點，出現了100余篇學術論文和一些專著，也是使延安整風運動成為研究熱點的關鍵原因。研究的主要角度有：一是基于黨的思想建設的角度；二是基于學習型政黨建設的角度；三是基于黨的先進性建設的角度；四是基于“三講”教育的角度；五是基于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角度；六是基于學習科學發展觀的角度；七是基于黨的作風建設的角度。此外，一些學者還從文化工作、教育改革、統戰工作、和諧社會構建、檔案管理工作、政治文明建設、精神文明建設、科學技術工作、新聞宣傳等角度分析延安整風運動，總結相關經驗，以為現實實踐工作提供歷史借鑒。

一、研究現狀 （一）延安精神研究

新世紀以來延安整風運動研究述評延安精神是延安整風運動留給我們的寶貴精神財富，它凸顯了延安整風運動的歷史價值與現實意義，應該成為延安整風研究中的主體內容之一。此前，這一專題尚未得到應有的重視。2002年，江澤民同志將延安精神概括為：“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創業精神”〔1〕，并要求全黨結合現實大力弘揚延安精神。在此背景下，學界掀起了研究延安精神的熱潮，并出現了一些專著，如郭德宏的《永恒的延安精神》（2005年）、延安精神研究會編寫的《論延安精神》（2008年），都對延安精神進行了系統的研究與總結。此外，還出現了1000余篇學術研究文章，重點探討延安精神的內涵界定、現實指導意義。如鄭志飚等認為：弘揚延安精神對于當前正確處理新形勢下的人民內部矛盾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2〕。年亞賢認為：“延安精神對大學生的素質拓展起著強大的精神推動作用，對大學生成才至關重要。”〔3〕金鑫對江澤民同志概括的延安精神內涵進行了論證，同時認為延安精神還應包括“勤儉節約、艱苦樸素的精神”、“勇挑重擔的‘駱駝精神’”〔4〕。

這一時期對延安精神的研究系統深入，尤其是對延安精神的內涵與時代價值的研究深入具體，但也存在一個突出缺陷，即對“延安精神何以能形成、是如何形成的”缺乏研究。在現有的研究中，僅劉力波指出：延安時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實踐推進了延安精神的培育和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精神的升華構成了延安精神的內涵，毛澤東思想奠定了延安精神生成的基礎〔5〕。筆者認為：延安精神的孕育與形成是多種要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其中，延安整風運動是至關重要的核心因素，沒有延安整風運動，就不可能有延安精神的生成。延安整風運動的目的、內容、原則和方法等與延安精神的內涵在實質上具有一致性和共通性，也應該成為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有機組成部分。研究延安精神也是對延安整風運動認識的深入與豐富，這也是筆者建議把關于“延安精神的研究”納入“延安整風運動研究”領域的根本原因。

（二）對延安整風運動與黨的其他整風運動的比較研究

將延安整風運動和黨的其他整風運動做對比研究，是對延安整風運動研究所作的角度創新，也是新世紀以來延安整風運動研究取得的一個新進展，應該成為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重點課題之一。新世紀以來，這類研究文章大約有9篇，量少但質高。如陳勝華將延安整風運動和井岡山“洗黨”運動做了比較研究，指出二者的區別主要在于運動開展的背景、采取的方式、側重點不同，認為“延安整風運動較之井岡山‘洗黨’運動的開展，在客觀因素、主觀條件方面更為成熟，組織準備更為充分，理論指導更為完備和科學，對黨的建設所產生的影響和作用更為深遠”〔6〕。羅韜等將延安整風運動與“三講”教育活動進行對比研究，認為二者都處在一個重要的歷史轉折點，面臨著新的任務；都存在“左”和右的干擾；在黨員中都存在非無產階級思想，因此需要整黨。同時，認為：“整風是我們黨加強自身建設的好形式，是克服和糾正黨內各種錯誤思想和錯誤傾向的有效形式?！薄伴_展延安整風運動和‘三講’教育是非常必要和及時的?！薄霸谛率兰o，應進一步鞏固‘三講’教育成果，堅持將‘三講’教育活動經常化、制度化，使之成為全面推進黨的建設的重要保證。”〔7〕原麗紅對延安整風運動和1957年的整風運動進行對比研究后指出：兩次整風初衷都是良好的，1957年的整風也基本上運用延安整風的方法，但結果卻大相徑庭。她通過對兩次整風的背景、黨的地位、具體方法運用三個方面的具體比較，分析了延安整風之所以取得成功，而1957年的整風之所以出現重大失誤的原因，認為：“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尤其是意識形態領域的問題，是一項長期的需要極大耐心和許多切實細致的工作才能完成的任務，希望通過疾風暴雨式的斗爭，迅速地除舊布新是不現實的和危險的”〔8〕。

但本主題研究尚處在起步階段，雖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存在明顯的不足：一是研究主要集中在對研究對象的背景、內容和方法等的異同比較方面，對總結整風正反面經驗著力不夠；二是研究呈明顯的“散點式”特點，缺乏系統性；三是研究視野不夠開闊，僅著眼于整風運動本身。筆者認為，這是一個大有可為、極具現實意義的研究課題，可從以下幾方面拓展研究：一要形成研究的系統性，應將延安整風運動和其他整風運動進行全面比較研究，進一步揭示延安整風運動在黨的整風運動史中的作用和意義，這是對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進一步深入；二是要重點總結整風的正反面歷史經驗，以為當代提供有益借鑒，這是研究的價值所在；三是要開展黨的整風運動史專題研究；四是要開闊研究視野，誠如有的學者所言，可以將黨的整風放到黨的建設史、近代思想史等宏觀領域進行考察和研究〔9〕。

（三）對延安整風運動中各類群體的日常生活的歷史再現

這一主題在延安整風運動研究中具有基礎性作用，是新世紀以來延安整風研究的新進展。雖然相關學術文章寥寥，但出現了一批專著。這些專著可以簡單分為兩類，一是延安整風運動親歷者的回憶性作品，如于光遠的《我的編年故事：1939—1945抗戰勝利前在延安》（2005年）、沈霞的《延安四年》（2009年）、于明黎等的《浦江之畔憶延安》（2009年）。另一類是學界同仁在收集史料的基礎上對整風背景下各類群體的日常生活的歷史還原，如任宏、高梅的《精神的魅力：延安整風生活往事》（2005）、朱鴻召的《延安日常生活的歷史（1937—1947）》（2007）、李新的《流逝的歲月》（2008年）。

本主題是新世紀以來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亮點之一，也取得了重大進展，并具有重要的意義：一是為研究延安整風運動提供了寶貴的歷史資料；二是拋開宏大的歷史敘事，從日常生活角度研究延安整風運動，構建了活生生的歷史場景；三是填補了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空白，成為研究的重要環節。延安整風運動是偉大的教育活動，此前研究中缺乏對廣大受教育者的分析與介紹，導致在教育效果的評價上往往流于整體評價，顯得空泛，本主題研究較好地彌補了這一缺陷；四是讓我們對整風運動的認識與評介更加全面和具體。

（四）國民黨對待延安整風運動的態度

這一專題是對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有益補充，也是新世紀以來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一大亮點。1993年，王續添在《延安整風運動對國民黨的影響》一文中論述了蔣介石對延安整風的借鑒問題。此后，該研究主題一直無人問津。新世紀以來，出現了兩篇高質量的文章。2010年，葉梓在研究《先總統蔣公思想言論總集》的基礎上撰文指出：蔣介石對延安整風高度重視，要求將延安整風作為國民黨學習的榜樣。“1947年召開的國民黨六屆四中全會，就提出了研究延安整風運動和改造國民黨的任務，并印發了整風運動中的三個文件”，“隨后，在對黨內高級干部的演講中，蔣介石再次指出，自1942年開始發動的延安整風至今仍在繼續，這也是中共得以不斷壯大的重要原因。因此，今后國民黨各級干部必須把整風運動的內容和辦法作為研究中共的‘中心資料’”〔10〕。

同年，盧毅也撰文對此問題進行了深入研究，并取得了新的進展：一是指出國民黨對待延安整風的態度“大體上經歷了一個從詆毀到借鑒的轉變過程”。二是詳細分析了國民黨起初對延安整風的詆毀態度。延安整風運動剛剛展開，就受到了國民黨的關注，國民黨中宣部的機關刊物《中央周刊》對整風進行了一系列報道與評論。盧毅結合《中央周刊》的史料，從三個方面分析了國民黨詆毀整風運動的表現，這一研究內容此前尚未見到。三是具體分析了在1950年開展的國民黨改造運動對延安整風的學習與借鑒。在改造運動中，蔣介石“翻印了延安整風的有關文獻作為參考材料”，“大量吸收了延安整風運動的基本原則，有的甚至直接搬用了中共的術語”，設立與中共如出一轍的領導和學習機構，并“根據延安整風的經驗，將研究黨史作為政治訓練的主要內容”，“以至于后來臺灣有人戲稱：應該把蔣介石評為‘學習毛主席著作的積極分子’”〔11〕。

以往學界關于延安整風運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中共方面，而上述研究則較好地揭示了國民黨方面對延安整風運動的反應和態度，可以讓我們對延安整風運動的認識更加全面、深刻。作為敵對面，國民黨不遺余力地研究、效仿延安整風，這既是延安整風運動的價值體現，也啟迪我們要進一步強化對延安整風運動的研究。

（五）延安整風運動與審干運動

延安整風運動與審干運動的關系問題在學術界始終存在爭論，這一專題一直是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重點內容之一，關涉到對延安整風運動的評價問題。新世紀以來，尚未出現關于這一主題研究的具有創新性的學術文章，但需要提及的是在2004年專門召開的“延安整風運動和延安審干運動學術研討會”。與會者表達了如下觀點：一是從整風與審干的動機、內容等方面分析，認為二者是不同性質的運動；二是認為整風與審干聯系密切，都是延安整風運動的組成部分，審干在當時即被認為是整風的重要成果；三是認為整風、審干在總體上都是有成績的；四是認為二者都具有兩面性與兩重性〔12〕。前兩種觀點之前均有研究詳加論及，三、四兩種觀點可謂此項研究取得的新進展。

筆者認為，在二者關系研究中存在著極端化傾向，表現為或為美化整風而全盤否認審干，將審干從整風中排除；或用審干中出現的錯誤否定整風。這些均非客觀、嚴肅的研究態度，也是對延安整風運動的褻瀆。筆者認為：審干在當時取得了一定的成績，雖出現諸多荒謬的錯誤，但其發生有必然性，更應以其錯誤為鑒，避免重蹈覆轍。對于整風的成果、作用、意義與價值等不可妄加否定，研究其存在的問題如審干運動，則是對整風研究的歷史性尊重。審干是整風的組成部分，對此論點，國內研究者甚多。國外學者如奇克也認為：“當時……組織上的紀律規訓和安全部門的‘審干’搶救運動，構成了延安時期整風運動不可分割的有機整體”①。

（六）延安整風運動與毛澤東思想的關系

這一主題在延安整風運動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是延安整風運動理論價值的重要體現。新世紀以來出現了20多篇文章探討二者關系。如汪圣云認為：“中國共產黨人認識和接受毛澤東思想，并把它作為全黨的指導思想，經歷了一個長期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延安整風起了關鍵性的促進作用”。整風“增強了全黨把握毛澤東思想本質特征的能力……使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在黨內牢牢地扎下了根……客觀上確立了毛澤東思想在全黨的指導地位……使全黨……逐步接受了‘毛澤東思想’這一科學概念”〔13〕。吳玉才認為，在延安整風運動和黨的七大中，毛澤東思想得到了科學系統的概括和總結，趨于成熟，并在經過延安整風運動后全面成熟〔14〕。可見，延安整風運動對毛澤東思想成熟的重要作用在學界已達成共識，只是在具體的表述上存在差異。相關研究成果表明：研究延安整風運動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它是研究毛澤東思想不可或缺的環節。

（七）延安整風運動與黨的自身建設的關系

此專題是當下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主流和亮點，它以延安整風運動為對象，以解決黨的自身建設這一現實問題為目的和歸宿，對延安整風運動的歷史經驗進行概括與總結，并力圖使之服務于當下，為當前黨的建設提供有益啟示。新世紀以來，圍繞這一研究主題，約略出現了100余篇學術論文和一些專著，研究的切入點大致有以下幾種：

1.基于黨的思想建設的角度。如李延平認為：延安整風是一次全黨的思想解放運動，它明確了思想建設的根本任務，解決了黨員思想入黨問題，確立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對黨的思想建設作出了重要的貢獻，積累了寶貴而豐富的經驗。延安整風運動對新時期黨的思想理論建設的啟示在于：必須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加強理論學習和提高理論水平，推動學習型政黨建設；堅持黨的思想路線，要把“實事求是”看作是一個動態的發展過程，不斷與時俱進；加強黨員的思想教育，重在搞好理想信念教育，處理好最高綱領和最低綱領的關系〔15〕。

2.基于學習型政黨建設的角度。如蔣明敏認為：延安整風運動以整風形式進行黨員教育，為馬克思主義學習活動的制度化與規范化建立了典范，具有創造性。它對當代學習型政黨建設的啟示在于：應以創新精神和求實態度推動黨的建設，加強實事求是思想路線教育，提高黨的決策水平與執政能力；要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教育，堅定黨員的理想信念，提高黨員的理論水平；要以服務意識、群眾路線教育全體黨員，領導干部要重視學習，有效激發基層組織活力；要用科學方法營造黨內民主氛圍，重視方式方法創新，增強學習的針對性與實效性；要以終身學習理念塑造全黨，建立健全促進學習、保障學習的長效機制，實現學習工作化、工作學習化〔16〕。

3.基于黨的先進性建設角度。如賀國強指出:延安整風運動在黨的建設史上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總結延安整風的寶貴經驗，繼承和發揚其光榮傳統，對于我們搞好當前正在開展的先進性教育活動具有重要的意義。他還總結了延安整風運動對當代黨的先進性建設的六條重要經驗：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正確方向；必須堅持理論聯系實際的學風，注重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學習；必須按照正確的方針，采取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方式解決黨內矛盾；必須堅持民主集中制，增強黨的團結和統一；必須始終堅持領導干部帶頭；必須把總結歷史經驗與把握發展規律結合起來〔17〕。石云霞等認為，延安整風運動是中國共產黨加強自身先進性建設的第一次成就輝煌的偉大實踐，其經驗主要體現在保持和發展黨在思想理論、根本宗旨、思想作風、理想信念、正確開展黨內斗爭的原則與方法上的先進性等方面，應該將這些寶貴經驗運用到黨的先進性建設的新鮮實踐中〔18〕。

4.基于“三講”教育的角度。如羅韜指出：20世紀40年代的延安整風運動和20世紀末的“三講”教育都是我們黨歷史上規模較大的黨性黨風教育運動。從兩次整風的歷史背景來看，都主要是針對黨性、黨風方面存在的問題展開的，非常必要與及時；從整風的內容、方法來看，“三講”教育是延安整風的繼承和創新；從整頓的成果來看，都促進了中國革命和建設事業的發展。在新世紀，必須加強黨性、黨風教育，保持黨的工人階級先鋒隊性質〔19〕。

5.基于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角度。如周碧晴等指出：延安整風運動所體現的求實學風、求是精神、創新實踐等方面的政治智慧，對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具有重要的啟示，并提供了四條重要經驗：要從“改造學習”著手，樹立求真務實的學風，在構建和諧社會的理論指導思想上要與時俱進；要從“轉變立場”著手，樹立執政為民的理念，在造福人民大眾的方針政策上精心謀劃；要從“精兵簡政”著手，樹立勤儉廉政的形象，在行政體制改革上銳意進取；要從“整頓文風”著手，樹立真抓實干的精神，在改進領導機關的工作作風上返璞歸真〔20〕。

6.基于學習科學發展觀的角度。如魏東斌在梳理延安整風時期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經驗的基礎上，認為延安整風運動的歷史經驗對當前學習科學發展觀的啟示在于：必須首先搞清“什么是科學發展觀”，樹立真正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觀；要圍繞現實發展和生活中的具體問題深入學習科學發展觀；不斷豐富學習方法是提高學習科學發展觀實效性的有效途徑；在學習科學發展觀的過程中，必須妥善處理好領導班子成員之間、領導與同志之間、同志與同志之間的關系〔21〕。

7.基于黨的作風建設的角度。如奚義生指出：延安整風運動以教育為基礎，從領導干部的教育入手，把轉變思想作風放在突出位置，可以加深我們對目前黨的作風建設的切入點和重點的認識和理解；延安整風運動把作風建設和制度建設結合起來，為黨自覺探索作風建設的制度規范樹立了典范；在延安整風運動中形成的以整風為主要形式的一整套干部教育的方法，使我們明確了新時期領導干部作風建設必須以統一思想和增進團結為主題〔22〕。

尤為可喜的是，近幾年出現了一些系統研究延安整風運動的歷史經驗與當代價值的學術專著，具有代表性的是程偉的《延安整風時期的理論教育及其當代價值研究》（2008年）、粟洪武的《延安干部教育模式研究》（2009年）、盧少求的《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執政文化建設研究》（2009年）。這些著作深入挖掘史料，從各自的研究視角對延安整風運動作了系統梳理，并認真總結了延安整風運動的經驗，為當代黨的建設提供了一些有益的歷史借鑒。

但就本研究主題研究全貌而言，筆者認為尚有如下缺陷：一是分析角度過于宏觀，往往從全局上分析整風的情況和經驗，面廣但不深刻具體。事實上，任選一個研究角度切入，延安整風對黨的建設的歷史經驗與啟示都絕非一篇幾千字的文章所能包容與涵蓋；二是研究角度雷同，大家往往會分析整風中顯著的、重大的經驗和啟示，而遺漏其他不夠顯性的經驗和啟示，從而使研究呈現出明顯的主題交叉重疊、論述內容重復率過高的狀況。今后，可以“延安整風對黨的自身建設的經驗與啟示”為主題，選取研究角度分別展開研究，形成系列學術專著，如上述程偉等的研究成果一樣，最終形成系列叢書。果能如此，必將充分凸顯延安整風運動對當下黨的建設的啟示意義。

二、研究展望 綜觀新世紀以來學界對延安整風運動的研究，可以明確地看到取得了較大的進展：研究的主題日益豐富、內容不斷深化、研究角度也得到了拓展，延安整風運動的歷史意義與當代價值進一步凸顯。但是，就現有成果來看，也表現出明顯的不足：

一是研究方法不夠科學嚴謹。延安整風運動是一項歷史運動，對這一主體的研究要求運用歷史研究方法，要求研究者具有史學精神。在具體的研究過程中，必須認真收集、整理、運用史料，堅持論從史出、言之有理，以理服人。在現有研究中我們可以看到，相當多的研究者對史料缺乏深入挖掘，只是反復運用一些史料，研究結果的可信度令人質疑，這是今后研究中必須要注意避免的問題。

二是研究的具體主題尚待進一步拓展。如前所述，在對延安整風運動的歷史性與借鑒性研究維度中，出現了諸多研究的主題。這些主題都是很好的研究課題，但只有小部分得到了較好的研究，大多數尚處在研究的起步階段。筆者認為，延安整風運動作為我黨一次成熟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是黨的思想政治教育達到成熟的標志，也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和大眾化的經典案例。因此，就現階段而言，亟須以延安整風運動為對象，從思想政治教育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大眾化角度對其展開研究。同時，系統總結和梳理延安整風運動在這兩個主題方面的情況，總結其歷史經驗，這對于推動當代中國思想政治教育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大眾化的發展也具有重要的意義與價值。

三是研究的系統性尚待加強。就現有研究來看，碎片化特點明顯。研究者往往根據自己的興趣與愛好選取內容進行研究，形成了各自為政、交叉重疊的研究態勢，導致有關延安整風運動的研究成果剪不斷、理還亂。因此，要求研究者在今后的具體研究中要具有全局性的研究視野，要充分明確自己的研究主題及其在延安整風運動研究中的地位與作用，并就此展開深入研究。

四是現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對中央和延安層面整風運動的研究上，而對第二層面，即各地區、各根據地的整風研究極其薄弱，給讀者造成了延安整風就是中央和延安地區整風的直觀印象。因此，開展對各地區整風運動的研究，可謂是對延安整風運動研究的深入與補充，應該成為今后的研究方向之一。

注釋：

①轉引自劉輝《“哈佛大學‘毛澤東再認識’國際學術研討會”述要》，刊于《教育與研究》2004年第3期88-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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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武麗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