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特約記者 李宇辰
南方談話:推進改革開放和思想解放的時代宣言書
——訪《人民日報》原副總編輯周瑞金
●本刊特約記者 李宇辰
記者:今年是鄧小平南方談話發表20周年。1991年,您參與的以“皇甫平”為署名的系列評論文章在社會上產生了重大影響,從一定意義上說成了1992年春鄧小平到南方視察的一個重要歷史背景。作為那段歷史的一位重要見證人,您是如何認識南方談話的歷史意義和深遠影響的?
周瑞金:20年前,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總設計師鄧小平,發表了重要的南方談話,科學地總結了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黨的基本實踐和基本經驗,從理論上深刻地回答了長期困擾和束縛人們思想的許多重大認識問題。這是一次新的思想解放。從南方談話20年來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所取得的輝煌成就,可以說正是這一場思想解放運動的偉大成果。
在鄧小平南方談話的前一年,我主持《解放日報》社工作,于1991年2月至4月間,組織撰寫和發表了傳達鄧小平最新指示精神的關于進一步推進改革開放的“皇甫平”系列評論文章。這四篇評論在國內外引起強烈反響,但遭到了一些人長達一年的大批判。
上個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是社會主義的多事之秋。1990年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發生劇變。與此同時,蘇聯也出現了復雜變化。開始是戈爾巴喬夫突遇政變,葉利欽出面把政變解決以后,戈爾巴喬夫在1991年先是解散了蘇聯共產黨,后來又宣布聯盟解體。列寧創造的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蘇聯,在誕生74年后轟然解體、改旗易幟,引起全世界震驚。
面對當時復雜的國內外形勢,一些人出來總結“蘇東波”的教訓,說是由于改革開放才導致了社會主義的垮臺。還有人提出,中國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與“蘇東波”一樣,也是帝國主義和平演變的結果,因此要加強反對和平演變的教育和斗爭。并宣揚:經濟特區是和平演變的溫床;聯產承包責任制瓦解了公有制經濟;股份制改革試點是私有化潛行;引進外資是做國際資產階級的附庸。他們提出要在經濟建設為中心之外再搞一個以反和平演變為中心。還主張放棄容易導致和平演變的改革開放這個基本點。因此,本來1991年要成為改革開放之年,結果變成改革開放交鋒之年。
據說在1991年就“皇甫平”系列評論文章展開的交鋒中,有一句話在北京流行著:“京都老翁,坐看風起云涌。”這表明鄧小平當時非常冷靜地、不動聲色地觀察和思考了1991年發生在我國的這場思想交鋒。
進入1992年,中央開始醞釀十四大的主題、醞釀十四大領導班子的組成。這是我們黨和國家最關鍵的時刻,鄧小平選擇這個時候,以88歲高齡,以巨大的理論勇氣和政治勇氣視察南方,應該說時機選得非常好,不愧是具有遠見卓識的偉大政治家。
1992年1月18日至2月21日,鄧小平從武昌、深圳、珠海到上海等地,一路走來大講改革開放,反復強調改革就是要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黨的基本路線要管一百年,動搖不得。他說,不堅持社會主義,不改革開放,不發展經濟,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條。
鄧小平抓住1991年思想爭論和交鋒的要害,尖銳地指出:“改革開放邁不開步子,不敢闖,說來說去就是怕資本主義的東西多了,走了資本主義道路。要害是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判斷的標準,應該主要看是否有利于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是否有利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鄧小平用“發展才是硬道理”的簡明生動語言,激勵人們“把握時機,發展自己,關鍵是發展經濟”。“對于我們這樣發展中的大國來說,經濟要發展得快一點,不可能總是那么平平靜靜、穩穩當當。要注意經濟穩定、協調地發展,但穩定和協調也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
針對1991年思想交鋒中暴露出的問題,鄧小平一針見血地指出:現在,有右的東西影響我們,也有“左”的東西影響我們,但根深蒂固的還是“左”的東西。有些理論家、政治家,拿大帽子嚇唬人的,不是右,而是“左”。“左”帶有革命的色彩,好像越“左”越革命。“左”的東西在我們黨的歷史上可怕呀!一個好好的東西,一下子被他搞掉了。右可以葬送社會主義,“左”也可以葬送社會主義。中國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
鄧小平南方談話,真正是大音稀聲掃陰霾啊!只有親身經歷過當年起伏激蕩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鄧小平南方談話帶來的解放思想風暴洗禮的震撼和激奮!南方談話為黨的十四大召開作了充分的思想理論準備,不僅對當時的改革和建設,對開好黨的十四大,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導作用,而且對推動我國全面改革開放,對整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都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記者:自鄧小平南方談話以來,我國社會發生了重大變化,從國情方面,我們該如何認識和把握這些變化?
周瑞金:鄧小平發表南方談話20年來,我國大力推進市場化改革,擴大開放,加入了世界貿易組織,全面融進世界經濟與政治,經濟發展取得奇跡般成就,并實現了具有深遠歷史意義的社會經濟轉型,國家和社會面貌發生了重大變化。
我國GDP以年平均9.7%速度持續30多年增長而不衰,尤其在國際金融大危機之下仍保持高速增長。GDP總值由1978年3600多億元猛增到2010年的39.7983萬億元(約5.74萬億美元),翻了110倍,人均達到4283美元。我國GDP總值2010年已超過日本(5.47萬億美元),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的經濟總量已占到世界的9.27%。鄧小平預計到本世紀中葉達到人均4000美元的目標,2010年已經達到,提前了40年。這真是誰都料想不到的。尤其是改革開放推動我國實現了三大社會經濟轉型,即從封閉半封閉社會向開放社會轉變,從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轉變,從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向充滿活力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變,走上了現代化、市場化、城市化、全球化的發展軌道。由此經濟體制、政治體制、文化體制和社會體制相應發生了深刻變化。然而,社會經濟轉型期也是矛盾凸顯期,市場化改革也積累了許多問題,使當前中國發展面臨一些難題。
其一,大國崛起的煩惱。中國的崛起是客觀事實。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崛起必然遇到新的問題。一些發達國家和周邊鄰國,對我國產生疑慮和挑戰,近年來周邊鄰國不斷在邊界、領海海域與我產生糾紛;世界性大會上發生對我國施壓;在對待我國西藏、新疆、臺灣等問題上更經常產生糾紛。同時,也遇到國內狹隘民族主義思潮的挑戰。而在外交應對上,受意識形態影響,常出現被動的局面。
其二,社會經濟轉型的困惑。三大社會經濟轉型帶來了四大問題:一是貧富差距拉大,出現了兩極分化的危險趨勢。世界銀行公布的數據顯示,中國1%的人口掌握了41.4%財富,財富集中度畸高。二是社會事業嚴重滯后,民生問題突顯出來。特別是市場經濟所必然要求的社會保障制度,至今沒有建立起來。諸如就業難、上學難、看病貴、住房貴、治安亂等這些牽涉到百姓民生問題,民眾怨言甚多,甚至把教育、醫療、住房稱為“新三座大山”。三是發展方式粗放,生態遭破壞,環境被污染。特別是水資源污染嚴重,全國七大水系都遭到污染,食品衛生問題更是十分嚴重。高投入,高消耗,帶來能源、材料、資源浪費嚴重,吃老祖宗和下幾代人的飯。四是權力和社會腐敗嚴重。一些地方吏治腐敗,敗壞了黨風、政風、社風,影響惡劣;還有輿論的腐敗,本來媒體是監督公權力的有力工具,可是現在有些媒體不但喪失了輿論監督的功能,而且還被資本腐蝕,產生腐敗現象。
其三,市場競爭的焦慮。市場化改革進程中,出現了權力精英和資本精英的勾結,形成特殊利益集團,堵塞了普通民眾的上升通道。這就產生了市場競爭的焦慮。社會上彌漫著浮躁情緒,不滿情緒,幸福感減弱,失落感增加,教育學術領域也受到侵蝕。結果導致民粹主義思潮起來,仇官仇富仇警的情緒的蔓延。
我國社會經濟轉型期積累的這些問題,給社會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一些基層權力失控,社會群體性事件增加。矛盾主要集中在農村土地征用和城鎮房屋拆遷上,集中在資源開發和環境保護上。但綜觀這些社會群體事件,沒有一件是反對共產黨領導和社會主義的,沒有一件事是反中央的,絕大多數爭利不爭權。因此,在迎來鄧小平南方談話20周年的時候,對目前中國改革面臨的態勢,我們可以作出一個總體的判斷:經濟保持快速發展;政治基本穩定;社會矛盾突出。也可以達成五點共識:現代市場經濟制度是發展經濟的最佳選擇;民主法治國家是長治久安的政治制度選擇;公民社會是社會治理最有活力的社會選擇;現代科學技術是發展先進生產力的主要選擇;以人為本、思想自由、多元發展、和諧共融,是經濟社會發展的最佳人文精神。
記者:當前,我國正處于改革的攻堅階段,繼續推進改革面臨著哪些方面的思想阻力?如何從鄧小平南方談話中汲取思想和精神的力量?
周瑞金:從我國總體態勢判斷和五點共識出發,我認為要走出當前社會經濟轉型的困境,化解發展進程中的難題,必須要深化以政治體制改革為中心的經濟體制、政治體制、文化體制、社會體制四位一體的改革與建設。這就進入當前的改革攻堅階段。為什么要以政治體制改革為中心呢?因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框架建立以后,經濟體制改革深化必定涉及法治制度的完善,土地制度和國有壟斷企業改革,財政金融體制改革,等等,這都涉及政治體制改革的內容。社會體制改革則涉及政府行政管理體制改革,從全能主義的政府回歸到公共服務型政府上來,要發育公民社會,實行社會基層自治,加強社會管理創新,這也都涉及到政治體制改革的內容。至于文化體制改革,也涉及媒體的改革,體現言論自由、思想多元,發展新生媒體,激勵文化產業創新,這也涉及政治體制改革內容。可見,四位一體改革,攻堅內容都涉及政治體制改革,所以深化改革必定要以政治體制改革為中心。但是,鑒于中國目前的情況,以政治體制改革為中心的四位一體改革,又要分步驟實施。上世紀80年代初,鄧小平提出了“三步走”基本實現國家現代化的發展戰略。現在看來,中國的整體全面改革也需要一個“三步走”的路線圖。中國改革要分經濟體制、社會體制、政治體制三步走(文化體制改革融合其中),目前處于以社會體制改革為重點的階段。
從1978年啟動改革開放到2004年,用了大約25年左右時間,以經濟體制改革為重點,著重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實現從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向充滿活力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轉變。2004年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通過《關于進一步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決定》為標志,宣告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框架已經基本確立,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深化、完善。就在這次全會上中央提出科學發展觀,強調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表明改革開放進入以社會體制改革和社會建設為重點的階段。這個階段,需要花大約15年到20年左右時間,如果從“十二五”規劃算起,大約用兩個多五年規劃,到2021年建黨一百周年左右基本可以完成。“十二五”期間正是啟動社會體制改革的關鍵階段。“十二五”規劃綱要已經公布,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調整國民收入分配,建立社會保障體系,發展社會事業,加快工業化、城鎮化步伐,切實解決民生問題,是“十二五”規劃的重點內容。這也是社會體制改革和建設的主要要求。所以,推進社會體制改革,就是中國的一場“社會進步運動”,解決改革開放以來積累的一系列社會問題。從這個角度說,社會體制改革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既承接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化、完善的任務,又為政治體制的改革創造更為良好的社會環境和條件。社會體制改革和建設主要解決三個方面的任務:
第一,建立一個有效的社會保障體系,從制度層面解決六大民生問題,即建立完善的現代化國民教育體系;建立覆蓋城鄉居民的社會保障體系,保障人民基本生活;實施擴大就業的發展戰略,促進以創業帶動就業,并努力形成合理、公平的分配格局;建立基本醫療衛生制度,保證人人享受基本醫療衛生服務;建立保障人人有房住的城鄉住房建設制度,但不是人人擁有產權房,低收入者通過廉租房來解決;建立良好的生活環境,保證空氣新鮮,特別是水源清潔、食品衛生。
第二,構建一個合理穩定的社會結構。主要是推進城鎮化,轉移農業剩余人口,壯大中產階層。實現非農產值比重占到85%以上,城鎮人口占總人口60%以上(目前我國為50%左右,一年增1%,約10年左右達到60%指標,發達國家達80%以上),非農從業人員上升到70%以上。這樣,年收入在6萬-18萬元(月均5000元至15000元)的中等收入水平即中產階層的人數,可提高到占總人口的40%-60%(目前我國占20%左右)。這就形成了一個“橄欖型”的社會結構,這樣的社會結構才是政治社會穩定的基礎。中產階層既是推動內需、促進消費的主體,也是現代文化承載的主體,壯大中產階層就可以大大緩解貧富懸殊的問題。
第三,要培育一個“三元構架”的成熟的公民社會。首先是政府公權力這一元要歸位,不搞全能主義,統包整個經濟社會事務。改革的目標是建立一個有限的政府,公共服務型的政府。政府主要政務是調節經濟、監管市場、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其次是社會組織的發育,保障基層的自治權利。實現鄉村自治、社區自治,社會問題讓社會民眾來管理,形成廣大公民自我管理、自我服務、自我教育、自我監督的社會自治制度。中央一再強調社會管理創新,那就要轉變原來對社會組織從管制為主變為培育和鼓勵為主,廣泛吸收社會組織參與公共政策的制訂,鼓勵他們承擔更多的公共服務,努力營造官民共治的社會治理格局。此外,以公有制、非公有制企業,以及個體工商戶為主體的市場一元,要充分保證其資源配置的權利,盡量減少政府直接干預企業,真正實現政企分開、政事分開、政資分開、政府與中介分開。防止以宏觀調控為名干涉微觀經濟,讓創造財富的市場主體發揮更大更好的作用。以政府公權力為主導,把社會自治權利和市場資源配置的權利落實好,使社會三元構架各得其所,相互配合,相互協調,形成和諧的公民社會。
當前,我國改革攻堅階段所要完成的任務是復雜而繁重的。它遇到了重重矛盾和阻力,非常需要全黨統一認識。今天重溫鄧小平的南方談話,我們仍然能強烈地感觸到其對推進當前改革攻堅的突出現實意義:
其一,南方談話高度評價了中國的改革開放,是一次解放生產力的偉大革命,從而使堅持改革開放不動搖,成為執政黨堅定的統一的價值觀。“革命是解放生產力,改革也是解放生產力。”“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確立以后,還要從根本上改變束縛生產力的經濟體制,建立起充滿生機和活力的社會主義經濟體制,促進生產力的發展,這是改革”,所以改革是第二次革命。鄧小平提出以市場經濟為取向的經濟體制改革思路,使人們從市場經濟等于資本主義的陳舊觀念中解放出來,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改革理念、政策、措施和做法。鄧小平一再堅定指出,改革積累的問題,要靠繼續深化改革來解決,誰要改變黨的基本路線誰就會被打倒。這就有預見性地解決了改革的可持續發展問題。
其二,南方談話明確了改革者必須具有大膽地試、大膽地闖,要有一點闖的精神、“冒”的精神。“沒有一股氣呀、勁呀,就走不出一條好路,走不出一條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業。”這話說得多好啊!闖者,勇也。那種不畏艱險、勇往直前的人被贊為闖將。鄧小平就強調:“干革命、搞建設,都要有一批勇于思考、勇于探索、勇于創新的闖將。”進入改革攻堅階段,我們更需要勇于沖破一切傳統觀念和體制的束縛,敢于大膽地試,大膽地闖,有一股闖勁,有一股勇氣,闖出改革的新天地。“冒”者,創也。敢于冒風險,敢為天下先,才有創造性。進入改革深水區,總要有人試第一個,才能開拓新路,創出新事業。任何改革不可能百分之百正確,萬無一失,總是在探索中不斷“總結經驗,對的就堅持,不對的趕快改,新問題出來抓緊解決。”為了替改革大膽闖與試突破意識形態禁錮,鄧小平提出“三個有利于”的判斷標準,這是鄧小平留給后人最豐厚的政治遺產,讓諸多紛爭在這“三個有利于”面前戛然而止。現在的中國,圍繞應不應該改革、改革向何處去,仍有激烈的爭執,相對來說,爭執的意識形態色彩有所淡化,而利益關系的博弈卻尖銳起來。要解決發展起來以后的新矛盾新問題,同樣需要鄧小平當年提倡的敢闖、敢試、敢“冒”的那樣一股氣,一股勁,不能怕這怕那,顧慮重重,趑趄不前。
其三,南方談話樹立了改革必須大膽吸收和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的開放胸襟。鄧小平深刻指出:“社會主義要贏得與資本主義相比較的優勢,就必須大膽吸收和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鑒當今世界各國包括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的一切反映現代社會化生產規律的先進經營方式、管理方法”。這對當時的中國來說,是石破天驚的思想觀點。20年來,正是按照這個思想觀點,我們大膽推進市場化改革,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框架,并順利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與國際規則接軌,全面融入經濟全球化,贏得我國經濟社會大發展。如果說當年的“吸收和借鑒”,主要是應用于經濟體制的改革,現在我們沒有理由說在政治體制、社會體制、文化體制等各方面改革,就不能“吸收和借鑒”人類共同發展的文明成果,包括發達國家的政治、社會、文化一切先進成果。
其四,南方談話清醒地點出了中國改革面臨的主要阻力,“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針對1991年思想交鋒中暴露出的問題,鄧小平一針見血地指出,現在,有右的東西影響我們,也有“左”的東西影響我們,但根深蒂固的還是“左”的東西。有些理論家、政治家,拿大帽子嚇唬人的,不是右,而是“左”。鄧小平提出“左”是改革的主要阻力,當時給了極左派們當頭棒喝。現在,我們仍然要按照“警惕右、主要是防止左”這個重要思想,來正確處理深化改革中遇到的思想傾向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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