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華南虎事件”看第四媒體的力量

摘 要：現在，我們才終于可以放心地說“華南虎事件”已經塵埃落定了。反思一下事件的整個過程，第四媒體的力量實在令人嘆為觀止，由此我們才更盼望“公民新聞”時代的早日來臨。我們認為網絡對推動虎照事件的深入發展有三個關鍵意義。一是網友最先發現假虎照的原型——年畫虎；二是網友“打虎派”和“挺虎派”博客論爭——“意見的公開市場”真正形成；三是網易最先引導網絡打虎由感性爭斗轉向科學鑒定。關鍵詞：華南虎；第四媒體；網絡中圖分類號：G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2）12-0113-022010年3月，陜西林業廳原副廳長朱巨龍在兩會期間發出名為《義不容辭》的公開信，引起網友關注。2010年4月28日中國網報道：昨日，國家林業局政府網登出題為“陜西鎮坪及周邊地區華南虎等獸類資源調查完成”的消息。消息稱，2007年以來，國家林業局組織黑龍江省野生動物研究所、東北林業大學、北京林業大學、吉林省林科院、國家林業局調查規劃設計院、國家林業局野生動植物研究與發展中心等六家科研單位的專家組成調查隊，采用樣帶調查、自動相機監測、訪問調查相結合的方法，對陜西省鎮坪及周邊地區約2157平方公里的區域進行了華南虎等獸類資源調查，發現、收集到黑熊、云豹、鬣羚等22種獸類的大量信息和資料，并提出了調查結論。經國家林業局野生動植物保護與自然保護區管理司組織的評審，評審專家一致認同調查結論：調查期間，調查區沒有華南虎生存，該地自然環境不能滿足華南虎最小種群單元長期生存。至此，我們才終于可以放心地說“華南虎事件”已經真的塵埃落定了。不過，我們還是有理由懷疑：這一跨越近三年的馬拉松事件，如果沒有第四媒體的積極參與，能有這樣令人信服的遲到真相嗎？早在2008年9月，備受全國乃至世界關注的“華南虎事件周正龍案”終于在陜西省旬陽縣人民法院做出一審判決。法庭判決周正龍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2年，犯非法持有彈藥罪，判處有期徒刑1年6個月，數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2年6個月，并處罰金2000元，至此“華南虎事件”好像塵埃落定。然而事隔近一年后“虎照”事件，再起波瀾。2009年5月，多個知名網絡論壇出現一個帖子稱“華南虎事件問題官員已低調官復原職”，令網民一片喧嘩。回頭反思一下事件的整個過程，我們不能不由衷贊嘆第四媒體的力量。2007年10月5日，鎮坪縣林業局向省林業廳報告稱：鎮坪縣農民周正龍10月3日在該縣神州灣一處山崖旁，用數碼和普通膠片照相機拍攝到華南虎照片71張，其中數碼照片40張、膠片負片31張。2007年10月12日，陜西林業廳公布了周正龍用數碼相機和膠片相機拍攝的華南虎照片。隨后，照片真實性受到來自部分網友、華南虎專家、法律界人士和中科院專家等方面質疑。網易網友舉報虎照原型系年畫。11月26日，網易公布了全套華南虎的數碼照片。12月2日晚，來自六個方面的鑒定報告和專家意見匯總到網易，認定照片中的老虎是假老虎。2008年6月29日，周正龍承認虎照是假的。周正龍已經被公安機關以涉嫌詐騙罪報請檢察機關批準逮捕，經省政府批準，省監察廳決定撤銷省林業廳做出的“經鑒定周正龍提供的華南虎照片是真實的”和“對周正龍獎勵兩萬元”的行政決定，對省林業廳和鎮坪縣13名相關公務人員作出了嚴肅處理。從有關部門理所當然地發布所謂的“真虎照”，不到一月時間網友就指證華南虎照片原型是一張年畫，這與“華南虎事件”的最后調查結果完全一致。半個月后有關鑒定和專家意見匯總到網易，網上打虎已經最后水落石出——周老虎肯定是只假老虎。我們可以不相信一個網友的感覺，但我們絕不能忽視億萬網友的民意；我們可以懷疑民意，但我們絕不能不相信科學。但是令人遺憾的是從有關部門承諾鑒定虎照真偽，到最后公布鑒定結果卻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其間事件的發生可謂一波三折，頗具戲劇性，從中可見利益的博弈、官僚的危害、民意的強大以及真理的脆弱。因為陜西省林業廳承諾的虎照鑒定出爾反爾，疑似故意拖延，怠慢民意，在全國“兩會”前華南虎照事件再次成為網絡熱點。但是大多數網友不希望總理在記者招待會上被問到這個問題，從中可見廣大網民對真相的渴盼和對國家尊嚴的捍衛。據中新社報道，由新華網、人民網等網站進行的各項“兩會”網絡民意調查已吸引百萬人次關注，而除了類似教育、醫療、物價這樣的新老民生話題外，華南虎照再次成為網絡議題，網民們紛紛要求全國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通過“兩會”推動華南虎照的鑒定，“人們期待負責任地公布真相”。2008年2月4日，陜西省林業廳發致歉信稱，該廳在沒有進行實地調查、缺乏實體證據和沒按程序履行報批手續的情況下，草率發布發現華南虎的重大信息，反映其工作作風漂浮工作紀律渙散等問題。致歉信還稱虎照鑒定結果一出，將向社會公布。然而從2月4日到6月29日，這又是廣大網友多長的等待。不過網絡匯聚的民意經受了時間的考驗，網民的慧眼擦拭了真理的塵埃，法律最后維護了真理的尊嚴，周老虎這一群假老虎終于受到了應有的懲處。讓我們來看看某些“假老虎”的下場：張社年，省林業廳廳長，經省政府批準，決定給予行政警告處分。朱巨龍，省林業廳副廳長，決定給予行政記過處分；免去其省林業廳副廳長職務。孫承騫，省林業廳副廳長，決定給予行政記過處分，免去起省林業廳副廳長職務。關克，省林業廳信息宣傳中心主任，決定給予行政撤職處分。王萬云，省林業廳野生動植物保護處處長，決定給予行政撤職處分。……在這次事件中，我們再次看到了第四媒體——網絡的力量。與傳統的紙質媒體、廣播媒體、電視媒體相比，網絡媒體無疑時效性更高，大眾參與性更強。1538年，亨利八世建立皇家特許出版制度，后來逐漸使出版成為一種皇家特許獨占的事業。1640年，英國資產階級革命爆發，1644年，著名學者約翰·彌爾頓向國會提出的《出版自由請愿書》，成為呼吁出版自由的代表作。彌爾頓認為：人是有理性的，他們傾向于服從真理；而真理只有在意見的公開市場上的競爭中才能凸現。在意見的公開市場上，通過真理與謬誤的搏斗，正確的思想必然會被大多數人接受，而錯誤的思想必然被人們拋棄。因此，限制言論，出版自由，就意味著扼殺真理。彌爾頓這一思想后來成為新聞的自由主義理論的基礎；“意見的公開市場”和“自我修正過程”成為自由主義新聞理論的基本原則[1]。1688年，“光榮革命”后，資產階級制度得以建立，皇家特許出版制度也終于在1694年被廢除。第四媒體，即網絡媒體的日漸成熟無疑會對“意見的公開市場”的真正形成提供有力的技術保障。這次假虎照事件最終能夠水落石出，我們完全可以說網絡媒體功莫大焉。我們不妨再次概括一下網絡對推動虎照事件的關鍵意義：1）網友最先發現假護照的原型——年畫虎。2）網友“打虎派”和“挺虎派”博客論爭——“意見的公開市場”形成。3）網易最先引導網絡打虎由感性爭斗轉向科學鑒定。4）網友的不斷質疑催化假老虎最終原形畢露。不可否認，由于網絡的隱蔽性和虛擬性等特點，網絡監管——即網絡守門人的把關難度較大。但誰也無法否認，網絡已經成為我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網絡媒體的力量誰也無法忽視。從1946年埃克特等人研制的世界上第一臺電腦主機“埃尼阿克”誕生[2]，到現在不過半個多世紀，網絡媒體已經走進了千家萬戶。受國家主管部門委托，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于1997年開始實施中國互聯網發展統計調查工作，并從1998年起每半年公布一次統計報告，目前已完成了二十二次調查。我們不妨簡要回顧一下近年來中國互聯網發展的大體進程：2007年1月23日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公布了《第19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這份報告顯示，中國網民已達13 700萬人，與第18次統計報告中的1.23億人相比，僅僅半年時間新增的網民達1 400萬人。報告顯示，截至2006年底，我國網民人數達到了1.37億，占中國人口總數的10.5%，北京市網民普及率也首次超過30%。報告同時顯示，我國域名總數顯著增加，其中，CN域名總數超過180萬，與05年同期相比，增長幅度達到64.4%。上網方式的調查結果顯示，使用xDSL、CableModem、專線等寬帶上網的網民達到10400萬人，占網民總數的75.9%。而新興上網方式——手機上網也初具規模，達到1 700萬人。同年7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公布了《第2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報告顯示，截至2007年6月，中國網民人數已經達到1.62億，僅次于美國2.11億的網民規模，位居世界第二。比2006年年末新增了2500萬網民，與2006年同期相比，網民數一年內增加了3900萬人。中國網民年增長率達到31.7%，步入新一輪的快速增長階段。2008年1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公布了《第21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報告顯示，截至2007年12月，網民數已達到2.1億人。中國網民數增長迅速，2007年一年增加了7300萬，年增長率為53.3%。互聯網逐步向各層次的居民擴散。2007年新增網民中，18歲以下的網民和30歲以上年齡較大的網民增長較快；初中及以下受教育程度的網民增長較快；低收入人群開始越來越多地接受互聯網；農村上網人群增長較快。同年7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公布了《第22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報告顯示，截至2008年6月底，中國網民數量達到2.53億，網民規模躍居世界第一位。中國網民規模繼續呈現持續快速發展的趨勢。比去年同期增長了9100萬人，同比增長56.2%。在2008年上半年，中國網民數量凈增量為4300萬人。中國網民中接入寬帶比例為84.7%，寬帶網民數已達到2.14億人。截至2008年6月底，中國網民中的28.9%在過去半年曾經使用手機上過網，手機網民規模達到7305萬人。手機上網成為網絡接入的一個重要發展方向。數字也許是枯燥的，但在不到兩年時間里它卻有力地見證了中國網民規模已經躍居世界第一的不爭事實；華南虎照事件也再次印證了第四媒體——網絡的巨大威力。參考文獻：[1]郭慶光.傳播學教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136.[2]邵培仁.傳播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