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塊化供應鏈創新動力機制探討

摘要：文章構建了模塊化供應鏈系統，并基于模塊化規則，針對模塊化組織中創新的不同方式，提出了廣義突破式創新、狹義突破式創新和模塊化供應鏈漸進式創新的概念。模塊化組織是由規則和功能模塊構成的系統，與傳統組織結構相比，其在創新驅動機制上具有明顯的優勢。在未來推動企業創新的發展策略中，一方面需要以技術推動創新，另一方面更需要注重組織結構在推動創新中的作用，推動模塊化組織網絡在供應鏈中的應用。

關鍵詞：模塊化組織網絡；模塊化供應鏈；創新

一、 引言

模塊化供應鏈網絡組織背景下，創新模式從上下游企業的合作創新發展成為模塊化背景下的模塊間協調創新及模塊創新。這就要求供應鏈中的企業需要進一步推進開放式創新，模塊化成為了現代供應鏈創新的一個重要的環境特征。基于模塊化網絡組織結構視角，供應鏈中的企業創新策略、影響因素、創新機制和過程都被賦予了不同的含義，研究基于模塊化組織網絡結構視角的創新過程研究就具有了一定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二、 模塊化組織

模塊化組織網絡是一個完整的有機系統，它由核心企業、成員企業以及競爭企業等模塊共同組成，它們遵照一個統一的規則運行。青木昌彥認為模塊化組織是將復雜系統分解為半自律的子系統，使其在統一的標準界面下相互獨立地從事設計和生產活動，并能夠快速應對市場變化的組織，它具有扁平化、開放性、柔性化、競合性和自組織性的特征模塊化及其網絡創新模式的發展，對建立在實體邊界基礎上的傳統企業競爭優勢理論提出了挑戰。模塊化組織包含核心模塊企業和各級子模塊企業，核心模塊企業在整個組織中起著主導作用，并整合各級子模塊企業，而各級子模塊企業圍繞于核心企業進行獨立的經營活動。

企業集成為模塊化后可以帶來兩種經濟效應，即多樣化和創新效應。隨著技術的發展，模塊化組織中的企業產品的多樣化將會越來越豐富。模塊化能夠極大的增加企業的柔性，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模塊化組織能夠創造設計選擇權。在傳統的組織結構中，一個相互完整設計過程只會創造一種選擇權，即接受或者不接受創新設計的結果；而模塊化設計過程卻能夠創造多種的選擇權。在模塊化設計中，模塊中的企業只需要遵守總的設計規則就可以組合和搭配模塊，沒有必要采取一種非此即彼的方式。

三、 模塊化供應鏈

傳統供應鏈的有效協調使得供應鏈中的企業在市場中更具有競爭力。但是在供應鏈的現實運行表明，供應鏈中仍然經常性存在組織混亂、分工不明、協調性差和重復投資等問題。為此，人們逐漸開始從關注供應鏈企業間內部的協調向關注供應鏈整體結構轉化，一部分學者試圖從系統整體的視角來研究供應鏈的設計，而正是這種基于系統的思想為模塊化的供應鏈設計提供了必要的土壤。張培林、王嵐等，將模塊化思想嘗試運用到供應鏈設計中，以便使供應鏈設計更具系統性、有效性和創新性。

在模塊化的設計思想中，供應鏈被看作一個大系統。在供應鏈模塊系統中，不同的模塊之間是一種較松散的網絡組織關系，系統模塊間的有效協調依賴于模塊化規則。模塊化供應鏈中的規則包含“顯性規則”和“隱性規則”。“顯性規則”是指模塊系統內部同一層次各子模塊共同享有且必須遵守的信息，它使這些子模塊間建立了明確的聯系規則，一般包括模塊間結構、接口和標準等方面信息。“隱性規則”是各子模塊內部隱含的信息，這些信息使各個子模塊可以獨立的運作。由于隱性規則可以被替代或者事后再選擇，所以它是各個子模塊系統不斷創新發展的動力源泉，同時決定了單個模塊能否在模塊間的競爭中獲得優勢。不管是顯性規則還是隱性規則，這些規則都是動態變化發展的，通過不斷的修正改進來適應新的競爭環境。基于規則、主模塊、子模塊和外部市場環境的影響，最終產生了一種相互促進、共同演進的創新機制。

在模塊化供應鏈系統中，顯性規則就代表著適合產品生產的系統信息，隱性規則代表著模塊化生產的個別信息，最終形成了一個合作網絡。模塊化供應鏈中包含單元模塊和復合功能模塊。單元模塊不能被進一步拆分，它在供應鏈系統中具有特定并且獨立的功能，復合功能模塊是根據一定的規則信息將幾個單元模塊組合而成的，并具有一定的功能。模塊的層級并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科學技術的提高，單元模塊可能被拆分為更小的模塊，稱為復合功能模塊。在復雜的模塊化供應鏈系統中模塊視角的不同，顯性規則與隱性規則的界定是相對的，同樣的規則可能兼具雙重身份。圖1是一個模塊化供應鏈的系統，由顯性規則、隱性規則和功能模塊群組成。整條供應鏈由供應、制造、分銷、零售等主功能模塊組成。而每一個主功能模塊又嵌套這許多的小模塊。以制造模塊為例，制造模塊有A和B兩個子模塊系統，它們之間是平行競爭的關系。而模塊A和B內又嵌套有4個平行競爭的模塊系統，當然，繼續分割下去，這4個模塊內部也可能有相應的子模塊系統。供應鏈的模塊化設計有利于供應鏈的持續優化和創新，在顯性規則和隱性規則的共同作用下，各模塊之間相互促進，協調創新，又擁有充分的個性化發展空間。

四、 模塊化背景下供應鏈創新動力

供應鏈管理強調企業與杰出的上下游企業建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基于供應鏈的創新顯然需要各個環節相互配合。供應鏈中的節點企業通過合作創新，可以分工協作，資源互補，發揮自己的技術專長，并降低創新風險，實現創新的“集約效應”；在供應鏈的管理過程中，頻繁的業務來往和相似文化的認同因素，可以更容易地實現隱性知識的擴散傳播，獲取“知識溢出”效應，從而激勵更多供應鏈中的節點企業投入更多的研發精力。許多學者從各種不同的角度研究了供應鏈各個環節的合作創新，這些研究更多是基于企業節點間合作的角度從利益分配的博弈和技術創新驅動對整體供應鏈效益影響來分析，而模塊化組織結構作為供應鏈的一個重要的組織方式和戰略，它對供應鏈創新的推動和供應鏈創新路徑和策略的影響是本文要研究的重點。

模塊化為供應鏈模塊企業創新提供了新的推動機制。與傳統的企業組織形態相比，模塊化組織形態對創新的影響較為復雜。青木昌彥認為，模塊化組織具有創新優勢，在同一模塊下多家企業間通過\"淘汰賽\"機制實現優勝劣汰，均力求提供讓模塊系統集成者滿意的模塊，也激勵企業進行創新。首先，供應鏈中的模塊節點企業為了在整體模塊化供應鏈系統中生存下去，需要不斷提高自己的核心競爭力以獲得持續競爭優勢，這就要求企業對自身產品進行創新，為技術創新注入活力。在這個意義上說，模塊化的網絡組織結構賦予了網絡中的節點企業一定的自由度，從而使模塊化組織選擇最優的模塊企業，增加了模塊化組織網絡的整體競爭水平，改進了最終產品。同時，通過組織中的“模塊操作”，即用某個模塊代替另一個模塊、增加新的模塊或者去除某個模塊，從而產生新的更加有效的“規則”。這些操作極大地改進了系統的整體功能，實現功能創新。其次，知識和信息能夠在模塊化組織中比較暢通的流動，在不同的模塊中創新試驗得以應用，從而實現整體模塊的漸進式創新。第三，組織模塊化能為企業提供更多的優勢，企業可以更充分地利用企業邊界外的資源，從而有利于其進行更多的創新。

在企業組織中，企業間關系的形成、調整和分解稱為網絡變革。Kim等人將網絡變革遭受的約束定義為網絡慣性，即改變企業間二元節點時所遇到的來自組織自身的持續抵抗力，或當組織試圖分解舊的關系和形成新的網絡節點時所遇到的困難。Tushman和Anderson從生態學的視角對組織慣性進行了研究。他們認為隨著組織的成長，組織的復雜程度和內部的相互依賴程度會隨之增加。組織中日益增長的復雜度和相互依賴度，即組織慣性會阻礙組織進行突破性創新。因此，在新產品的研發過程中，部分大企業因為組織慣性，只專注于漸進式創新，卻忽視了能力的徹底改進和創造，即忽視了突破式創新。而組織模塊化結構加強了組織的戰略柔性，為模塊化供應鏈中的破壞式創新提供了有效的組織推動機制。

五、 模塊化供應鏈創新方式

供應鏈創新可以劃分為突破式創新和漸進式創新兩種方式。突破式創新是對產品、服務及流程的破壞或巨大改變，其不是在原有產品種類之間重新分配份額，而是創造一種全新的產品種類。與突破式創新相反，漸進式創新主要關注現存產品、服務及流程，其目的是對它們進行精煉及加強進而提高公司利潤或對現存技術路線進行探索及提高。突破式創新在很大程度上毀壞了公司的基礎知識價值的積累而漸進式創新卻增進了現存知識的能力，所以突破式創新常常基于全新的知識領域而漸進式創新常常是對現有知識的進一步凝練。

在模塊化網絡組織背景下，創新被賦予了新的含義。在模塊化組織網絡中，傳統的企業邊界和產業邊界日益模糊，這些變化對傳統的技術創新理論和戰略管理理論帶來了調整，從單個節點企業或單個模塊考察企業的創新能力存在著局限性。模塊化供應鏈中的顯性規則決定了模塊網絡組織所提供的產品、服務和流程，不管隱性規則怎么變化，都不會徹底改變該條供應鏈的產出，隱性規則的改變只是對顯性規則基礎上的進一步改進和完善，即對產品的進一步改進和完善。基于第一節分析基礎，為了更好的說明規則在供應鏈創新的作用，我們根據供應鏈創新的路徑和方式，基于模塊化視角對供應鏈破壞式創新和漸進式創新做出以下定義。

廣義模塊化供應鏈突破式創新（圖2）是整體系統模塊的破壞式創新，是指模塊化組織顯性規則的破壞或者巨大改變，是對現存顯性設計規則的超越，即其不是在現存顯性規則基礎上的改進或者修修補補，而是一種全新的設計規則標準。在模塊供應鏈的演化過程中，“顯性規則”使核心企業的地位在組織中得到加強，但其他具有核心價值的節點模塊有成為核心企業的沖動。“隱性規則”使各級子模塊可能有機會獲得領導地位，這些模塊可以通過規則設計和創新以成長為具有核心價值的模塊。廣義模塊化供應鏈突破式創新對整個社會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其產生的過程也極為復雜。很多情況下是由核心模塊企業的破壞式創新主導的，但是也可能由子模塊破壞創新，成為領導者并引起整個設計規則和網絡系統的轉變，這種創新方式相對比較少，其產生經常不受人為所控制，存在一定的偶然性。

狹義模塊化供應鏈突破式創新（圖3）是局部系統模塊的破壞式創新，是指模塊化組織在顯性規則不發生破壞式創新的前提下，隱性規則的破壞或者巨大改變，是對隱性規則的廢除，它是對當前隱形設計規則的超越，即其不是在現存隱性規則基礎上的改進或者修修補補，而是一種全新的隱性設計規則標準。因為模塊個體的破壞式創新不涉及顯性規則的改變，所以從整個在組織模塊的是視角，模塊個體破壞式創新又屬于整體模塊漸進式創新范疇。狹義破壞式創新是模塊化供應鏈創新的主要方式之一。

模塊化供應鏈漸進式創新則是指顯性規則和隱性規則的精煉及加強，是對現存規則的進一步探索和提高，它是基于原來的規則基礎之上的連續性的創新，是模塊化供應鏈創新的另一種主要方式。

六、 一些建議

在傳統組織環境中，企業創新主要通過技術創新來提高自身的核心競爭力，而對非技術創新對企業創新的效果的保障和支持作用不夠重視，如機制創新、文化創新和制度創新等。模塊化組織網絡不但培育了各種創新模塊單元，而且為模塊企業間的彼此融合、相互作用提供了機會。由于模塊化組織種明晰的顯性規則，模塊間擁有的知識信息具有極強的相容性，因此這些信息中的創新知識可以很容易在各模塊企業間移植，為模塊化漸進式創新的實現節省了大量的成本。

模塊化組織網絡結構具有催生企業創新的有效內生機制，所以模塊化將是推動供應鏈創新的有效方法。一方面要關注技術創新的觀念對供應鏈創新的推動作用，另一方面需要從制度、體制和思想觀念上入手，注重制度創新和體制創新，使模塊化成為供應鏈創新的另一個有效推動機制。當然，模塊化供應鏈系統中的各個節點模塊不僅功能不同，而且發展進程各異。在未來推動供應鏈創新時需要有所側重，優先支持功能重要但仍不夠成熟的模塊單元，分清輕重緩急，在這些模塊單元成長到一定程度后再整合其他模塊單元，最終實現供應鏈整個系統的效益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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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項目號：70971111）。

作者簡介：張庭溢，廈門大學管理學院博士生。

收稿日期：2012-0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