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經濟形勢的走勢正日趨微妙。
在“十二五”規劃的主基調定為“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之后,相信要素價格市場化改革等配套體制改革的大幕即將啟動。
只是站在不同市場主體角度乃至全球維度來觀察,各個層面對“十二五”時期的改革期許其實是很矛盾的。例如,改革的獲益者肯定會設法維護既得利益,而相對弱勢的市場主體則期望通過深層次的改革以及政府的轉移支付來彌補相關的福利損失;作為決策層,更是既要承擔統籌協調的重任,又要以全球視野來審思中國的發展定位,進而梳理出中國下一步改革的邏輯。
一個時期以來,關心中國經濟的有關人士都有這樣的擔憂,即:中國應當構建何種經濟格局,以支持中國經濟的持續均衡增長?中國能否在面對經濟沉疴的情況下盡力避免患上新興經濟體綜合癥?
謹防“受制于人”
也許,由富士康加薪為標志的中國勞動力成本上升問題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中國的“世界工廠”地位。在華外資企業將生產基地遷到其它價值洼地或回流母國,但站在整個中國勞動力成本重估和區域經濟分工的角度,只要中國梯度經濟轉移仍存在,只要中西部地區的投資環境得到顯著改善,只要中國內地到周邊國家的通道保持暢通,即便“劉易斯拐點”已經來臨,中國仍可在實現沿海核心經濟地帶產業升級的前提下,保持在低端經濟領域的強大競爭優勢。
只是在此過程中,中國特別需要警惕國外資本對本土企業的打壓。例如,要警惕外資企業通過吸引行業內的優秀人才進入由其控制的投資企業或研究機構,沖擊中國制造行業中多年來形成的科研隊伍,以及外資企業通過運用貿易和投資等多種手段遏制中國本土企業技術升級的努力。因此,中國必須在產業升級中格外重視自主技術的有效供給,在提升中國制造業在國際分工中的獲益程度的同時,切實提高本土制造企業增強自主創新能力的主動權,避免產業發展與產業升級受制于人。
力爭“先發制人”
另一個明顯的趨勢是,新一輪國際產業分工在金融危機結束后將會加速洗牌。美歐等沉浸于“金融化享受”多年的發達經濟體肯定會在鞏固既有金融優勢的情況下,更加重視搶占全球制造業供應鏈高端甚至中端環節的利益。因為無論是奧巴馬還是卡梅倫,都不會無視每天價值800億美元的3000萬噸原材料在全球各地流轉產生的巨大價值。未來一段時期,美國也許會變得更加“斤斤計較”,而勞動力成本高企難下的歐洲工業化國家則會通過適當瘦身來同中國展開制造業的競爭。
因此,從戰略層面來說,在“十二五”和今后一段時期,中國既要注意保持在全球制造業供應鏈既有份額的相對穩定,更應以產業升級和結構轉型引領經濟結構向高端產業和服務業傾斜。力爭通過有效的資源配置和人力資本的提升構筑“高低搭配”的經濟布局。
筆者建議,中國在拿出一整套促進經濟轉型的政策框架和操作方案之后,理應著力構筑較為合理的國內經濟分工格局,有效整合地區資源優勢,實現資本市場與制度創新和技術進步的有效結合,并在此基礎上創造出一種能夠使經濟獲得持續競爭力的發展機制。而在構筑“高低搭配”的經濟布局過程中,優化產業配套環境,培育和引進一大批具備國際化視野、全球化運營意識并且熟練駕馭全球性管理工具的高端產業人才,是政府和其它市場主體的“必修課”。
(本文作者系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金融貿易學院院長)
責任編輯:諸葛曉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