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意象是構成詩歌的一些具體的、細小的單位,而意境的范圍比較大,通常指整首詩所構成的境界,具有整合性。只有在把握意象的基礎上,才能領悟詩作內容,領會詩歌主旨,進入詩歌的意境,感知詩人的情感。所以,品味古詩需從鑒賞意象入手。
關鍵詞:意象;詩歌意境;鑒賞
中圖分類號:G4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992-7711(2012)17-067-1
一、首先要分析意象,掌握詩人寄托于“象”之上的“意”
毛翰在《詩美創造學》中用一公式來闡明意境與意象的關系:意境=意象+氛圍。鑒賞意境就要從作者所描繪的意象入手,由形式入手,進而把握作者貫穿其中的思想感情,滲透詩歌的意境。意象是指詩歌中熔鑄了作者主觀感情的客觀物象,是作者內在的思想情感與外在的客觀物象的統一。“意”是作為主體的人所體驗的要表達的思想感情,包括對自熱、社會和人生的情感體驗、思想領悟以及審美感受;“象”是作品描述的物和事,準確地說是事物的形象。意象就是用來寄托主觀情感的具體可感的客觀物象,是作者內在的思想情感與外在的客觀物象的統一。也就是“借景抒情”中的“景”或“托物言志”中的“物”。例如,馬致遠的《天凈沙·秋思》寫到:“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這首曲疊用九個意象組成一幅彌漫著陰冷氣氛和灰暗色彩的深秋晚景圖,烘托出漂泊異鄉的游子思念故土的暗淡悲苦的情懷,那枯藤、老樹、昏鴉、古道、瘦馬等意象構成了蕭瑟悲涼的深秋的意境,都傳遞著作者的羈旅愁思。又如“楊柳岸曉風殘月”三個意象勾畫出楊柳依依、曉風吹拂、殘月微明的情景,這些最能觸動人離愁的意象交融在一起,構成了凄涼難耐的意境,淋漓盡致地抒發了作者感傷離別的悲哀。
二、其次要把握和積累一些常見意象的寓意
古詩詞中的許多意象都有特定的含義,詩人常常通過選取特定的意象來表達內心獨特的情感。我們鑒賞時就要留心詩詞中出現的意象,調動積累,揣摩意象的含義,從而掌握詩歌的意境。首先要熟悉意象固定的意義,如梧桐是凄涼、凄苦、悲傷的象征。王昌齡《長信秋詞》:“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熏籠玉枕無顏色,臥聽南宮清漏長。”寫的是被剝奪了青春、自由和幸福的少女,在凄涼寂寞的深宮里,形孤影單、臥聽宮漏的情景。詩歌的起首句以井邊葉黃的梧桐破題,烘托了一個蕭瑟冷寂的氛圍。如“梅”,由于古代詩人反復的運用,這一意象已經固定地帶上清高芳潔,傲雪凌霜的意趣。“鳥”的意象往往和男女戀情及婚嫁有關。日落、夕陽、秋天、流水等意象往往代表生命的短暫、時光的流逝等。月能思鄉,星可傳恨,水喻愁多;松喻堅貞,荷、蘭喻高潔,菊喻隱逸,竹多勁健;桃花象征美人,楊花多有離散、漂泊之意;柳有柔情之意,又顯輕薄,更表惜別懷遠之意,鴻鵠、駿馬、大鵬喻志向遠大的人,鸞鳥、鳳凰喻忠誠的賢士,杜鵑鳥是凄涼、哀傷的象征,表達歸家之念,鴻雁借指書信,也表思鄉之情;灞橋易水多與送別有關;夕陽、西風、殘照既表示個人沉浮的身世命運,又代表歷史的滄桑變化,秋風往往表思歸之意;杜康是酒的代稱,賈生、屈原多指懷才不遇之人,陶朱多指富商;琴瑟喻夫婦感情和諧,也喻兄弟朋友的情誼等。同時還必須注意意象多義性的特點,才能準確把握其在具體詩歌中的含義。如“燕子”的意象,就有“惜春傷秋”“感傷時事”“寄情相思”“渲染離愁”等含義,同一個意象,不同的詩人也會寄寓不同的情感,具有不同的含義,要注意結合詩句辨析。同是寫梅花,宋人陳言的“一花忽先變,百花皆后香”寫出了梅花不怕挫折,敢為天下先的品質;陸游借梅花喻自己備受摧殘的不幸遭遇和不愿同流合污的情操;毛澤東筆下的梅則充滿了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同是秋景,中國古代詩歌中大多寄寓了悲秋的情懷,而劉禹錫卻是“我言秋日勝春朝”,生機勃勃的“晴空一鶴排云上”的意象,蘊含著樂觀豁達的情感,毛澤東“萬類霜天競自由”的秋景,融入了作者以天下為己任,改造舊世界的豪情壯志。鑒賞評價時必須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三、再次要在鑒賞詩歌意象時,要充分展開想象,尋找意象與所敘事物的相似點
張九齡《自君之出矣》云:“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其中“月”這一意象特點很多:其形,有滿月殘月之分;其光,有清純慘淡之分。細讀后,我們會發現“月”與“思婦”的相似點,即滿月漸虧與思婦因懷念丈夫而日漸消瘦相似,也就很容易把握詩的意境了。又如“寒砧”、“搗表砧”,抒發的是婦女對丈夫的思念。古時婦女為遠行的人趕制寒衣時,把衣服、布匹放在石頭上用木杵棰打,叫搗表(搗練),多于秋夜進行。月下搗表(搗練),風吹砧聲,凄冷的砧杵聲又稱“寒砧”,往往表現征人離婦遠別故鄉的惆帳情緒。這樣的詩句很多,如,“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表聲”(李白《子夜昊歌》),“又是重陽近也,幾處處砧杵聲催”(李煜《搗練子夸》),“杜鵑聲不袁,斷猿啼不切。月下誰家砧,一聲腸一鮑”(孟郊《聞砧》)等。
四、最后在鑒賞詩歌意象的時候,很有必要結合作者所處的時代背景和具體的生活經歷
因為詩歌多是詩人見景生情所作,所以,寫作背景常為詩作定下一定的基調。例如,同樣是詠梅,毛澤東的《詠梅》和陸游的《詠梅》所呈現的意境卻迥然不同。毛詞:“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陸詞:“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在毛詞中,借梅作喻,樹立起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形象,創造出了時代先驅者的崇高意境,而在陸詞中,隨表現了受到挫折而不屈節的品質,但只是封建士大夫作為個人奮斗,遘憫受侮后的哀怨牢騷,顧影自憐,孤芳自賞,流露出傷感,表現出脆弱。“詩而有境有情,則自有人在其中”(《圍爐詩話》),由于詩人所處的時代不同,所戰的立場不同,詩人的心胸其度不同,品格修養不同,審美標準不同,結果詩篇的意境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