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克成：中國，這是一個新的市場

匯集世界頂級藝術品收藏的第26屆法國巴黎古董雙年展于9月14日至23日在巴黎大皇宮舉行。除絢麗多彩的藝術品外，雙年展的現任掌門人——法國國立古董商工會主席戴克成先生更是焦點人物。這位在中國考古學、青銅器、金銀器方面均堪稱全球最資深的專家，曾參與西安唐代新城長公主墓的研究與挖掘，在考古界地位極高。業內普遍認為，巴黎古董雙年展近幾年的風生水起，包括在古董方面非常專業的篩選，均與這位掌門人密不可分。本刊赴法國參觀報道期間，特別會見了戴克成先生，請他就本屆雙年展及中國藏家關心的有關問題發表了看法。

《收藏·趨勢》：主席先生，您好，非常高興有機會采訪您。我知道您有一段在中國西安工作的經歷，而我正好來自西安。我想知道，您在西安的時候，有著一段怎樣的工作經歷？您對西安的印象如何？

戴克成：在西安，我有一個朋友，叫韓偉（音譯），他是一名教授。我們那時會經常交流。他給我展示了很多收藏，尤其是有關金銀古董的收藏。我們也看過一些是來自法門寺的文物。那時，我們都對這方面的東西感興趣，并且二人合作出了一本書，內容是從最開始直到10世紀的中國黃金發展歷史。不過，這本書目前只有英文版本，還未對中國發售。我常去西安是因為西安是一座古都，是從漢代到唐代擁有13朝歷史的古都。西安有很多展會，也有很多私人博物館。我第一次到西安是隨法國希拉克總統一行來的，當時去參觀了很多地方，隨后我就愛上了這座城市。

《收藏·趨勢》：您這么說，作為一名西安市民，我感到很榮幸。我們知道本屆展會的一個重要的亮點就是，卡爾·拉格斐（Karl Lagerfeld）擔任了本次展會的藝術總監。您為什么邀請拉格裴先生來做藝術總監呢？與之前幾屆相比，拉格裴先生帶來了哪些變化？

戴克成：我選擇他的第一個原因，是因為我覺得他是一個擁有與眾不同品味的設計師。他自己本身對時尚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這并不僅僅是因為他辦了幾場時尚秀，而是因為他本人同時也愛好收藏，并藏有大量18世紀的古董家具和藝術品。

我問過他：“你對這次展會的設計有什么想法嗎？”

他說：“咱們先在巴黎購物吧。”

于是，我們走上巴黎的街頭，開始尋找靈感。當我們看到上世紀建造的巴黎大皇宮并走近它時，你會發現，那兒有很多條步行街，街區兩旁會有很多小店，就像是真正的街道一樣，走進小店你就可以購物。

所以，卡爾·拉格斐的設計概念就以第一屆世博會會場的熱氣球為靈感，將巴黎大皇宮設計成19世紀時商人出售亞洲進口絲綢及其他舶來品的集市。絲綢的進口是法國高級定制女裝的起點，也是法國時裝工業發展重要的轉折點，對卡爾先生有獨特的情感意義。

上世紀的巴黎是個很大的購物天堂，有很多購物的地方和琳瑯滿目的商品，我們這次就是要把上世紀輕快優雅的購物天堂的感覺重現給人們。這次由卡爾·拉格斐主刀設計的有U盤，徽章等。

《收藏·趨勢》：作為如此高規格的國際性展會，為保證每件藏品的品質，您是如何做的？

戴克成：我們有一個很強大的團隊，直到展會一切就緒，所有工作都完成，總共有30人專門來做這項工作。其中有專門鑒定藏品品質是否符合高標準、高規格的，有調查藏品是否出自大師之手的，無論有任何的問題和疑問，所有這些信息最后都會反饋給展會。這也是我能保證展會順利進行的方法。

如果說在展會進行中有買者問，我要是買了五年之后發現買來的是贗品怎么辦？確實有這個問題。我們有一套嚴密的鑒定把關程序，在購買之前就已經確保品質無誤了，如果當買家確定付款，在物品運出展會以后出了問題，我們就不能保證什么了，因為我們不知道從這里運出的那件展品還是不是原來的展品。我們的團隊以及這套審驗程序是大家眾所周知、有目共睹的，并且創建歷史已久，是很嚴密的。

《收藏·趨勢》：我知道您跟中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巴黎古董雙年展26屆以來，展商名單上也首次出現了中國人的名字，您能否談一下您和陳世英（Wallace Chan）的合作呢？

戴克成：在跟朋友聊天時，我說我看到很多人的包包上面都鑲嵌了珠寶，看起來既精巧又有趣，不像我們平時看到的那種款式。看來，很多人近來對珠寶開始感興趣了。于是，我朋友說，他認識一位很有名的中國珠寶藝術家，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我回答道，非常榮幸。于是后來，陳世英通過我的朋友得到了我的很多訊息，我也通過我這個朋友了解了很多有關陳世英的故事。我對陳世英說，我每一個月都會到香港去，下次去之前我們電話約好互相見面時間和地點。

后來到了香港之后，我就跟他會面交談，并參觀了他的作品。我覺得，有必要邀請他來參加這次展會，因為展會需要新銳藝術家創作的有新意的作品來豐富它的內涵。我知道的他有一件作品是《化蝶》，作品的內涵是講述中國歷史上的一個有名的故事（梁祝故事）。我覺得這就是一個良好的契機，讓全世界的收藏者們了解中國傳統和歷史文化。他并不是在出售石頭，而是在向全世界推廣石頭上的中國歷史文化。

《收藏·趨勢》：我們知道，您自2002年開始擔任法國古董聯合會的主席。在此期間，巴黎古董雙年展的影響力與日俱增。在這次博覽會期間，許多的中國面孔出現在了展會上。那么，主席先生，在未來您打算吸引更多的中國展商和藏家來展會嗎？

戴克成：目前還沒有具體的規劃和打算。因為你知道，中國的藏家是很龐雜的，我們無從選擇，無從鑒定——那將會是一項龐雜的工程，而且并不是全世界人們的品味都相同，即使他們的展品在中國很有市場，我們也不能保證它符合全世界的藝術品味。我們如果從中國邀請他們來參展，那將會是從審核把關到運送交接都相當復雜的工作。如果展會反響不好，我們的處境將會很尷尬。就像我所說的，這是一個新的市場，我知道很多中國藏家都很期待我們能夠邀更多的中國展商來參展，但是市場還得慢慢培育幾年，等到成熟了再重新認真地做出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