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民俗走進課堂

摘要：民俗進課堂作為一個新命題，勢必引起人們的思考。為此，我們對命題原由作了扼要分析，指出它既是時代的要求，也是社會的需要。而民俗教學是保存民族特色和社會和諧的重要措施，應成為學校學習的一種經常形式，并對其具體操作進行了簡約的籌劃。

關鍵詞：民俗；課堂；原由；操作

中圖分類號：G6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2）18-0226-03

“民俗進課堂”，是個很寬泛的概念，因課堂是有層級的，如小學、中學、大學等；也是個敏感話題，當它成為我們的議題時，社會上定會產生反響：為何讓民俗進課堂、進什么課堂以及如何進等。當然進大學不是新鮮事，早就有之。1997年陶立燔就總結性地說過：“民俗學人才的培養逐漸形成制度。特別是各地的高等院校，近幾年來培養了一大批民俗學專業人才，這在中國是前所未有的”[1]。若進中學，問題就來了。人們會聯想到現在中學生，本身學習都緊張，還增加民俗知識，豈不是雪上加霜？既與國家“減負”政策不符，也與人們心愿相違，怎行得通？另外“民俗”這東西，內容博雜，縱然進了也不知從哪學起。面對種種質疑又將作何解釋？我想上述諸問題，歸納起來不外乎兩個方面。

一、原由

為什么要提出民俗進課堂的論點？總有原因。的確，表面乍一看，這個話題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但深入思考后，就不這樣認為了，至少可得到以下兩點支撐。

（一）它是時代的要求

知識信息化、經濟全球化、科技迅猛發展作為時代的三大特點，競爭為其主旋律，已成為我們茶余飯后的話題、甚至工作的一般過程了。人們為了適應之，可以說使盡了渾身解數來發展經濟、壯大實力。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在這個競爭中站穩腳跟，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為此，各國都在大范圍、寬幅度地進行改革創新。國內也如此，各行各業的改革一浪高過一浪，已匯合成一股不可阻擋的歷史潮流。于是，大量的財富被創造出來，大量的新東西被制造出來，大量的新事物脫穎而出，從而使社會獲得了前所未有的發展。這是一種進步，應給予充分的認識和評價。

但真正的時代進步是全面性、均衡發展的。我們情況如何？不但遠未達到，還造成社會發展的某些畸形，思想意識形態及文化藝術方面有很多例子?！拔乃囀袌錾系哪承┊a品，完全不顧作品的社會效益，借‘商品化’、‘通俗化’、‘娛樂化’、‘人性化’之名，行販賣低俗之實，排斥責任，褻瀆崇高”，“這不僅敗壞了藝術市場的聲譽，更為嚴重的是削弱了人們的藝術鑒賞力，腐蝕了人們的心靈，干擾了社會的精神文明建設”[2]?！坝行┳髌窐O力展示人性中陰暗的一面，如貪婪、放縱、兇殺、色情、骯臟等等。有些人甚至認為，寫人性就是寫性。在一些娛樂性作品中，拿‘性’開心取樂，已是司空見慣。還有另一種自稱純文學的描寫‘人性’的作品，專一展示原始人性的瘋狂、骯臟與丑陋”。“這種藝術作品中出現的向原始動物本能退化的問題，必然會導致人的精神的瓦解和墮落”[3]。這不但不是社會的進步，還是一種倒退。

還有，曾盛行于西方世界的唯利是圖的拜金主義、醉生夢死的享樂主義和極端個人主義等思潮，也隨著改革開放的熱浪擁進了國門，到處泛濫成災，還被一些人看做是新潮流新觀念。而我們自己在長期社會實踐中形成的團結互助、誠實友愛、艱苦奮斗、勤儉節約等優良傳統，卻被認為是過了時的“老思想”，統統拋到腦后去了。這些價值觀念的變化，使得“恥言理想、蔑視道德、躲避崇高、告別革命、排斥傳統、不要紀律的言論時有出現”[4]。這顯然與我們社會主義的思想行為背道而馳。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北緛韺W習借鑒他國技術經驗，為我們建設服務，正要提倡?？捎行┎环智嗉t皂白、不問時間地點、不看具體情況，生搬硬套，消化不良，造成不利后果。如有人為了錢，竟把人家工業廢品“洋垃圾”當寶貝，大船小船地運進國門，造成環境污染。一些地方借舊城改造之機，不顧一切地把富有民族傳統、含有歷史文化價值的舊建筑統統拆除；學人家節省土地，利用空間，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好不氣派，結果又造成到處是“豆腐干”，甚顯單一，失去了自己建筑的“精、氣、神”。其實理論方面也不無如此，有文章指出：“由于我們長期習慣于引進和搬運，無形中萎縮了中國人自己的理論創造力，因此在理論創造能力上潛藏著較大的危機”[4]。又如漂洋過海從西方吹來的圣誕節、情人節，紛飛全國，青年人趨之若騖，自己民族的節日被冷落一旁，甚至連春節也沒多少感覺。這些現象都不得不引起人們的思考。高占祥、錢遜等就認為，“全球化使傳統文化正遭受著巨大沖擊，好多傳統文化的生死存亡，已經成為人們關注的問題”。并警告：“失去先進的科技可以亡國，而失去我們民族的文化則可以導致亡種”[5]。有句話說得好：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而最能體現民族風格的東西就是民俗。為不讓自我丟失，保存優良傳統，很多學者急切呼吁，并積極地行動，組織人員找依據撰文章，建議把重要的傳統節日定為假日。這個努力終于引起國家有關部門的重視，2007年10月8日正式頒布：清明、端午、中秋三個著名傳統節日為節假日。這一舉措對弘揚傳統文化起了一個引領作用，意義重大。它是優良民俗延承的法律保證的一個例證。但僅僅這點又是遠遠不夠的，它對青少年影響仍然有限。由于未來世界是屬于青少年的，所以要想優良民族傳統文化延承下去，并發揚光大，就必須讓青少年懂得它的價值所在，使其延承有堅實、深厚、廣闊的社會基礎。要做到這點，除了通過各種媒體加大宣傳外，最好的辦法是讓對民族文化具有概括性包羅性的民俗走進課堂，讓他們接受普及教育，認識民俗了解民俗，真正使民俗裝進腦子，扎根心田，否則就是一句空話。

可喜的是，近些年民俗活動在民間多了起來，盡管有的是政府組織搞的，但不管怎樣，總是一件好事，在社會上的影響獲得不斷擴大的機會。更值得一提的是，有些地方已將民俗的某些內容納入了課程，北京有學校就把京劇搬上了課堂，雖引起一些異議，但總體上得到肯定。無獨有偶，金華也有人提議將婺劇搬上課堂。富有戲劇性的是，不久，婺劇就出現在蘭溪五中的課堂上[6]。由此可見，一些有識之士之所以要提出這些看法和采取這些做法，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民俗傳統的時代價值和現實意義。

（二）它是社會的需要

改革開放的中國，在政治、經濟、文化包括意識形態各個領域都發生了深刻變化。一方面經濟的發展，財富的增加，物質的豐富，國力的增強，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讓我們欣喜不已。另一方面在發展過程中又存在相當大的盲目性。一些人只講發展，不講科學；只顧眼前利益，不思長遠規劃；只看到今天，不著眼未來。于是帶來了資源浪費、環境破壞等不利影響以及各種事故的頻發。“煤礦接連傳來的爆炸轟響，公路不斷發生的車毀人亡事故，開縣殺人毒氣四溢，小浪底水庫被風浪吞噬的游船······”[7]，“三鹿奶粉事件”[9]地溝油問題等，給人民的生命財產帶來巨大損失。尤其讓人憂慮與不安的是，社會存在著很多不安定的因素。刑事犯罪頻頻出現，社會矛盾錯綜復雜，各種問題層出不窮。如黃賭毒死灰復然；打架斗毆、殺人搶劫等惡性事件時有發生，“翁安沖擊縣政府事件”、“拉薩打砸搶燒事件”等，足見“黑社會”“惡勢力”的猖獗程度，重慶“整黑”風暴是個活生生的實證。為什么開放后的社會問題如此之多？正如“事故頻發的背后”一文所說：“事故頻發的背后是不合理的經濟秩序，事故頻發的背后是不法利益分配體系，事故頻發的背后是管理體系缺陷，事故頻發的背后是海恩法則”[7]。特別是青少年，他們受到各種不良因素的影響，一些人思想浮躁、思維混亂、是非不清、好壞不明、易激動、愛惹事，造成許多不該有的事情發生。據有關材料表明，社會各種犯罪人越來越年輕化、低齡化，而且犯罪作案也是心狠手辣，殘忍至極。像前段時間校園連續發生的“弒師案”，讓人心驚肉跳。樂清特大黑社會案件就令人深思，成員大多是“80后”[8]。中國人大孔子研究院秘書長羅安憲博士對時下一些年輕人自負、自私與不可一世的精神狀態，就深感擔憂[5]。所以要建設和諧社會，應把重點放在青少年一代身上。

為實現黨中央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偉大戰略目標，我國制定出臺了不少法律法規和政策措施，按照胡錦濤總書記闡述的六點要求，努力促進社會的和諧發展。學者們也紛紛從理論上發文探討，產出了一大批有分量的成果。如“制度建設：構建和諧社會的根本途徑”[9]、“政治資源的公平配置是構建和諧社會的根本”[10]、“人民調解制度是解決新時期人民內部矛盾的一種好方式等”[11]。然而我們覺得民俗對社會和諧的重要性也不可低估，可以這么說，民俗的作用決不亞于、某種意義上甚至超過了法律制度。它不但能起到法律制度所起的一些作用，還起到法律制度不能起到的作用，筆者曾就此歸納了八個方面[12]。像高占祥、錢遜等學者就認為：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仁、義、禮、智、信”應該被重提，使其更加美好，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與和諧世界中發揮出更強大的作用[5]。這里被提及的“仁、義、禮、智、信”，其實從大的方面來說就是民俗內容的一個組成部分；上面提到的人民調解制度，也是傳統留下的民俗習慣的衍生體；即使主張制度是構建和諧社會根本途徑的作者，也不得不承認民俗在和諧社會中的重大影響：“作為中國文化傳統最穩定、最普遍表現的風俗習慣和禮俗秩序經過了幾千年積淀和固化······不應僅僅看到其中的消極因素，還應看到其中包含了使中國社會結構長期穩定且在很多歷史時期維持中華民族繁榮昌盛的積極因素”[9]。

舊時的中國，民間活動和社會治安等很多方面，主要都是靠風俗習慣來維持的，這在歷史書籍上有不少記載。如家里出了事，就靠村規民約和家法處治，政府衙門來人，多半是催糧納稅的。事實上我們現在的社會和生活，民俗也在多方面或隱或現地發揮著作用，只是我們不去注意罷了。倒是那些被人們看重的法律制度的作用受到限制。

可真要發揮好民俗的正面作用并非易事。民俗同其他事物一樣是把雙刃劍，具有雙重性，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好的我們把它稱為良俗，不好的叫陋習或粗俗。發揮得好，積極作用得以彰顯，有利于社會和諧；發揮不好，消極因素占上風，反而危害社會。另外，民俗發揮作用的方式同法律制度和說教不同，它靠習慣養成，然后像小雨潤物細無聲那樣慢慢地潛移默化而發生的，這是民俗本身特點決定的。所以一般人都不大會去注意感覺這種作用，以為民俗只是生活中的一種活動方式和文化符號而已。只有當我們對民俗進行細心觀察，認真思考，縝密鑒別，才能發現它的價值所在。為使民俗發揮好的、避免不好的作用，從而達到為社會和諧服務的目的，也必須先認識了解它，然后把握它，區分良莠；最后才能利用它，發揮它的優點。要做到這些，最好的辦法依然是讓民俗進課堂，進行系統的教育培養，以便那些優良的民俗習慣在孩子的幼小心田里生根開花，促成良好習慣養成，使民俗的積極作用獲得永久性，這才是我們的長遠打算。

二、操作

當認識到民俗進課堂的意義后，接下來要討論的是進什么課堂以及如何進——實際上是個操作問題。為論述的便利起見，還是按問題先后分兩個部分來說明。

（一）回答進什么課堂問題

我們主張，除高中，各級學校的課堂（包括幼兒園）都應該進，理由是：

先說幼兒園。這是根據民俗知識特點決定的。我們知道，民俗是民間的風俗習慣，與人民群眾的生活息息相關。一個人從生到死都離不開民俗，像血液那樣流淌在我們每個人的生活細胞里。要培養人們的民俗意識，就應從娃娃抓起，讓幼兒從小接觸民俗內容，養成習慣，日后進入小學繼續民俗知識的學習也就很自然了。

次說小學和初中。民俗知識寬泛博雜，要認識它并使之發揮作用，沒有十年八載的系統學習是根本達不到預期目的的。小學初中都屬于九年義務教育階段，自然不應割裂。當然二者也有不同，現在小學基本沒壓力，因升學不按成績，而是劃片就近。初中不同，要按成績進入等級不同的高中，這會直接影響甚至決定其日后的高考。所以學習緊張，競爭激烈，民俗課的增設難免引起一些人擔憂，可以理解。但初中與高中又明顯不同，那就是統考的區域范圍。中考只在地市進行，范圍小，有利于實施課程目標。高考至少要在一省或數省內統一，范圍大，課程實施不容易。如金華婺劇在本市進初中，對中考成績影響不大，考還是不考以及課程安排的時間等都是一致的。所謂學習壓力大、負擔重，主要來自沒興趣、作業多、考試多、補課多，減負應該在這些方面著手。

再說大學。民俗在那里是有一席之地的，不少大學文科均有此課，只是有些名稱叫法不同罷了。隨著社會不斷發展，民俗只存在干文科學習中是遠遠不夠的，理科生也可根據自己興趣選修。

最后，不進高中理由。高中是高考沖刺階段，只要不考的內容，學生就沒興趣；如果民俗安排考試，又增加了負擔，顯然行不通，故不適宜開設。

（二）回答如何進課堂的問題

這實際上指各級學校學生要學哪些民俗內容的問題。我們認為，幼兒園小朋友主要任務是開開心心地玩，培養合群習慣。根據他們人小年幼的特點，在歡快中教點節日、節氣和戲曲等名稱即可，以干讀方式進行，目的是養成習慣。每日一課時。小學要系統學常識，但時間不宜長，每周兩課時。初中要在小學基礎上擴充內容，如科技和社會組織等，還要學會區別良莠，哪些是優良民俗要發揚的，哪些是粗俗或陋習要剔除的。有了判別力，才能發揮其作用。由于科目增多，故每周只安排兩課時，進行考核，成績作進為入高中的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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