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認為,我國不應采納沉默權制度。沉默權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接受偵查訊問或出庭受審時,有保持沉默而拒不回答的權利。在西方各國的刑事訴訟中,大多賦予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享有沉默權,并且被認為是受刑事追訴者用以自衛(wèi)的權利。
關鍵詞 沉默權制度 犯罪嫌疑人
中圖分類號:D925 文獻標識碼:A
沉默權發(fā)源于英國,這一權利在觀念上源于古老的英國諺語:“任何人無義務控告自己”。1791年美國憲法第5修正案規(guī)定:“任何人不得在任何刑事案件中被強制作為反對自己之證人。”而沉默權在世界范圍內產(chǎn)生廣泛影響,則是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美國最高法院判例所確定的“米蘭達規(guī)則”和1976年聯(lián)合國大會通過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公約》以后。“米蘭達規(guī)則”的內容是它要求警察在將犯罪嫌疑人拘捕后,在對其進行訊問前必須先告知四句話:“(1)你有權保持沉默。(2)你可以不回答任何問題,否則你的陳述將會成為對你不利的證據(jù)。(3)你有權雇請律師為你辯護。(4)如果你無錢雇請律師,我們將免費為你提供律師。”不管在任何情況下,警察在訊問前未履行上述告知義務而直接訊問犯罪嫌疑人,由此取得的供述將被法庭以程序違法而排除于證據(jù)之外。《聯(lián)合國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公約》第14條第3款規(guī)定“受刑事追訴的人不得被強迫做不利于自己的證言,或者強迫承認有罪”。
一般認為沉默權包括以下內容:(1)是被告人有權拒絕回答偵查人員或審判人員的訊問,有權在訊問中始終保持沉默;(2)是不得因被告人拒絕回答或保持沉默而使其處于不利的境地或作出對其不利的裁判;(3)是被告人沒有義務為追訴一方提供任何可能使自己陷入不利境地的言詞或實物證據(jù),追訴方不得采取任何非人道或有損被告人健康、人格尊嚴的方法迫使其就指控事實作出供述或提供證據(jù);
我國《刑事訴訟法》把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辯解作為證明案件真實情況的證據(jù)種類之一,該法第93條規(guī)定犯罪嫌疑人對偵查人員的訊問應當如實回答。第43條規(guī)定,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 、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jù)。根據(jù)上述規(guī)定及立法精神,可見在我國刑事訴訟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當如實供述或辯解,這種供述或辯解須依據(jù)事實由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作出,既包括對其不利的陳述,也包對其有利的辯解,司法機關不得以強迫或欺騙等非法手段來獲取口供,非法獲取的口供在庭審中沒有證據(jù)效力。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不受強迫,不如實供述的唯一不利后果,是成立量刑酌定情節(jié)的認罪態(tài)度好壞。我國的刑事訴訟制度已經(jīng)包容了沉默權重要內容之一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對于是否陳述享有不被強迫的權利,其實質是我國刑事訴訟法已經(jīng)力求在懲罰犯罪與保護人權兩個方面盡可能做到了平衡。
我國《刑事訴訟法》對“強迫”的含義作了較為準確、科學的概括,即:“嚴禁刑訊逼供和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jù)。”司法人員只要依據(jù)法定的程序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進行訊問,就不能被說成是“強迫”。我們不可能設想:罪犯會在沒有任何壓力的情況下,完全“自愿”地供述其罪行,否則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各種強制措施便毫無必要了。因此,西方訴訟理論中的所謂“自愿性原則”極具虛偽性,硬要把這種虛偽的理論移植于中國,只會培育出非驢非馬的怪胎。
我認為我國不應當建立沉默權制度,沉默權不符合我國國情,至少目前我國還不具備引入這一制度的條件,其理由也因論者不同,相互之間也有區(qū)別,但概括起來主要包括以下幾點:(1)我國的偵查技術,偵查裝備普遍落后。近年來,我國犯罪率呈上升趨勢,如果賦予犯罪嫌疑人沉默權,那么他就有可能利用這一權利,負隅頑抗。如果嫌疑人在12小時之內拒不配合,保持沉默,那么就會照成難以查清案情,造成警力資源的浪費,不利于打擊犯罪,不利于保護社會公眾的利益。(2)在確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沉默權與要求其如實陳述的問題上,它們的利益是相當?shù)模⒎▽Υ螁栴}的權衡、取舍,應當根據(jù)不同國家、不同歷史時期的刑事司法狀況而定。(3)犯罪嫌疑人要么有罪要么無罪,如果其無罪,如實供述后只會更快查清案情,懲罰犯罪,根本不會侵犯無罪之人的人權;如果有罪,本來就應該接受國家法律的制裁,不存在侵犯其人權的問題。
由于不同國家觀念和制度上的微妙差異,我們在引入沉默權制度的時候必須仔細斟酌,防止將體現(xiàn)不同價值觀念的制度捏合在一起,增加司法成本,降低司法效率。以前我國檢察機關在起訴階段曾經(jīng)提出“零口供”原則,希望以此杜絕刑訊逼供。現(xiàn)在看來,部分地方檢察機關的做法并不是沉默權制度。從歷史上來看,如果一項法律制度不斷變異,說明這項制度在不同國家、不同的歷史階段面臨著不同的價值判斷。中國《刑事訴訟法》引入沉默權制度,必須有利于強化司法機關打擊犯罪的功能,必須充分考慮公民的普遍價值觀念和承受能力,必須在保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基本權利的同時,最大限度地維護社會公共秩序。如果沉默權制度的適用放縱了犯罪,或者沉默權制度導致社會治安的惡化,那么,決策者必須反思,中國司法體制的整體價值取向何在。沉默權是保障人權的一項重要的司法制度。它建立于一種對人權高度尊重的司法背景之下,而且伴隨著對配套制度有較高要求的同時可能對控制犯罪的利益帶來一定的損害,因此對一個司法環(huán)境不足,而且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個人權利難以充分張揚的國家來說,這也許是一項有某種奢侈性的制度。我們在考慮其制度設置時應當注意既要解決價值問題,又要解決技術問題:既要有一定超前性以“拉動”實踐,但又不能脫離中國的實際太遠;既要充分重視保護人權,也要適當考慮打擊犯罪維護法律秩序的需要,從而實現(xiàn)利益與價值的平衡。
(作者單位:遼寧省丹東市振安區(qū)人民檢察院控申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