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隨著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職務犯罪也出現了智能化、技術化、現代化等新特點。監聽技術作為技術偵查的主要內容之一,在國際反腐敗斗爭中一直發揮著重要作用。而在我國職務犯罪偵查中合理運用電子監聽技術并完善相關立法是非常必要與緊迫的。
關鍵詞: 監聽 職務犯罪 技術偵查手段 運用
中圖分類號:D918 文獻標識碼:A
一、 監聽的基本含義與特征
監聽作為一種秘密的偵查方法,是在與犯罪作斗爭的過程中應運而生的。監聽在對方不易察覺的情況下滲透到犯罪過程中,可以將某些犯罪活動遏制在犯罪實施階段甚至預謀階段。特別在偵查職務犯罪的過程中有著特殊的優勢,是常規偵查手段所不可代替的。
(一)監聽的基本含義。
目前,監聽概念的使用并不統一,國內外立法及學者對此都有不同的界定。根據監聽的內容及監聽的對象和方法都有不同的含義,通說將監聽分為廣義監聽與狹義監聽。
1、廣義的監聽:指用各種方式對人們用聲音交流的言詞信息進行截取的行為,它包括作為犯罪偵查手段的監聽、一方當事人同意的監聽和當事人的私下錄音。
2、狹義的監聽:指未經當事人同意,偵查機關根據法律的規定,通過技術手段對犯罪嫌疑人或相關人的電話或口頭交流的言詞信息進行截取的一種偵查手段。
(二)監聽的特征。
1、秘密性:監聽手段是為應對隱蔽性高、技術性強的犯罪而發展起來的一種偵查手段,要求在監聽相對人不知曉的情況下對其談話進行截獲的一種行為,其秘密性不僅體現在需要向當事人保密,更要求實施監聽的相關人員對監聽的內容進行保密,違反此保密義務往往還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2、技術性:監聽除了極少數情況下可以采取自然感官進行的外,往往需要通過技術含量高的技術裝備來進行,特別是現在對遠距離的無線電訊的監聽和室內監聽更是要求有技術含量很高的技術設備,才能保證監聽的質量和效果,同時,也只有通過高科技設備才能保障監聽手段的隱藏性,因此監聽可以被認為是典型的技術偵查手段;
3、強制性:監聽從實施的過程來看,只有偵查機關根據法律規定,無論當事人是否同意、是否進行自愿性配合,都可以對當事人進行監聽,并且無論是第三者進行錄音,還是一方當事人同意的情況下所進行的錄音,都必然對當事人的隱私權進行侵犯,因此,對被監聽的當事人而言,監聽無論是否屬于強制偵查行為,他都具有無可爭議的強制性。
二、監聽在職務犯罪偵查中運用的必要性
職務犯罪,主要是指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權實施的貪污受賄、挪用公款、職務侵占等形式的犯罪。這類犯罪屬于高智能型犯罪,具有隱蔽性強、取證困難、反偵查手段豐富等特點,運用常規的偵查措施往往難以奏效,因而此類犯罪不易偵破。為了更有效地打擊職務犯罪,將監聽這種秘密偵查措運用于職務犯罪偵查是非常必要的。
(一)將監聽技術運用于職務犯罪的偵查是職務犯罪的特點所決定的。
1、職務犯罪的手段越來越智能化和隱秘化,常規偵查手段難以發現,犯罪嫌疑人知識學歷層面較高,手中往往握有更多的權力資源、社會資源,反偵查能力相對較強,他們往往利用先進的交通通訊設備進行反追訴活動,轉移、銷毀證據或贓款贓物,使得職務犯罪案件的證據收集很困難;
2、由于職務犯罪有其職務作掩護,通常沒有直接的被害人,沒有作案痕跡,書證物證少,一般也缺乏證人證言,因而發現難、取證難、固定證據難的問題十分突出,運用通常的偵查措施往往很難奏效。用常規偵查手段往往很難獲得充分的證據,容易形成所謂的“證據一對一”的狀況;
3、目前我國職務犯罪形勢日益嚴重,特別是貪污賄賂案件窩案、串案多,大案、要案多,犯罪金額越來越大,引起人們強烈不滿。職務犯罪動輒給國家和人民的生命財產造成重大損失,在危害性方面遠比普通犯罪更大,不少嫌疑人采用洗錢、潛逃或訂立攻守同盟、“攻關”的手段與偵查機關相抗衡,很多案件的偵破有著前所未有的難度。因此,為及時、有效地發現、追究和懲罰犯罪,偵查機關要求將監聽運用于職務犯罪偵查的呼聲日漸高漲。
(二)完善偵查措施,防止檢察機關濫用職權。
當前檢察機關偵查手段落后、偵查措施單一,不能適應當前打擊職務犯罪的需要,而為了偵破案件,打擊犯罪,檢察機關往往會超越職權偵辦案件,造成很多濫用職權的情況。我國目前偵查工作基本停留在“以人證為主”的階段,特別是職務犯罪的查處倚重于言辭證據,許多偵查人員在辦案時還存在“口供情結”,一旦犯罪嫌疑人不供,就難免出現超期羈押和刑訊逼供,此種情況下錯案極易發生。不僅影響到職務犯罪嫌疑人的前途和命運,還可能直接影響到檢察機關乃至黨與政府的形象和聲譽,無疑增加了檢察機關在偵查職務犯罪過程中的風險和壓力。因此賦予監聽等秘密偵查手段以合法的身份并允許在審判中采納由此獲得的證據,可以減輕偵查人員對被告人口供的依賴,進而避免司法實踐中超期羈押和刑訊逼供情況的出現。不僅可以減少錯案的發生,而且也有利于對職務犯罪的有效偵查。
(三) 在職務犯罪偵查中運用監聽技術是各國通行的做法,國際法上也有相關規定。
美國《綜合犯罪控制與街道安全法》明確規定:對賄賂犯罪可以采用秘密監聽手段;德國和意大利現行刑事訴訟法典也對技術偵查手段進行了規定。如德國刑事訴訟法典第100條C(一)款第2項規定:“在一定的事實使得某人具有實施了第100條a所述之一犯罪行為嫌疑,采用其它方式不能或者難以查清案情,偵查被指控人居所的時候,允許使用技術手段竊聽、錄制非公開的言論。”此條所指的犯罪行為包括個人受賄和共同受賄。意大利現行刑事訴訟法典把談話或通訊竊聽作為收集證據的方法之一。由此可見,把貪污賄賂等職務犯罪作為重點打擊對象,并允許使用監聽等技術性偵查手段是許多國家通行的做法。
三、我國將監聽運用于職務犯罪偵查的立法構想
目前,在我國實行監聽并不是完全禁止的,相反大量合法的電子監聽是廣泛存在的。1993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安全法》首次明文規定了技術偵查。該法第10條規定:“國家安全機關因偵察危害國家安全行為的需要,根據國家有關規定,經過嚴格的批準手續,可以采取技術偵察措施?!?995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警察法》在第16條中也規定:“公安機關因偵查犯罪的需要,根據國家有關法律的規定,經過嚴格的批準手續,可以采用技術偵查措施?!睋?,國家安全機關和公安機關為了偵查犯罪而采取的特殊偵查措施,其中包括電子偵聽、電子監聽、秘密拍照或錄像以及郵件秘密檢查等秘密實施的專門技術手段。因為相關法律和內部規定雖然簡單但卻有效,實際狀況是刑事訴訟領域的監聽處于因缺乏監督而失控和不為公眾所知情的狀態。2003年曾有府谷縣公安局政委濫用職權非法監聽該縣人大常委會主任和公安局長的辦公、住宅電話的典型案例。因此在我國要解決的不是將電子監聽合法化的問題,而是如何規范、完善電子監聽的相關立法,實現對公民權利的保障和有效打擊、懲罰犯罪的目的。
(一)作為強制性偵查措施的電子監聽應在刑事訴訟法中明確規定。
電子監聽是以侵犯公民通訊權、隱私權為方法的,其嚴重的侵權特性決定了它強制性措施的本質屬性,而如果這樣的措施不在刑事訴訟基本法典中明確規定,反而在一般法律和內部文件中規定顯然是不合適也是令人生疑的,直接影響到法治的公信度。換一角度,不包含這一內容的刑事訴訟法典也是不完整的。因此筆者認為有關電子監聽的基本內容,如適用范圍、審批程序、證據效力應在刑事訴訟法中明確規定。
(二)職務犯罪尤其賄賂犯罪應直接列明于電子監聽的適用案件范圍之內。
對于適用范圍建議采用罪行輕重和罪名列舉同時并用法(即滿足其中的一個條件就可以監聽),兩種方法同時并用可最大程度上涵蓋需采取電子監聽的案件范圍。而職務犯罪,特別是賄賂犯罪的證據存在“一對一”和“易生變化”的現象,因此急需電子監聽這一技術偵查手段來補充不足,突破上述難題,所以從賄賂犯罪偵查的角度對相關立法存在著的現實緊迫性。賄賂犯罪以其證據采集上的特殊性,必須在刑事訴訟法中明確列明為適用范圍,同時這也是基于目前立法上的失衡性,彌補有關規定的空白。
(作者單位: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刑事司法學院)
參考文獻:
[1]陳永生.國外的秘密監聽立法.人民檢察,2000(7);
[2]徐艷.在職務犯罪偵查中運用電子監聽技術的立法思考.陜西理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