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論建安風(fēng)骨魏晉風(fēng)度,抑或李杜風(fēng)韻蘇辛風(fēng)流,酒自是必不可少的。是否可以說,文人們“喝的是酒,吐的是詩”呢?從中不難找到這樣的答案:酒是情緒的酵母以及情緒宣泄的催化劑。無怪乎,廟堂江湖雅士市儈趨之若鶩。
茨威格們的咖啡和維多利亞女王頗具侵略性的afternoon tea(實乃輕膳),無疑都在刻意營造一種環(huán)境氛圍,然后把自己的精神內(nèi)質(zhì)圈養(yǎng)在里面,假以增添些許心靈的必要配置。這是喝咖啡的理由?
而我們喝茶。
喝著喝著,一不留神就把自己浸泡在茶里了。于是,你往往不再是泡茶的,而是被茶給泡了的。也即所謂茶人。茶人喝茶,大多言必稱“茶道”、技必舉“茶藝”是也。
陋俗散漫如我者,自是無意陷身“茶道精神”的,單就那種莊嚴肅穆感,遠足以令我望而生畏了。而“茶藝”這種切割泡茶細節(jié)的解剖技術(shù),更不是我輩妄敢輕易效仿的。
撇開作為解渴的飲品和“吃茶去”的禪機,我想喝茶到底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既不是那么物質(zhì)的具象,更與近乎虛玄的神圣無關(guān)。
其實喝茶就是喝茶本身。試想,在一杯茶里,投放一片閑適的心情,一段柔軟的時光,三五好友,海闊天空。在不經(jīng)意之間,把冷硬的時間收拾得一干二凈,把堅實的生命消費得有滋有味。于是,我們輕易就把快節(jié)奏喝成了慢生活。
因而,我們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