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45歲,正在路易斯安娜州攻讀刑事司法學(xué)位,也就是在這時,我遇見了伊凡·坎圖。此前我寫過信給德克薩斯州的一名死囚,由于我的課程,我對他的故事很感興趣。他患有學(xué)習(xí)障礙,伊凡是他的獄友,代替他回了信。他主動要求幫助我們倆保持通信。當(dāng)時是2005年7月,接下來的一年,伊凡和我通信,我開始幫助他上訴。最終我安排去探視他,死刑太可怕了。
伊凡因在達(dá)拉斯他表弟的家中將其和其未婚妻殺死而被判刑。在審訊時,州法院稱是因?yàn)槎矩溍芤鸬?。剛開始我也以為他有罪,后來對這起犯罪了解的更多以后,我覺得他不可能做了此事。我那次探望他所問的第一件事是那些人是不是他殺的。
“哦,天啊,我沒有殺他們?!彼卮鸬馈?br/> 我看過的伊凡的唯一一張照片是他在網(wǎng)上的臉部照片。我本想著他是那種很瘦弱的、一看就像歹徒的人。但是當(dāng)他被帶進(jìn)來時,我對他一見鐘情。他的眼睛看上去很善良,充滿著愛意。我從沒想過他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我們談著,一見如故。我覺得我是通過他的信了解他的,信中的他很坦誠。
伊凡認(rèn)為毒販?zhǔn)菫榱讼莺λ鴼⑺朗芎θ说摹麄儼阉土硪粋€人搞混了。對他的定罪很大程度上是取決于他那時的女朋友的證詞,他女朋友聲稱兇殺發(fā)生當(dāng)晚,他渾身是血。但是除了在他達(dá)拉斯的家中的一個垃圾箱里找到一條血漬牛仔褲外,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伊凡與犯罪現(xiàn)場有關(guān)。并且,被發(fā)現(xiàn)的那條牛仔褲比他平時穿的要大兩號,他穿著根本不合適。電話錄音表明兇殺案發(fā)生之后的那個晚上有人在他家里出現(xiàn)。而那天白天伊凡和他的女友早已去阿肯色州旅行了。有人事先知道他會出去,把牛仔褲藏到他那里。意識到伊凡是無辜的之后,我下定決心要救他出去,即使不是這樣我也要幫他,任何人都不應(yīng)該被判死刑。
2006年6月,初次見面后,我已經(jīng)探視了他八次,伊凡寄給我一封信說他愛我。我還未曾告訴他我的感覺。我離婚已有10多年了,我的兒子女兒也20多歲了,都已離開家里,但是我當(dāng)時沒有尋求屬于我的愛。我當(dāng)然也不會想到我會愛上一個犯了死罪的人。
每一兩個星期,我就會在早上4點(diǎn)從家里出發(fā),經(jīng)過4個半小時的旅程去看他。 我們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呆在一起。每隔兩三個月,我都在附近的旅館度過一次周末,周六去看伊凡,周日再去看他。我們美其名曰“一起度周末”。死囚實(shí)際上沒有打電話的特權(quán),因此我們沒有辦法通電話。我們也不能聯(lián)系到彼此。
太煎熬了。我覺得我也被囚禁了。伊凡讓我出去約會——他說,我得有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不想這樣。
我告訴我上班的那家賭場的朋友們,給伊凡寫信已成為我法律學(xué)位的一部分,但是當(dāng)我告訴他們我們的關(guān)系遠(yuǎn)非那么簡單時,他們讓我認(rèn)真地考慮一下。我說,沒有他,我覺得生活沒有意義,他們紛紛表示將支持我,甚至要求為我來去探視伊凡的行程買單。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瞞著家里人。一天,女兒和我購物,我為伊凡挑選卡片時,她說:“你不會告訴我你愛這個男人吧。”我哭了,我家里的其他人都認(rèn)為我瘋了,但是我女兒與伊凡見了面后,表示她挺喜歡他的。她說,可以看得出來他有多么愛我。2007年四月份,他向我求婚了,我女兒代表他在縣政府大樓讀了誓詞。
今年的3月28號,我得知伊凡的行刑期已定:8月30日。雖然我知道這一天終將到來,但是對我仍是個巨大的打擊。我崩潰了,第二次我見到伊凡時,我們只是坐在那里哭泣,他覺得很害怕。
我們正向最高法院提起上訴,如果他們予以駁回,我們就向赦免委員會申請,請求他們改判他為終身監(jiān)禁。我感到很孤立,沒有人理解我此刻正在經(jīng)歷的事情。如果我們失敗了,伊凡被注射死刑的那天,我會陪著他的,這不是我愿意做的,但是,我不會讓他一個人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