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麗麗
艾米莉·狄金森在一八八六年與世長辭;而她深鎖在盒子里的大量詩篇則是她留給世人的最大厚禮。艾米莉·狄金森的詩歌忠實地描寫她對宗教、婚姻和愛情的深入思考。她的詩歌也標志著現實主義女性詩人追求自我,從自我禁錮走向自我覺醒的女性主義意識。
隨著20世紀西方主要國家女權主義運動的勃興及人類文明的不斷進步,女性的社會角色得到了廣泛的調整,美國現實主義文學中,女權的繁榮也得到了充分的表現。女權主義詩人——艾米莉·狄金森的詩歌贏得人們的喜愛,不僅僅是她的詩歌體現出的詩意、情感,更為重要的是她的詩歌映射出女性主義意識,標志著女性詩人追求自我,從自我禁錮走向自我覺醒。
美國內戰給該國的社會價值觀帶來了很大影響。美國已從杰斐遜時期的農業國向工業化和商業化社會轉變。然而,這些變化也有不利的方面。工業化和城市化導致貧富兩極分化等諸多矛盾。就思想意識而言,人們處于動搖的狀態。他們懷疑人性和上帝的善。新一代作家不滿意于老一代的浪漫主義思想,產生了新的創作靈感。他們對現實生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企圖對生活的各個方面作出他們的解釋,主張客觀現實,擯棄主觀偏頗。
艾米莉·狄金森生于麻省阿默斯特鎮的一個加爾文教的家庭。1840年至1847年,艾米莉上阿默斯特鎮學院,并在霍里約克女子神學院學習一年。這所學校的宗教氛圍太濃,狄金森無法忍受。1862年后,由于失戀她完全幽居獨處,在新英格蘭和她家人一起過著鄉村的生活,自始至終守身如玉。狄金森的詩創作開始于19世紀50年代的早期,她總共寫了1775首詩,在她生前只有七首發表。狄金森把她源源不斷的詩叫做與世界的通信,這是她溝通外部世界的一種方式。艾米莉在生活方式上特立獨行,也注重女性內在的修養,即女性思想的培養,而不是當時所盛行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男權主義傳統。她認為女性應該有自己的思想,有屬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完全依附于男人,她自己就一直努力從思想上充實、完善自己。
狄金森的詩都是根據自己的經歷和悲歡而創作的,在她的短篇抒情詩里所涉及到的問題卻是有關人類的,包括宗教、死亡、不朽、愛情和自然。她的一些詩還懷疑宗教信仰。她在強調神的拯救人類與神不朽的同時又否定天堂的存在。雖然她相信上帝但有時卻懷疑它的善。狄金森與宗教有關的詩是關于死亡和不朽,包括身體、心理和情感三個方面。她既從生又從死兩個方面來看待死亡。她甚至相像了自己的死亡,自己身體的失去和靈魂飛往未知世界的路程。她一方面繼承了浪漫主義和超驗主義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觀點;另一方面她強烈地感到自然對人十分冷漠,并不關心人的利益。
愛情是狄金森處理的另一個主題。她的一組愛情詩講到了愛情能夠帶來的痛苦和懊喪。這些詩明確地反映了她自己不幸的經歷。與她的內心深處的情感緊密相關。這些詩人大都給人以難忘的印象,創造性地描寫了作者渴望與情人共度時光、離愁別緒和郁郁寡歡。如:“如果郎君秋日來”,“盛夏有一日”,“不得與君同住—”等。另一組愛情詩是寫性愛的,強調男性對女性的吸引和體態的迷人和魅力。她的一些有關婚姻的詩引起了批評。“我已退出,不再與他們為伍,”“我是妻,那時已做完—”等作品反映了作者19世紀美國婦女作用的迷惘。
艾米莉·狄金森對男性主導一切的父權社會定義的女性角色有自己獨特的認識。在經歷兩次無望的愛情之后,她選擇了獨身,放棄婚姻和生育。她不甘失去應有的與男性平等的地位,不甘依附于男人生活,只作終于自我的女人。
靈魂選定她的同伴—隨著—把門關嚴—……無動于衷—當她的席墊上/君王下跪——(《靈魂選定她的同伴》)
詩中可以看出詩人擁有獨立的精神世界。她“要如太陽一樣特立獨行,/與眾同耀,或獨自閃光”(《小石》),保持自由、獨立和高貴。狄金森對自我獨立和自由的追尋,反映了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出生—婚姻—埋葬—/在一日之間—/三連勝……—(《神圣的頭銜—屬于我》)
對狄金森來說,嫁作人婦之日即是男人勝利之時:“婚嫁”即“埋葬”,似“受難”。狄金森提醒女人應該清醒地認識自己在婚姻家庭中的地位、角色。婚姻并不是女人唯一幸福的生活方式和出路,有時甚至是死路。因此狄金森選擇走出婚姻,擺脫妻子、母親的傳統模式的束縛,在詩中尋覓自我的精神家園。
艾米莉·狄金森創造了美國現實主義女性詩歌的奇跡。縱然在她有生之年,她的作品未能獲得當時的青睞,然而周遭眾人對她的不解與誤會,卻絲毫無法低損她豐富的創作天分。她從詩歌的思想、詩歌的內容和詩歌的形式等各個方面,開創了一個新的時代,向人類展示了她們作為人而獨立存在的價值。雖然她深居簡出,但這并沒有影響她的創作才華和相像力。艾米莉.狄金森的詩歌標志著女性追求自我,從自我禁錮走向自我覺醒。
[1]江楓[譯].狄金森抒情詩選[M].湖南文藝出版社,1997.
[2]姜可立.狄金森詩歌的意象藝術[J].四川外語學院學報,198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