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手機文化的基本特征

關鍵詞：手機文化；大眾化；開放性；貼身性；表達空間；流動家園；視覺化

摘要：目前，國內學術界并未形成“手機文化”的明確概念與特征界定。按照手機應用特點和文化形態考察可知，手機文化有以下基本特征：(1)手機文化是典型的給大眾生產娛樂快感的文化；(2)手機改變了文化的傳統特質，形成了互動的、非線性的開放狀態；(3)手機拆解了文化的集體性而建立起了文化的私密性；(4)手機是視覺性文化，“一路觀看”是手機使用者最喜歡的信息傳播和審美方式，視覺化是手機傳播中人/機新關系的文化樞紐。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9-4474(2011)01-0001-05

馬克·波斯特指出：“新的傳播系統往往被呈示為一把鑰匙，有望打開通往一種更美好的生活或更平等的社會的大門。”作為新媒體傳播之一的手機文化傳播，就個體而言，它應該是一個人物質生活和精神狀態的表現形式；就某一人類群體而言，它形成了具有統一傳播指向和統一發展特征的文化活動。從個體信息傳播和大眾媒體需求發展的歷史來看，手機文化是在人類傳播活動的漫長發展過程中形成的。如果說計算機網絡改變了人類的信息生活，那么手機文化的產生與發展，又促使了文化的世俗化和文化表達方式對傳統文化的創新。

由此，新時代手機傳播所帶來的新的文化系統和傳播特征，已經越來越清晰地呈現在我們面前。

一、大眾性：給大眾生產娛樂與快感

“大眾文化”是當代社會非常流行的一個詞。學者金元浦曾對“大眾文化”定義：“我們今天所說的大眾文化是一個特定范疇，它主要是指興起于當代都市的，與當代大工業密切相關的，以全球化的現代傳媒(特別是電子傳媒)為介質大批量生產的當代文化形態，是處于消費時代或準消費時代的，由消費意識形態來籌劃、引導大眾的，采取時尚化動作方式的當代文化消費形態。”這個定義的中心在于，大眾文化是“由快感所驅動”的文化，是對“體制、制度”的所謂“嘲弄”和“顛覆”的文化，主要指那些被廣為傳播、為大眾所樂于接受、有些新奇的娛樂與時尚行為。

費斯克在對大眾文化的分析中，指出了大眾生產娛樂與快感是大眾文化的核心要素，快感是大眾文化產生并形成時尚潮流的心理基礎。費斯克還分析了大眾的快感與娛樂領域中的諸種關系：“許多大眾的快感，特別是年青人的快感(他們可能是動機最強烈的逃避社會規訓的人)，會轉變成過度的身體意識，以便生產這種狂喜式的躲避。搖滾樂震耳欲聾地播放著，以至于只能靠身體去感受，而不能用耳朵去傾聽；有些舞蹈形式如‘撞頭舞’(head banging)、迪斯科舞廳的閃爍的燈光、藥品的使用(合法或非法的)(費斯克在這兒顯然指的是娛樂場所中的所謂“吃藥者”——引者注)——這一切都可用來提供物質感官的、逃避的、冒犯性的快感。”從娛樂活動中獲取快感，是大眾文化得到大眾認同和喜愛的重要方面。費斯克舉例說：和他在一起看電視娛樂節目《新婚游戲》的兩個班的學生，都從這一大眾文化的瞬間獲得不少快感。費斯克甚至還以自己作為例子來談論娛樂快感是大眾文化的心理基礎。“我喜歡看電視，我喜愛那些煽情的畫報、我讀那些無聊的流行小說，而且喜歡流行的大片。我在迪斯尼樂園、商城、格雷斯蘭(Graceland)以及環球電影制片城參觀旅行中，度過不少快樂時光。盡管如此，我并不認為我自己是資本主義體制的受騙者，因為我從中獲得了巨大的快感。”在費斯克看來，大眾文化所具有的巨大影響力和所帶來的社會思潮與文化行為，更多地來自于各種大眾媒介所產生的文化活動和娛樂快感。大眾文化所產生的“冒犯式身體與狂歡的快感”，與狂歡節、流行音樂、媒體廣告、綜藝節目、歌舞廳、酒吧、民間游戲、體育競賽等密切相關。可見，那些文化中的“狂喜”的產生和對大眾文化的需求，在于“身體打破社會與文化的控制而獲得自由；它發生在這樣一個斷裂的時刻，其時，文化坍塌為自然，而且存在于文化與自然兩者之間不穩定的邊界上。它時常以色情的以及性高潮的隱喻來表達。狂喜的性高潮式的快感，關乎身體快感的時刻，這種身體的快感能夠逃避并因而威脅社會的控制”。所以，“大眾的快樂可以看作是雙重的——一種是符號的保障的快樂，一種是解放的快樂”。

顯然，這種雙重快樂在手機文化傳播中表現得非常充分。手機文化中符號的快樂、交流的方便、寫作的隨意和使用的日常化，是大眾文化的典型特征，手機文化是大眾最具快感的傳播媒體文化。比如發送手機短信就能帶來快樂，“短信文化的實質在于娛樂，是透著骨子的娛樂。幽默短信正是這種娛樂精神的體現。雖然并沒有多少實質的信息傳播，但很多‘短信一族’卻依然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幽默短信。幽默短信是短信文本中最受歡迎的，他們所追求的是娛樂、娛樂、還是娛樂。幽默短信給發信者帶來的快樂是雙重的，看到有趣的整人短信自然會會心一笑，而當發送出去，想象著收到短信者大吃一驚的樣子，又是一種得意的開心。”其實手機是一種實用的傳播個人信息的工具，20世紀末，它似乎還與大眾傳播和大眾文化聯系不上，只是“移動電話”而已。但進入21世紀后，擁有手機的人越來越多，手機使用以驚人的速度普及，而且手機的使用功能逐漸增多。手機通訊技術的飛速發展，很快改變著人們的傳播方式，營造出一種新的文化現象既手機娛樂文化現象。短短幾年，手機的娛樂平臺就普遍建立起來了。自2001年以來，各網絡運營商、通訊公司、各大媒體都紛紛建立手機文化平臺，提供手機娛樂服務，以搶奪手機傳播信息和提供娛樂服務的“蛋糕”。作為移動通信和娛樂終端，手機正在成為一種強勢的信息傳播和個人娛樂手段、一種大眾娛樂文化的主要載體，并形成了自己的文化特色。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2010年4月發布的《2009年中國青少年上網行為調查報告》介紹，雖然以手機聊天、手機閱讀和搜索領軍的手機上網應用還處于發展初期，但手機電視和手機社區應用卻集中在娛樂層面，手機傳播的娛樂化較為突出，這與手機網絡應用現階段的發展狀態較為吻合。同樣，美國手機開發商戴維·波斯特在概括當今最流行的媒體和預言今后最流行的媒體時曾說過：隨著媒介的發展，世界上只有兩種東西在大眾中最流行，那就是電視和手機。而人們最看重的是手機電視的未來，因為手機電視的娛樂性最能滿足當代人的生活需求、思維與行為追求。

二、開放性：公共言論的表達空間

手機文化的大眾化特征，也決定了它表達空間的開放性，形成了誰都能夠參與、可以發言的公共表達空間，是一種非線性的文化表達狀態。我們看到，在新媒體中，通過互聯網或手機，信息的共享涵蓋了文化生產的各個方面，影響到人們的社會、經濟生活，所有個體都成為信息的發布者和接受者。如麥克盧漢所說，這種共享性、非線性的傳播在不斷地變化著傳播“主體”與“客體”的位置。這種傳受關系的游移特點、傳播空間的無邊界性，使得手機傳播改變著社會的文化生態，并使得傳媒市場的傳播格局被重新劃分且沖破了傳統媒體的束縛和藩籬。“在互聯網誕生之前，個人要想對整個國際社會產生影響是非常不容易的，即使有也是一些擁有特權的人物以國家、政府、組織、媒體的形式表現出來的，直接的以個人的名義和形式對社會產生影響的事例很少見到。互聯網徹底地改變了這一切。它使任何個人擁有了一種能夠在任何時刻、任何地點向任何國家和社會發動攻擊的銳利武器。盡管這種行為是否為‘入侵’，其性質如何，等等的問題還沒有得到最終的確定，但是單個的人作為一種重要的社會力量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了。”與互聯網一樣，手機傳播顯然也是文化開放化的中堅力量。一

手機作為現代信息傳播媒體，手機文化已成為文化發展與社會進步的重要推動力量，它對保障人們信息交流的自由、擴展，與開放社會交往、促進文化傳播產生著其他媒體無法產生的重大影響。在手機傳播中，即使是新聞、資訊等實用信息的傳播，在表達上也常常與傳統媒體文化有極大的差別，用“隨意”、“戲仿”、“諧謔”和“拼貼”將新聞信息傳播從傳統媒體具有的統一性、整體性的傳播格式，變成了手機用戶具有的一定游戲化、個性化、自主化，甚至是用各種戲謔和搞笑元素進行的“后現代”式拼貼的傳播格式。這種傳播格式的改變，恰恰符合巴赫金所指出的人們文化上的“開放性”特點。正是手機新聞信息傳播平臺所具有的開放性、“無序化”的特點，使得人們的文化交流和社會活動變得更方便、靈活、快捷、多變、不穩定和隨心所欲。

手機技術的發展打破了傳統媒體的技術壁壘，使信息傳播技術進人的門檻由復雜變成了簡單，表達方式豐富多樣。現代通信技術與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現代通信技術與互聯網技術直接進入家庭與服務于社會，具體體現為個人網頁甚至網站的出現，“一對一”交流與“多對多”交流并存。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2010年4月發布的《2009年中國青少年上網行為調查報告》顯示，在3G帶來的手機上網熱潮下，青少年使用手機上網的比例顯著增長，手機已經成為中國青少年第一位的上網工具。2009年，有74％的青少年網民使用手機上網，使用率年增幅達24.3個百分點。由于手機上網的開放互動特質，手機在公共平臺上實現了信息交互與開放，諸如BBS、QQ、MSN等信息交互平臺和Google、Baidu、騰訊“搜吧”等文字信息搜索平臺，以及隨走隨寫的網上表達，網民互動交流的微博等，都可以借助手機媒介而實現。這使傳播“把關”規則趨于模糊，手機傳播成為群體聚合資訊、群體言論與表達自由、群體文化交流的開放性和“草根化”的新的傳播平臺。特別是在手機成為開放性媒體的時代，它顯然正在改變著社會的文化生態，使大眾社會的文化格局被重新劃分，因而形成了前所未有的“手機文化”。在這樣的傳播環境中，由于大量手機使用者掌握了發布言論的主動權，于是傳統的“議程設置”和“把關人”已經被擠出或者被大大地弱化，他們無法設置和掌握言論流向，也不能規定“議題”來引導受眾。巨大的民間傳播力量在手機信息上消解了傳統“議程設置”的時候，又會在各種意見的收集、交流、對話和沖突中形成強烈的“輿論場”，把輿論的中心和焦點整合出來，造成輿論力量的共振和互動，從而把問題放大，形成強大的聚合功能。2007年發生在廈門的“PX事件”就是典型一例，這一事件把手機強大的民間傳播與聚合功能發揮得非常充分，而且這種強大的聚合功能又會形成巨大的輿論沖擊波，形成手機媒體民意取向的“公共議題”。但這個“公共議題”不是原來意義上的“議題設置功能”，而是具有媒介變革開放性的意義，因為這種民意的“公共議題”，是在自由發言互動、各種意見沖突和討論中自然而然整合出來的，能使其實現“議程設置”的公共化和開放化。

三、貼身性：貼身隨走的“流動家園”

手機文化傳播顯現出普適性、流動性、放射性的特點。傳統媒體很難同時進行跨地區的二次或者多次傳播，但是手機不同。對手機用戶來說，有興趣的信息很容易異地進行接收，并即時進行無數次跨地區傳播；同時，因手機用戶的廣泛和流動性，導致手機傳播機制的放射性極其明顯，使其具有非常強大的信息擴散與人際傳播功能。而信息擴散與人際傳播這一大特點又體現在它們的日常流動性、交往隨機性和言說貼身性中；且手機用戶也不需要與他人進行面對面的交流，就能夠與全世界范圍內的人群進行隨意溝通和交往。因此，手機傳播就成為了人們貼身隨走的“流動家園”。

美國媒介理論家保羅·萊文森對手機“貼身性”的特點作了概括性和生動性的論述。他認為，人類有說話和走路兩種基本的交流方式。可惜自人類誕生之日起，這兩個功能就開始分割，直到手機“橫空出世”，這兩種交流方式才得到統一。互聯網帶我們到網絡空間里去漫游，可是它把我們釘死在座位上；與此相反，手機帶我們到真實世界中漫步，一機在手就擁有了一個“全副武裝”的流動家園。“惟獨手機把人從機器跟前和緊閉的室內解放出來，送到大自然中去。你可以在高山海濱、森林草原、田野牧場一邊走路一邊談話，你可以斬斷把你束縛在室內和電腦前的‘臍帶’去漫游世界。”手機短信和手機電視可以說很充分地表現出了人們對傳播“貼身隨走”的“流動家園”性的文化追求。手機隨身發短信、手機隨時讀報紙、手機隨時欣賞音樂、手機漫游看電視、手機行走玩游戲等，都已經基本普及或者正在迅速發展。特別是3G手機的研制成功，使手機除了“傳統”的信息傳遞功能、時尚的照相功能外，更具有了MP3功能、錄音筆功能、上網和網絡游戲功能和電視播放功能，其基于首位的就是對人們隨身傳播信息和娛樂需要的滿足。作為移動通信和娛樂終端，手機正在成為一種強勢的隨身走遍天涯的信息傳播和個人娛樂手段，被稱為“帶著體溫的媒體”，滿足了現代人對于文化傳播“游離與隨意”的個性化需求。顯然，在人際傳播甚至新聞傳播方面，如即時信息、人際問候、情感交流、文化溝通等方面，建立在“個人關系”和“流動家園”上的新媒介傳播特別是手機傳播，比起那些“正式媒介”，具有更強大的功能和更廣泛的影響。

傳統媒體的文化傳播具有群體性特點，不管是采訪、編輯、傳播或者售賣，其廣場化和聚合性非常明顯，缺乏私密性和個人性。即使是被稱之為“家庭媒體”的電視，雖然可能是一個人或幾個人在家中觀看，但電視節目的統一編輯、統一播出和統一觀看時間，還有群體或者家庭的“意見領袖”的興趣愛好左右著其他人的觀看行為等，都決定了電視觀看的群體化特點。但手機傳播完全不同，手機傳播正在把傳統媒介的“廣場文化”變為自己的“私密文化”，把傳統文化的“聚合化”變成手機文化的“碎片化”。這樣分散的個體的流動傳播成為手機文化網絡的一大方式與特點。又比如，正在普及的3G手機在使用中，“用戶不僅可以觀察攝像頭直接拍攝到的周圍情況，還能遠程遙控這個攝像頭，監控的視頻資料還能通過無線網絡進行上傳。當你外出上班，家里無人照看時，利用3G手機的這一功能，你就能隨時隨地了解家里的情況，不用再提心吊膽。由于設了密碼，用戶也不必擔心偷窺者的騷擾”。3G手機的多功能化對于人類來說正是體現文化個性、“貼身性”和“流動性”的最好載體，個性化、私密化的文化傳播方式使人們的觀念變革與文化重構成為一種歷史的必然，會極大地改變人們傳統的文化交往方式。

四、視覺性：人/機新關系的文化樞紐

在人類傳播史上，信息傳播技術的每一次發展都意味著人們對世界的認知和感受發生了變化。新媒體傳播不僅改變著傳媒工作人員的工作方式，更重要的是改變著人們的文化審美方式。新媒體比傳統媒體更依賴于技術，它是多媒體的融合，是數字化、交互式和網絡化的交融，這就必然使越來越多新媒體使用者的審美情趣和心靈愉悅需求無法與技術性與工具性區別開來。

技術以及媒介產業的整合趨勢及其對社會生活的影響，一個最明顯的特點就是視覺化，這決定著手機使用者信息傳達和審美方式的變更。“技術神話”(其實也就是“視覺神話”)是許多人對新媒體的又一稱呼，這也帶來了手機使用者對技術手段的癡迷和接受者對信息技術的崇拜。現在的人們不管是看電視還是使用互聯網和手機，都是基于技術手段的演進而獲得美感的滿足，把美感與技術化基本等同起來，審美的活動就成為了運用高科技技術的活動。人們拋棄傳統電視而鐘情于網絡電視，人們拋棄電話而鐘情于手機，還有BBS聊天、視頻互動、3G手機的掌上視覺盛宴等，都基于技術發展對于傳播的按需存儲和交互功能的實現，讓人們滿足于聲光色影的主觀感受中。所以，在新媒體時代，人們的審美感受是建立在視覺平臺上的，數字神話其實是技術發展的神話，新媒體的視覺性促使人們自身及人與人之間傳播關系發生改變并建構主觀感受的“環境”，并促使其最終深入人們的內心。

傳播視覺化是手機傳播中人/機新關系的文化樞紐。與傳統的報紙、雜志、廣播甚至具有視覺直觀特點的電視相比，人們對手機的使用幾乎完全視覺化。“影像傳播”可能是我們這個時代新媒體最常說的一個詞，“圖像界面”正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最好概括，“一路觀看”是手機使用者最喜歡的傳播與審美方式。我們看到，不管是以視聽為主的手機電視，還是3G的交互視頻，隨著使用的普及，它們每天都以五光十色的圖像出現在大眾面前，誘惑著大眾的各種心理和生理的欲望。以“界面”為主要特色的視覺性是包括手機在內的新媒體的生命線和提高閱讀率、收視率、點擊率的法寶，文字漸漸變成了圖像的附庸和點綴，大眾完全處于變幻無常的圖像包圍之中，導致了人們對圖像的頂禮膜拜。網絡和手機的“界面”特征使人們已經不習慣于看那些沒有圖像的出版物了，恰如米爾佐夫所說：“那些緊張而又震驚視覺沖擊力的時刻激起了人們‘欽佩、敬畏、恐怖和欲望’。視覺文化的這一層面是所有視覺活動的核心。”如今非常熱門、將要取代傳統媒體的數字化多媒體，正是以這樣的視覺審美和圖像消費營造了全新的傳播語境：動漫卡通和FLASH的流行正張揚著人們直觀的“快樂原則”；無處不在的靚女俊男的“寫真照”充斥了互聯網、手機畫面，全面地刺激著人們的神經；圖像閃爍的精美廣告讓大眾禁不住誘惑而失去買與不買的判斷能力。影像技術的突飛猛進使手機傳播越來越變成了圖像崇拜的先鋒而不是知識傳承的載體，由此而導致一切文化的鉆研、深奧的思想和獨立的追求都在大眾眼中成了“可笑而迂腐的行為”，人們對“展示”充滿興趣而對“思考”索然無味。“電子復制時代已經以前所未有的能力開發出視覺模擬和幻覺性的種種新形式。……圖像轉向的幻想，對一種完全被圖像所主導的文化的幻想，現在已經成為全球范圍內真實的技術可能，這已真的成為我們所處的這一歷史時刻所獨有的悖論。……更為重要的是，盡管圖像表征問題一直存在，但是它現在則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影響著文化的每一個層面，從最為高深精微的哲學思考到大眾媒介最為粗俗淺薄的生產制作無一幸免。”顯然，沒有視覺化的“界面”產生的圖像傳播，手機的傳播功能很難充分得到實現，人們的信息化審美活動將無所依附。新技術使得手機在人們的生活中變成了不可或缺的“流動連環畫”和視覺盛宴，連感情的表達也符號化和視覺化了。視覺化形成了新的人與手機的文化關系，這是手機文化非常明顯的傳播特征也是非常明顯的文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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