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生活生產中,礦渣無處不在。對于礦渣,普通人僅僅視為工業垃圾,卻不知礦渣其實與生活的很多方面有著密切的聯系。
一般將礦山開采、選礦及加工冶煉過程中產生的廢物稱作礦渣。有些礦資源由于開采技術等現實條件所限制,暫不適合于當今開采,但并不代表其以后沒有提煉價值。很多企業也將這類俗稱為“尾礦”,建造尾砂庫暫時存放。此外,一些特定種類的礦產,往往伴生著大量有害重金屬,包括鎘、砷、鉛等等。沒有開采的時候,這些有害重金屬被固定在礦床里,礦產被開采時它們也被“解放”出來。由于提煉成本等原因,這些礦渣也被視為礦渣集中堆放。
這些礦渣很大程度上存在著風險隱患。很多礦業主在建造這些尾砂壩時為了節約成本,都存在偷工減料的現象,造出的尾砂壩厚度不夠,抵擋不了自然災害。一旦碰到特大洪水或者其他意外因素時,這些尾砂壩或者被沖垮,或者是因高度不夠而發生泄漏,帶有很高濃度重金屬的污水就蔓延出來。這種事故一旦發生,往往下游上百公里的河道、以及河道旁的田地都受到污染。更致命的是,這些潰壩的尾砂還會成為“人工泥石流”。2008年,山西襄汾“98”潰壩重大責任事故共造成277人死亡、4人失蹤、33人受傷,淹沒面積約35.9公頃,這是不可回避血淋淋的教訓。
事實上,即使尾砂壩沒有問題,開礦對當地土壤的危害依然避免不了:重金屬可以通過尾砂庫的排水、土壤滲漏等渠道擴散到周圍土壤,只是過程更長一點而已。對這些被污染的土壤來說,重金屬污染通常是一種不可逆轉的傷害。重金屬不像有機污染物,可以通過自然降解的方式修復,也沒有什么特別有效的治理方式,而流毒時間卻幾乎是永久的,如果不經過特殊處理,就只能等降雨來把這些污染稀釋到安全水平。
更加令人擔憂的一個問題是,在受到重污染的內地,很多地方政府和老百姓對于那些“看不見的威脅”——污染土地里長出的糧食認識不足。這些重金屬含量超標的農作物對本就脆弱的食品安全體系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此外,礦渣里往往含有多種輻射,長期生活工作在礦渣額堆積地附近將對民眾的健康產生難以估算的影響。
其實,礦渣本不該如此可怕,公眾也沒必要談“渣”色變。沒有完全利用的物品,也沒有一無是處的廢物,如果可以合理的處理這些礦渣,完全可以“變廢為寶”。將這些礦渣轉變成可觀的財富。
礦渣最廣泛的用途可見于建筑行業。質地堅硬、性能穩定、無腐蝕性和放射性危害的工礦業廢渣均可用于建筑地基的填充、墊層等方面,可以加固地基。
以高爐礦渣為例,高爐礦渣可采用多種工藝加工成具有多種用途的寶貴材料。加工成礦渣碎石可代替天然砂石,作為混凝土、鋼筋混凝土骨料,要求耐磨、防滑的高速公路、賽車場、飛機跑道等的輔助材料。高爐熔渣用大量水淬冷后,可制成含玻璃體為主的細粒水渣,有潛在的水硬膠凝性能,在水泥熟料、石灰、石膏等激發劑作用下,顯示出水硬膠凝性能,是優質水泥原料。我國生產的水泥有70%-80%摻用了不同數量的水渣。水渣還可作保溫材科,濕碾和濕磨礦渣,混凝土和道路工程的細骨料;土壤改良材料等。
其次,礦渣并不始終是“渣”。隨著科技的進步,資源告竭造成價格上漲等因素的影響,原本被認為開采成本過高的尾礦也會具有提煉價值。特別是近幾年來,礦資源大量減少,有色金屬價格成倍增長,以往被丟棄的尾礦也成為眾人追逐的熱點。
關于礦渣業內還有一個廣為流傳的軼事。1970年代,中日剛剛建交,日本代表團訪華。日本首相主動向周恩來提出可以幫助中國進行工業建設,交換條件是他們對包頭鋼鐵公司鋼鐵冶煉之后的高爐渣頗感興趣。包頭鋼鐵公司于1958年投產,控制著大量資源。由于稀土與鐵礦是共生礦產,需要在高爐渣之內再行提取。獲得高爐渣,即意味得到稀土。日本人對于稀土原料的覬覦令周恩來總理大感意外,之后找到時任中國科學院副院長的方毅,商量應對之策。最終的共識是稀土原料可能存在不能預知的戰略價值,限于技術條件制約,可以先儲存起來,以備日后技術條件允許再行開發。如今,曾經作為煉鋼廢渣的稀土早已成為全世界爭搶的稀缺資源,其價值也遠遠上升到國家戰略價值的層面。
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對于礦渣問題,無需過度緊張,但也不能放松警惕,合理利用礦渣,發展循環經濟才是“變廢為寶”的正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