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有學生將詩文送給我批改的時候,我眼前就自然浮現出一位活潑可愛的學生:她叫蘭蘭,像蘭草花一樣樸實純潔而美麗可愛, 那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剛從師范畢業走上教書崗位的時候的事情,蘭蘭是我遇到的第一批學生中的一個,她天真純樸,聰明伶俐,活潑可愛,喜歡文學,那時的我,年輕而閱歷少,不知天高地厚,再加上學校沒有安排我任教自己喜歡的數學、物理、化學等課程之一,心里很不高興,對周圍的事情也是漠不關心,甚至深感悲戚,
或許是因為我擔任語文教師的緣故,或許是我剛剛從學校畢業的緣故,或許是我與學生年齡比較接近的緣故,或許是我的一首小詩寫在了學校的黑板報上的緣故,總之,有一天,蘭蘭寫了一首新詩送給了我,說:“徐老師,你幫我看看,幫我改改,我想學寫詩,”我幫他修改了,之后交給了她,看著蘭蘭遠去的背影,我很高興, 但是,那時的我,不僅不知道天高地厚,也許還有點狂妄,由于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她接二連三來地找我幫他修改,
那一天,我心里不暢快,蘭蘭又來找我,或許是覺得寫得并不怎么樣,或許因為怕麻煩,我假裝細心地跟她進行探討:詩歌是很難寫的,我也不會寫詩,詩歌意象豐富,意蘊深刻,語言凝練,跳躍性很大;想象奇特,情感充沛,內容深刻,思想性很強……接著,將我對她的詩歌的修改做了一些簡短的分析,告訴她,應該怎樣錘煉詩歌的語言,應該怎么構思詩歌結構,怎么使詩歌前后連貫,還要寫出詩歌的意象,通過詩歌的意象展現是人的豐富感情…… 總而言之,一番修改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使她的詩面目全非,紅彤彤一片;一番話語,就像一瓢冷水兜頭澆到身上,將她喜歡詩歌的那種幼小而稚嫩的興趣之萌芽打得耷拉著腦袋,一點點生命的火花也被完全澆滅了,我看了看她,她直直地站在那里,似乎已經完全領略了寫詩的難處,一定會知難而退,專心搞學習,離開我的辦公室,她看了看我,眼神怪怪的,臉上似乎也顯出了疑惑的神情,那時的我,竟然感到很高興,認為終于說服了一位孩子,使她熱愛學習了,也就像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務一樣感到輕松和喜悅,絲毫也沒有異樣的感覺,只不過那怪怪的眼神烙入了的我記憶,
二十年后的一天,我收到了蘭蘭的一封信,信中,蘭蘭告訴我:“徐老師,剛進入初中的時候,我很崇拜您,您的課堂生動有趣,我記憶猶新,永遠難忘;您很會寫詩(其實,我根本不會寫詩),讀您的詩是一種享受,還記得您最后一次幫我修改詩歌嗎?那次修改之后,我不敢再送詩給您修改了,因為那次修改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我深深懂得——我不適合寫詩,現在,我雖然沒有寫詩,但是我很喜歡文學,而且有一點成就,雖然微不足道,但我知道,那是因為您對我愛好文學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讀完這封信,我高興之余感到十分愧疚:作為一名教師,關懷呵護孩子的成長,是我的責任,我的小小的做法,能夠給學生留下深刻的影響,記得一生,我很幸福,但是,我竟然沒有想到,我幫蘭蘭的那最后一次詩歌修改,竟然壓制了我的學生那份剛剛噴薄而出的詩情,我真的好后悔,作為教師,尤其是作為語文教師,既不能堵塞了孩子那剛要噴出的火花,更不能掐掉剛剛萌發的生命幼芽,而應該真心地呵護和關愛,真心地扶持與幫助,我當年的行為恰恰相反,澆滅了蘭蘭詩歌生命的火花,堵塞了蘭蘭生命的噴泉……直到今天,我心里有如灌了鉛一樣十分沉重,因為是我的所謂好心以及武斷和狂妄掐滅了蘭蘭的興趣和愛好,使我的學生受到了一生煎熬,我真的好后悔!但世界上沒有后悔藥,我真心希望蘭蘭能再次拾起對詩歌的愛,再次拾起當年的詩情,在文學路上走得更遠!
“情在左,愛在右,呵護是準繩,走在生命的兩旁,隨時撒種,隨時開花,”這就是我們教師的職責所在,時刻要將呵護、扶持學生的信念放在心中,讓教師的關愛與學生的個性發展一路同行,是我們的職責,教育是愛的事業,作為一名人民教師,光有一顆熱愛學生的心還遠遠不夠,還要與學生交流溝通,關注學生個性的發展,并積極呵護與扶持,讓生命與愛自然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