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翔是班上的調皮鬼,經常在上課時插嘴搗蛋。幾位任課老師都說他屢教不改——沒治!
這天語文課上,我請基礎不太好、不愛發言的王同學起來讀課文。這位同學讀錯字時,寧飛翔又老病重犯,無所顧忌地哈哈大笑,前仰后合、手舞足蹈。我連忙對他又是努嘴,又是瞪眼,可他并不在意。其他同學見狀,也都放松了自己。原本有序的課堂,開始騷動起來。其他同學有的跟著笑話讀錯的同學;有的顯示自己的能耐,大聲地糾正讀錯的地方;有的和鄰座議論著什么。就是平時“嚴于律己”的同學也無心于書本,悄悄地抬眼觀察老師的表情,他們一定在揣摩老師的下一步行動。而被他嘲笑讀錯字的王同學本來就不夠自信,這時更是無所適從……
我不能讓這樣一點小小的事件打亂課堂,也不能再讓寧飛翔這樣“胡作非為”。于是,我走到他跟前,拉著他的手說:“來,孩子,請你到前面來,和老師站在一起。”他一臉疑惑,認為我要對他懲罰,班里其他同學都收斂了許多。我彎下腰趴在他耳朵上,說:“因為你是第一個聽出同學讀錯字的,你的反應最敏捷,下面要靜下心來仔細聽,幫老師聽聽王同學還會不會出錯,把他讀錯的地方記下來悄悄地告訴我,咱們一起幫助他。”聽了我的話,他果然安靜了下來。其他同學在我的示意下也捧起了書本,讀書的王同學以為我懲罰了笑話他的寧飛翔,也找回一些信心,把課文讀完了。當然,還有讀得不妥的地方,這次寧飛翔沒有大聲指錯,更沒有笑話,而是在王同學讀錯的地方標上記號,甚至連標點符號讀得不當也不放過,并向我做了詳細的匯報。
我為讀書的王同學指出不當之處后,又給他一些鼓勵,這次讀課文就告一段落。但寧飛翔事件不能不了了之,否則以后這樣的情況還會發生。我想起了非洲的巴貝姆巴族至今仍然保持著一種古老的儀式:當族里的某個人因為行為有失檢點而犯了錯誤的時候,族長便會讓其站在村落的中央,這時整個部落的人都會趕來,將這個犯錯誤的人團團圍住,用“贊美”來“教訓”他。每個族人都必須把犯錯人的優點和善行,用真誠的語言敘述一遍,敘述時既不能夸大事實,也不允許出言不遜,更不能重復別人已說過的贊美。整個贊美的儀式,要持續到所有族人都將正面的評語說完為止。我決定也用“贊美”改變寧飛翔!
于是,我對全班同學說:“我要感謝寧飛翔。他聽得認真,記得詳細,為我當好小助手,我才能把王同學的不當之處講全面,我也替王同學感謝他。”我看了看寧飛翔,他張開的嘴巴抿上了,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同學們。“看到寧飛翔今天的表現,這讓我想起剛剛見到他的情景,老師不會忘記,他是第一個向我問好并為我介紹班級情況的孩子,他這么有禮貌,還這么熱情,是我什么時候也不能忘記的。誰還接受過他的幫助?都像老師這樣說給大家聽聽。”他的同座李陽搶先發言:“寧飛翔很大方,我沒有本子用時,他一次給我兩個呢!”“是的,我那天鋼筆壞了,他還主動借筆給我。”陳賽東附和道。聽到同學夸獎,寧飛翔嘴角向上翹了翹,有些得意還有些不好意思。
一位女同學繼續說:“上學期廣播操比賽時,為了隊伍的整齊,寧飛翔生病發燒了也參加了比賽。”聽到這里,我撫摸著寧飛翔的頭,接過話茬對他說:“是嗎,孩子?你太了不起了,這太感人了!”轉而對全班同學說:“這說明寧飛翔愛集體,有堅強的意志力,有自我控制力,真了不起!”聽到這里,寧飛翔擺弄著紐扣,小聲嘟囔著:“我就是管不住嘴。”我覺得時機已到,再次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這是小毛病,你會慢慢改掉的。”他鄭重地點點頭。
第二天,我的語文課上寧飛翔聽得很認真,只是在別人發言時,他忍不住還要插話,剛張開嘴,我向他一望,他馬上意識到不能這樣做,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那樣子真可愛!)我用眼神表揚他,又為他悄悄地豎起大拇指。以后上課時,他捂嘴的次數越來越少,代之的是舉手越來越來積極,就連平時潦草的書寫也變得工整了,班上其它的事情也是搶著干。
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頭。其他老師問我用什么“獨門絕技”“徹底根除”寧飛翔的“惡習”?我告之:“真誠的贊美!”他們將信將疑。
贊美是一種簡單而易行的教育方式,它能滿足學生的被認可的渴望,讓學生保持一份良好的心境和狀態,并感受到陽光般的溫暖,使其滿懷信心和希望!
一位心理學家說:“贊賞是對一個人價值的肯定,而得到你肯定評價的人,往往也會懷著一種潛在的快樂心情來滿足你對他的期待。這在心理學上叫做贊賞效應。”
當你對某人有意見或準備指責他的時候,你不妨試一試贊賞。首先看看你想責備的那個人,還有哪些值得敬佩和贊賞之處,然后真誠地表達出來,把你的批評或責備變成一種你對他的期待,并讓他感到自己是一個值得你所期待的人,你就一定會得到比預想還要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