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警察拘留階段:權力\\權利及其監督

[摘要]在英國，警察拘留期限的多段式延長制度旨在為拘留權的行使布下若干“跨欄式”障礙，約束其理性行使，避免不必要的長時間拘留，保障犯罪嫌疑人的自由權利。在此期間，警察可以針對被拘留人員進行訊問、辨認、采集指紋及其他私密樣品等，最重要的當然是訊問；被拘留人員享有沉默權、法律咨詢權、適當成年人負責權和醫學檢查權等；拘留警察則扮演了權利的提示者、拘留記錄的制作者和拘留待遇的提供者這三重角色。拘留實踐中，警察權力和犯罪嫌疑人的權利相互搏弈，拘留警察則對這種沖突機制進行監視、管理和調和，從而形成一種司法性與行政性高度融合、平衡，同時也頗具實效的刑事程序。

[關鍵詞]英國；警察拘留；跨欄式障礙；阻隔效應；行政監督

[中圖分類號]DF7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769(2011)03－0078－05

英國的警察拘留始于犯罪嫌疑人被逮捕歸案，終于警察對案件和犯罪嫌疑人作出初步的決定。拘留期間內，犯罪嫌疑人都被臨時羈押在警察局內，故該階段又被視為“警察局的階段(policestage)”。從實證角度，無論從促進偵查目的實現還是決定被追訴人訴訟命運角度，警察拘留都應當是英國刑事程序最重要的階段之一。在富有彈性的拘留期間內，警察權力和犯罪嫌疑人的權利相互博弈，同時又有一種科層權力——拘留警察——對上述沖突機制進行監視、管理和調和，從而形成一種司法性與行政性高度融合、平衡，同時也頗具實效的刑事程序。這種制度，對于我國當下正在進行的拘留、逮捕制度改革無疑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一、拘留期限

英國的拘留期限彈性較大，最短期限為6小時，最長可達7日，且采用多段式延長制度。延長的理由主要是查證需要和案件類型特點。隨著延長次數增多，適用的案件類型也趨于減少，最長拘留期限只適用于社會影響最大的案件。多段式延長制度有以下內容：A.經過拘留警察批準，可將嫌疑人拘留6個小時；B.經過審查官員批準，可延長至15小時、24小時，每一次延長均需審查；c.被拘留人被懷疑之罪為嚴重可捕罪時，經過警長批準，可延長至36小時；D.對于上述案件類型，經過治安法官批準，可延長至72小時、96小時，每次延長均需聽審；E.針對恐怖犯罪案件，根據最新立法，經治安法官批準，最長拘留期限可達7天。據上，拘留期限的延長最多可達6次。但是，針對一般可捕罪最多有兩次延長，累計不超過24小時；針對普通的嚴重可捕罪可有5次延長，累計期限不超過96小時。上述多段式延長制度的意義在于為拘留權的行使布下若干“跨欄式”障礙，約束其理性行使，避免不必要的長時間拘留，保障犯罪嫌疑人的自由權利。

實證研究發現，實際的拘留期間并不長，多次的拘留延期很少發生，這表明多段式延長制度帶來了較強的阻隔效應。關于實際拘留期間的長短，埃爾文與麥肯茨(1989年)、布朗(1989年)等人的研究發現，它取決于一系列的因素，諸如犯罪性質、案件處理結果、警方是否被要求確保律師及適當成年人的到場等。Coretta Phillips和David Brown的研究小組在其樣本中發現，嫌疑人的平均拘留期間為6小時40分鐘。此外，還發現了犯罪性質、案件處理結果、證據充分性等變量因素的影響：(1)犯罪性質越嚴重，平均拘留時間就越長。(2)案件處理結果越嚴厲，平均拘留時間也越長。(3)獲得法律建議的嫌疑人的平均拘留時間長于未獲得此建議的情形。前一時間超過9小時，而后者僅有5個半小時。(4)證據越充分，平均拘留時間越短。(5)由于拘留時間的長短主要取決于訊問需要，因此，上述發現意味著，犯罪性質、案件處理結果、逮捕證據充分性會影響訊問需要的強弱。此外，嫌疑人會見律師以獲得法律建議也會造成訊問的延遲或中斷，從而使拘留期間延長。

二、拘留期間的警察權力

在拘留期限內，警察可以針對被拘留人員進行訊問、辨認、采集指紋及其他私密樣品等，最重要的當然是訊問。

(一)警察訊問

警察訊問不僅要遵循《警察工作規程》之c章，即“警察拘留、對待及訊問當事人工作規程”，還應遵循相關證據法規則。警察訊問規則涉及對警告、訊問條件、訊問方式、訊問記錄及法律后果的一系列規定。具體包括：(1)警告。警告的意義既在于使犯罪嫌疑人知悉自己的權利，以及時主張權利，也在于促使其審慎地權衡利弊，配合警察的調查。(2)訊問條件。英國法系統規定了訊問條件，以合理的訊問環境確保嫌疑人在訊問期間的待遇。(3)訊問方法。警察訊問應采用適當的方法，以確保口供的自愿性。為此，警察不得采用壓制手段強迫嫌疑人回答問題、引誘其作出陳述，也不得采用可能導致供述不可靠的任何語言或行為。(4)訊問記錄。英國法規定了細密的訊問記錄規則，既保證口供證據的真實性與合法性，也保護警察不受無理指控。訊問記錄包括筆錄記錄和錄音記錄。

實證研究發現，盡管有沉默權和法律咨詢權的制約，訊問過程仍較為有效，不過，不當訊問的情形仍然存在。具體表現在：

第一，接受訊問的比例總體較高。在此方面。英國警察官協會(Association of Chief Police Of-ricers)于1993年在東南地區對3633名犯罪嫌疑人的調查表明，有10％的人拒絕回答所有問題，另有12％的嫌疑人拒絕回答部分問題，接受訊問的比例達78％。

第二，特殊警告對警察訊問的直接幫助不大。表面上看，特殊警告似乎對警察訊問幫助不大。但是，考慮到特殊警告規則意在幫助警方獲得對不配合的嫌疑人(被告人)“適當”推論的依據，因此，其訴訟意義仍相當顯著。

第三，供述率總體不低。影響供述率的主要因素有是否接受法律咨詢和逮捕證據的充分性。總體上，嫌疑人未獲得法律咨詢及逮捕時證據充分的案件更可能導致供述的結果。

第四，訊問錄音已成為普遍性做法。近年來，各地警察局都已裝備了訊問錄音設備，全程化錄音記錄要求得到普遍遵守。究其原因，一方面是《警察工作規程》的強制性要求，更重要的則是，警察對同步記錄要求的不滿并轉而尋求更為便捷方式的結果。

第五，不當訊問雖有所控制，但仍在一定范圍內存在。有證據表明，在采用同步式的錄音記錄方式后，不當訊問現象有了明顯減少。

(二)其他查證活動

根據《1984年警察與刑事證據法》和《警察工作規程》的規定，除訊問之外，警察在拘留期間還有權實施人身搜查和組織辨認。人身搜查包括脫衣搜查和身體隱私處的搜查。就前一搜查形式，警察只有在有合理根據認為當事人身上隱藏非法擁有的物品時才能進行，其實施程序包括執行人員與被搜查人應同一性別、搜查時除被搜查者之外還應有兩人以上在場、搜查時不能有其他無關人員在場，等等。就后一搜查形式，規則規定只有警監或此警銜以上的警官有合理根據認為被拘留者在體內藏有致傷物體、A類毒品且搜查是獲得該物體或毒品的唯一辦法時，才允許實施；身體隱私處搜查只能由注冊醫師或護士執行，除非有決定權的警官認為這樣做不切實際。可見，無論在授權決定主體、實施條件還是實施程序方面，身體隱私處的搜查都較人身脫衣搜查更加嚴格。

組織辨認的類型包括證人辨認、指紋辨認、照相辨認、通過人體抽樣和印痕辨認。每一類辨認都有特定的規則，以確保辨認過程的適當性和辨認結果的準確性。以人體抽樣為例，抽樣標本包括體內標本(intimate samples)和非體內標本(non—intimate samples)。區分的意義在于，較之體外標本的采集，體內標本所包含的隱私利益對于被拘留人員更加重要，相應的程序規定也更加嚴格。根據體外標本的采集規則，一般情形下無須高級別的警官授權，在如下情況下還可以不經嫌疑人書面同意進行提取：警監或在此警銜以上的警官有合理的根據認為這樣的印痕或樣本將有助于肯定或否認嫌疑人參與某一可記錄犯罪的嫌疑，因而作出授權時；嫌疑人已被決定指控，但調查嫌疑人案件的過程中未曾從他身上提取非體內樣本，或已有的樣本不適合或不夠用以作同一形式的化驗。而體內樣本的抽樣規則規定，必須由警監或在此警銜以上的警官授權提取，授權時必須有合理的根據認為這樣的印痕或樣本將有助于肯定或否認嫌疑人參與某一可記錄犯罪的嫌疑，且必須有嫌疑人的書面同意。考察發現，人身搜查、采樣檢查并不十分常見，而照片辨認似乎是一項常規行動。

三、被拘留人的權利

根據《1984年警察與刑事證據法》之規定，被拘留人享有的程序性權利主要有沉默權、法律咨詢權和律師在場權，其次是與外界聯系的權利、查看及獲得拘留記錄的權利及訊問中的休息權等。而在拘留待遇方面，特定類型的被拘留人(未成年人、傷病者)還享有“適當成年人”負責權、醫學檢查權。作為《1984年警察與刑事證據法》的實踐法，《警察工作規程》于1995年4月進行了第二次修改，在拘留權力的行使方式、犯罪嫌疑人的沉默權保障與拘留待遇等方面作出了一定調整。考察顯示，在修改后的《警察工作規程》實施前后，被拘留人權利的行使狀況總體較為一致，但也存在明顯的變化。

(一)沉默權

經過調整之后，現今的沉默權是一種相對的權利。警察在逮捕時與訊問前，必須告知被逮捕人沉默權；間隔一段時間后再次訊問時，必須重新提出沉默權警告。沉默權的具體內容體現在警察告知之中。多項研究顯示：《1984年警察與刑事證據法》強化了沉默權的實踐，而《1994年刑事審判與公共秩序法》的限制則降低了主張沉默權的比例；總體上，主張沉默權的比例遠遠低于放棄它的比例。《1994年刑事審判與公共秩序法》實施后，放棄沉默權的比例明顯上升。

(二)法律咨詢權

被拘留人享有的法律咨詢權較為充分，但亦受到一定限制。其內容包括：(1)私下咨詢的權利主張。被拘留人員如果提出要求，有權在任何時候向律師私下咨詢，即在第三人聽力所及范圍之外的地方進行，特別不被警察聽到。保證這一權利的實現主要有兩種機制。其一是拘留警察在其到達警察局時，必須告知其享有這一權利；其二是從1986年開始實施的值班律師計劃，通過這一計劃，被拘留人能迅速而無償地得到律師建議。(2)律師咨詢的延遲僅屬例外情形并須經警長以上的警官批準。(3)法律咨詢應先于訊問。被拘留人員只有在獲得法律咨詢后，方可受到訊問或繼續訊問，除非符合上述遲延咨詢的條件或者有合理根據相信遲延訊問會立即導致人身傷害、嚴重財產損失或損壞的危險，或者繼續等待律師的到來會產生不合理的拖延，等等。因符合條件而先行訊問的，必須經過警長以上的警官批準。(4)訊問時律師有權在場。在開始訊問時或繼續訊問過程中，如被拘留者被允許咨詢律師且有律師到場(如律師已在警察局，或正在途中，或很容易與之電話聯系)，則必須允許律師在訊問時在場。只有當律師的行為使調查人員無法正常向嫌疑人提問時，經過批準，才可被要求離開訊問現場。

(三)適當成年人負責權

《警察工作規程》規定，如果被拘留人是未成年人、患有精神失常或精神障礙，執行拘留的警察必須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通知其適當成年人，告知未成年人拘留的原因、地點并通知他前來警署；如果被拘留人的適當成年人已在警署或到達，應在其在場時告知或重新告知被拘留人訴訟權利，并征詢被拘留人是否需要法律咨詢；執行拘留的警察必須告知被拘留人他可從適當成年人那里得到協助及建議，并隨時可與其單獨會談；如被拘留者是盲人，或有嚴重視覺障礙或無閱讀能力，適當成年人應可以在核查文件上給予其協助。又，根據《警察工作規程》，適當成年人可以是被拘留人的父母或監護人，或其他任何暫時負責的人。透過上述規定，可以認為適當成年人主要有三種角色：其一，為被拘留人提供適當的建議；其二，監督警方依合法的程序進行審訊；其三，促進警察與被拘留人之間的交流。

Tom Bucke和David Brown對適當成年人角色作用的考察包括兩方面：適當成年人從警方那里獲得建議的情況，以及他們在拘留場所的行動。一方面，考察顯示，警方給予適當成年人的角色指引非常有限。大約有29％的家庭成員就其角色作用得到拘留警察的提示，而社會工作者中的比例更是低至4％。不過，這并不必然說明拘留警察存有疏忽。社會工作者通常能夠很好地理解適當成年人的角色，因而無須任何解釋，而被拘留人員的家庭成員也不時拜訪警署，非正式地了解了自己應當扮演的角色。另一方面，適當成年人中，家庭成員與社會工作者的行動方式并不一致，后者對未成年的被拘留人和警方更具支持性。這種差異表現在，家庭成員在被拘留人和警察面前，都容易表現出厭惡和痛苦的情緒，而社會工作者更容易與被拘留人、警察平靜地交談與合作。

(四)醫學檢查權

《警察工作規程》規定，如果一名被拘留人員看起來有病、精神失常或受傷而需要醫療，執行拘留的警察應立即請警方醫生到場檢查；檢查后，在緊急情況下應立即送他到醫院或請離現場最近的醫護人員前來救治，或可批準給被拘留人員相關藥品使用。根據上述規定，在適用對象上，醫學檢查僅適用于傷病情形的被拘留人員；此一權利自動行使，即由執行拘留警察的職務行動加以保障，無須被拘留人員主張；其目的似乎是保障被拘留人員的基本健康，而非將其排除到拘留范圍之外。Tom Bucke和David Brown的考察發現，被拘留人員獲得醫學檢查的比例較低，且警方安排檢查的實際效果是確定其是否適合拘留或審訊，這與其初衷似有所不同。在樣本案件中，只有14％(1984人)的被拘留人員接受了醫學檢查，其中大部分是因為受傷(58％)，其次是酗酒(23％)。就檢查結果看，大部分(74％)被認為適合繼續拘留和審訊，只有7％的被認為應當入院治療。

四、拘留警察的行政監督

《1984年警察與刑事證據法》建立了警察拘留制度，其產生源于對偵查程序公正、公開和可行性的追求。它采用一種科層化的方式來制約警察權的行使，維護嫌疑人的利益。具體而言，它通過任命一名級別較高的、獨立于該案偵查的拘留警察來負責被拘留者的權利與福利，并對是否拘留、拘留期限延長、案件處理等事項進行審查決定。根據法律規定，在拘留期間，拘留警察應扮演三種角色：權利的提示者、拘留記錄的制作者和拘留待遇的提供者。每一種角色均包含了權力監督和權利保障的功能。通過拘留警察的角色作用，犯罪嫌疑人在拘留期間的待遇就直接或間接地納入拘留警察的管理范圍，其意義在于為嫌疑人提供一個基本正常的生活條件，確保作為主體應有的尊嚴。

(一)提示權利

當嫌疑人被逮捕后到達警察局時，拘留警察必須明確告知其享有如下權利，并且在拘留期間的任何時候都可以行使這些權利：通知他人其被逮捕的權利，單獨咨詢律師及免費獲得獨立法律咨詢服務的權利，以及查詢《警察工作規程》的權利。除了口頭告知，拘留警察還必須交給嫌疑人一份書面通知，主要載明以上三項權利及獲得一份拘留記錄的權利及關于沉默權的警告語，此外，還應載明獲得法律咨詢的具體途徑及拘留期間的具體待遇。除了以上告知，拘留警察還應征詢嫌疑人是否希望獲得法律咨詢，并要求他對自己的決定簽字確認。這樣，通過權利提示，犯罪嫌疑人就可以全面了解自己所享有的程序性權利、拘留期間的待遇，為其主張上述權利提供了認知條件。在嫌疑人缺少律師幫助的情況下，拘留警察的權利提示能夠發揮類似法律建議的作用。

(二)制作拘留記錄

犯罪嫌疑人被拘留后，拘留警察應即建立拘留記錄，用以記錄被拘留人在警察局里所發生事情的關鍵細節。具體包括：嫌疑人被拘留的理由，由他簽字的確認書，證明他已收到權利通知的書面陳述，關于他是否希望得到法律建議的簽字說明，他的財物清單及扣押清單，所有來訪記錄，為他提供膳食的時間，任何警告的時間、地點，他被移交給警察訊問的時間，他被指控及他對此作出任何言詞回應的時間，及他對受到的任何不當待遇的申訴，等等。究其內容，拘留記錄是全面性、全程性的記載，涉及拘留期間所有針對嫌疑人的警察權行使的方式、結果，犯罪嫌疑人權利及待遇狀況。這種記載的意義首先在于提供了一種同步的內部權力監控機制，使偵查官員的權力行使及對嫌疑人權利保障的狀況被納入一種細密的、無所不在的監視系統之中。通過這種方式，權力行使的合理性受到持續性檢查，而權利保障的狀況也不斷得到關懷。不僅如此，拘留記錄還具有外部性特點。它并非秘密的警察內部文書，嫌疑人及其律師可以通過一定途徑查閱與獲得，并借此主張相關權利或提起控告。實踐中，拘留記錄對于發現、制止不當的偵查行為有一定作用。如鮑特姆雷等人的觀察(1991)發現，偵查官員被允許進入囚室并與囚犯進行非正式會談——這在拘留記錄中被委婉地稱為“利益巡視”，但實際上有時是為了進行記錄外的訊問。

(三)提供拘留待遇

拘留警察應為嫌疑人在拘留期間的待遇負責。這些待遇包括：良好的囚室狀況，包括一間囚室關押人數不超過一人，保暖、清潔、通風、采光，配備符合合理標準及衛生條件的生活設施及用品，等等；正常的食物供給，即每日兩頓便餐和一頓主餐；每天有短暫的戶外運動；每隔一小時有人探望一次。此外，如果偵查官員需要訊問嫌疑人，必須說服拘留警察將被拘留人員交其監管；如果拘留警察同意，偵查官員就應對被拘留人員在訊問期間的待遇負責；在交還拘留警察時，偵查官員應當向其報告他們是如何履行監管職責的。馬奎爾和諾里斯的研究(1992)發現，拘留警察比過去更主動地為生病或精神狂躁的嫌疑人召喚醫生，而且在保障有精神障礙者無合適的成年人在場不得訊問方面也執行得更加嚴格。這表明，確定拘留警察的待遇提供者角色后，相關領域出現了有益的變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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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何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