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傳播自從人類作為成熟社會的主導開始就占據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傳播對生活的影響逐漸被放大,傳播的技術由單純的口頭傳播、烽火傳信到書寫文字的出現和文字傳播的推廣擴大,導致傳播的死亡時間(效力和顯著性)的延續性開始拉長,傳播的效力進一步增強。傳播空間的增強是在古藤堡發明印刷術之后,紙質材料的快捷、方便、靈活的特性使得傳播的空間性得到廣泛的伸展,從此時傳播的效力開始影響人類行為的軌跡。電視和互聯網的出現打破了文字和語言的障礙,突破了國界和民族,造就人類“地球村”(麥克盧漢)。傳播的符號化進程也體現了其變化的軌道。相親本來是人際傳播的主要內容,由于社會變遷、大眾傳媒的發展和符號制造的推動力導致相親本來作為隱私性的談話變成公共對話。本文關注的是相親類節目符號化過程的變化,角色扮演的前后臺關系,他人引導型社會對相親類節目的影響以及相親類節目帶來的影響和對該類節目未來出路的思考。
關鍵詞:傳播符號化;擬局角色前后臺變化;女性主義話語權;相親類節目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8122(2011)05-0084-02
一、相親類節目與傳播符號化
傳播的符號化是指符號在傳播中的作用以及符號在傳播中的變異,比如根據符號學的原理,女性在未婚的時候與已婚的時候的稱謂是不同的,“姑娘”和“婦女”代表不同的女性形象。現如今在網絡語言的刺激下,符號稱謂的指陳性變得更加豐富多彩,比如,“剩女”這一名詞在網絡上是分階段的,有剩斗士、齊天大剩等等,這也是媒體傳播的效果之一。相親類節目的由頭在于傳播符號變遷中的對象化的一種體現,首先體現在社會大環境變遷下的男女對待婚姻的態度的不同看法,在社會的急劇變動下,工作壓力、不動產壓力、就業成本、戀愛成本、安全感的失落導致青年男女在愛情面前更加的現實性,社會變遷帶來的是社會成員的游動性,也就是不穩定性,就像流浪漢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傳播的發出者會帶來兩種截然不同結果:放大這種不穩定性,用以突出媒介的權威性;縮小這種不穩定性,體現媒介的責任感。相親類節目則是前者的表現。符號化是指借助于語言來描述現實,也需借助于語言來理解現實或說服他人接受自己對現實的解釋。因此,通過語言對現實進行描繪和解釋往往是傳播過程的開始。
《非誠勿擾》是以打造全新男女的搭配和認知為主旨的大型相親類節目,利用主持人和嘉賓的妙語連珠來夸大對主角的認識,利用視頻介紹的方式體現男主角的“真實”生活,讓人眼花繚亂的是男主角的生活都涉嫌做作的部分,卻被觀眾和偏好的女主角所忽略。傳播的符號化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將事物符號化;二是進一步將符號化的事物納入一個明確的價值判斷體系之中。受眾根據這兩條原則就可以接受所謂的事實,男主角很有錢、男主角很得志等等,缺乏一種深層的思考,不需要獨立去完成而是從場面中去判斷,使得整個“游戲”變得空前熱鬧,從而達到高潮,使得傳播變得容易而簡單。相親這個做法作為節目,按照艾柯的說法,內容永遠不是事物本身。意義,也就是所謂的文化概念才是相親節目的主旨所在。節目本身并不吸引人,但是節目所制造的文化氛圍卻使人參與感加強。根據威廉斯的說法,文化是感覺、意義和意識的社會化生產與再生產。相親類節目在傳播過程中強化相親的同時,在創造娛樂和視覺沖擊,以及男女雙方的待遇問題及涉密問題的巧妙揭露,在節目中相親的概念從雙方約定性變成多方選定性,參加相親節目被視為一種決定部分,而非被決定部分。
《我們約會吧》和《非誠勿擾》的共同特點在于創造相親符號。傳播中的符號分為外延和內涵兩部分,外延是指符號的所指,像上述兩類節目有共同的外延也就是指相親類節目,只要一提起該節目的名稱,就會知道該節目的大概內容,電視節目的符號制造所指在于熟悉性,通過策劃和活動推廣來擴大節目的知名度和認知,也就是擴大節目的外延。節目的形式本身是固定不變的,但是內容是變化的,這就涉及到內涵,內涵是對節目內容的感覺、判斷和評價。《非誠勿擾》和《我們約會吧》對于觀眾朋友是不同的感覺,前者會讓人覺得大方、嘉賓評論的犀利和主持風格的客觀性,后者是何老師主持風格的主觀性和節目制造的娛樂氛圍。在傳播的符號化過程中存在對于觀眾和節目主角的不同的符號化和互動的變化性。節目主角本身就是日常生活的普通一員,在上節目之前也就平淡無奇。節目之后,主角被符號化了,貼上各種各樣的“標簽”(sign)。并且與之密切相關的是觀眾的期望值的上升。根據芝加哥學派的理論:節目角色自我又能符號化為更為持久的自我概念,行動者把它當做客體,并置于互動之中。女主角在節目中被廣泛知之,比如某女主角在節目中變為拜金女郎,在屢次參加節目選拔中不斷強化這一概念,使得原本并不強的自我對金錢的認同被放大化。觀眾朋友也會評價她的行為,并進一步強化拜金這一概念。
二、相親類節目與擬劇角色理論
擬劇論是指借助戲劇(theatre)的類比而對日常生活進行的研究。傳媒的舞臺制造不同的表演、提供場景和角色扮演。在傳媒舞臺上扮演的演員屬于核心概念。按照特定的腳本行動,而腳本按照李普曼的說法,在“擬態環境”下進行的角色扮演,是對真實世界的豐滿化和傳媒引導性。戈夫曼的擬劇論建立在缺乏“堅定不移的現實感”的社會聯系和互動基礎上。在彼此使用的“符號媒介”中,人們發展出了一種情境定義,在這種情境定義全面建構過程中,人們投入表演,扮演不同的角色。
相親類節目的出現,標志著后臺的準備和表演被搬上了前臺。相親這一活動就傳統而言,本身是后臺活動,具有隱蔽性和放松行為,在后臺還有不合理和不正規現象的存在,相親的二人關系的特色在于其純個性的人格關系。因此,二人關系總是伴隨著終結的觀念(悲劇性的根源)、親密性(秘密性的根源)和曝光性(失去特色的根源)。二人關系構成的是直接的一方以他方為基礎的,雙方中的一方的退出會導致整體的破壞。在傳統相親中,雙方作為前臺的禮貌性、客氣性和缺點的隱蔽性使得扮演的程序得以延續。今天,相親類節目的安排,使得角色扮演的前后臺發生變化,以往在后臺發生的非正式行為,關于“舞臺”的討論就以娛樂性的方式由后臺轉向前臺,我們在節目中可以看出嬉笑怒罵的場景,“厚顏無恥”的場面,這些本來應該是后臺的排演過程中所規避的行為和負面因素,然而,在相親類節目中被移到了前臺,前臺本身的命題與后臺過來疊加的前臺命題,加起來就會產生這樣的效果:1、一貫表現前臺形象的積極附帶功能,控制設備,在環境中進行表情控制;控制那些體現某例行行為傾向的符號;控制那些屬于特定角色的符號。2、對于文化價值的融合或例證。3、以個人神秘性侵透某一情境。4、傳達真摯的感覺。5、在節目環境中,男女主角和主持人在表演同時還會相互接受他者的演出,會傾向于發展出一個共同的對于情境的定義:相親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提高認知度和利用媒體提升個人魅力的工具。
后臺表演的前臺性帶來的不僅僅是舞臺互動性的增強,同時也會給觀眾帶來幾種不同的感受:焦點互動和非焦點互動的變化,焦點互動是指“當人們積極有效地在某一時間里,集中感覺和視覺的注意力于某一焦點時發生的。”非焦點互動是指“包含單單依賴人們在彼此面前的表現來進行的交往,在相互的互動下的交往。”所以,在相親類節目中,產生了焦點互動和非焦點互動的交叉,相對于觀眾和節目主角而言,是焦點互動的效果,焦點互動包括尊重儀式、角色和自我、交談四個部分。尊重儀式包括:規避儀式和展示型儀式(Presentational ritual)。對于觀眾而言,規避儀式的內容很重要,在女主角周邊會產生“理想的邊界”,觀眾不能侵犯其中,包括主持人也不能越雷池一步,比如小個子的女生千萬不能說關于身高的敏感話題。在展示型儀式上,會給女主角一個定位,比如《非誠勿擾》中的鋼琴教師、健身教練、職業設計師等等,透過這種定位的展示,會給觀眾制造某種特定的尊重和感受。通過尊重儀式,個體投入到相遇和互動中,會表達出自己是特殊個體的概念,保持和延續自己獨特的形象。主角在節目中的定位會延伸到生活中,并通過各類媒體的“狂轟濫炸”(包括互聯網、報廣、丑聞事件),強化獨特形象。焦點互動的第二部分是角色部分,在戈夫曼看來,一個角色是指“在他人面前可見地實施的一系列行為,是與他人擬合的”。也就是說,個體試圖為自己建構角色,如果成功了,這種努力就會影響到對情境的全面界定。角色的情境制造會導致兩個極端的結果,角色遠離和角色包含(癡迷)。在相親類節目中,可以很明顯看到這種愛恨兩重天的局面。
在《我們約會吧》中對于許博純的厭惡是一致的,由于許博純的對女性的不尊重和對待金錢的看法,使本身帶有期望的觀眾發現其行為與期望不一致,使得該人被觀眾一致認為是“角色遠離”,削弱角色扮演的觀賞性。相反,《非誠勿擾》中那笛美麗的面龐、知性的態度和溫文爾雅的語氣完全滿足觀眾對其的期望,當其被領走的時候,觀眾的執著和卷入產生戀戀不舍之情,互動的表演產生作用。觀眾作為他者,在與角色表演時的假定和自我想象是一致的。現階段的社會類型就像李斯曼的書《孤獨的人群》中所寫的:傳統的環境是受羞恥意識所左右的“傳統取向型”,發展為傾聽及內心的聲音、具有罪的自覺的“內部取向型”,現在是一邊感到莫名其妙,一邊附和他人動向的“他人取向型”社會。在這個“他人引導”社會中,節目角色的自我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主持人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引導者,容易把觀眾或嘉賓放到節目議程所必需的軌道上去,這樣容易抑制自我的表現。戈夫曼自我概念的觀點是有賴于并契合于他人反應的。“在相遇中,個體設置出一條航線,它是一個語言和非語言行為的模式,通過它,人們表達他們關于情境的觀點來估量參與者,尤其是他們自身。”在相親類節目中,自我的表達在于試探性的解釋,女嘉賓的投入程度與表情和姿態很有關聯。男嘉賓的介紹后的第二個環節,也就是對話階段,感興趣的女嘉賓會更表現出豐富的肢體語言,比如揮手、目不轉睛等等,以此表達對對方的興趣。自我的表現在于維護面子,使用暗示性語言、影射性話語和模糊的詞語來保護自己,用以提升共同的現實感。“航線”就像標準,越過或不到都會影響對話和交談。
三、相親類節目的出路思考
在《非誠勿擾》等媒體操作的相親類節目中,發現現實的社會變遷對男女對象選擇的影響巨大,需要建立相應的監管機構,廣電總局的行政力度加強,建立社會問責制度。根據霍奇斯教授的理論,社會問責制度是使公民的利益通過傳媒充分問責而得以表達,實現傳媒社會責任和保障公眾傳媒獲取和使用權的制度安排,而不僅僅是認知。也就是說,媒體和公眾利益之間的張力要靠傳媒問責來穩定,建立傳媒問責制度,使傳媒引導健康、有序的媒介傳播和交往話語的“健康張力”。哈貝馬斯告訴我們:“交往的合理性”取決于行動者和言說者在接受挑戰時隨時準備重新取得一致,為的是恢復正確性主張的真實性和公正性,在這種論證中擴展的交往行為,是客觀的、合理的道德觀念的關鍵所在。在相親類節目中,媒體可以發揮,但不要越過問責和監管的底線,要引導正確的相親觀念和積極的生活態度。相應的媒介評論和專家團隊要提高其素質和修養,在評論中肯定正確的價值觀和判斷力,在專家的話語中,引導相親對象建立正確的相親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