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人類的物質生活與服務生活資源,與其他所有資源一樣,具有稀缺性。短缺的資源對人們的生活構成了限制。面對這些資源限制以及社會結構、社會進程和社會制度的不健全,應當如何在市場程序與法律程序下進行交易?本書各篇文章探討了美國人如何利用市場程序與法律程序兩者的關系來應對短缺所提出的挑戰。其中,第三章集中比較為達到可比目的而取得市場程序的功效中,調整不同或沖突利益之間的法律程序的獨特優點以及限制。本文將針對此章探討市場秩序與法律秩序的相互作用以及法律秩序的特殊優勢所在。
關鍵詞 法律秩序 市場秩序 交易
中圖分類號:DF721文獻標識碼:A
一、磋商形成公共政策
“市場是一種隨著文明的發展而確立的行為方式,法律在特定環境下僅僅起著協助履行各種具體交易的作用。”早期漢密爾頓在其《關于制造業課題的報告》(1791)中指出,市場乃居于核心地位,且與政府的立法和行政能力具有動態的聯系。不斷擴張的市場可以促進社會和平。在其總體分析中,盡管政府的設立是為了提供根本性的發展動力,但更為宏大的目標在于為自由市場注入活力。而大約從19世紀30年代開始,隨著技術進步使勞動分工日趨復雜,社會調整手段日益相互結合,人們更加相互依存,社會運行的規模、復雜性和相互依賴性穩步發展,這種發展要求增加對市場和市場之外其他社會的人力以及經濟財產的投入,借以維持共同的生存,而若遵循其自身邏輯,市場中的決策行為可能僅僅考慮合同各方所嚴格界定的追逐利潤的目標。《聯邦黨人文集》第10篇中麥迪遜指出:“普遍持久的派系斗爭源于各種不平等財產分配。”“對這些各種相互沖突的利益進行調整成了現代立法的主要任務,也是各黨派在政府必要的、正常的運行過程中應把握的精神。”此外,市場存在于社會環境中,而這種社會環境還涉及其他制度的需求以及為私利而服務于特定交易的目標,私人市場的某些運行特征與社會環境的其他非市場要素在社會經濟的發展過程中產生了嚴重的沖突,這些沖突就自然產生了為其他有益目的而需要法律對私人市場進行干預的必要性。由是,處理公共事務的過程使能夠聚集起有效的集體力量的制度受到重視。
私人市場常常是通過特定經營者改變供給以及需求的實踐及無數次的、持續的適應過程而發揮作用;政府則具有對社會經驗進行更縝密地管理的潛在能力。立法部門掌握著權力源,特別是可以通過征稅、財政開支、規定行為準則以及為實施政策而采取集體行動提供新的組織形式等權力來實現。基于此,“不管大型商業公司設立和追求的計劃具有多么大的影響,它們在諸如聯邦儲備體系或社會保障或由國防部、國家科學基金會和國家衛生研究所提供的科研補助等政府革新措施面前乃小巫見大巫。”
書中提到,公共政策主要通過兩種方式對私人市場的因素表示關注。一種是借助法律的規制,通過私人社會建立談判中心。另外一種證實途徑乃借助法律或通過行政合同的方式,動用政府賦稅和財政開支權以實現購買力的轉移,尤其在公共福利項目。雖然法律并不創設市場,但需要法律來維持市場的正常運行。法律制度有助于維護和推動利于私利的市場交易的正常發展。在公共事業中,法律規定的意圖在于促進合理地、公平地征收捐稅和提供服務,以建構在各種類似分類情況下各項交易關系。換言之,提供公共服務、征稅、為技術創新提供資本等行為,使政府部門在與私人市場配置功能的實質性競爭中具有配置經濟資源的作用。
二、法律與市場的融合與博弈
“每一種制度都要通過與另一種制度相類似的運行特征而獲得連續性并發揮其影響力。”法律在市場中的作用,如上文分析,多是通過在公共政策的制定和實施中發揮。“法律上或事實上擁有強迫他人意志的權力的公共政策中心和私人決策中心在某種意義上都應當服務于普遍利益而非僅僅服務于眼光狹隘的私人利益”,“為達到該目的,制度化權力的根本目標問題,壟斷局面與競爭態勢的反差產生了有關法律程序和市場程序之道義合理性和政治合理性最為獨特的政策。”就市場領域而言,促使私人擁有合法化權利的模式就是允許激烈競爭的存在。市場通過其自身機制形成競爭來主張社會合理性,同時,市場的自主競爭的活力也有助于法律秩序的社會合理性。著名法官路易斯#8226;D#8226;布蘭代斯認為,調整私人市場的立法符合公共利益時,應為立法機關做出合理決定留下較寬的空間。但涉及到競爭市場時,其主張限制法律的力量,即“如果商人所行使的充分自由符合公共福利,公共政策就要求我們應當賦予他那種自由,因為自由是我們國家機關賴以建立的根本基礎,也是我們興旺發達的根本基礎。”可以看出,布蘭代斯法官致力于將法律和市場都置于一個全面綜合的憲法權力秩序之中。
法律程序與市場程序盡管因為效率的需要而相互滲透交融,在同一個權力秩序之中,但法律秩序仍然有其獨特特征所在。書中指出,“法律制度具有的最獨特特征在于,法律不斷地主張擁有并利用合法的壟斷自然力,將價值觀念強加于人并調動各種手段實現這些價值觀。”而市場通常根據協議來運作,以達到參與各方的滿意的條款,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市場運行的實際。其次的獨特性在于壟斷與競爭的區別。法律程序提供的服務通常由官方機構所提供,或者是官方機構按照帶來最大數量服務接受者條款的方式等提供的服務。“從局部看,法律特有的壟斷特征是建立在法律成功地聲稱法律擁有合法自然力這一基礎之上,部分地看,就是基于人們所需要或喜愛的某些商品的性質要求匯集經濟資源以及組織類型”,不論是起服務作用的法律程序,還是起調整作用的法律程序,往往在其運行的領域都已具有壟斷性。而市場程序的理想化程度是市場自主地對各種資源進行加工,從而提供或者獲取商品或服務,當社會視市場為促進資源有效配置的機制時,壟斷就走向了社會共同體所需要的對立面。在19世紀,起初,公共政策支持廣泛的私人締約自由,以培育自由競爭和自主分配資源的模式;到了19世紀晚期,公共政策的指向又成為禁止壟斷、通過反托拉斯法增加政府積極責任。因此,法律程序與市場程序,均提供了控制市場運作的杠桿作用。而施加于市場與政府的不同價值態度,也與同時期憲政思想的價值觀念變化有關——“在一個充滿人性的社會,不應當存在部分人對其他人在事實上或法律上不加以約束的權力中心。每一個法律上或事實上的權力中心,就其所追求的結果以及追求這些結果所采用的手段而言,均應在極大程度上受到自外部施加的約束”。
可以看出,法律借助于命令,市場依賴于協議,這就導致法律與市場這兩種制度實現其社會功能的程序的不同。而法律集中保障其對權力的壟斷地位提供政治合理性標準,市場依賴于不同供給和需求來源之間互動的差異,又使得在平衡二者沖突時得出這樣的結論:擁有和行使權力應當與尊重和維護人類生活質量相協調。
三、總結
單一的市場是不存在的。所謂的“市場”背后,有著不僅僅是簡單的擬制市場的存在,還有反映在公共政策中的重要工作特性。法律已經以其推動特定個人交易積極發展的方式進入到市場架構之中,但有時公共政策在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市場中所倡導的公共利益會超出特定交易人所關注的特定范圍,故此,“法律所做出的促進市場適應環境的努力,必須包括對非市場價值觀念以及整個市場本身體制一致性的社區利益的關注。”法律程序總是通過管理交易的方法,促進了社會關系的秩序化。
總之,公共政策對市場交易的關注固然重要,但其目的仍然是在于為市場交易注入活力,使其更富生機。正如托克維爾所言:“民主社會中,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商業更為偉大或重要,它不僅吸引了公眾的注意,還滿足了人民大眾的期待,人類所有的激情和精力均傾注于此。”□
(作者:中國政法大學在職研究生)
注釋:
豍[美]詹姆斯·威拉德·赫斯特著,鄭達軒等譯.美國史上的市場與法律——各利益間的不同交易方式.法律出版社,2006年12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