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春樹是在中學時期,人們對她出版第一本書《北京娃娃》議論紛紛,條件有限,未曾讀到。那個時候僅僅從很多人的嘈雜不堪的聲音中,認為她是一個勇敢的前行者。當我真正對此有所了解,應該是在博客興起之后,讀到她很多詩歌。我最喜歡的一首詩有這樣幾句,“一個心存秘密的人/身上沒有紋身/他總期待(或者害怕)某一天/某個人或者某個組織需要他/一個身上沒有紋身的人/心存許多秘密/他總是/害怕紋身會暴露身份”。那時我呆在長沙一個朋友辦的跆拳道俱樂部,現在還能清晰記得已經九點多了,我竟然抑止不住興奮給她打了一通電話,愚蠢到想要探詢其中的深意。我當時并未意識到作為心理最隱秘的那一部分情感,是無法肢解開來的。
春樹并不是別人眼里很難接近的那一類人,她對待別人非常有禮貌,她能敏感地感知到你的誠懇。關于她的作品,我想只要你去讀,就能收獲到一些東西,然而要把書里的東西挑出來,等同于個人來評判,這對春樹來說相當不公平、客觀。很多人跟我談現實,讓我放棄寫作這樣沒有太多效益的事,我如此回答:我活著就是最大的現實。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直在前行的生活姿態,勇于承擔的精神,這是大多數人沒法做到的。關于公眾人物,我聽到最多的不外乎蒼白乏力的道歉,或者回避。春樹她可能為因為一些不愿意回應的事物拒絕你,但她絕對不會敷衍你,這是她多年來一直不曾丟棄的品質。它賦予了寫作一種難得的生命力。
很多作家成名后就浮于所謂的名利圈,活在話題之中,或者以大師自居。“浮躁”成為作家普遍存在的弊病,也使一些作家后期作品越來越差勁。這也是很自然正常的事,讀者收獲的失望和作家沒有任何關系,他們不會對等。幾乎所有人都在不斷選擇,春樹也不例外。她選擇關注環境保護問題,也應了她那句活出真生命的話來。
寫作者們要么喜歡欺騙自己和讀者,要么會故意放大一些自己思緒里面復雜的東西,甚至將他們剪輯成一些荒誕的場景來影射我們的生活,無論是哪種都無可非議,最重要的是你所表達的東西里面還能讓人看到純真,這些最初的本質。她的小說里面主人公對理想的追尋也算是純真的一類表達方式吧。純真并非是拿來展現在舞臺上的東西,這需要具體的感知和溝通才能體會,在和她通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的暢快,沒有一絲生分。我覺得自己就像和童年時代的伙伴談話一樣,她讓我相信,作家可貴的品質并不拿來擺在外面給人看,為此她們寧愿背負一些誤解,那又有什么關系呢?世界并不缺乏議論的嘴臉。
她喜歡朋克,喜歡搖滾,就像她說的要想快、準、狠,只能聽搖滾!在搖滾樂里面我們可以獲得激烈的共鳴,很多事物是無法周全而終的。這和戀愛一樣,幾乎叫人神經錯亂,但卻沒辦法說理。這時候,搖滾給你更多選擇和精神上的愉快。生活像“冷血動物”唱的“漂在水上,一切正常”,水下面究竟是怎樣的世界,復雜或者高深,都不那么緊要了,關鍵是我們必須在精神上得到參與,必須讓靈魂不會墮落,還要具備鮮活的力量,那就讓搖滾喚醒你身體里沉睡的那一部分吧。
對于人們給她貼上的標簽,我感到很悲哀,或者說是愚蠢的行為。如果你喜歡她的作品就去購買,不喜歡就不關心。寫作只是生命存在的一種方式,個人的性格才最終決定到生活的品質。至少春樹的樸直感動了我。我也知道,作家因為她們身上的光環導致除了寫作之外,還有很多被人忽略的東西,也唯有這樣,那一部分事物才顯出了它的難能可貴!
春樹的新書《光年之美國夢》出版了,我希望她的這本書能讓讀者感受到更多實在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