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對象是人,是一個具體的、現實的、活生生的生命個體,是一個有血有肉、充滿個性差異的生命體。他們有自己的需要、追求,還有自己作為人的尊嚴、人格和自由。所以,教育必須面向生命,滿足生命發展的需要,提升生命的質量。這樣的教育才能真正地以人的發展為起點和歸宿,才能撥動生命的“琴弦”,走進人內在的心理世界。這樣,教育下的生命才能更加充盈、發展和完善,教育也才可能成為生命賴以成長之“根”,成為生命成長的樂園。
在幼兒園里,一日生活皆課程,教師如何讓幼兒的翅膀自由地飛翔呢?下面來看兩個案例:
案例一
在繪畫活動中,教師讓幼兒畫天空,一名幼兒把太陽涂成綠色,老師看到后大聲斥責道:“你看到的太陽是什么顏色的啊?用色不當,重新畫。”該幼兒無奈只好重新照著老師的范畫畫了起來。
在幼兒園里,諸如此類的現象屢見不鮮。
案例二
下午離園時間到了,小恒問老師:“老師,今天是星期五嗎?”老師回答:“是啊,怎么了?”小恒頓時歡呼雀躍:“今天終于可以什么興趣班都不用上了。”
案例一中的幼兒因為與老師想的、畫的不一樣,遭到老師嚴厲的批評。那些出自天使之口的一個個奇妙的想法,因為不符合教師的要求而被制止。套用一句古話:“順者昌,逆者亡。”為適應這個模式,幼兒不惜違背自己的本意去迎合模式的需要:按照老師說的去說,照著老師畫的去畫一模一樣的太陽。
案例二中的幼兒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顯現了自己的個性,但卻不能適應教育機器的運轉,最終只能被教育機器拋棄。剛入園時,幼兒對幼兒園里的“清規戒律”難以適應,每當他們做出一些“很好玩、很刺激”的事時,教師總會批評,甚至懲罰他們。為了避免這種負面情感帶來的不愉快,他們很快學會了不去做那些會受到教師懲罰的事情。但伴隨著經驗的增多,兒童逐漸形成“作業要按時完成”“不能亂講話”這樣一些規則;在教師的影響下,他們也逐漸形成了許多新的是非觀念,當初為逃避懲罰而產生的那些行為逐漸內化為觀念。這個過程使得兒童不斷調節、主動修正自己的認知結構,以使其與外界的要求逐步相適應。教學活動中的強勢群體——教師通過物質鼓勵、精神懲罰等手段誘惑、威脅兒童,致使兒童出現嚴重的“失語”現象。就這樣,我們的幼兒園變成一個教育工廠,運用班級授課制進行著批量生產。
在教育家黃全愈的著作《素質教育在美國》中寫到這樣一件事情:在中國幼兒園的美術活動中,外教史密斯小姐讓孩子畫出一幅名為“節日快樂”的圖畫。孩子們很快就畫好了,但史密斯小姐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孩子們都畫了和教室墻上一模一樣的圣誕樹!那是學校為了表示友好,專門為史密斯小姐貼上去的。史密斯小姐拿了一張不透明的紙把墻上的圣誕樹遮了起來,繼續讓孩子們畫。可是這些孩子卻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是我們的兒童不會創造、不敢想象?筆者認為,責任不在兒童而在于教育者,兒童從小就跟著家長、老師的步伐在走,他們的學習只是純粹的模仿。也許孩子的畫畫技巧和畫面布局并不是很優秀,但是只要他能畫出自己的想法,就說明他的想象力和創造力是很杰出的。孩子的想象力和創造力非常寶貴,我們不能為了統一的標準而忽視它們的存在。
生命是獨特的。先天遺傳素質的差異,后天生活環境的不同,成就了不同的生命體。怎么能用統一的標準去要求每個個體呢?促進生命的成長是教育的終極目標。教育的任務就是讓幼兒覺悟生命的尊貴,體驗生命交流的愉悅,收獲生命成長的幸福。要達到這一目標,教師就應把自己定位為幼兒生命成長的引導者、支持者,和他們一同成長。不注重個性的劃一教育,怎么能說這種教育把人當成了“人”呢!我們需要反思!我們祈求生命的回歸!
我們需要反思我們是否做了幼兒童心的泯滅者,我們需要審視我們是否做了幼兒個性的屠宰者,是否做了幼兒生命樂園的踐踏者。若讓教育成為幼兒生命成長的樂園,那么請放開自己手中的線,讓孩子的想象之鳥飛得更高、飛得更遠。讓孩子充分張揚自己的個性,讓生命的旋律飛揚,讓孩子的童年成為一首唱不完的歌、一段哼不厭的旋律、一支跳不煩的舞。
(作者單位:江蘇省張家港市德積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