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白衣女人》的敘事節奏

摘要：敘事節奏對小說有著重要的意義，歷來備受小說家的關注。偵探小說《白衣女人》在敘事藝術上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作者威爾基·科林斯通過對這四種不同敘事速度類型的審慎而又有技巧的交叉使用，使小說的敘事速度產生快慢的對比與變化，從而使其作品敘事具有張弛、徐疾、緊松的節奏，更有效地凸現了其作品中的各種沖突。

關鍵詞：《白衣女人》；敘事節奏；沖突

中圖分類號：I043 文獻標志碼：Ａ文章編號：１６７３－２９１Ｘ（２０10）32－０185－02

在敘事作品中，沖突是關鍵性的元素，有評論家認為是“沖突構建了敘事”[1]。不同的作家在向讀者展現沖突時也會使用不同的敘事技巧。威爾基·科林斯主要通過變換敘事節奏來展現不同的沖突。

從廣義上說，所謂敘事節奏主要是指敘事文本中各種可比成分連續不斷的交替。法國敘述學家熱奈特在《論敘事話語分析》一文中就認為，敘事文體是“不能沒有節奏效果”的，并且用“故事時長（用秒、分鐘、小時、天、月、年來測定）”與“文本長度（用行、頁來測量）”[2]之間的比例關系，將小說的敘事速度分成省略、概要、場景、休止四種基本類型。其中，敘述時間與故事時間相等或基本相等的敘述稱之為場景；以此為基點，向兩端延伸：敘述時間短于故事時間的為概要；敘述時間為零，故事時間無窮大的則為省略；敘述時間無窮大，故事時間為零的則為休止。敘述節奏歷來備受小說家的關注，因為一瞬間可以被敷衍鋪陳為長篇大論，幾年甚至幾十年、幾百年的時間卻被一筆帶過。

威爾基·科林斯通過對這四種不同敘事速度類型的審慎而又有技巧的交叉使用，使小說的敘事速度產生快慢的對比與變化，從而使文本敘事具有張弛、徐疾、緊松的節奏，更有效地凸現文本中的各種沖突。

一、場景敘述

場景作為一種典型的時距方式，是故事情節的集中點。在場景中，故事時間的跨度與敘事時間的跨度大體相同。《白衣女人》中的場景主要有兩種形式。

第一種為環境描寫。《白衣女人》中的環境描寫主要針對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的黑水園。在勞娜與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新婚后，勞娜的姐姐瑪麗安為了陪伴妹妹，來到了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的府邸——黑水園。瑪麗安用了相當長的篇幅描寫了這座陰森荒涼的黑水園：

“樹木長得很濃密，擋住了人們的視線，并把黑的影子投在淺淺的淤水上。……對岸泥土潮濕，長滿了濃密的野草和愁人的柳林。……那里的水顯得黑沉沉的，好像是有毒的。……一條蛇，怪樣地蜷曲著身體，陰險地靜伺不動，伏在那點兒陽光中取暖。不論遠處或近處，同是一片凄涼衰敗的憂郁景象；上面，夏天的天空中，輝煌燦爛的日光仿佛僅僅使它照射的地方顯得更加蕭瑟和陰森。”[3]168

而夜幕下的黑水園則更為令人不安：“這是一個沉寂、悶熱、沒有月光的夜晚。星星黯淡稀疏。四面都是擋著視線的樹木，遠遠望去，是那么濃密和昏暗，好像圍著一道巨大的石墻。”[3]166

這種針對環境的場景敘述不僅烘托了敘述者瑪麗安內心的不安以及對妹妹勞娜生存處境的擔憂，作者還借此來渲染陰冷、森然、神秘而恐怖的哥特元素，為即將在黑水園發生的罪惡作出鋪墊，凸顯出危機重重的緊驟氛圍。

第二種為對話描寫。對話描寫是一種最基本的場景敘述形式。《白衣女人》中采用對話描寫來展現人物之間的沖突的例子比比皆是，如勞娜與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之間一觸即發的矛盾以及沖突所引發的對話。

勞娜與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的，一方面，勞娜迫于父親的遺愿，放棄了與她真心相愛的沃爾特，嫁給了年長她二十歲的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另一方面，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妄圖從勞娜身上得到的也并非純潔的愛情，而是覬覦勞娜將要繼承的巨額遺產，他一直把自己偽裝成謙謙君子，隱藏自己的險惡用心，哄騙勞娜與自己結婚。一旦婚姻關系締結，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即迅速暴露其脾氣粗魯，暴躁無禮的真面目。當他的律師梅爾曼先生前來告知他的債務將要到期之后，他就千方百計地誘騙勞娜在一份法律文件上署名，而勞娜則拒絕在不知道此文件內容的情況下簽字。為了淋漓盡致地展現二人之間激烈的沖突，科林斯運用了場景的描述。

柯林斯在此運用場景描述營造緊疾的氛圍，展現出了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淋漓盡致地刻畫了勞娜與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的矛盾沖突，也為此后二人之間日益升級以至不可調和的矛盾埋下了伏筆。

二、概要敘述

概略也稱縮寫，顧名思義，就是敘事者以較少的筆墨做概要的敘述，即敘述時間短于故事時間。日奈特指出：“一直到十九世紀末，概略始終是兩個場景之間最平常的過渡形式，猶如舞臺的‘背景’，因此是小說體敘事文的最好的連接組織。一部小說的基本節奏就在于概略和場景的相互交替。”[4]

文本中關于人物與社會的沖突主要表現在沃爾特與社會的沖突以及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與社會的沖突，作者在處理這兩個沖突時都采用了概要敘述的方法。

首先，沃爾特·哈特賴特與勞娜相愛卻不能結合的原因，除了勞娜已有婚約在身的客觀制約外，另一個不可忽視的桎梏就是沃爾特僅僅是個貧困的畫師，他的社會地位低下，無法與擁有顯赫社會地位和大量財產的勞娜相匹配。科林斯在描述這一矛盾沖突時并沒有采用大量的篇幅，而只是借用瑪麗安看似簡短平常實則蘊藉深厚的幾句話來解釋“那個有關社會地位不平等的問題”[3]54，沃爾特不能和勞娜結婚，“只怪您的年齡和您的地位——我并不怪您本人。”[3]54也就是說，如果沃爾特與勞娜擁有同樣的社會地位，二者是極有可能結合的。

其次，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是私生子，按照當時的英國法律，其不擁有繼承父親財產的權利。為了能夠繼承父親的財產，珀西瓦爾·格萊德不惜鋌而走險偽造父母結婚的婚書，以此攫取了婚生子的合法地位，繼承了父親的遺產，霸占了黑水莊園。這在當時的英國是要被判處絞刑的。如果按照故事時間來描寫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和社會的這一沖突，那就要從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的父母寫到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是如何偽造婚書、如何霸占父母的財產等等，那要占用大量的篇幅。但作者僅僅借助幾個人物簡短地敘述和分析就完成了這一沖突的展現，并清晰交代了這一沖突的始末。

采用概要來描述人物與社會的沖突，并非是因為該沖突無關緊要，而是基于以下兩個原因：一是作者科林斯認為在此故事中沒有必要用細節描繪人物與社會的沖突，廣大讀者可以體會；其二是作者故用此手段，借以給讀者留下了廣闊的思考空間，讓讀者參與到文本中，思考沖突衍生的具體原因及其帶給故事主人公的影響。

三、省略敘述

省略敘述，即故事時間無限大，但敘述時間為零的這一方式。省略從形式上，可以分為“明示的省略”和“暗示的省略”[4]219。“明示的省略”，顧名思義是指敘事者以一些標識性的語言說明省略的時間。“暗示的省略”即讀者只能根據上下文提供的信息對省略的時間做出推論。對省略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被省略的那段時間，即由省略所引起的敘述空白。

勞娜在遭到帕西瓦爾·格萊德爵士和福斯科伯爵的迫害而被送入瘋人院后，由于過度的驚嚇和本身的脆弱性格患上了失憶癥，她無法清楚記得她自己駭人聽聞的遭遇，無法回憶起她是如何被送入瘋人院以及她在瘋人院的遭遇等。作者采用省略敘述的方式來處理勞娜在此期間的遭遇，只交代了勞娜被瑪麗安救出瘋人院的客觀事實，而對勞娜在離開黑水園之后以及被瑪麗安從瘋人院救出之前這一時間跨度發生的事件卻沒有詳加描述。這樣有的放矢的敘述方式讓讀者更加同情勞娜，讀者會盡情地展開想象力，盡力猜想底勞娜受到哪些非人的遭遇，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和福斯科又運用了什么樣的手段迫害勞娜和白衣女人安妮·凱瑟里克。作者以省略敘述的方式引起了讀者的思想共鳴，使讀者不僅參與到故事中，更步入了作者所預設的懸念迷霧之中。

參考文獻：

[1] Abbort， H. Porter. The Cambridge Introduction to Narrative[M]. Peking： Peking University Press， 2007. P51.

[2] 張寅德.敘述學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35.

[3] 威爾基·科林斯.白衣女人[M]. 葉冬心，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

[4] 杰拉爾·日奈特.論敘事文話語——方法論.[M].//張寅德.敘述學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219.

Discussion about the narrative rhythm of the female in white dressing

SONG Ying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Heilongjia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llege，Harbin 150027，China)

Abstract： The narrative of the rhythm of the novel has a significant， a novelist， the detective had the attention of the young man in the art of narrative achieved remarkable results. Trickled through the Collins to the four different types of his speed and skill of the cross， a narrative of the novel is a slower pace with changes in contrast， the narrative of his work with relaxation， no tight， loose， more effectively its work crafted the various conflicts.

Key words: female in white dressing; narrative rhythm;confli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