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價值的橋梁

在2010年的法蘭克福書展上，新世紀出版社成功輸出了《街道年輪-40年居委工作日志》（下簡稱“《街道年輪》”）德語和意大利語的版權。在書展簽約的現場，有同行對這本書的輸出表示驚訝：這本書并不是中國傳統文化、漢語等版權輸出的熱門題材，為什么外國人會對一本中國人寫的“日記”感興趣呢？事實上，當我作為出版社的代表簽下這兩份版權貿易合同的時候，心里很清楚：這兩份合同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這幾年，該書的主創人員為了這本書的誕生而奔走，版權人員更是不遺余力地促成該書版權的輸出。

早在該書成書以前，我社的版貿人員就帶著這個選題的資料，于2008年奔赴法蘭克福書展開始了推介工作。據他們回憶說，當時只做出了書的封面和幾頁樣稿，這讓國外的出版社無法看到書的內容和形式，因而并沒有獲得任何明確的合作意向。直到去年，《街道年輪》完成了基本的編撰工作，他們又帶著一本專門為法蘭克福書展制作的“假書”，進行推介。那次，本社的版貿專員泡在歐美展區，一轉就是四天。他們有針對性地找到一些出版學術、政經類書籍的出版社，用圖文兼備的“假書”進行面對面地推介。也正是因為事先制作了這么一本“假書”，這次的推介效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不少外國書商對書的內容和形式很感興趣，當時就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以便在展會后進一步落實合作的事宜。

這些聯系方式和名片，就在我接手本社的版貿工作之時，移交到我的手上。當時已經是2010年4月，距離2009年法蘭克福書展已有半年多的時間了。在此期間，我社的版貿人員一直在跟進《街道年輪》的輸出項目。我在接手之后對推介資料做了進一步的細化，包括加入媒體報道的鏈接和書評翻譯。之后我又將推介資料郵寄到各家出版社，終于有兩家德國出版社（Promedia出版社和Zambon出版社）對合作計劃作了明確肯定的答復，因此也成為我們的重點跟進對象。在這之后，我們與這兩家出版社的洽談進度差不多，在5月初幾乎同時收到他們的回信，表示無法獨立承擔該項目的翻譯費用。隨后，我們即回信告知兩家出版社，我們可以憑簽約之后的合同申請相關的資助項目，比如說“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還有廣東省出版集團的版權輸出補助等。然而，在苦等一個月后，我們還是收到了Promedia的謝絕信。我們估計，對方認為在翻譯費用尚未落實的情況下簽約有點冒險。盡管如此，之后的一段時間，我們也沒有放棄對兩家出版社的游說。我們先找了一些翻譯公司和個人譯者，對《街道年輪》的主體部分進行了試譯，并將這些試譯的樣張寄給兩家出版社評估；然后又咨詢了“中翻德”的筆譯費用，對整個項目的費用分攤有了更多的把握。于是，在幾次溝通之后，Zambon才給我們發來新的合作計劃，表示同意簽約，并邀約在法蘭克福書展上見面詳談合作的細節。

跟進多時的輸出項目終于有了眉目，這是一個讓我們無比振奮的消息。在本屆書展上，我與Zambon出版社的社長及版權代表接洽了三次，對各項條款一再斟酌后，才最終簽訂了合同。

在書展上這幾次的接觸和交談中我才得知，原來Zambon出版社的這兩位都是學者，在政治學領域中各有自己感興趣的研究方向。Zambon出版社的代表Ronald Koch先生就是一位“毛澤東主義者”，也是研究毛澤東思想的專家。他告訴我們，《街道年輪》是關愛蓮老人40年的工作日志，細致地記錄了居委會作為中國城市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的職能，這是很難得的文獻資料。他們看中的是該書的標本價值，這種由一般市民書寫的史料在國外也很少見，在中國更是彌足珍貴。他認為當今的世界已經是一個緊密相連的共同體，每個國家的歷史經驗都可以成為其他國家的借鑒。中國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在這半個世紀以來的發展也是全世界關注的焦點。所以，這本書不僅是中國人民的歷史遺產，也是屬于世界的遺產。因此，他們才愿意承擔風險和成本，一口氣買下德語和意大利語的版權，希望讓這本書的內容成為可以在不同語言地區，一直傳承下去的精神遺產。

這一點讓我對自己所做的版貿工作產生了一種自豪感和使命感，同時也認識到，版權貿易的成功幾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合作對象能否看到這本書的內在價值。而版貿人員所做的就是搭建橋梁的工作：從推介材料的編寫，到日常書信的往來，每一項工作都是一種溝通。就如我們在推介《街道年輪》時，把這本書的價值亮點歸納整理了出來，形成比較有系統的推介材料。正是這些材料凸顯了本書的價值，才能在我們“幸運地”碰到合適的合作對象時，讓對方對這本書感興趣。當然，從另一個方面看，這也是歷屆版貿人員一直在各大書展上廣撒網的成果了，如果沒有他們的主動接洽和推介，這本書只能“養在深閨”而不為人所知，更不要說“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