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永信,男,壯族,生于20世紀60年代。少年時遭逢亂世,書讀得少;青年時躬逢改革開放。勉強考上大學。大學期間,雖說書生意氣,但四年時間。除了必考的教科書外,能讀完整本書的。竟沒有幾本,自我荒廢不少,至今思之。尤其后悔。大學畢業后。先后在鄉鎮政府、縣委黨校、縣委宣傳部、南寧地委辦公室、南寧地區計生委、自治區司法廳、自治區黨委辦公廳工作,除了村委會和黨中央外,基本上各個層面的黨政機構都經歷了,可謂波瀾壯闊、曲折多姿,命頗苦也。近年來也喜歡弄點筆墨,偶有小塊豆腐見諸《人民日報》、《廣西日報》等。時人常聊作談資。見笑。
終于“回家”了,就在今年最美的中秋佳節。
二十年的似水年華,二十年的魂牽夢縈。當江城秋意漸濃,我走進闊別已久的校園,但見校園里那一方淺淺的荷塘,早已蟬噤荷殘,只是南湖依然清風沁人、碧波蕩漾,湖畔的垂柳搖曳多姿,讓秋天的美景愈發濃郁。漫步在校園的大道小路、曲徑通幽,撫摩著曾經的教學樓、圖書館……我在細細感受母校的種種變化,靜靜回想當年的求學風華。這其中,既有熟悉也有陌生,既有變化也有堅守,一切都如夢如幻,但那種親切、溫馨的感覺,則從來沒有改變過。這就是我們的母校,她帶給我們“家”的感覺,始終是我們靈魂深處的故鄉,今后不管我們走到何方、走得多遠,母校永遠成為我們最溫暖的港灣,最深切的慰藉,最堅實的依靠。感謝母校,您讓我回家的感覺如此真切,讓我情感的皈依如此仰賴。
回家,我們為感謝師恩而來。母校曾經是我們夢想的開始。二十四年前,我們來自全國四面八方,接受老師的精心栽培。他們就如嚴父般糾正我們的放縱隨意,如慈母般呵護我們的每次摔倒。老師以春蠶吐絲、蠟燭燃燒的奉獻和付出,換來了我們的明禮懂事和豐盈成熟。而今我們已經長大,可老師也變老了。在那天的座談會上,我看見老師那曾經的黑發,早已變成絲絲銀發,歲月的風霜,在老師的臉上留下了滄桑的印痕。有一部電影,里面有句臺詞:“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作為學生,走向社會的我們,總不能忘記回報老師的培育之恩。“飲其流者懷其源,學其成者念其師。”老師永遠是我們崇敬的對象,永遠是需要我們感謝的恩人。無論我們是蒼天的大樹,還是低矮的灌木,我們都將以生命的翠綠,向老師致敬、為老師祝福!
回家,我們為守望這份同學情緣而來。自從與你結為同窗共學,我們就有了可貴的情緣。離開了母校之后,我們每個人都在外面辛苦打拼,在不同的軌道里生活,都在書寫自己的一本書。造化總是弄人。隨著歲月流逝,在匆忙的人生路上駐足回首,我們才會發現,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際遇。有的跌宕起伏,有的靜水深流;有的坎坷與失落,有的輝煌與燦爛,幾度纏綿、幾度旖旎,又有誰說得清?這一切都已隨風飄去。雖然二十年來人生狼藉,但我們從來不曾割舍過對同學情緣的珍視,更不曾隨著歲月的流逝而退色。通過聚會現場,以及看校友錄上傳的照片,我看見大家無分男生與女生,在一起親切交談、起勁喝酒、縱情歌唱,展現了最率真的感情、最奔放的熱情、最開放的接納,特別是看了男生爭相與女生親密合影,那依紅偎翠的場面,好不令人羨慕!親愛的同學,當千帆過盡,你翩然來臨的笑容對我是那樣的真切;因為有了你,我們共度的今生今世,將變得無比充實而綿遠。
這次聚會,我是來去匆匆,不為別的,只緣公務在身。3日晚7時返回南寧后,徑直到辦公室值班,直到次日上午開會。中秋之夜的南國綠城,湛藍無際的天幕上,一輪澄明的秋月高高懸掛著。好像老天特別跟我作對似的,往年沒見到月亮這樣清亮過,沒感覺月亮這樣圓滿過,偏偏在同學歡聚、自己又缺席的情況下,變得特別清亮特別圓滿。想象著遠在母校的同學還在聚會、還在狂歡,那種盈盈的恨痛同時帶有絲絲的遺憾,不禁從心底涌起。我打開電腦,播放美國著名的薩克斯獨奏曲《回家》,一個人靜靜地聆聽著,薩克斯那特有的嘶啞,像在傾訴,又像在啜泣;好像很近前,又好像很悠遠。我任憑音樂的旋律把自己的情緒淹沒。秋夜里一陣涼風吹過,頗有“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的心境。
臺灣著名作家龍應臺女士的新書《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封底有這樣幾行文字:“所有的生離死別,都發生在某一個車站、碼頭。”的確是這樣的。有相聚的歡樂就有離別的悲涼。這次聚會既是一次暫別的車站、碼頭,更是我們下次走向重聚的另一個車站、碼頭的起點。這場聚會我雖然沒能全程參與,后面的精彩、同學的感動,我也沒能幸福共享,但見到這么多年未曾見過的老同學,這已經足夠了。我會把你們的音容笑貌、嘉言懿行全部典藏起來,收入記憶的寶盒里,時常像“回家”一樣,牽腸掛肚地思念著你們、守望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