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飄》是一部浪漫主義的歷史愛情小說,瑪格麗特。米切爾以美國內戰和戰后重建時期的美國南方為背號,選擇塔拉、亞特蘭大和佐治亞作為舞臺,展示了主人公郝思嘉和其他人物尤其是白瑞德、衛希禮和梅蘭妮的情感、成長和掙扎。通過復雜的人物關系設計和曲折的情節處理,小說中的四個主要人物的形象也極其鮮明,各具特色并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關鍵詞】《飄》人物關系 顏色
《飄》是20世紀美國文學史上的一部文學巨著。美國著名女作家瑪格麗特·米切爾前后歷時十年的時間才完成其創作。一經出版《飄》就被拿來與《名利場》和《戰爭與和平》相比較。評論家和歷史學家認為該書有一種強烈的地方主義色彩,過度美化了美國內戰爆發的原因,把戰前美國南方的種植園文明神圣化。但是小說出版后不到一年,就獲得了“普利策文學獎”。小說栩栩如生地再現了戰爭場面,細致的景色描寫和傳神的人物刻畫使整部作品極具魅力,打破了多項銷售紀錄,至今仍然保持很好的銷量。而根據小說改編的同名電影也成為好萊塢的經典之作。
《飄》是一部浪漫主義的歷史愛情小說。瑪格麗特·米切爾以美國內戰和戰后重建時期的美國南方為背景,選擇塔拉、亞特蘭大和佐治亞作為舞臺,展示了主人公郝思嘉和其他人物尤其是白瑞德、衛希禮和梅蘭妮的情感、成長和掙扎。
通過復雜的人物關系設計和曲折的情節處理,小說中的四個主要人物的形象也極其鮮明,各具特色并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郝思嘉叛逆、自私、堅強、冷酷;梅蘭妮正統、溫和、寬厚、善良_白瑞德強悍、勇敢、率直;衛希禮文弱、冷漠、虛偽。如果用顏色來直觀的給他們一個概括,那么郝思嘉屬于熱情迷人的紅色,白瑞德適合神秘莫測又蘊涵力量的黑色,衛希禮可以是暗淡溫吞的灰色,梅蘭妮無疑是象征純潔善良的白色。而這四個人便組成了在“風”中“飄”著的“四色風車”。
紅色的郝思嘉
每一個女孩都是墜入凡間的天使,她們用血和淚來追尋幸福。郝思嘉就是《飄》中的紅色天使。因為紅色代表著眩目的美和強大的生命力,還是叛逆和堅定的最佳詮釋。
郝思嘉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她有一雙迷人的綠眼睛,綠得沒有一絲雜質,純粹的好像一塊翡翠。在那綠色的眼眸里閃爍著絢麗的光彩,如同生命的火焰,點亮了整個面孔。毫無疑問,她是個美人,是舞會上的紅人。她的魅力足以迷惑任何一個男人,當然包括拒不承認的白瑞德和苦苦壓抑的衛希禮。
郝思嘉的父親是愛爾蘭的移民,脾氣火爆又愛酒成癡,憑著運氣和愛爾蘭人的倔強在牌桌上贏來了塔園。郝思嘉的母親則是一名法國貴族的后裔,舉止典雅、待人溫和。在郝思嘉的心目中母親就是圣母瑪麗亞的化身,她想努力地像母親學習,成為值得她驕傲的淑女,但愛爾蘭的血液使她的靈魂充滿倔強的叛逆。父親對土地的信仰也在郝思嘉的身上烙下了印記。“這世界上只有土地值得你去為它勞作,為它奮斗,甚至為它付出生命的代價。”父親的話不時在郝思嘉的心中回蕩。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困難,只要回到塔園,腳踏在紅色的土壤上,她就擁有了戰勝一切的勇氣和信心。就這樣,愛爾蘭血統和紅色的土壤造就了郝思嘉紅色的靈魂。
郝思嘉不愛讀書,也沒有受過多少學校教育,再加上她愛爾蘭人天生的直性子,使得她說話直接也率真,在其中也不乏不符合淑女身份的粗俗字眼。當人們以毫無主見,凡事點頭作為一個淑女的標準時,郝思嘉已厭倦了虛偽的應付。當白瑞德極不體面的要求郝思嘉成為他的情人時,郝思嘉激動的反駁,“情婦!我能從中得到什么,只有一大群要人頭疼的孩子。”在傳統的南方社會,一個女子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但郝思嘉就是這樣一個人,真實的讓人難以苛求。
郝思嘉不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但她的魅力超出了法律允許的范圍。她堅強、自信、充滿活力。可是與此同時她又自私、小氣、以自我為中心,虛榮的令人討厭。但正是這樣,使她成為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紅色代表勇氣和堅強,隱藏著倔強和叛逆同時也意味著盲目。這些在郝思嘉身上都能找到極好的體現。
她勇敢、堅強,敢于挑起維持一個家的重任。當亞特蘭大失陷時,她帶著剛生產完,虛弱的梅蘭妮和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以及一個一無是處的黑人女仆回到塔園,迎接她的是滿目的支離破碎。媽媽死了,爸爸癡了,種植園和仆人都沒有了。她沒有被打倒,咬牙堅持努力維持著這一大家子的生活。她下地像黑人一樣勞動,她赤腳去臨近的田地尋找食物她舉槍打死了一個企圖搶劫的北方佬。
她倔強、叛逆的性情更是讓許多人吃不消。她公然在男人的世界和北方佬做生意,并且比男人做得更好。她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不顧別人的看法在木材廠雇傭犯人勞動。也許在一定程度上郝思嘉是自私的,但她的自私也眷顧了許多人,尤其是衛希禮和梅蘭妮。為了保守對衛希禮的承諾,她從來也沒有舍棄梅蘭妮,即使是在最痛苦的時候也沒有。她為了讓梅蘭妮吃飽,自己可以餓昏在田野里:她為了給梅蘭妮一雙鞋穿,自己可以赤腳在地里勞動:在她以愛的名義犧牲了這么多以后,說她自私也是不公正的。
白瑞德說郝思嘉是“哭著要月亮的孩子”。是的,她永遠不知滿足,一直在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金錢、愛情……當她意識到真正的愛人是一直守候著她的白瑞德時,白瑞德卻選擇了離開。命運給她開了這么大一個玩笑,因為她的盲目她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黑色的白瑞德
在米爾頓的《失樂園》中,有一位叛逆的領袖是故事真正的英雄一高傲又叛逆的撒旦。他出生高貴,敢于向所謂的“正義”挑戰,雖然被貶,他仍然是個不屈服的巨人《飄》中的男主角白瑞德就是這樣一個人物。他舉止高貴優雅卻又聲名狼藉,他強勢勇敢卻也有不被人知的痛苦,他可以上一秒像孩子一樣的調皮、無辜,下一秒又變得男人般成熟內斂、圓滑世故。這樣的一個人只有變幻莫測的黑色最適合他。
白瑞德是一個高大俊朗、英俊瀟灑的男人,無論站在哪里,他都是備受矚目的焦點。一副黑黑的面孔,寬闊的額頭,粗大的眉骨,深邃的黑色眼眸,高高的鼻梁,打理整齊的黑亮頭發,一再顯示著他高貴的出身和良好的教育。艷紅的薄嘴唇上是一抹黑色的小胡子,笑起來的時候,邪邪壞壞的好像是浪蕩不羈的海盜。令人意外的是他的祖先竟然真的有海盜的血統。他的身體很結實,寬寬的肩膀讓他成為標準的衣架子,結實的肌肉包裹在黑色的衣料中,就像是一只優雅的黑豹,顯得很是“危險”。
白瑞德生在美國南部的一個貴族家庭,父親是一位傳統的紳士,母親是個溫柔的淑女,家里還有一個兄弟和一個妹妹。從小他就被教育成為一個標準的紳士。但是骨子里的叛逆使他成為家里的另類。一次他和一位小姐因為馬車壞在半路而很晚回家。按照人們的傳統觀念,他應該娶她為妻挽回她的名聲。白瑞德認為娶自己不愛的女人是意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所以他拒絕了。女孩的哥哥技不如人,在和白瑞德的決斗中受傷了。白瑞德贏了決斗但卻被父親趕出了家門。他不體面的舉止令他在西點軍校也難以立足。從此,他聲名狼藉不再被上層社會所接受,他的一舉一動也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在社會中的摔打歷練,使他變得冷酷,尖刻。他經常是以一種嘲諷的口氣說話,但每次在嘲諷自己和他人的時候,講的卻是赤裸裸的真情話。當南方的紳士還在歌頌神圣的事業時,白瑞德說“我們有的只是棉花和自大。”他精準的分析差一點引發一場決斗,但是卻道出了殘酷的現實。
他對郝思嘉的微妙感情,也可以在他的言談中找尋蛛絲馬跡。在十二棵橡樹莊園,郝思嘉向衛希禮表白愛情遭拒絕后,她怒不可遏,抓起一個花瓶惡狠狠地朝房間的壁爐扔去。隨著一聲脆響,花瓶四分五裂,這時傳來了白瑞德的聲音:“這就太過了!在午休時被打擾,還強迫聽了這么一大段話,已經是很過了。憑什么我的生命安全還要受到威脅!”這對一位女士來說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他不是真正的無禮,他是有意向郝思嘉套近乎。白瑞德還曾經稱郝思嘉是“撿破爛的小女孩”,是“一個哭著要月亮的孩子”……話語中透著濃濃的寵愛和縱容。
白瑞德從不輕易表露感情,完全符合黑色性格中情感的內斂和不易察覺。他對父親有深厚的感情,卻倔強地不肯在父親死后坦言對他的思念:他對南方社會也存在感情和一份責任,在聯盟軍最缺人手的時候投身部隊,卻在事后對此役絕口不提,甚至說自己是一時頭腦發昏:他對郝思嘉可說是一見鐘情,但是他從來不會把這份愛坦陳在郝思嘉面前。正是因此,郝思嘉和白瑞德才在最需要彼此時錯過了。他的愛讓自己遍體鱗傷,但是他永遠也不會以一個失敗者的形象出現,連最后的離去,也悲壯的像個英雄。
灰色的衛希禮
衛希禮是十二棵橡樹莊園的繼承人。他的祖先是從歐洲來到美洲大陸定居的貴族。他們熱愛音樂、詩歌,腦子里想著文藝復興時的高雅,和其他人不懂的偉大哲學。這也是南方一些種植園主無法理解他們的地方。但他們又精通騎術和紙牌,在社交圈里是矚目的焦點。根據顏色心理學的理論,衛希禮可以算得上是灰色系的人,因為灰色往往代表高貴、平和,但同時也意味著孤獨和距離感。
衛希禮是一位儀表堂堂、溫文爾雅的傳統南方紳士。他有一雙灰色的眼睛,眼神溫和憂郁。他的頭發是淺黃色的,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種銀灰的顏色。他經常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馬靴擦得锃亮。說起話來,文質彬彬,溫和優雅盡管很多時候令郝思嘉無法理解,但在郝思嘉的眼中衛希禮整個人就是一個銀色的發光體,走到哪里都那么獨特。
在舒適、安逸的舊時光,衛希禮整個人的確可以說是包裹在銀色的光影里,但戰爭改變了這一切。美麗高貴的銀色被死亡和絕望罩上了一片黑紗,變成了昏暗、壓抑的灰色。衛希禮那遙遠的夢破滅了他沒有勇氣,也不知道該如何來面對這個改變以后的新世界。他只能縮在自己創造出的理想世界中,痛苦的承受社會變革帶來的迷惘。
在小說《飄》中,衛希禮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他是郝思嘉的意中人。盡管受到郝思嘉的吸引,但家族的榮耀與責任不允許他接受這份感情。他苦苦的壓抑著,虛偽的應付著,讓兩個女人痛苦著。這曖昧不明的灰色態度冷郝思嘉對他始終念念不忘,甚至錯過了屬于自己的真愛。而衛希禮自己也是在失去時才明白,梅蘭妮對他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衛希禮是一個悲情人物他代表著舊時南方的傳統和文明,在戰爭的洗禮后,變得不合時宜,只好戴著灰色的面具隱沒在時代的大潮中。
白色的梅蘭妮
在大多數人的心中,梅蘭妮是《飄》中最完美的一個人物。她沒有令人驚艷的美麗外表,唯一令人難忘的是心形的小臉上一雙大大的黑眼睛。她很瘦小,身高就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但她絕對是一位溫柔善良的天使,在大家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并用她那瘦弱的肩膀為每一個人提供庇護。如果用顏色來比喻,圣潔、溫柔的白色最適合她。
她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與弟弟查理生活在佩吉姑媽家。佩吉姑媽是一個膽子很小的女人周為一點小事,也可以昏過去半天。生活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梅蘭妮很安靜,很少說話,絕大部分時間用來讀書。
她安靜的性格和對詩歌文學的熱愛倒是很合適衛希禮。但是在她的性格中有一點和衛希禮非常的不一樣一她很堅強。在面對新的變化時,她不會像衛希禮一樣的逃避,她會冷靜的面對,并默默地去適應。她不放心衛希禮,在臨終的時候還不忘拜托郝思嘉照顧他,但是她很懂衛希禮,祈求郝思嘉一定要秘密的,不能傷害到他的自尊。
梅蘭妮的勇氣和善良常常會超出人們的想象。當醫院擠滿了從前線送回來的傷病時,她志愿成為醫院的護士,這時她不再會因為男人的赤裸而面紅耳赤,難聞的氣味也對她的神經沒有了刺激:在令郝思嘉也無法克制戰栗的鮮血面前,她卻也能強自鎮定。當她剛生產完后,身體虛弱到幾乎一碰就碎,但她可以拖著軍刀幫郝思嘉制服搶劫的北方佬:雖然沒有起什么用,但她給了郝思嘉莫大的精神支持。當大家為郝思嘉和衛希禮不合邏輯的擁抱沸沸揚揚時,她談笑自如用瘦小的肩膀撐起一頂保護傘,為丈夫和朋友擋住了驚濤駭浪,挽回了他們的名譽……
梅蘭妮幾乎把所有的美德集于一身,就連桀驁不馴的白瑞德也敬佩她。但太完美的人,往往不會活的很長久。為了再有一個孩子,她明知道有多危險,甘愿付出生命去試一下。但天使是不會永遠留在人們之中的所以梅蘭妮走了,帶著不舍走了,揮動著雪白的翅膀回到了她來的地方,在人間留下了溫暖和善良。
結語
顏色是一種很有潛力的媒介,它可以使復雜的信息視覺化。《飄》是一部篇幅很長情節很復雜的小說,但是顏色的介入讓閱讀變得很簡單。顏色使人物形象達到高度的個性化。紅色暗示郝恩嘉的叛逆、倔強、堅強和熱情;黑色匹配白瑞德的率直、成熟和浪蕩不羈;灰色代表衛希禮的溫和、懦弱和不切實際;白色詮釋梅蘭妮的善良、單純和溫柔。
簡單顏色卻蘊涵了無限的深意。它除了可以是人物形象直觀化,會在某種程度上預示了人物的命運和結局。紅色和黑色都是很絕對很激烈的顏色,而且紅與黑的搭配則是時尚界永遠的經典;但是灰色和白色都屬于很漸進很平和的顏色,他們沒有紅與黑那么的顯眼和絕對,很適合隱藏起來做紅與黑的陪襯。單獨來說紅色是生命和希望的代表,黑色預示著離別。灰色是與世隔絕的代言,白色象征著脆弱和死亡。
《飄》的故事情節也正如顏色的預示,在故事接近尾聲時,紅色的郝思嘉和黑色的白瑞德成為真正相愛的一對,灰色的衛希禮和白色的梅蘭妮也在靈魂上真正的成為一對夫婦;但因為遵循顏色的又一暗示,黑色的白瑞德選擇了離開,但紅色的郝思嘉沒有喪氣,又重燃希望:白色的梅蘭妮失去了生命,而灰色的衛希禮則陷入了徹底的迷惘。故事結束了,但這四個人卻沒有完全離開讀者的腦海……
《飄》的英文名是Gone with the Wind。直接翻譯成中文是“隨風而逝”。的確,女作家米歇爾想借著這個名字告訴讀者,“隨著戰火硝煙的退去,有許多的人和事都消逝了”。但是故事中的這四位主要人物,卻帶著不同顏色的面紗組成了一只在風中不停旋轉的四色風車。風車的每一片扇葉都有獨立的顏色,當他們隨風旋轉起來的時候,便成為了一體。
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許米歇爾會被人遺忘,但是這個四色風車會一直在“風”中“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