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檢察權能的配置是檢察權運行的前提和基礎。在正確審視我國目前檢察權能配制現狀的前提下,適度擴大檢察機關機動偵查權,賦予檢察機關相應的技術偵查權、構建科學、合理、切實可行的憲法監督制度以及完善訴訟監督制度、加大訴訟監督力度等對策,對檢察權的有效運行都是一種促進。
關鍵詞: 檢察權;權能;配置;對策
中圖分類號:DF8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09)16—0101—02
檢察權能的配置與檢察權的運行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檢察權能的配置是檢察權運行的前提和基礎,沒有檢察權的合理配置,就沒有檢察權的有效運行。
一、適度擴大檢察機關機動偵查權
1.機動偵查權的范圍。原則上可以考慮將檢察機關的機動偵查權擴大到整個刑事案件。各級人民檢察院基于法律監督職能需要,可以自行決定對任何主體、任何刑事案件行使機動偵查權。檢察機關可以對公安機關應當立案而不立案的任何案件進行偵查,對于公安機關或其他偵查人員由于刑訊逼供、詢私舞弊、枉法追訴、報復陷害等違法偵查行為構成職務犯罪的原案,即違法偵查的案件,檢察機關有權對原偵查結論予以撤銷并自行組織重新偵查。
2.機動偵查權的監督制約。為了防止機動偵查權的濫用,在肯定人民檢察院機動偵查權充分行使的同時,對人民檢察院行使機動偵查權在程序上應當有一定的制約。首先,對人民檢察院行使機動偵查權,公安機關有異議,可以提出復議,如對復議結論不服,可以提請上一級人民檢察院復核。其次,被害人、犯罪嫌疑人等訴訟參與人對人民檢察院行使機動偵查權有異議,可以向人民檢察院提出申訴,如對申訴結論不服,可以向上一級人民檢察院申訴。訴訟參與人對因人民檢察院行使機動偵查權而造成的損害,有權要求賠償。第三,行使機動偵查權,應由檢察長決定,并逐級上報到上級人民檢察院備案審查。
二、賦予檢察機關技術偵查權
1.技術偵查適用的條件和范圍。由于技術偵查手段對公民個人的合法權利構成潛在威脅,我們建議,檢察機關使用技偵手段必須是危害國家、社會及公民重大利益的嚴重職務犯罪案件,且限于難以收集充分的證據或者采取其他偵查方法未能取得效果,必須采用此種手段的嚴重職務犯罪案件,對象只限定于犯罪嫌疑人及尚難以確定為犯罪嫌疑人但有證據表明與需要查明的嚴重職務犯罪事實有著極為密切關聯的特定人員。
2.技術偵查的審批權限及程序。檢察機關采用技術偵查必須有一定的控制,防止技術偵查措施的濫用,因此,使用技術偵查必須遵循嚴格的法定程序,以達到對技術偵查權的有效監督。多數國家針對使用技術偵查都規定了相應的審批權限,并且審批權限均掌握在級別相當高的機構中,實行外部審批制。如美國《綜合犯罪控制和街道安全條例》規定,電子監聽只能針對相對比較嚴重的犯罪[1]。
三、增加違憲案件調查權
構造一個科學、合理、切實可行的憲法監督制度,應在對我國憲法監督理論重新審視的基礎上客觀地總結和借鑒世界各國實施違憲審查的經驗。因此,應保留全國人大監督憲法實施的職責,同時增設獨立的憲法委員會來行使違憲審查權。在這一復合違憲審查體制中,檢察機關應根據其承擔的法律監督職責,發揮相應的作用,即調查取證和啟動程序,也就是說,賦予檢察機關違憲案件調查控告權:由檢察機關啟動憲法監督審查程序,由憲法委員會決定是否受理,或根據憲法委員會的指令、或根據有關國家機構的控告對有違憲可能的案件進行調查取證的權力,由憲法委員會作出是否違憲的裁定。
四、加強對批捕權的權力制約——批捕聽證
1.批捕聽證的主體。批捕聽證就是以聽證的方式決定是否批準逮捕,是對司法程序中程序性刑事強制措施的聽證。因此,只有公安司法人員、律師及犯罪嫌疑人才能參加批捕聽證,聽證主持人應當是檢察機關的特約人員。
2.批捕聽證的方式。可分為捕前聽證與捕后聽證。捕前聽證適用于被拘留的犯罪嫌疑人,并且聽證時必須有犯罪嫌疑人參加。但對未被羈押的犯罪嫌疑人則不宜采用捕前聽證,因為將導致大量犯罪嫌疑人聞風而逃,而不是參與聽證,這種情況下應采用捕后聽證。
3.批捕聽證的復核。任何一方對聽證結果不服的,均應在三日內申請上級檢察機關舉行再聽證。對于聽證結果是不批準逮捕的,公安機關有權申請復核,但必須立即釋放犯罪嫌疑人。
五、完善刑事訴訟監督權
1.強化刑事立案監督權。(1)建立同步立案監督機制。首先,建立立案備案審查制度。凡立案機關接到報案、自首或者自行發現的案件,在決定立案或不立案的同時,應當將立案或不立案的法律文書送給立案監督部門,人民檢察院通過備案審查進行法律監督。其次,建立撤案備案審查制度。撤案是對立案的否定。如果只有立案監督而沒有撤案監督,那么不僅使立案監督在相當程度上失去意義。立案機關撤銷案件后,撤案決定書報請檢察院立案監督部門備案審查,人民檢察院通過備案審查,認為立案機關處理不當的,應當予以糾正。(2)擴大立案監督的范圍。首先,要把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的刑事立案行為全部納入立案監督的范圍。其次,要將不應當立案而立案的問題納入立案監督的范圍。再次,健全完善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相銜接的工作機制。
2.強化偵查活動監督權。(1)建立“檢察引導偵查”的檢警模式。在司法改革的研討中,檢警關系成為討論的熱點問題。一種觀點認為,應實行檢警一體化模式;另一種觀點是反對建立檢警一體化[2]。筆者認為,檢警關系模式的選擇,是與各國國情和司法制度的特點緊密相連的。檢警一體化模式是以檢察機關為行政性機關為前提的,而我國檢察機關是行使法律監督權的司法機關。“從長遠看,這將導致檢察改革走入一個誤區,即檢察機關將逐漸被看成是一個單純的刑事追訴機構,而不是憲法所規定的國家法律監督機關。”[3]筆者認為,在檢警模式上,我國應當實行“重領導兼重監督”的體制,即偵查機關的偵查活動受其上級部門領導,同時服從同級檢察機關的監督。按照現代刑事訴訟發展規律,為了應對日趨復雜的犯罪,在整個刑事訴訟控、辯、審的格局中要確立偵控一體的觀念。在此基礎上,大力推進“檢察引導偵查”新機制[4]。(2)擴大偵查強制行為和強制措施的審批權。對包括技術偵查在內的強制性偵查措施實行司法審查,是世界各國的通例,其目的是為了對偵查權實行制約監督,以防止偵查權的擴張和對公民權利造成不必要的損害。
3.強化刑事審判監督權。(1)合理配置制約審判活動的權力(權利)。如果我們只一味強調庭審中的控辯平衡,而忽視了對審判方的監督和制約,則必然導致法官的恣意和擅權,同樣不可能實現程序的公正。筆者認為,應當恢復檢察官在庭審中對法官審判行為違法的監督權,同時,還應當配置辯護一方同樣的監督權利。當然,控辯雙方行使這種監督權力(權利)的方式不應當是“當庭糾正”,可以是提出“抗議”并載明筆錄的形式,如果法官拒不糾正,這一情節可以作為引起其二審開庭審理的法定事由。(2)擴大審判監督范圍。其一,加強對死刑復核程序的法律監督。最高人民法院在受理報請復核的死刑案件以后,應當將有關法律文書送達最高人民檢察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通過審閱法律文書、派員參加法院對死刑復核案件的討論等進行監督。其二,加強對人民法院再審活動的監督。人民法院按照審判監督程序開庭審理的案件,人民檢察院都應當派員出庭監督審判。人民法院決定不開庭審理的再審案件應當將不開庭決定書抄送人民檢察院,檢察機關根據需要派員參與監督。其三,加強對人民法院二審程序的監督。二審法院應當在受理上訴、抗訴案件后的法定期限內,通知人民檢察院審判監督部門,以便檢察機關對二審實行監督。其四,強化對人民法院適用簡易程序審判案件的監督。人民檢察院對人民法院適用簡易程序審判案件的監督可以參照人民檢察院對人民法院適用普通程序審判案件的監督執行。其五,加強對人民法院審判自訴案件的監督。人民法院在受理自訴案件后,應當將自訴狀、答辯狀等材料的副本及時送達人民檢察院。對自訴案件進行調解或開庭審理三日前,人民法院應當通知人民檢察院決定是否派員參加調解或出庭。人民法院審理自訴案件做出判決、裁定的,應當將判決書、裁定書副本送達人民檢察院。(3)強化抗訴權。首先,放寬提起抗訴的條件。只要裁判違反法律規定,不論是認定事實、適用法律錯誤,量刑畸輕畸重,還是違反程序法規定,都應列入抗訴的范圍。其次,取消法院的再審提起權。根據刑事訴訟法規定,人民法院和人民檢察院都是提起再審程序的主體,從司法實踐看,再審程序大多由人民法院提起。筆者認為,賦予人民法院提起再審程序的主體地位缺乏法理基礎。控審分離是現代刑事訴訟的基本原則。所謂“控審分離”,是指除少數輕微刑事案件由被害人直接起訴外,控訴只能由檢察院提起,法院不得主動開啟審判程序;法院的審判對象必須與檢察院起訴指控的對象保持同一性,檢察院未起訴指控被告人和罪行,法院不得徑行審理[5]。允許人民法院直接提起再審程序,實際上形成了人民法院自控自審、控審合一的局面,違背現代刑事訴訟理念,也與人民法院在審判活動中消極仲裁者的地位不相符合。從國外刑事訴訟法規定看,鮮有將法院納入提起再審權人的[6]。最后,建立全國人大常委會對“兩高”抗訴爭議案件最終裁定制度。有的學者建議:“最高人民檢察院對最高人民法院裁判提出的抗訴,最高人民法院駁回后,最高人民檢察院仍認為最高人民法院裁判確有錯誤的,應當提請全國人大常委會審議決定。”[7] (4)賦予提起公訴的檢察機關實質抗訴權。抗訴權是公訴權的必要組成部分,是提起公訴后檢察機關權力的必然延伸,而不是脫離公訴權、超越訴訟程序之外的監督權。抗訴權是一種請求權,它有明確具體的請求內容:其一,作為追訴機關請求對犯罪嫌疑人實現刑罰懲治;其二,作為負有嚴格客觀義務的“法律守護人”,基于公正的立場要求法院的判決具備最低限度的公正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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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陳世中,陳曉.一種“特洛伊木馬”式的構想[G].孫謙,劉立憲.檢察論叢:第3卷.北京:法律出版社,2001:96.
[5]張智輝,吳孟栓.2001年檢察理論研究綜述[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02,(2).
[7]陳光中.外國刑事訴訟程序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1988:328-329.
(責任編輯/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