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春
青年共產國際(也稱青年國際或少年國際)在1924年第四次代表大會上提出東方各國應在共青團組織之外新建“群眾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作為全國性政黨來領導民族革命青年斗爭,并就中國另建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的問題進行了辯論。中國共產黨第四次代表大會和青年團第三次代表大會決定取消青年國際關于另建民族革命青年組織的決議。中國青年團建設史上的這段小插曲,也折射出中國青年團與青年國際關系的另一面。
一、關于“國民黨青年聯合會”與“農工青年聯合會”的爭論
1923年5月,陳獨秀和馬林向孫中山提出了國民黨改組計劃①,但沒有為孫中山所接受。中共中央認為自上而下的改組國民黨沒有希望,必須對它進行自下而上的改組,于是在10月前后提出組織一個國民革命青年團,以糾正黨的三大通過的關于共產黨與國民黨關系的政治論斷之“不大切合實際”。②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接受中共三大關于青年團員加入國民黨的決議,幫助國民黨鞏固和發展組織,同時保持青年團的獨立性;大會還接受青年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的指示,將組織和宣傳工作的重心轉移到青年工人中,同時加強農民青年的組織工作。③根據中共中央組織國民革命青年團的要求,中國青年團提出建立“國民黨青年聯合會”,并派代表卜世畸前往海參崴與青年國際駐海參崴的全權代表齊托維奇商定建立國民黨青年聯合會的協議。
1924年2月,受青年國際執委會委派出席中國青年團擴大會議的達林,途經海參崴時會見了齊托維奇和中國青年團中央代表卜世畸,并且參與他們商定在中國建立國民黨青年聯合會的討論。達林堅持應該建立農工青年聯合會,反對組織國民黨青年聯合會,這是因為如果迄今為止社會主義青年團不能吸引工農青年參加自己的組織,那么國民黨青年聯合會就更不可能。④國共合作之后建立青年組織的問題,實際關系到國民黨與共產黨和青年團對青年運動的領導權問題,這是達林與齊托維奇和卜世畸爭論是組織“國民黨青年聯合會”還是“農工青年聯合會”的原因所在。
達林到上海之后,在中國青年團中央機關報上發表了一篇關于青年工人工作的文章,用來代替全會決議案的提綱草案,在中國青年團第二次擴大會議上又作了社會主義青年團任務的報告。⑤(這個報告即《對于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的意見——草擬擴大執行委員會青年工人與農民議決案的說明書》),首先闡明建立青年群眾組織的必要性。指出,中國青年團工作雖然已經取得很大成績,但因為現時群眾對于“國民革命”的口號比“社會主義”的口號要易于明白些,所以本團不能成為一個工農青年的群眾組織。我們的責任,是要使群眾參加國民革命運動,并且要多介紹有覺悟的農工青年加入本團。為達到這個目的,必須組織一個適合于中國目前政治經濟情形的團體。其次,提出建立農工青年聯合團體及其組織原則。他說:必須按中國的現狀,組織一個青年農工的國民革命團體,至于這種團體形式,究竟是“農工青年聯合會”還是“國民黨青年聯合會”,關鍵是看哪一種比較合乎實際生活。“在現時政治恐慌的時期之中組成‘國民黨青年聯合會,未免先把政治的色彩確定,其結果仍不能使多數農工青年群眾加入這種組織。因此,我更進一步主張,不將我們現在預計要組織的青年農工團體,立刻確定其帶有任何政治色采的形式……這種組織最后的形式之規定,我以為只有從下而上所得的經驗可以告訴我們,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經驗,所以暫時不能規定這種組織的名稱。”其組織原則為:組織青年農工群眾自上而下,于每一城每一區甚至每一工廠組織俱樂部,在鄉村組織青年農民聯合會,再召集俱樂部和青年農民聯合會的全國大會,決定這個組織的政治面目及其最后的名稱。⑥達林的報告在大會上引起“一場熱烈的辯論”。據說,“毛澤東的發言根本沒有談全會的中心議題——在青年工人中的工作問題”,而是援引新三民主義,斷言國民黨是革命的工人政黨,應該加入共產國際。按照共產國際章程關于每個國家只能存在一個共產黨的規定,“國民黨加入共產國際,則意味著承認國民黨是共產主義政黨和取消毛澤東為其中央委員的那個黨”。若此,中國青年組織自然要屬于國民黨。⑦僅就此來看,代表中共中央出席會議的毛澤東顯然反對達林提出的“青年農工聯合會”,而支持建立“國民黨青年聯合會”的主張。由達林的前述主張和毛澤東的發言即可看出,全會關于“農工青年聯合會”與“國民黨青年聯合會”的辯論是非常激烈的。
青年團全會雖然對于建立國民革命青年團問題沒有作出結論,但其影響是不容忽視的。一方面,同年5月召開的中共中央擴大執委會會議通過的《關于S.Y.工作與C.P.關系之決議案》,要求S.Y.(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簡稱)專任以青年為本位的青年運動,“應以S.Y.為中心,就各地方情勢,組織各種公開的普通青年團體,以便擴大青年運動,以便S.Y.得與各地的青年群眾接觸合作。至相當時期,更宜聯合各地方各種青年團體,成一個全國的統一組織。”另一方面,直接影響青年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作出建立獨立的民族革命青年團的決定。青年國際執委會曾經決定,在達林出席中國青年團全會以及從其他國家得到更詳細的報告后,要重新研究亞非革命運動問題。⑧所以達林在青年團全會之前,在海參崴會晤了青年國際執委會朝鮮事務的代表,了解到朝鮮青年革命運動各派團體的統一問題;之后在上海會晤日本共青團員,了解日本共青團情況。達林回莫斯科后參加了青年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這次大會重新討論了東方國家的工作問題并通過《關于殖民地問題的決議》,要求殖民地國家在共青團之外另建由共青團領導的獨立的群眾性的民族革命青年組織。在達林看來,“這個決議重申了我動身參加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中央全會以前,在青年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收到的那個指示”,確定了在遠東各國新建青年民族革命組織的具體計劃。⑨
二、青年共產國際四大關于中國建立“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的討論
青年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討論殖民地問題時,分析了世界資本主義暫時穩定而無產階級革命暫時退潮的形勢,指出社會主義國家蘇聯正在穩定發展和不斷壯大,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的民族革命運動方興未艾。
會議通過的《關于殖民地問題決議》明確提出:建立民族革命青年組織,應按照東方和非洲不同國家的經濟、政治條件采取不同的具體形式。青年國際執行委員會的任務是為殖民地半殖民地的青年民族革命運動制定共同的指示,確定這個運動在不同國家所應采取的具體形式。決議強調,東方各國必須建立組織上獨立而且有自己特別的政治面貌的“群眾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為統一民族運動,革命的青年群眾組織應與革命黨密切聯絡并支持它們的行動,盡管民族革命組織被認為是政治上獨立的組織,但共產黨團應在其中監督其政策。”⑩決議具體分析了在中國建立民族革命青年組織的必要性,提出中國共產主義組織的發展及其對工人運動影響的增強,工業無產階級的階級覺悟不斷提高,應當建立國民革命統一青年團。但是,中國共產黨已經開始向一個群眾性政黨發展,社會主義青年團已召開了兩次全國代表大會,民族革命統一戰線以國共黨內合作形式建立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如何建立一個由共青團領導而且政治獨立的青年組織,確是一個關系重大而且極為復雜的問題。因此,“中國應否組織群眾國民革命統一青年團一問題,在少年國際第四次大會上,曾有幾次詳細的討論”。但是大會沒有就這個問題作出任何決議。
其實,中國代表團對于中國應否組織群眾國民革命統一青年團的問題的意見也不一致,代表團由團中央代表卜世畸和中共旅莫支部的王一飛、彭澤湘、任弼時組成,其中卜世畸、王一飛、彭澤湘贊成建立民族革命青年組織,任弼時則反對另建國民革命青年團,他的反對意見既根據于大會關于殖民地問題的決議,又結合了中國革命形勢和青年團的發展狀況,而且得到了出席共產國際五次代表大會的中共代表團的認同。{11}這也是青年國際四大沒有就中國建立國民革命統一青年團問題作出決議的重要原因之一。此外,中共旅莫支部對于這個問題的討論和決議也起了不容忽視的作用。因為中國代表團成員多數來自旅莫支部,所以代表團內部的爭論迅即延及該支部。就在青年國際四大閉幕的當天(7月25日),為了貫徹共產國際精神,同時向即將召開的中共四大貢獻意見,旅莫支部召開會議并全體通過共有十項內容的提案,其中關于民族革命青年組織問題的意見為:“青年團實為黨的一部,不能與黨對立,尤其在政治工作上絕對受黨的指揮,但是關于教育工作與經濟奮斗,青年團亦有獨立之必要”。所以另組“國民革命的組織,此種組織若成功,將來對黨,對于國民革命運動,對于青年團本身,均大有妨害。望第四次大會、青年團第三次大會取消此種決案(其詳細由赴第四次大會代表陳述)。”{12}旅莫支部反對建立民族革命青年組織的立場,直接影響著中共四大和青年團三大作出相應的決議。
三、中共四大否決青年共產國際關于新建民族革命青年組織的決議
自1924年12月中共中央指定起草委員會起草中共四大文件以來,“起草委員會對于各種草案都經過一番討論,尤以民族革命運動的草案討論得更為詳細,爭點亦較多。”據代表旅莫支部回國參加會議并且參與起草委員會的彭述之說,“關于青年運動,在起草委員會亦有一次爭論,不過到后來雙方都互相讓步,同時由客觀事實證明,在莫斯科的許多爭點已不成問題了”。{13}
中共四大審核了旅莫支部的提案,并采納了其不成立“新且獨立的群眾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的主張。彭述之稱,在審查委員會審查各種草案時,“關于青年運動,也有幾位同志尤其是C.Y.中央有兩個人很主張在目前應組織全國的民族革命的青年組織,不過此種企圖終已失敗。大會只承認目前應切實做各種民族的青年運動,如果發展到相當時期,認為必要時則可組織非政黨性的全國組織”。{14}按照團中央的安排,林育南為出席中共四大的經常代表,其他團中央執行委員輪流出席。總之,團中央提出的建立全國民族革命青年組織的議案未獲通過。
大會通過的《對于青年運動之決議案》指出:“青年運動必須在共產黨指導之下,是無疑的。”目前S.Y.最重要的青年工作是青年工人運動、青年農民運動和青年學生運動。關于青年工人運動,如何使我們的宣傳達到青年工人是S.Y.目前最重要而唯一的問題,“所以在S.Y.第三次大會對于青年工人運動應有具體的進行方針,指示S.Y.中央而中央能依照切實去進行”。關于青年農民運動,鄉村教育是S.Y.最要注意的,如何使S.Y.學生分子散布到各地鄉村學校中去當教師,以與青年農民有所在地接觸與宣傳的機會,又須極力吸收小學的教師去擔負這種責任。關于學生運動,“學生運動的最要的目的,是怎樣使學生能與工人農民運動結合起來,使他們到工人農民群眾中宣傳和幫助他們組織。”總之,S.Y.應注意青年中的宣傳與組織,“在各地這種青年團體發展時及青年運動擴大時,有聯合各地青年團體成為一種非政黨的全國青年的聯合以便指導中國青年運動。所以S.Y.的職任,應是在各地組織這種青年團體,并在已成立的青年團體中達到指導的地位,使S.Y.在將來聯合的團體中能獲得指導的地位而能指揮中國一般的青年運動。”{15}彭述之對此發表評論說,“青年運動決議案(要點)在C.P.與C.Y.之正確關系,并指明C.Y.應怎樣使其工作青年化;對于民族革命的青年的全國組織亦與以正確的答案”。{16}所謂“正確的答案”,就是中共四大否決了青年國際關于成立新的獨立民族革命青年團的決議,而且對于黨團關系作了明確的規定。
四、中國青年團三大取消在中國建立“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的決議
出席青年國際四大的代表回國后,由任弼時于1924年9月25日向團中央常委報告了青年國際四大情況,特別是大會提出的成立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問題。30日他在《團刊》上發表《不應當建立新的獨立的政黨性青年組織》一文,“將大會討論反對有些組織方面的意見,略為述明,以供本團團員和第三次大會討論之材料”。他堅決反對成立民族革命青年組織,其理由是:(一)中國國民革命運動已有國民黨“負責指使”,為求國民革命集中力量,使國民黨早日成熟,絕對不宜另組政黨。(二)共產黨及青年團已加入國民黨,實行國共合作,就應在國民黨內部負國民革命指導之責,幫助它的發展;另建與之對立的政黨組織,將導致已經加入國民黨的青年團員退出,結果使國民黨立時衰退自己的工作,國民革命受到打擊。(三)共產黨及青年團參加國民黨內部工作,已經引起國民黨右派的敵視乃至發生紛爭,如果再組織獨立的青年組織,將更多疑難與誤會,影響革命前途。(四)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完全為一個獨立的青年政黨,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青年都可參加,必然成員復雜,政見不一,一旦革命深入,“這個團體反將成為一種反對革命的青年組織,則前途危險將更大矣”。(五)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的工作對象正是社會主義青年團范圍之內的工作,社會主義青年團本身的建設尚有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如果另建組織,不僅使我們自己組織的技術工作加多,物質和人才損失,而且有輕視青年團自己應作的青年工人運動、加強國內訓練、紀律及國民運動工作之危險。因為是否執行以及如何執行青年國際指示,即要不要在中國建立群眾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成為團中央面臨的一個難題,也是青年團三大必須解決的一個帶有方針性的問題,所以團中央于9月14日通知各地團組織就此問題展開討論,“盼望大家自由發表意見,集思廣益,使此次大會有最好的成績。”《團刊》從第11期起辟設“在中國應否組織‘群眾國民革命統一青年團之討論”專欄,以供自由討論。討論詳情雖不得而知,但鄧中夏、惲代英與安源團地委等提出的意見是不容忽視的。
時為團中央執行委員的鄧中夏在《中國青年應該與“少年國際”結合》一文中提出:首先,將各種青年群眾如工人、農民、學徒、學生等分別緊嚴的組織,尤以青年工人農民為首要;以團、社、俱樂部、聯合會等作為結合的基本單位。其次,聯合各種青年群眾團體開一個全國大會,商議全國各種青年群眾的總組織,決定其綱領和計劃。名稱現在亦不必預擬,由這個全國大會共同商定。再次,國民革命性的全國青年群眾總組織成功之后,派代表赴少年國際要求正式加入其中,開始國際的聯合。{17}在此,鄧中夏主張在將來建立全國性的青年群眾團體并加入國際組織,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反對建立國民革命青年政黨,但是不贊成現在建立獨立的政黨性質的青年團是顯而易見的。
青年團大會一致主張取消青年國際關于東方國家另建民族革命青年團的決議。這是因為此前黨的四大已就該問題作出了結論,更因為大多數與會代表及各地方團組織的強烈反對,特別是從莫斯科回國的代表和旅莫支部提案起著關鍵的作用。作為中共代表參加青年團三大的中共中央局委員和宣傳部主任的彭述之,也極力擁護黨的代表大會的精神并使之貫徹實現于青年團大會。關于在中國不建立民族革命青年組織問題的決議,在青年團三大得到了各方廣泛贊同,青年國際執行委員會也承認中國青年團這一決議的正確性,1928年7月共產國際第六次代表大會所作的工作報告說到:“當時,中國共青團反對這個建議,他們認為,這是國民黨機會主義分子圖謀建立一個機會主義組織,以抵消共產黨員在青年運動中的影響。我們現在可以說,當時不同意建立國民黨的青年組織是正確的,因為這種組織對我們沒有絲毫的好處,而只會有害處。它勢必很快就成為國民黨機會主義領導手中的工具,用以在殖民地國家最棘手的青年運動問題上和我們作對。同時,我們現在已發展成為沒有任何國民黨組織的群眾性聯盟,這多多少少也許正是由于沒有這種國民黨組織的緣故。”{18}雖系事后追論,但畢竟承認了中國青年團所作決議的合法性。
總之,中共四大和青年團三大討論并取消青年國際在中國另建民族革命青年組織的決議,無疑體現了中國青年團不盲從于青年國際的勇氣,而且能把青年國際決議精神與中國國民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正確地貫徹并作出自己的結論。不僅如此,中國青年團對于青年國際關于建立民族革命統一青年團決議的廣泛討論,促使中共加強了對共青團的政治領導,從根本上改變了團的“第二黨”的形式,同時糾正了青年團在國民革命運動中的一些“左”傾和右傾錯誤。另一方面,對于打擊國民黨右派以國民革命為借口,防止中國青年團獨占青年運動、赤化國民黨的宣傳和成立中華孫文主義青年團和孫文主義學會等活動,以及打擊國家主義派建立國家主義青年團的活動,都具有重要意義。
注釋:
①李玉貞:《馬林與第一次國共合作》,光明日報出版社1989年版,第198—206頁。
②《黨的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及大會后的一些情況——張國燾給維經斯基、穆辛的信》,《中共黨史資料》,1982第3期。
③④⑩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部:《共產國際、聯共(布)和中國革命文獻資料選輯(2)》,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8年版,第386—387、148—149、596—601頁。
⑤⑦⑧⑨(蘇)C·A·達林:《中國回憶錄(1921—1927)》,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版,第152、155、142—143、157頁。
⑥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中央委員會辦公廳:《中國青年運動歷史資料(1)》,中國青年出版社1957年版,第477—484頁。
⑦{18}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部:《共產國際、聯共(布)和中國革命文獻資料選輯(1927—1931)》,中央文獻出版社2002年版,第259—260頁。
{11}蔡慶新:《中共旅莫支部的建立及其初期活動略述》,《黨的文獻》,1991年第5期。
{12}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任弼時傳》,中央文獻出版社2004年版,第55—56頁。
{13}{14}{16}《關于黨的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彭述之給中共旅莫支部全體同志的信》,《中共黨史資料》1982第3期。
{15}中央檔案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1921—1925),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9年版,第365—369頁。
{17}《鄧中夏文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80—82頁。
作者系湘潭大學毛澤東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員,歷史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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