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從人口流動遷移角度研究泛珠三角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問題,旨在分析人口集聚、產業集聚以及經濟集聚的相互影響和作用。通過構造人口流動遷移的微觀經濟模型,掌握人口流動、遷移和集聚的動因;通過人口與產業的空間布局分析,說明泛珠三角區域先發展地區的人口集聚與產業集聚過程應該相互適應,而后發展地區的人口“回流”與產業轉移過程更應互為補充。所以,泛珠三角區域不同經濟發展水平的地區,應該結合本地區的產業優勢和人力資本現狀制定相關的產業發展政策和人口政策。
關鍵詞: 人口流動 人口遷移 泛珠三角區域 區域經濟 協調發展
中圖分類號:F 08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1-623X(2009)02-0030-06
一、問題的提出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區域經濟發展呈現出兩種明顯的態勢:一是區域間和區域內部的經濟發展不平衡態勢日益明顯,通常表現為區域之間在發展水平、人均收入、產業結構等主要經濟指標上存在較大差距;二是區域間的整合與協調發展已經成為我國區域經濟發展的新趨勢。這不僅是為了適應經濟全球化和區域化的發展要求,以增強區域經濟的國際競爭力來促進我國國家經濟實力的發展,也為理論及實踐工作者提供了一條“以協調促發展”的區域經濟發展思路。
泛珠三角區域經濟合作發展是以上兩種中國區域經濟發展態勢的例證之一。《2006年:泛珠三角區域合作與發展研究報告》指出,泛珠區域整體綜合實力雖然很強,其內地9省GDP總量占全國的1/3,相當于京津冀經濟圈和長三角經濟圈的總和。但是,泛珠三角區域內部經濟發展水平并不平衡。例如,澳門的人均GDP是貴州的39.4倍,是廣東的8.2倍,而廣東是貴州的4.8倍。[1]區域經濟發展失衡直接導致了人口跨區域流動遷移規模的擴大。據2005年全國和31個省、直轄市、自治區(不含港澳臺地區)1%人口抽樣調查主要數據公報和中國人口統計年鑒(2006)提供的數據,流動人口最多的是廣東省,達2600萬人,占全國的18.05%,占泛珠三角區域的40.87%,平均流動人口密度為147人/平方公里。流動人口最少的是云南,僅為87萬人,平均流動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僅為3人。流入廣東的人口中,有90%以上是聚集在珠江三角洲地區。而且,泛珠三角其他內地省區人口流入量則占廣東流入人口總量的近75%。[2]
泛珠三角區域內部的大規模人口流動,起因于內地九省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的事實。如果對其不加以引導,持續的人口流動遷移又將加劇這種經濟發展的失衡狀態,并可能導致社會治安、公共安全、農村“空巢”和留守兒童等更為嚴重的經濟社會問題。所以,有必要將人口流動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問題聯系起來進行研究,從引導人口合理流動角度出發,深入探索實現泛珠三角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對策。
二、國內外相關理論綜述
埃德加#8226;胡佛在構筑區域經濟學的理論體系時,提出生產要素的不完全流動性和不完全可分性是區域經濟學三大基石中重要的兩項內容。[3]以人力資源、技術為代表的社會經濟資源在付出一定流動成本的條件下,可以實現正常流動。所以,一定區域都有利用資源、發展區域經濟的內在要求。而生產要素的不完全可分性,決定了要確保資源的使用效率必須實現集中和規模經濟。所以,在條件好的地方,會集中布局各類產業,產業聚集進一步促進人口的增加和集聚,并最終形成城市這一區域經濟中心。[4]胡佛的上述理論觀點具有一定的開創性和理論指導意義,但是,缺乏關于人口流動遷移和區域經濟發展關系的直接討論。
發展經濟學家劉易斯(Lewis)、費景漢(Johnc.h. Fer)、拉尼斯(G.Ranis)等人關于人口流動遷移的研究具有重大理論價值。劉易斯認為在發展中國家中,農村傳統農業部門和城市現代工業部門之間較為明顯的勞動生產率差別會引導人口由農村向城市流動,使農村經濟逐步得到啟動和發展,并最終實現城鄉經濟由“二元向一元”狀態的轉化。[5]費景漢和拉尼斯進一步在理論上說明當工業部門因獲得農業提供的要素而發展到一定程度時,農業部門的發展也開始啟動。因而將城市和農村經濟發展聯系起來,說明了兩大區域實現經濟協同發展的可能性。[6]二元經濟理論為我們分析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及其協調問題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理論觀點;其一,發展中國家的區域經濟發展失衡往往體現為以現代工業部門為代表的城市經濟與以傳統農業部門為代表的農村經濟之間存在較大差距;其二,城鄉間的區域協調問題與兩大經濟部門各自的發展及其相互作用相關。但是,二元經濟理論卻不能完全說明現實中的人口流動遷移問題,因為其忽略區域之間由于城市化發展水平差距導致的人口流動和遷移現象。
近年來,隨著人口和勞動力遷移逐漸成為區域經濟學的重要研究課題,其研究范疇逐步擴大。例如,美國學者李和澤林斯基(Lee and Zelinsky)就從移民法律、種族文化等社會經濟角度對美國人口遷移進行了詳細的分析,提出遷出地與遷入地之間人口遷移障礙的主要因素理論。[7]中國近20年來的“民工潮”現象,使人口流動遷移對于我國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日益突出。尤其是“民工荒”及大量人口流動對遷出、遷入地帶來社會安定和經濟發展的困境,更使國內學者開始關注人口流動遷移與區域經濟發展問題的研究。其研究視角主要有兩個:
第一,導致人口流動遷移的因素分析。根據人口流動遷移理論,區域間經濟發展水平的差距被認為是導致人口流動遷移的主要原因。例如,地區間工資差距、農村富余勞動力的存在、獲取就業機會的概率、伴隨流動發生的各種費用和成本、市場化的進展狀況、改革開放提供的制度保障、產業結構高度化變動與城市化發展水平等眾多因素都對我國人口流動方向和規模變化有一定影響。[8-9]嚴善平、蔡建明和王國霞等學者則利用全國人口普查數據的基礎,對中國地區間人口流動的內在機制、結構變化特點等內容進行了定量分析。[10-11]
第二,研究人口流動與區域經濟發展的關系。已有研究表明,我國人口流動遷移與主要流入地的經濟發展水平高度相關。[12]王桂新和魏星強調容易被人忽視的一點:遷出人口將大部分收入帶回遷出地的行為將滿足地方經濟發展的資金要求。所以,只有在人口遷出的一定階段后(1990年以后),人力資本遷出對中西部區域經濟發展才是有利的,非“常住”人口流動為主體的省際人口遷移也因此有其“合理性”。[13]
本文關注的要點是,在大規模人口流動遷移條件下,如何實現區域經濟不平衡發展向協調發展的過渡,從而最終保證區域及國家經濟的和諧有序和持續發展。關于這一點,已有研究成果提供了一些重要思路,但缺乏有針對性的分析。本文立足于泛珠三角區域內部存在的人口流動遷移現象,構建實現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微觀—中觀—宏觀分析框架,從人口流動遷移的微觀經濟基礎、人口與產業空間結構變動與協調、城鄉結構轉化與協調建設等關鍵性問題著手,討論泛珠三角區域的經濟協調發展問題。
三、分析的前提:人口流動遷移的微觀經濟基礎
人口是勞動力生產要素的源泉,其自由流動不僅是勞動力市場作用的體現,也是實現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重要途徑。一般認為,人口流動遷移有助于提升遷入地區的經濟總量;縮小遷出遷入地區的收入差距;拓寬遷出地區獲得資金、人才、技術、管理水平等要素的途徑;促進遷入地的工業化和城市化建設;加快遷出地經濟發展和農村經濟的繁榮。從促進區域經濟整體協調發展的角度看,既然人口流動對遷出遷入地的經濟社會發展都有一定正面作用,那問題的關鍵就是如何引導好人口流動的數量及方向,并協調好個人利益與區域整體利益之間的關系。
首先,按經濟人的行為假設,勞動力的流動遷移動機是為獲得更高經濟利益,但也可能更高層次的個人需求,比如獲得社會地位、提升個人及家庭(家族)在本鄉本土的聲望。所以,在我們的分析模型中,先假設勞動力(人口)的流動完全受經濟利益的驅動,追逐個人效用最大化。在此基礎上,再增加社會文化等因素的考察,以較為全面地評判勞動力流動狀態的變化對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
勞動力面臨在遷出地(即原居住地)提供勞務與遷入地提供勞務兩種就業途徑的選擇,選擇結果與其個人的效用最大化判斷相關。
情況1:在遷入地獲得的預期效用水平Ue大于在原遷出地提供勞務獲得的效用UO時,勞動力可能選擇向其它區域流動遷移。
此時,Ue是一個關于預期凈收入∏e的函數,即Ue=f( ∏e)。∏e是由農村勞動力進城務工的預期總收入(TRe)與其在流動過程中產生的總成本(TC)余額決定。預期總收入TRe與勞動者的技能、經驗等人力資本條件相關的收入函數g(H)呈正相關,與工資兌付風險β負相關。[14]流動總成本的構成則要綜合考慮交通費用C1、工作搜尋成本C2、增加的生活成本C3、機會成本C4(即UO)的影響。
所以,產生人口流動遷移的前提條件一定是:(1-β)g(H)>(C1+C2+C3+C4)。為了有效地控制總成本,流動人口會進行如下抉擇:選擇在地理上臨近的省份進行流動遷移,以降低交通成本;通過血緣、地緣及同學朋友關系所積累的社會關系網絡,盡量掌握較為準確的用工信息,以減少工作搜尋成本;減少在城市或其它區域的消費行為,將高物價高消費帶來的生活成本增加程度控制在最低水平。了解遷出地的務工收入信息,降低選擇的機會成本。例如在主要人口遷出地農村,農產品價格、農業稅費、地方農業政策等因素的調整都會影響到人口流動外遷的機會成本。
情況2:由于經濟社會條件的變化,使遷入地獲得的預期效用水平Ue小于在原遷出地提供勞務獲得的效用UO,勞動力關于成本收益比較的判斷因此發生改變,勞動力會放棄遷出或重新“回流”原居住地。
在進行情況1分析時,我們只考慮了勞動力的經濟利益要求,而作為社會人,即使是農村和落后地區的勞動力也會不斷調整的個人需求層次。此時,UO=f(∏eO,S),∏eO為在原居住地提供勞務或“回流”的預期收入水平;S指心理因素,具體指回家鄉投資創業帶來的自我滿足和社會認同。考慮后一因素,對Ue重新進行分析時,就會發現其收益部分同樣包含心理滿足程度的提升。比如將打工賺的錢帶回原居住地,用于子女就讀、房屋改建等開支,從而獲得家屬鄰里的認同。而其總成本構成中顯然還要考慮一點:人在他鄉可能遭遇“歧視性”待遇,從而加大心理負擔。
其次,遷入遷出地區代表著一個利益群體,有必要在尊重勞動力個人效用最大化行為選擇的基礎上,盡量保障整體利益與個人利益的協調一致。從以上分析中可知,人口外流和回流選擇主要與外遷距離、就業信息、勞動力能力、工作風險、社會心理及區域間主要勞動產品的價格差、勞動生產行為的外部環境等因素相關。人口遷入和遷出地區都必需從這些主要因素出發,才能有效尋求促進地方經濟持續發展的途徑。
所以,對人口遷入地區而言,控制流動人口的數量、質量及方向,就可以為地方經濟發展提供持續的勞動力資源。調控流動人口數量的手段主要有:第一,政府及社會各相關部門,通過網絡媒體等各種宣傳方式,公開公布當地的勞動力供求及待遇、福利、工作環境等就業信息,也鼓勵和引導口口相傳的幫帶模式,以流動人口自有的社會網絡關系傳遞信息;第二,規范外來人口的用工制度和社會保障措施,將城鄉間、區域間擺動式的人口流動轉變為較為穩定的人口遷移,加快外來人口的本土化和市民化進程;第三,加強流動人口流向的引導,使流動人口的數量和方向與當地產業結構調整、城市化建設等宏觀要求相適應,以保障流動人口有較為長期穩定的工作崗位。調控流動人口質量的主要手段則是積極提供就業咨詢和就業培訓、鼓勵各類企業參與員工的在職培訓、進修計劃,不斷改善流動人口的勞動素質。
對人口遷出地區而言,先期進行的人口流動外遷,可緩解當地的勞動力市場供給壓力,提高勞動力效率;并利用回流的資金進行地方經濟建設。但是,要縮減與先發地區的經濟發展差距,促進地方經濟的崛起和發展,卻不單是通過改善勞動環境、提供創業機會吸引外流人口“回流”就可以實現的,還需要后發地區,即人口遷出地有效介入先發地區的經濟發展軌道,通過發揮區域合作的優勢實現經濟快速發展。以下以泛珠三角區域為例,從人口流動遷移角
度,分析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機制。
四、人口、產業的空間結構與泛珠三角區域協調發展
區域經濟理論認為,經濟增長總是以不同強度通過集聚和極化作用首先出現在“增長極”上,然后向外圍擴散,帶動整個區域經濟的發展。在這種集聚極化作用中,人口集聚由于提供了必要的生產者和消費者群體,為區域產業的產生、結構升級和城市發展提供了重要基礎。而在區域主導產業不斷集聚的推動下,區域經濟增長中心及其極化作用得以形成并不斷加強。而產業集聚在邊際報酬遞減規律的作用下,可以通過產業轉移等方式促使中心區集聚的要素不斷向周圍地區轉移,輻射整個區域,使勞動力、技術等要素資源在區域整體的流動中實現再配置,對周邊區域經濟發展產生擴散效應,從而實現區域整體經濟的協調發展。
(一)泛珠三角產業人口結構的區域差異
人口產業結構指經濟活動人口在不同產業部門人數的分配比重,是一個國家和地方經濟發展水平的標志,可以用產業人口密度和產業人口區位商兩個指標來進行衡量。其中:
某地區某產業人口密度= 產業人口數/區域面積。
某地區某產業人口區位商=該產業人口占該地區全部產業人口的比例/全國該產業人口占全國全部產業人口的比例。
產業人口密度反映產業人口分布地域差異性,區位商則直觀說明不地區產業人口分布相對于全國產業人口分布呈現的集中與分散情況。所以,地區產業人口區位商大于1的地區,說明該產業人口在該地區具有集中趨勢。根據張祥晶的研究成果,泛珠三角內地九省產業人口密度及區位商的分布情況如表1所示。[15]

泛珠三角區域內部產業人口密度差異較大。產業人口密度最高的是廣東為260人/平方公里,最低的云南為66人/平方公里。從三次產業結構看,在泛珠三角內地九省區中,第二、三產業人口密度整體水平較低,且省區之間差距較大;第一產業人口密度相對較高,且地區間差異較小。除廣東、福建兩省外,其余七省的產業人口密度差異均表現為“第一產業>第三產業,第三產業>第二產業”。
三次產業人口分布省區間差異較大,廣東、福建兩省第一產業區位商低、第二三產業區位商位于泛珠區域前列,是第一產業人口分布分散、比例較低,第二、三產業人口分布集中、比例較高的類型,按庫茲涅茨模型分析處于工業化實現階段;其他地區則是第一產業區位商較高、第二三產業區位商較低,反映第一產業人口集中分布、而第二三產業人口分布較為分散的類型,屬工業化前準備階段。
一般認為,人口產業結構的優化對產業結構的演進、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和國民經濟的發展起著重要的推動作用。人口產業結構及其變動形式本身也是衡量產業結構及其演進趨勢的重要標準之一。產業結構的調整變動決定了人口產業結構的演變。[16]近年來,泛珠三角區域各地的產業結構基本上處于不斷優化的過程。通過2006年和1996年內地九省市三次產業的生產總值數據比較,可知,各省第一產業在國內生產總值中所占份額均不斷下降,但海南省第一產業的比重仍高達33.6%;除海南省第三產業所占份額小幅下降外,其余各省均不斷上升;除廣西、四川和云南三省的第二產業比重略微下降外,其它各省均為弱勢上升。但是,在泛珠三角區域多數省份中,從業人員結構的變化速度明顯低于產業結構的變化速度。所以,出現泛珠三角區域產業結構調整的同時,產業人口分布情況仍然比較落后的情況。解決這一問題的關鍵在于引導就業人口在區域間、產業間進行合理轉移。而后者并非一個自發過程,需要與產業集聚和轉移過程相協調。
(二)人口流動、產業轉移與泛珠三角區域的協調發展
泛珠三角區域中經濟先發地區對后發地區的擴散效應,主要可以通過產業的地區間轉移來實現。根據區域經濟學理論,區域內部或不同區域之間由于資源稟賦、經濟基礎、政策等原因導致經濟發展水平存在差異、即存在產業梯度時,即具備產業轉移的可能性。泛珠三角區域由于成員較多,跨越我國東、中、西部三大經濟地區,傳承了三大經濟區域的產業梯度和發展差異。所以,具備互為補充、產業轉移的前提條件。
但是,泛珠區域所進行的大規模人口流動,使該區域內部的產業轉移分析不得不考慮人口流動的影響。正如廉曉梅指出的,人口區際流動影響最突出的是欠發達地區和發達地區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即人口的流動,削弱了欠發達地區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優勢,并在一定程度上延緩了發達地區勞動密集型產業的衰退。[17]所以,在人口大規模流動時,欠發達地區勞動力的流出在提高欠發達地區勞動力的供給價格的同時,阻礙了發達地區勞動成本的上升,從而削弱了經濟發達地區的產業,特別是勞動密集型產業向外轉移。因此,泛珠區域的先發地區不可能完全依據產業結構的提升要求,將部分勞動生產率較低的產業向外進行轉移。這也是為什么泛珠區域產業合作共同發展的進程總無法獲得長足發展的關鍵原因。
從促進泛珠三角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角度思考,產業集聚和產業轉移的實施對各省份都有重要意義。在發揮區域比較優勢和發展主導產業的前提下,通過組織產業轉移和區域互補空間的擴張,能實現地區優勢產業的集聚和產業結構的逐步調整。但在人口大規模流動的條件下,關鍵就看各地能否采取有效措施,將適應本地區產業發展要求和產業特色的人口集聚起來,在人口集聚、產業集聚之間實現有效的循環。
對擁有先發優勢的廣東、福建兩省而言,應該做到:第一,以技術、品牌、信息化和現代化改造推進傳統產業結構升級;開拓先導新興產業并不斷鞏固主導產業優勢,避免泛珠三角區域內部長期存在的同業競爭現象不斷升級;加快現代物流、會展、中介服務等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提升優勢產業競爭力并促進產業結構的升級。產業轉移方式的出現,不但可以調整泛珠三角區域的梯度差異,也會引導流動人口重新對流動方向進行選擇,促使部分外流勞動力回鄉就業或創業。第二,在對待外來流動人口的問題上,先發地區應注意其數量的保障和質量的增長。所謂數量保障是指通過外來人口市民化待遇、提高公共福利、解決子女就學、改善用工制度、完善戶籍管理制度等安排,實現外來人口的本地化,減少人口大規模流動對勞動力供應市場的影響。以此來為泛珠三角先發地區的產業升級提供充足的高技能高素質勞動力。第三,城市化建設的同步發展,會遭遇大量外來人口帶來的種種社會經濟問題,但解決好外來人口的本地化、流動人口的城市空間布局等問題,也為現代中心城市的發展提供了新的活力。
對于泛珠三角大多數的后發地區而言,首先,要正確選擇地方主導產業,發揮地方產業特色,促進相關產業在本地的集聚,是發展地區經濟的必然選擇。這一選擇應該盡量避免同業競爭現象。根據鄭少智、陳萍關于泛珠三角內地九省工業結構關系的研究成果,九省區間工業結構趨同現象較為嚴重,導致多數省份間存在不同程度的競爭關系。[18]例如,四川、湖南、江西和貴州四省由于都集中于石化、建材和森林造紙行業的發展,相互間競爭十分激烈。所以,后發地區要結合區域比較優勢進行主導產業選擇,即使存在部分的產業同構現象,也要通過產業鏈安排實現彼此的合作競爭關系。其次,要打造本區域的比較優勢環境,引進由先發地區轉移出來的產業。其中,人口集聚及人力資本因素,就是關鍵的一個環節。在這一問題上,不但要尊重勞動力的個人就業選擇,引導人口合理流動以分散本地區所集聚的富余勞動力,更要注重人才的培養,并鼓勵外流人員中懂技術、會管理、有資金的人員“回流”。而外遷人口的“回流”與產業轉移之間又是相互促進的關系,這就決定了后發地區的相關政策絕不能是“厚此薄彼”的。再次,后發地區進行的新農村建設,有助于解決以上產業集聚和人口集聚同步發展的問題。
五、結語
泛珠三角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是一個涉及面較廣的問題,從人口流動遷移出發進行研究,一是考慮在區域經濟合作理論中,尤其是關于泛珠三角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研究中,較少關注流動人口的作用和影響;二是在泛珠三角區域內部存在的大規模人口流動,事實上也不能在產業結構和區域經濟發展研究中被忽視。通過人口流動遷移的微觀經濟模型,可知遷出地勞動力行為選擇的關鍵影響因素是個人效用的最大化。因此,結合泛珠三角區域內部存在的梯度差異條件,有必要合理進行人口、產業的空間布局,實現泛珠三角區域先發地區的人口集聚與產業集聚相適應、后發地區的人口“回流”與產業轉移過程互為補充。先發地區和后發地區的宏觀產業政策和人口政策為此提供了有效保障,中心地的城市化建設和周邊地區的新農村建設也有助于人口和產業的合理分布,從而推動泛珠三角區域的經濟協調發展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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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ulation Mobility and Migration and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Economy in Pan-Pearl River Delta
LIU Yan, WANGXue-li
(School of Economics Management.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 Guangdong, 510520, P. R. China)
Abstract: From the piont of the demographic changes, this paper aims to analyze the interaction of population conglomeration, industry conglomeration and economic conglomeration. At first, thearticle explores the factors causing the migration and conglomeration of population mobility and migration, by constructing the microeconomic model of population floating. Then,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population and industry, the article draws a conclusion that the population conglomeration ofpro-developed region should adapt to the process of industry conglomeration, and the other developing region should adjust to the both the process of inverse flow of population refluence and the industry transformation. Therefore, the region of different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in Pan-Pearl River Delta should establish correlative industry policy and popultion policy.
Key words: population mobility; population migration; pan-Pearl River Delta; regional economy;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文字編輯、責任校對:賈俊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