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社會中,婚姻主體是父母包辦,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專制制度有關。男子要忠君、孝父、慈弟。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但也不是鐵板一塊。在特定的民族、特定地區特定的年代也存在著自由選婚。較多的有招親、征婚等。
招親是父母為女兒公開招婿的一種常用方法,即在眾多的應召者中選佳婿。不僅看相貌,還有通過比武、賽詩畫等方式。但過程都是男子武功、才智、藝術才華的顯現,是人的審美情感、藝術鑒賞力的交流。《史記、武帝本紀》中記載:堯有兩個女兒,女英和娥皇,都到了成婚年齡。堯經過物色覺得舜很不錯,就留在家中勞動了三年,最后將兩個女兒都許配給了他。
征婚也是求偶的一種方式,而且歷史悠久。即婚姻主體向婚姻對象的一種求索。與招親不同的是不須借助第三者的力量,基本靠自己。從表面上看藝術氣息較淡,但不乏喜劇色彩。歷史記載:齊宣王在全國內尋求正宮,有一個應召者十分突出,名無鹽邑,年過四十,長的十分丑,但很有勇氣和自信。她在齊宣王面前陳述了四大弊政,齊宣王十分欣賞,收了她。當然這和戰亂的特定背景有關,各國主君都很重視有才能的賢士。試想在和平年代齊宣王還會這樣嗎?
古代還有通過碰運氣來招親的如拋繡球,紅線牽絲等。唐朝有一個宰相叫張嘉貞,他有五個女兒,他十分欣賞他的一個叫郭為珍的部將,張宰相叫他的五個女兒站在屏風后,每人手抓一根紅線,紅線從屏風后牽出,讓郭抓著轉圈,轉暈后,牽動手中的一根紅線,郭牽了第三根,拉出了張宰相的三女兒,兩人于是結為夫妻。為什么唐朝會有這樣的佳話呢?因為唐朝的經濟十分發達,政治較為民主,人們的思想也比較開放。這一點從唐朝的服飾就可以看出。而紅線牽絲這種現象在宋朝是絕不可能的。因為宋朝受程朱理學的影響,思想比較保守。“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求偶另外一種常見方式就是直接求愛。即婚姻主體對婚姻對象的直接表白。這種方式在少數民族中頗有特色和情趣。如瑤族,女子到了成婚年齡,就坐在第二層樓上(瑤族房子一般為兩層)。有意的小伙子如想求婚,就從邊門進,要從圓柱子上爬上去。柱子很滑,不容易爬,動則掉落,爬上去者可以求婚。這種方式當地人稱為“爬樓”。云南西雙版納的傣族女子,求愛方式更為奇特,當地人稱為“賣雞肉”。每年到傣歷(新年),這個地方的女子要做好雞肉放在籃子里,到特定的地方。如果女子對前來買雞肉的男子不滿意,就拼命漲價;若滿意的話,就低下頭,兩人另找地方邊吃邊談。
傳統中,求愛的時間、地點也有講究。頗有一定的藝術性。從地點看多在江河邊。《詩經》云:“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配偶)”。時間上也有講究。周朝時,官方把擇偶時間定在農閑的二月,不影響農業生產。少數民族的擇日有一定的民族特色,多選擇在節日。如彝族選在火把節,傣族選在潑水節,哈尼族選在秋收節。
古代嫁娶的過程也有一定的講究,可分為六個步驟。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和親迎。“納采”即男方請媒人到女方洽談,并帶大雁。“納”是希望對方接納的意思。“采”是選擇的意思。所謂“問名”,就是男方寫一個紅帖,帶上大雁,求得女子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面。“納吉”是把女子的生辰八字拿到男方祖先牌位上去占卜。“納征”指送一定的報酬作為聘身之禮,到這時婚姻就宣告成立了。“請期”即男方請算命先生把日期選好,寫在紙上,由媒人攜大雁去女方,說:“陰就陽而成”。“親迎”指結婚那天,男子親到女方家,媒人還要帶著大雁去,要拜見女方祖先,然后才可接走。為什么始終要帶大雁呢?大雁代表“不失節,不失信,長幼有序,講究誠信”,表示男女守信不渝,婚嫁要守時。
很多地方有哭嫁的習俗。子曰:“嫁女之家,三日不熄燭”,出嫁女的女友在女家聚集,由樂生悲,相向哭泣,邊唱邊哭,哭中帶有訴說性、歌唱性。為什么形成“哭嫁”的習俗呢?有的是自己不能選擇郎君,心中充滿怨恨,產生不滿而哭;有的是因為遠嫁而表達一種思鄉之情;也有的只是嫁娶時一種矯揉造作的形式,似在哭,實為無淚。現在納西族仍然保留了這一風俗,邊哭邊唱,滿懷悲哀。前一時期,中央電視臺舉行的青歌賽的原生態唱法中,就有兩個納西族女孩唱哭嫁歌,非常感人,還得了高分。
哭嫁還帶有辟邪之意,通過哭來沖掉邪氣,因此哭嫁反而成為吉利的事情。不管因何種原因而哭,客觀上形成了悲劇的氣氛,與結婚之喜形成了鮮明對比。現代人幾乎都是喜嫁了。其實哭嫁與喜嫁,悲劇與喜劇,只是反映了兩種情感,兩種婚姻氛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