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研發產業的形成及發展態勢分析

摘 要：當跨國公司(MNCs)成為全球研發活動擴張主體的同時，區域內部研發機構的聚集趨勢越來越顯著，研發活動逐漸具備產業化特征。研發集群與區域經濟發展形成日益緊密的關聯。“研發產業”的說法已逐漸被人們認識接受，其高速發展波及全球。

關鍵詞：研發產業 集群 區域經濟 態勢

中圖分類號：F4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4914（2008）10-101-02

技術創新在當前知識經濟時代中的地位日漸突出，發達國家技術型跨國公司正越來越多地采取全球性戰略來開展其研發(也稱為“RD”)活動。隨著跨國公司迅速擴張，研發活動的全球化趨勢愈加顯著，研發活動密集的區域“研發產業”正悄然形成。

一、研發產業的概念及內涵

1.研發產業的概念。研發產業可定義為從事研發活動并提供產品或服務的組織和企業的集合。研發產業的產出形式是科學論文、發明專利、技術訣竅等，難以用統一的經濟指標精確度量。2000年美國緬茵州科學基金會資助完成了對“緬茵州公共資金用于研發的評價研究”，在該研究成果中，首次出現了RD industry的提法。2005年10月，在北京舉辦“研發產業發展研討會”，此次會議也是國內首次關于研發產業的會議。西方國家習慣將研發產業稱之為“研發服務業”。

2.研發產業內涵。研發產業活動包含了以下各類活動：工業設計、工程服務、實驗室的試驗活動、計算機系統及相關服務、科技咨詢服務、自然科學、工程領域和生命科學領域的科學研究與試驗發展等。研發產業化與人們常提及的信息產業化、教育產業化有相類似的特點，其實就是研發活動的外部化和商業化(commercialization)。研發外包大量出現、科技咨詢業不斷興起、技術轉移和技術交易現象頻繁都說明了其商業化節奏逐步加快。

商業化的研發活動日漸規模化，研發產業逐漸在區域內部產生強大的推動力，促進經濟快速發展。商業化的研發能夠使高科技創新區域保持研發活力，不斷在相互競爭中取得突破，不斷探索研發機構的組織發展模式和開拓全新的研發領域，由此推動區域經濟繁榮。

二、研發產業的發展背景和政策依托程度

1.研發產業的發展背景。20世紀70年代末期，研發產業化逐漸在美國和一些發達國家起步。富有創業精神的高科技人員以新興電子行業為契機掀起了巨大的創業熱潮。這段時期屬于工業實驗室研究領域面向市場轉型時期，企業以迅速獲得利潤為目標，從基礎研究為主轉向為滿足市場需求研發應用技術。研發的獨立化、產業化在20世紀90年代隨著知識經濟的發展和人們對知識產品的大量需求逐漸為人們所認識。

之后，發達國家跨國公司為充分利用世界各國現有的科技資源，降低新產品研制過程中的成本和風險，根據不同東道國在人才、科技實力以及科研基礎設施上的比較優勢，在全球范圍內組織安排科研機構從事新技術、新產品的研究開發，促使跨國公司的研發活動日益朝著全球化的方向發展。在研發活動的全球化過程中，跨國公司通過推動發展中國家加入全球供應和銷售鏈來幫助其建立起獨立化和產業化的研發體系。

2.不同國家和地區研發產業區政策依托程度的差異性。國外有些學者發現，政府對研發產業區的干預是有限的。他們在對發達國家研發產業區進行的對比研究中發現，受到政府行為干預的產業區域的發展顯得活力不足，發展速度常常落后于主要依托全球市場自由發展的研發產業區域。

美國硅谷與日本筑波科學城在思想觀念、創新環境、科技產業、人才技術、經濟效益、發展趨勢等各個方面都存在著本質的區別。筑波發展落后于硅谷，分析深層原因，問題集中在一點上：是政府主導還是市場主導。硅谷是市場主導，沒有政府指令，沒有行政干預，一切由市場來檢驗。保持著時時都處在世界最有活力的研發產業區域之列。筑波是政府主導，一切都由政府包辦，一切都按計劃辦事，造成發展遲緩。許多發達國家的政府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趨向于弱化對研發產業區的干預，或者由政府主導轉向政府參與。

發展中國家研發產業形成區域基本上以經濟發達地區為主。印度的班加羅爾，中國的北京、上海都是外資跨國公司爭相聚集的焦點區域，也是政府大力發展研發產業的都市區域。由于發展中國家只有這類區域創新資源密集，政府投入巨大，同時有大量發達國家跨國公司進駐。而其他區域由于資金不足，缺乏對人才的吸引力和本地企業研發能力薄弱等諸多因素很難形成真正的研發產業區。發展中國家由于各項發展滯后，要想迅速依靠跨國公司的研發集群發展研發產業區必須以政府制定相關政策作鋪墊，現階段政府行為及干預難以避免。

三、全球研發產業的發展態勢

1.產業規模高速增長。博思艾倫公司發布的《2006年全球創新公司1000家》的年度報告，對全球在研發上投入最多的1000家公司進行調研分析的基礎上，給出如下數據：2006年全球研發排名前1000家企業在研發投入比2005年增長400億美元，其研發投入增長速度為10％，比2005年的5％翻了一番。這也是近四年來第一次出現公司研發投入增長的速度超過了其銷售額增長的速度。歐盟委員會發布報告稱，去年全球企業進一步加快研發步伐，年投入增長10％，其中歐盟企業的研發開支增長7.4％。

根據美國統計局對研發服務業進行的統計資料，1996年美國研發服務業產值為324億美元，2004年產值達到658億美元，年均增長率達到9.9％。歐盟統計局2004年發布的(European Business Factsand Figures}報告顯示，1996—2001年間，英國研發服務業規模從17.5億歐元擴大到38億歐元，年均增長率達到16．8％，2001年更是高達41％。英國研發服務從業人員總數從1997年的13.7萬擴大到2002年的16.7萬，年均增長率4％。其中，從事研發工作主體的科研人員及工程師不僅占據了研發服務業就業人數的最大比重(61％～63％)，而且其增長速度也最快。

2.研發外包加速發展。20世紀80年代以來，發達國家企業技術競爭力來源發生了巨大變化。據美國EIU機構(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Unit)1993年對50多家世界級大企業的調查，企業的技術競爭力接近一半或超過一半來源于外部技術源。為節省開支、提高利潤，越來越多的跨國企業開始將研發外包作為縮短研發周期、實現快速上市的途徑，同時也可以通過外包服務促成同類研發企業在優勢地理區位上的集中。以外包為主要內容的“網絡式協作”還被許多業界人士和經濟專家認為是可以應對當前創新低谷的方法。

從1991年到1998年，在美國國內進行的外包研發活動金額增長了102％，達到67億美元，年均增長率超過10％。根據對美國海外機構承擔的除聯邦基金以外的研發活動情況分析，1998年外包研發總金額達142億美元，是在美國國內進行的外包研發金額的兩倍多。這從某種程度說明了美國經濟利用全球智力資源的深度和規模。德國研發外包金額占全部企業研發支出總額的比例從1991年的10.1％上升到1994年的13.0％。法國1982—1993年間研發總支出金額增長了250％，而同期研發外包合同總值增長高達600％。現在印度軟件業界承接項目的規模也在不斷的擴大，國際大公司開始把越來越多的300~400人年規模的項目外包給印度軟件公司。硅谷約有一半公司將業務外包到印度，印度成為離岸外包業務第一大國。由研發外包帶來的研發產業蓬勃發展給印度經濟發展注入了巨大的能量。

3.研發產業組織愈加國際化。研發組織是研發產業存在的載體和基礎。近十年來以跨國公司為主體投資建立的海外研發組織大量涌現，國際化趨勢顯著，直接推動了研發產業規模的擴大。

在海外建立研發組織機構正在成為跨國公司技術戰略的主流和趨勢。1986—1990年，日本企業在海外設立的研發組織數量增加了86.6％，雇員增加了121％。1995年，日本在歐洲的研發機構達300多家，比1990年增加了2倍多。1993年，日本在美國的研發組織為141家，1997年達到25l家。歐洲跨國公司海外研發機構的數量已經超過母國數量，達到60％以上。1985—1993年間，美國研發中心在國外的投資增長是國內投資增長的三倍。

研發產業組織國際化的另一體現是跨國企業技術聯盟的大量建立。上世紀90年代，由于出現了技術進步速度加快、產品壽命周期縮短以及許多高科技產業交匯發展的新趨勢，即使是寡頭壟斷企業也難以在所有技術領域的所有環節均占有優勢，更難以獨立承擔技術研發所需要的巨額投資和高風險。因此，跨國公司之間紛紛締結以研發活動為核心的戰略聯盟，共同投資、聯合開發、共擔風險、共享成果成為這種戰略聯盟的基本原則，從戰略上保持技術創新的能力和技術領先的地位是聯盟各方所追求的首要目標。其典型例子是美國IBM公司與德國西門子公司為聯合開發新一代集成電路而建立了聯合研發實驗室。在新的競爭形勢下，技術密集型行業，如通信、計算機、生物技術、制藥、新材料等，運用戰略聯盟加快技術研發現象非常普遍。如2003年在生物技術與醫藥產業間共有148宗聯盟，涉及金額達99億美元，平均每件6700萬美元，而聯盟金額達5億美元以上的有4宗。據統計，目前跨國公司的戰略聯盟中，技術研發型占到55％，這種戰略聯盟正在形成有關市場的主導力量。

4.研發產業發展范圍不斷延伸。美國統計局對科學研發服務業的定義是：在系統化的基礎上進行原始調查，以便獲得新知識(研究)、研究發現新應用、其他創造性或改良產品或流程的科學知識創造活動。主要包括兩類：物理、工程、生命領域研發服務業和社會、人文領域研發服務業。雖然自然和技術類的研發活動一直占據主導地位，而當前管理、人文社會科學等方面的研發活動也逐漸規模化并且產值集聚度更高。例如，根據2003年臺灣科學委員會(NSC)公布的數據，中國臺灣當年用于社會人文領域研發的經費投入達到4100萬美元，已經占到總研發投入的12.56％。根據美國統計局的資料，1997—2002年間，美國社會、人文領域研發服務業產值由31億美元上升至36億美元。社會、人文領域研發服務業企業數量由1997年的1949家上升為2002年的2185家。社會人文領域研發服務企業的產值集聚度明顯高于物理、工程、生命領域研發服務業。

據市場研究機構嘉納公司(Gartner.Inc.)的研究表明，全球范圍內企業內部管理的服務外包(management serviceoutsourcing，MS)和商業交易管理的服務外包(business process transaction management serviCe outsourcing， BPTM)將會有持續的較大增長。這兩類業務，主要是關于企業內部管理結構以及企業之間交易系統的科學化、系統化、合理化的程序設計、規劃等，其中有較大部分具有研發性質，如信息資源整合規劃、管理軟件設計等，此類屬于管理科學甚至人文科學的軟科學研發活動的外包市場在快速發展，前景十分廣闊。

四、結語

研發活動全球化是跨國公司在當前知識經濟發展中出現的新現象。研發集群和研發產業在世界各地的涌現和高速發展是經濟全球化中的必然發展趨勢。研發產業不僅對所在區域科技與經濟發展具有重要作用，而且對整個國家的科技與經濟發展都具有推動作用。因此正確認識研發產業的內涵與特征，了解全球研發產業的發展動態和趨勢，對于我國利用研發產業推進科技創新與加速區域經濟騰飛具有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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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華東師范大學中國現代城市研究中心 上海 200062)

（責編：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