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1998年前后的事,當時ATT和Lucent鬧分家,整個公司正處于風雨飄搖、人心惶惶的狀態,許多項目也就無人跟進了,這也是我們這些救火隊員“consultant”大顯身手的時候。我就是這時候進入ATT,接手了一個為其商業客戶進行風險評估的項目。ATT當時有一批約五百多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的中小型企業的客戶,為他們提供長途電話服務,電話費的信用額度從五千、一萬,到十萬、二十萬不等,我的任務是找出那些可能的騙子,以防他們用了幾十萬的電話費之后一走了之,這里要用到各方面的數據,包括ATT自己現有的客戶數據,以及購買自美國三大信用公司(credit union)的數據等等。
這個項目與我以前為某大銀行的信用卡部門做過的有相似之處,只不過后者更注重的是客戶的開拓,或稱direct marketing。經過幾個月的忙碌,熟悉內部的電腦系統、整合各方面的數據、建立模型、測試結果等等項目也就基本完成了。以后每月只需將更新的數據載入電腦,運行幾十小時,然后就可以將那些潛在的騙子名單交給運營部門:嘿,小心這些家伙!各位可以想象,每個月只有幾天可忙,剩余的日子在辦公室里該是多么無聊、多么難過!不知道幸運或是不幸,這時我認識了某香港富婆×太。
提起×太這位奇女子,不得不多說幾句。這位七十年代移民香港的四川人,當初最落魄時甚至要向朋友借幾百元過日子,但憑著其美貌、機智、四川人的豪爽性格,以及中國大陸開放帶來的無限商機,她居然很快就在當時香港這個歧視大陸人,尤其是外省人的地方闖出一片自己的天空。當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是身家過億,在廣東某市擁有一家專門出口美國的嬰兒手推車工廠,雇有四五千人,據說占領了美國同類產品70%的市場,后來還在香港成功上市。
這段時間因為投資美國辦移民,在美坐移民監,百無聊賴,到處跳舞、打麻將、party,甚至玩起了期貨。這位×太年輕的時候是一美人胚子,現年過40仍風韻猶存,外貌端莊大方,骨子里卻極為風流,在美國仍不乏裙下之臣。事實上她還創造過多次機會,在她的豪宅里與我單獨相對,還借故將傭人支使開,但我可能是書生意氣,或是不解風情,每次都是借故逃避,始終未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后來想起來,特別是經過加州灣區的那位香港partner的熏陶,才恍然大悟:自己是多么的不解風情,令人失望!哈哈!
在×太的慫恿之下,我業余時間也玩起了期貨,當時也專門花時間讀了本金融衍生工具的入門書《the derivative xxxxx》,自以為準備充分,再加上手頭上有筆錢剛從廣州調回來,這是一筆外財,是我1996年在中國炒股的利潤,折合美元約有8萬元,于是義無反顧地投了進去。當時包括×太、我及幾位朋友在內的一伙人,在紐約皇后區的法拉盛某期貨經紀公司開了戶,其結算公司是一間位于芝加哥的正牌期貨公司,由于資金都在該大公司里,我們都誤認為資金安全就有保障,我們所須面臨的只是投資本身的風險而已。但正是這種認識上的誤區,造成了一樁長達一年多的期貨官司,以及不菲的金錢損失,這也是我們始料不及的。
這家位于法拉盛的期貨經紀公司,是由一位名叫Grace Hsu(中文徐蕾依)的上海女子所經營。這位美貌的Grace也是一位奇女子,表面上斯文異常,甚至有點害羞,經常不敢與我直視,給我印象極佳,我也就對她放松了警惕。但事發后我們才得知,她生活作風極為放蕩不羈,不光在本地有多位非固定男友,有時還來者不拒,同時還是香港富豪郭××位于舊金山的兒子在紐約的情婦,這家期貨經紀公司就是后者資助成立的。而且她好賭成性,麻將、跑馬無一不好,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將其賭性也用到期貨上來,這就害人害己了!
實際上由于她出色的市場推廣能力,當時我們有二十多人在該公司玩期貨,且成績不錯,她本人每月的傭金都可以拿到兩三萬元,如果這樣穩定發展下去,她雖然未必能再上一層樓,但也不至于最后因被通緝而亡命天涯!
開始的時候我們都在炒一種農產品“豬腩肉”(pork belly),當時該產品正處于低位徘徊狀態,在50—60仙之間,由于有傳言說會跌落到30—40仙,所以我們的倉位方向都以空頭為主,前一二個月在不斷的買賣之中,大家都賺了些錢,我的資金也從原來的8萬元變成12萬。據說該位于芝加哥的結算公司還專門派人來一探究竟,為何這幫家伙都在賺錢?但好景不長,市場的風向開始改變,不但沒有繼續往下走,相反還有往上升的趨勢。由于大家都是新手,并沒有意識到這種趨勢的改變,還都指望著30—40仙的低位,加上Grace這位老板本身也重倉持有空頭,于是眼睜睜看著價錢往上走的同時,居然仍有人加倉空頭。
我跟×太是最早意識到該風險的兩個人,如各位看官所知,我天生對危險具有靈敏的嗅覺,而后者則是生意場上的老手,極具風險意識,從不缺斷臂求生的勇氣。于是我們當機立斷,平掉了本身并不算重的空頭倉位,這些單子我們各虧了2萬元,但結算下來,我與她仍各有約10萬元的現金在賬上。其他朋友在我們的勸說之下,仍不舍得“斬倉”,于是看著價錢從60、70升到80、90仙,甚至接近1元,于是所有人都被強行平倉,賬戶歸零。
正當我跟×太在暗自慶幸之際,卻突然發現我們賬戶上的現金都不見了,反而倒欠期貨公司幾萬元!這真是晴天霹靂,要知道我們已經近一個月沒有做單,每天由芝加哥的總公司發出的結算單上都顯示我們各自都有現金10萬元,且都是空倉。于是我們打電話到芝加哥去質問此事,他們的回答是:你們找Grace去!而且更精彩的是,幾天后來了一份結算單,突然顯示了一批一個多月前成交的空頭單子在我們的賬上,這就與我們近一個月所收到的每天的結算單自相矛盾了。
各位想象一下,如果你們連續數月的股票月結單上顯示是空倉,有現金若干萬,現突然收到一份新的月結單,顯示你一年買了一批股票,現已跌到零,你賬戶已變成負數,你有何感想?
于是我們只好找Grace了解情況,由于剛好是周末,她本身也心虛,還帶了一位男友作陪。見面伊始,她馬上承認她挪用了資金,原來她為那位富豪郭公子操作的期貨賬戶,其中空頭的倉位過重,早已爆倉,但奇怪的是結算公司沒有馬上平倉(莫非她與總公司的人有什么關系?),只是不斷催她補倉,可能他們都心存僥幸,以為有機會搏回來,結果到出事時,該賬戶已負債20多萬,最后逼不過,她居然說,從(我與×太)那兩個賬戶中補回來。
總公司的人如聞大赦,馬上將那些虧損單子移到我們的賬戶上來,這就是我們資金失蹤的原因。她還答應,馬上各寫一份欠單給我們,應允在一段時間內償還給我們,因為她的郭公子會幫她。為了穩住她,我們答應暫不爆出來,讓她寫好欠單,以獲得字據。后來兩天,我們在不斷尋求對策,她也無還錢的跡象,于是我們走出一步下策,犯了我們的第一個錯誤:向CFTC(美國期貨委員會)投訴Grace挪用我們的資金。
CFTC位于世界貿易中心大廈(就是“9·11”被炸掉的大樓之一),我們除了打電話,還親自跑上去面對面做筆錄。
為什么說我們犯了愚蠢的錯誤呢?后來我們又接二連三犯了些什么錯誤,搞得自己狼狽不堪,身心疲倦,且讓我娓娓道來。
在翻查舊文件時,查出該結算公司為Alaron Trading Corporation。
為什么說我們犯了愚蠢的錯誤呢?理由很簡單:整個交易制度的設計就是為了避免經紀公司挪用資金,換句話說,如無上面公司的人配合,經紀公司是不可能動我們的錢的,所以如果有錯誤發生,也是上面公司的人犯錯,而不是Grace這個“替罪羊”有錯。試問你怎么可能讓一批過去已久(過一二天或者尚且可以)的交易單突然移到某賬戶上?那么過去近一個月、每天都讓你確認的結算單干什么用呢?無非就是讓你確認至今天為止,所有交易都是正確的,nothing else!上面的結算公司這樣做,其目的就是利用Grace這個擋箭牌來掩飾自己的錯誤,挽回損失。
所以我們要向CFTC投訴的,應是該大公司,而不是Grace這個窮光蛋,而且只有這樣才能有機會拿回我們的錢。事實上在美國待久的人都知道,打官司應找有錢人打,而且律師也樂意接這種案件,這樣他們才有機會賺大錢。很可惜的是,我們當時都沒有意識到這點,這其中還包括給我們出謀劃策的某位×太的密友——律師樓的師爺阿Y(這位阿Y也是唐人街的奇人,我在下面會詳細介紹)。這可能是受到Grace的認罪字據的影響,先入為主,結果鑄成大錯。
事實上這個錯誤也讓Grace本身吃了大虧,如果只是爆倉欠債,也只是民事案件中的債務問題,如果還不起,大不了宣布破產,君不見很多人欠下信用卡公司的巨額債務,就使用該絕招,使得信用卡公司無可奈何?現在的次貸危機,很多業主就是一走了之,銀行只好吃啞巴虧。何況在這件事中,結算公司的責任也不少。但如果是挪用客戶資金,就違背了期貨經紀的專業守則,那就是刑事問題了。
但這個資金挪用在很長時間之內都一直沒有發生,所以并非是事實,她大可不必承認(我猜想她最后是被對方誘導說出那幾句愚蠢的話,可憐這位表面精明、內里糊涂的美人兒呵!)。后來我思考,她之所以承認挪用,主要原因還是想挽回局面,以緩兵之計渡過危機,保住公司,因為她還抱有幻想,關鍵時候那位郭公子會拉她一把(哈哈,與“南征北戰”中的張軍長何其相似!),她還指望對方離婚再娶,嫁入豪門呢!很可惜的是,妾有意,君無情,在這個年代怎么還會有那種“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古人情懷呢?(這里掉幾句書袋,希望文科的大俠、女杰們拍磚時手輕一些!)
在她寫給我們字據的第二天,我們找到郭公子時,他的第一反應并非挺身而出,而是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是一個有承擔的男人。可惜了這位美人所托非人,如果她跟的是我,就絕無此憂,因為我這半輩子不知為我身邊的女人們排憂解難、直面危機多少回,誰叫我是危機高手呢!當然我并沒有當面跟她說此話,因為我還想拿回我那十萬元,否則(這里省略若干字),后果很嚴重!
不過讓我感到大惑不解的,卻是×太這種老江湖也沒想到這點,結果我們出此下策,去CFTC狀告Grace。毛主席早就教導我們,矛盾可分為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抓住了主要矛盾,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后來我總結,如果我們根本不理會Grace這個人,直接狀告該結算公司,在CFTC的干涉之下,因為有結算單為證,事情就會簡單明了得多!
事情走到這一步,也只好走下去,在與CFTC的幾次會晤之中,我們才從他們的暗示之中察覺到我們的失誤,我們的真正敵人是該大公司Alaron,而不是Grace這只紙老虎。但為時已晚,對方已知道Grace認罪之事,就一口咬定要她負責任。事情至此,我們只好走上請律師起訴之路,在這過程中我們又犯了第二個錯誤。
聽聞×太與我要狀告Alaron,公司其他被強行平倉者也紛紛以各種理由想參與進來,以圖分一杯羹。我們當時也是糊涂,以為這樣會人多勢眾,也就不假思索答應了。事實上這批人如果光從期貨交易的角度來看,大多數是死不足惜:事前毫無風險意識,事發時又固執己見,不聽勸告,事后卻無認賭服輸的氣度,現在還以各種借口,企圖借尸還魂。
但從人性的角度來看他們卻又是值得同情,其中有一對夫婦,年過50,將辛苦多年的雜貨店賣掉,準備退休,玩玩期貨以作消遣,但最后卻是傾家蕩產,女方還要重新出來做傭人。還有一位仁兄,老婆孩子還在中國,孤身一人在這兒打拼,好不容易賺了些錢,以為可以通過期貨賺夠退休費,結果是傾囊而盡,“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闈夢里人”!
他們加入的惡果,在我們找尋律師的過程中就顯示出來了。我們前前后后找了近十家律師樓,出名的、不出名的期貨律師都一網打盡,每次上去,都要花幾個鐘頭讓各人闡述其重要觀點,你可以想象,這么多人、這么多莫名其妙的訴訟理由,律師們怎能抓住要點,怎會意識到我與×太的案件中的真正贏點呢?(事實上,最后我們兩人所聘請的鮑律師(Bob),一位移民律師界的牛人,在企圖與對方庭外和解、討價還價的前一分鐘,才從我的嘴里搞清楚我們的贏點有多么強。)
后果是所有律師都打官腔,認為可以接,但要先收不菲的律師費,無一愿意以事后分成的方式(如三七、五五等)進行訴訟,這也表明他們對此案件毫無信心。這種聘請律師的方式當然不是大家所能接受的,因為收了錢不做事,這樣的律師不光在中國,在以法律訴訟為王的美國,更是司空見慣的。我們絕不希望出現這樣一種局面,期貨的錢收不回來,卻要額外付出一大筆錢,等待一個遙遙無期的結果,何況有些人現在連這錢都拿不出來呢。同時由于Alaron的勢力是如此之大,有個別的期貨律師開始時應允接受了我們的案件,但轉頭就打電話來推辭掉了,還暗示說他還要在這行混下去,不敢得罪這樣的大公司。這也讓我們對號稱法律公正的美國有了全新的認識。
光是這樣興師動眾地找律師,上CFTC投訴、筆錄等,就花了我們好幾個月的時間,最后我與×太實在無辦法,明知不是最佳選擇,也只好請她的那位師爺Y找他的老板鮑律師這位移民律師界的牛人出面打這場官司,這樣我們又犯了第三個錯誤。
提起鮑律師(Bob,白人)、師爺阿Y及他們的律師樓,在紐約唐人街可謂大名鼎鼎、無人不識。只說一件事,你就可以知其江湖地位。從九十年代末至本世紀初,從福建坐船偷渡赴美的滾滾人潮中,這些人口耳相傳的一個公開的秘密是:你在路上什么都可以拋棄,但有一樣東西絕不能遺失,那就是鮑律師的電話和阿Y的名字(恕我這里仍不能寫出阿Y的真名)。
因為這些人只要一踏上美國的土地,無論是在海岸巡邏隊的拘留所,還是移民局的臨時監獄,第一時間要做的事,就是打電話給阿丫,這樣他就會盡快安排有關律師飛往當地,以各種理由如一胎化、人權等政治理由保釋這些人出來,在此之前這些人的親戚朋友都已預付了特定的費用給阿Y,當這些人一旦離開美國政府的羈絆,馬上就會消失在美東或美西的華人社區的茫茫人海中。
該律師樓的能力之強、信譽之佳,以至于這些船民們擔心阿Y忙不過來,沒空理會他們的案件,于是他們還要私下里塞數目不菲的“飲茶錢”(紅包)給他。有一次×太還打趣問道,你現在應是“豬籠入水”了吧?(廣東話,形容來錢容易得如水入裝豬的竹籠。)他居然得意洋洋地回答,我現在是“牛籠入水”。(因為牛比豬大得多。)也真夠有創意的!
據×太私下跟我透露,短短三四年間,阿Y私下里收的“飲茶錢”居然達千萬美元之多,你可以想象,該律師樓的生意多旺,他們的大老板鮑律師又賺了多少錢。也許因為他們風頭太勁,引起了移民局的注意及反感,2003年他們被聯邦有關機構以多達幾十種罪名起訴,最后鮑律師及其中國籍的妻子被判刑多年,家產被沒收,但不知為何阿Y這個“醒目仔”卻只受到極輕的刑罰,罰款只有區區10萬元,用×太的話來說,與所賺的錢相比,實在太合算了,當然這是后話了。
這也是當時×太與我不愿意找他們作代表律師的理由之一,他們哪有時間管我們的案件?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并非專業的期貨律師,隔行如隔山,他們又如何懂得這行業里微妙的字眼、術語,以及各方面的關系呢?但當時實在沒有合適的律師肯接手此案件,再加上我認為,我們的案情如此簡單,阿Y又因是×太的舞伴兼密友,他必定會全力以赴,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也不失為較佳的選擇。但后來事情的發展證明了我的這種想法是大錯特錯!
師爺這個名字來源于香港(或清朝?),正式的名稱應為律師助理,這是律師樓里較為特別的職位,權力大小因人而異,要看你自己的能力及老板對你的重視、賞識程度。(跟美國總統的特別助理是否有相似之處?)有人終其一生就是搞搞文案、印印文件,也有人卻左右逢源、飛黃騰達,而阿Y就屬于后者。
接手我們的案件時,阿Y也是剛到鮑律師的律師樓不久,主要負責華人社區的公關和市場推廣,但這位來自香港的“古惑仔”憑著多年在華人社區下層摸爬滾打的經驗,很快在新移民的社區創出自己的口碑,成為閩籍移民聚居的East Broadway上可以橫著走(阿Y語)的大佬。對此他自己有一套說辭:主要是他新交的女友“腳頭好”、旺他,以至他這位情場浪子、后來的鉆石王老五也只好束手就擒,重作馮婦。
寫到這,我不禁臉上有些發燒,毛主席教導我們要關心國家大事,我怎么連人家的家庭小事也關心起來?慚愧!慚愧!
從以上所述,可見阿Y的長處在于對外經營,對內的律師業務所知有限,也就沒辦法對其律師樓內處理該案件的律師施加壓力,更談不上加以指導了,盡管每次在×太及我面前他都表現出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樣子。再加上其律師樓內并無熟悉期貨的律師,結果如此簡單的案子拖了一年多,居然沒有任何法律動作——既沒上仲裁庭(當你簽約投資期貨時,期貨公司一般要求你同意,在發生糾紛時要以仲裁為主,這樣他們就可以避免“天價”的民事訴訟),也沒有向民事法庭起訴。
事后我才得知,由于他們沒看懂(或沒時間看懂?)這個案件,整個律師樓包括大老板鮑律師都認為我們“no case”——輸定了!后來連CFTC都無法忍受他們的愚蠢,居然勒令Alaron的律師主動與鮑律師他們聯系,商量庭外和解。當時約好下午2點上鮑的律師樓,以電話會議的形式商討和解條件,我們13∶30上去與鮑等人會晤,他們才告知:你們輸定了,沒什么可談的。
我大吃一驚,這時我危機高手的天賦表露無遺,我拍案而起,用短短10分鐘的時間將我們案件的要點(必勝之處)解釋清楚,這時鮑本人及接手該案件的一位鬼魅律師才恍然大悟,鮑本人甚至說道:如果你早些這樣解釋給我們,我們早就把錢拿回來了!這時我才知道,整整一年多他們都在睡覺!事后×太在贊賞我的臨場機智之余,也對鮑他們十分氣憤,至于私下里她怎樣懲罰阿Y這位“契細佬”(干弟弟),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剛完成給鮑律師們的10分鐘講解,時間就已達14點整,由鮑及我們、CFTC、Alaron的律師三方組成的電話會議就開始了,盡管明知勝券在握,鮑居然仍只要求Alaron退回80%的錢給我們。對方這時知道鮑律師們終于弄明白了案情,也就不敢造次,借口要與Alaron商量,就中止了這次調解。幾天后Alaron的律師回復,他們只愿意退還60%的款項,在鮑律師們的威逼利誘之下,我們也只好同意了。
盡管是這樣難堪的結果,鮑也要從中取走三分之一,最后到我手的就只剩下區區4萬大元。我后來才聽說,同在Grace的經紀公司里,有一位老先生在賬戶上存有1萬元現金,也是空倉,也像我們那樣被Alaron扣住,由于金額太小,無法請律師,但在CFTC的幫助下,分毫不少地拿回來了,盡管在這過程中Alaron故意刁難他,1萬元分四次才退還給他。
聽罷這消息,我真是欲哭無淚!所以難怪×太這位老江湖常說:律師都是吸血鬼。這可是她縱橫商界多年的血的教訓!
不過從這里我也吸取了經驗,并應用到另一件房屋保險的事情上。有一年我的房屋保險到期,我剛好人在中國,有人幫我交款給了保險經紀,我同時也在網上轉賬給了保險公司,回來后我發現交了重復的錢,于是要經紀將錢退回,但經紀公司說已給了保險公司,而保險公司卻又說沒收到,雙方扯皮了幾個月還是沒結果,我一怒之下將保險公司(注意:不是經紀公司)告上了小額法庭(小額法庭不用請律師),結果不到幾天,經紀公司就乖乖寄支票給我。事后保險公司的律師還專門打電話給我,以確認我不會繼續上庭。
各路英雄,看完拙文,你們還要玩期貨嗎?你們還有成為“名將”的勇氣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我恭喜你,你三年級的“冷酷”課完滿結束了(當年明月語),讓我們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