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拉尼語

薩拉·迪莉西亞·比利亞格拉－巴圖(Sara Delicia Villagra－Batoux)擁有語言學與文獻學、美洲印第安語言學雙碩士學位，是西班牙及拉丁美洲研究方向的文學博士。身為大學教授，她曾擔任巴拉圭全國雙語委員會成員和教育文化部雙語教育顧問，并發表多部有關瓜拉尼語和雙語教育的著作。目前她在巴拉圭駐法國大使館擔任文化參贊，同時任巴拉圭常駐UNESCO代表。

孩子誕生時，對其身份進行注冊的是一種語言，而遠不止是那個給予或分派給他的名字。從那一刻起，這個孩子的歷史將是他的話語歷史……對瓜拉尼人而言，這就是事實，是一出真實的詩歌表演。瓜拉尼人的孩子在詩歌的夢想中受孕，在同樣是詩歌創造物的儀式中獲得自己的名字。對孩子身份進行注冊的是語言，而孩子也將他的語言銘記在心——通常情況下，這個話語系統將伴隨他的一生。

介紹

巴拉圭的歷史與這片土地上先輩居民的語言史是并行發展的。在美洲大陸上，幾乎沒有其他的印第安語言象巴拉圭的瓜拉尼語那樣能夠如此深刻地刻畫出一個新興民族的身份特征。

瓜拉尼語屬于圖皮－瓜拉尼語系(Tupf－Guaranf)，在哥倫布發現美洲之前，它遍及大西洋與安第斯山區之間以及亞馬遜河與拉普拉塔河之間廣袤的南美大地。它是一種跨部落的語言，在使用者當中享有崇高地位。16世紀西班牙人開始征服美洲時，他們考慮到了瓜拉尼語的作用，所以將其定為殖民用語。但是，與西班牙語及其文化的相遇也迫使瓜拉尼語進行調整和轉變，首當其沖地，它不得不變成了一種書面語言。盡管如此，它依然主要是一種口語，與使用者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保持著聯系，它將繼續世代相傳，直至成為巴拉圭身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雖然瓜拉尼語歷經沉浮與變遷，但它始終與使用者的生活融為一體。它的主要語言變體——巴拉圭瓜拉尼語——目前是巴拉圭共和國的官方語言之一。在如今的世界，承認瓜拉尼語是官方語言并不一定能保護它不受威脅；相反，它正面臨比以往任何時候更為嚴峻的挑戰：首先，挑戰來自于要確保瓜拉尼語使用者在國家和地區多元文化空間中的合法地位；其次，挑戰來自于要使瓜拉尼語成為一種可獲得持續性發展的工具。

瓜拉尼語：巴拉圭共和國的一種官方語言

在上世紀最后幾十年，巴拉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經濟變革依次引發政治和社會變革，人們提出了各種各樣的新要求，尤其是語言方面的新要求。這一點不難理解，只要我們牢記住這個國家的勞動力大軍主要使用的是瓜拉尼語，他們對基于現代科技的生產準備不足——幾乎所有這一切都是書面操作指令和手冊。顯然，對工人們來說，只懂瓜拉尼語口令是不足以在該國新興的勞動力市場上與其他人競爭的。但是，試圖對瓜拉尼語使用者僅進行西班牙語教育，而不考慮其社會和文化語境，這樣的嘗試注定會失敗。所以語言政策便成為教師、政治家、專業人士、藝術界和其他各方代表共同關注的問題。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教育系統亟需改革的觀點，其中包括所有巴拉圭人需要享有用母語學習閱讀寫作的權利。但是，直到阿爾弗雷多·斯特羅斯納(Alfredo Stroess，ner)的獨裁統治垮臺之后，巴拉豐才邁出了通往該目標的第一步。

1992年1月，巴拉圭召開了制憲國民大會(Na－tional Constituent Assembly)第一次會議，選舉起草、討論并通過新憲法。1992年6月20日，新憲法以兩種語言獲得通過，并以雙語文本公布，從而承認了瓜拉尼語是與西班牙語地位相同的一種官方語言。1992年憲法中有兩條條款規定如下：

巴拉圭是一個多元文化的雙語國家。其官方語言為西班牙語和瓜拉尼語。法律將建立使用此種或彼種語言的相關程序。土著語和其他少數族群語言都屬于本國文化遺產中的一部分。(第140條)

早期教育中使用的官方語言應為學生使用的本族語言。學生將在平等狀況下學習理解、使用兩種巴拉圭共和國的官方語言。本族語言不是瓜拉尼語的少數族群，可以選擇使用兩種官方語言中的任何一種。(第77條)

可以看出，兩條條款都標志著這個國家的語言政策在法律上出現了重大轉向。此前，瓜拉尼語被認為只是一種口頭使用的、非正式的民族語言。這兩條條款也為跨文化教育奠定了基礎。在使用雙語的巴拉圭，同兩種主要語言一樣，其他正在使用的語言也首次得到了認可。

這些數據表明巴拉圭的國語是瓜拉尼語。換言之，這是一個擁有自己語言的國家一巴拉圭是唯一一個將土著語保存下來，并作為全體國民在全國范圍內使用的國家語言的美洲國家。61％的巴拉圭人以瓜拉尼語作為母語，而且它在家居生活中的使用也最廣，因此，相關的語言和教育政策會考慮到這些事實。

雙語教育計劃：面向所有人的教育

在上述兩條憲法條款付諸實施以前，在教育文化部的支持下，巴拉圭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它組建了全國雙語委員會，與教育改革顧問委員會合作，規劃制訂出一份雙語教育計劃。教育文化部在1993年8月和1993年11月相繼批準了針對西班牙語使用者和瓜拉尼語使用者的教育模式。雙語教育計劃于1994年3月啟動，在全國基礎教育系統投入首輪第一階段的應用實踐。

兩種模式的主旨均為：保證學生具備使用母語讀寫的能力，同時從教育初始階段就開始教授他們第二門語言。課程的設置要求他們能夠逐步加強對第二門語言的習得能力——這貫穿于巴拉圭九年制免費義務基礎教育的三階段之中。該策略基于兩種教育模式相互補充，旨在強化教學大綱，以維持雙語教學的協調一致——換言之，以確保學生在使用這兩種官方語言時具有相同的熟練程度。

雙語教育計劃是巴拉圭教育改革的橫切軸，其初期成效令人大感前途光明，且有助于評估該國教育的真實狀況。巴拉圭尋求在現代世界中占據一個合適的位置，此舉招致方方面面的挑戰，支持者和批評者為此展開激烈辯論。在這一點上，語言作為一個重要工具，也是爭論的話題之一。

大多數巴拉圭人對瓜拉尼語表現出的忠誠令人矚目、值得一書。在一份調查中，88％的被調查者認為每個巴拉圭人都應該使用瓜拉尼語。s但是，當被問及在諸如科學和技術這樣正式、具有競爭性的領域內是否可以使用該語言時，他們降低了預期。事實上，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項計劃碰到了越來越多的問題。首先浮出水面的問題與該語言自身有關。雖然瓜拉尼語是17世紀最早進行標準化規范的語言之一，但是它仍然主要是一門口語。它被用作教學語言時，在詞匯與專業術語方面，跟不上當今科技的發展步伐；其次，學校也許是推動語言社會化進程的最佳場所，但是它不能單槍匹馬地來保證一門語言的健康發展。作為一個整體的社會以及它的所有機構必須承擔起雙語教育的責任。巴拉圭實際上是一個雙語國家，是唯一一個將美洲印第安語升為官方語言的國家，但是除了教育文化部使用瓜拉尼語外——而且只有那里才關注雙語教學，其他的機構仍繼續以西班牙語作為工作語言。

不過，雙語教育計劃為在團結一致的基礎上建立一個更加受世人尊重、更加民主的社會打下了基礎，使其成為可能。社會中享有特權最少的階層是第一批感受到其成效的人。數量眾多的成年人報名參加掃盲班和遠程教學課程，這是史無前例的一步，全面掃除文盲現在已成為指日可待、觸手可及的事情。最受歡迎的一項舉措是用西班牙語、瓜拉尼語兩種語言開展的“雙語掃盲”計劃，人們將它視為一種讓人重拾自尊、珍視自己擁有的知識和資源的手段。該計劃涵蓋了諸如生殖健康、性別、環境保護以及生產發展等主題，女性是主要的受益人群。雙語教育計劃同時賦予人們(無論居住在城市還是鄉間)更為強大有力的自我角色，它為增強語言和社會的凝聚力開辟了新的空間。鄉村學校以及Vivas，Hekokatdva學校作為專門的雙語教學機構，已經發展為全新教育的管理中心。教學團體介入與教育相關的眾多事宜，幫助學校成為舞臺，在這個舞臺上，演員們依靠教育手段，追求一種寧靜、健康、尊貴、誠實的存在。

正是出于這些原因，巴拉圭社會對學校既批評不斷，又總有所求。它意識到教授和學習瓜拉尼語已超出了教育和重拾被遺忘的身份這一范疇。它看到建立一個雙語社會是保證民主、平等和思想開放的必需條件。

這一以雙語教育為開端的進程剛剛起步。但是借助取得的經驗，人們對原先的課程設置做了修改，以便向各社群提供另一種更符合其自身特點和期望的教育選擇。教育文化部提出一項建議，要求放寬課程設置，使其更加靈活，這主要是參考了一項社會語言學的調查研究結果——它表明事實上只說瓜拉尼語的學童和只說西班牙語的人之間幾乎不存在兩極化的趨勢。對巴拉圭境內存在的雙語類型進行更好的定義，可以讓全國每所學校都只選擇一種單一的雙語教學模式——從早期教育一直持續到基礎教育的結束階段。同時人們也注意到，實際上，雖然雙語的使用領域在許多情形下尚處于起步階段，但是它比人們所想的更為廣泛，因此，學校就應該為每個社會群體提供最合適、最貼切的教育。其重點在于要多關注任一語言的語言能力水平，而非阻撓各語言社群的共存。幫助學校同時滿足兩種模式的要求反映出一種歡迎、擁抱兩種語言的渴望，以此人們可以共同生活在多樣的文化之中，而不是墜入孤立主義貧民窟的陷阱。

瓜拉尼語：博弈未來

一門語言一旦進入學校成為教學語言，便能傳播知識、技能以及所屬語言社會的價值觀，并幫助該社會完成在特定時空內的定位。當今世界的主導性通訊工具正日益侵蝕那些具有口語傳統的語言，這是為什么許多語言瀕臨滅絕的原因。但是，一門語言——尤其當它作為學生的母語——能否在學校內站穩腳跟主要是由它的過去所決定的。就瓜拉尼語而言，除了其象征意義和凝聚力，它總能給巴拉圭民族帶來古老的瓜拉尼文化的真實元素。正是那些瓜拉尼式的微妙之處使巴拉圭文化變得卓爾不群。瓜拉尼口語百科全書及其“詞語文明”的余響主宰了巴拉圭人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面面。本地的詞語、詞義與歐洲的外來元素結合在一起——例如，這體現在瓜拉尼語的音樂劇中。雙語的形式與內容豐富了巴拉圭文學，瓜拉尼語詩歌與戲劇得以熠熠生輝。瓜拉尼人對植物、動物以及藥物的卓越見識有助于條約和法典對數量眾多的動植物進行分類。有兩種源于瓜拉尼文化的產品——巴拉圭茶和甜菊，如今它們已突破地域的限制，在世界范圍內進行交易，因其保健功效而深受好評。同時，當地的烹飪也豐富了巴拉圭人的餐桌，使國家資源得到利用，在今天成為人們的主食。從巴拉圭土著居民那里學到的另一課是對環境的尊重。在所有調節生命的自然力量中，水和森林在這些民族看來最為珍貴，它們是瓜拉尼人精神信仰體系中真正的物質支柱。它們構成了神話中的主題，創造了以它們名字命名的場所，清晰生動地描繪了自洪荒時代以來圖皮一瓜拉尼語系各民族所走的道路。所以一點兒也不奇怪，為什么現在的土著居民會如此強烈地要求人們尊重自然。

尤其是出于這些原因，在巴拉圭社會推廣瓜拉尼語必須被視作是一項連續統一的工作。它是歷史使命的一部分。不應該僅僅把教育系統當作承載瓜拉尼語的工具，而是要強化這種語言，讓它能夠把全部優勢帶人未來，投身到建設一個具有前瞻性社會的事業之中。如果一種雙語教育系統不能保證使用弱勢語言的舞臺得到鞏固、延伸的話，它將毫無意義。在巴拉圭，這種跨文化的雙語教育面臨的挑戰是不僅要保證瓜拉尼語作為一種遺產得以保存下來，而且要保證它能夠在一個飛速變化的世界中繼續發展——使它成為一種工具，其使用者能夠在創造現今歷史的同時展望未來。在如今的勞動力市場上，瓜拉尼語的健康發展正受到空前的威脅。

勞動和就業畢竟是最能發揮語言創造力的領域，它們可以使語言變得豐富多彩，可以為語言的使用開辟嶄新的前景，尤其是在交易市場上——國內的市場以及后來的國際市場。這是唯一可以令語言大展拳腳并鼓勵每個人都去用它的方式。企業家、專業人十、各行各業的工人；國家和私人機構、地方政府、教會、協會，整個的語言社會都必須能夠依靠那些不僅意味著開放、活力、創新和品質，而且意味著平等和發展的語言。過去，巴拉圭的瓜拉尼語曾經遇到過挑戰，事實證明，它總是善于通過重塑自身來應對擺在面前的每一次挑戰。從社會、法律和政治角度看，瓜拉尼語是美洲所有語言中應戰條件最好的一種語言。

瓜拉尼語要征服整個世界

《巴拉圭大憲章》制定的語言政策明確表示，其宗旨是建立一個雙語國家、為多元文化社會服務。但是，該目標僅僅是個目標，只有具備了執行法律所必需的權威，目標才可能實現。僅通過法律是不夠的——社會還必須具備足夠的力量去把它付諸實施。如我們所提到的，相關的憲法條款及其適用的法令只局限于教育領域。除了偶爾觸及到文學和新聞之外，巴拉圭的雙語制一直以來只停留在口頭層面。國家和各權威部門無視自己制定的法律，繼續讓瓜拉尼語從屬于西班牙語——立法與司法工作使用的都是西班牙語。雖然最近開始出現瓜拉尼語的廣告，但媒體、產品標簽、路牌大多使用的是西班牙語，而商人和公司也只是在非正式場合才使用瓜拉尼語。

鑒于此情形，語言方面的要求在近期被推到了前臺。例如，2007年瓜拉尼語被南方共同市場(MERCOSUR)認可為官方語言，雖然其正式使用被延后。我們應該注意到與巴拉圭接壤的地區內其他瓜拉尼語社群、甚至是一些成員國的官方機構所發揮的作用。2007年，另一項要求促成了《巴拉圭共和國語言法》初稿的起草，它旨在規范憲法第77條和140條的規定，并涉及到國家語言政策的各個方面。在教育部的協調下，巴拉圭專門成立了全國雙語委員會和民間團體研究會，它們所代表的公共和私人力量就此達成了共識。

據起草者稱，“《語言法》必須是一把能解開難題的鑰匙，同時又是一件創建真正的雙語制巴拉圭社會的工具。它必須明確說明這個國家及其居民的語言權利。它必須創造出條件促使巴拉圭國家的三方權力以及所有的市政當局使用瓜拉尼語。它還必須能通過教育系統培育使用雙語的公民，教育系統必須保證所有巴拉圭人能夠達到較令人滿意的雙語水平，能夠順暢地理解、說、讀、寫兩種官方語言，并自豪地將其視為文化的身份符號?！?/p>

同樣人們希望《語言法》能夠有助于解決瓜拉尼語的標準化問題，解決如何應對文化少數族群(不論其是土著或是移民)的語言問題。法律的制定者們支持，作為一個為多語言社會服務的雙語國家，巴拉圭應該去幫助所有與西班牙語和其他更顯赫的語言相比處于劣勢的語言。巴拉圭已經成立了兩個機構——全國語言政策秘書處和瓜拉尼語言學院，來領導這一事業。

但是，我們需要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如果國家干預得太多，瓜拉尼語可能會面臨怎樣的風險呢?這一語言會不會有被弱化的危險，或者仍然會瀕臨滅亡?所有的標準化舉措都暗示著危險，這將改變一種語言的自然發展，尤其是如果它的真正內容已失去意義，或它的文化身份已摻了假，以求能表達高度技術化世界中的種種復雜需求。政府權威部門有權利、也有義務為語言的發展繪制路線圖，并在前進的道路上引導它，允許其使用者能夠不斷地建設、重建、創造及重新創造它。民族真實性無須為外部透明性作犧牲，在許多情況下，后者等同于重商主義的要求。

法案的初稿目前已上呈國家立法機關及其各機構。如果法案得以頒布、實施，我們將從紙上談兵的語言政策轉到切實的語言計劃上來?！墩Z言法》將會作為戰略性的一環，把人們對瓜拉尼語和其他語言采取的行動轉變為一項與政治和社會經濟工程緊密相聯的、多層面的文化事業。巴拉圭的瓜拉尼語將要征服整個世界。瓜拉尼語被認可為南方共同市場的官方語言意味著它恢復了古老的神韻。它現在是第一種在超民族空間的新版圖上占據一席之地的印第安語言，它的使用將擴展到商業條約、外交和新通訊技術領域。這些領域將反過來幫助它在建設知識社會的過程中扮演新的角色。

結論

瓜拉尼語還要進一步展示它所有的財富和潛力。它的口語與書面形式都包含著故事和教訓，可用來幫助塑造現代民族的人類特征。瓜拉尼語的一部經典“口語文學”作品《人類語言的基礎》(AyvtRapyta)是一筆蘊藏了瓜拉尼思想和實踐的真正財富，它仍在等待時機去揭示其蘊含的所有智慧——尤其是那些需要人類重新發現的、關乎人類發展及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實踐做法，它們將成為在未來適用的一系列道德標準。

瓜拉尼語過渡到書面形式不會使它與其基本的形式和內容脫節。在早期殖民社會以及后來的巴拉圭社會中，它發展成了巴拉圭人的語言，給他們打上了特殊的身份印記，并伴隨他們穿越其歷史。

瓜拉尼語被認可為巴拉圭共和國的一種官方語言，它和另一種偉大語言西班牙語一樣，獲得了崇高的地位，而且正在創建雙語社會的過程中發揮著決定性的作用。

雙語教育計劃已經超越了學校的范疇：它有助于加強民主，提高公民問的平等。提升瓜拉尼語的社會價值，將促進所有少數族群語言的發展，為它們贏得尊重，有助于建立一個開放對待多種語言和多樣文化的國家。

是更新瓜拉尼語的詞語還是聽取不同的聲音，巴拉圭人正在為建立一個新社會做準備，這個社會將在人類未來世界里讓巴拉圭人擁有自我。

(李鐘濤 譯)